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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梳头、洗澡、穿衣服等事情足足折腾了一个白天,她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属实是让从前一天吃六顿再加夜宵的小萝莉感到了无尽的委屈……
不过一想到从今开始就能摆脱自己老娘,小萝莉又兴奋的整个人都想蹦起来跳舞……
而在另一旁,吕雉的卡姿兰大眼睛中泪眼婆娑……
一想到自己女儿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守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吕雉就觉得一阵心如刀绞。
生女儿有什么好?早早晚晚都是人家的!还是生儿子好,能一直陪着自己……吕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紧紧抓着在她身边站着的刘盈。
从此以后,我的小金库就太平了……刘盈压抑着自己躁动的内心,轻声安慰着哭哭啼啼的吕雉。
只是过了一会,他看着手中捧着几个托盘走入的老宫女,想了想,主动从椒房殿中走出。
毕竟,老宫女手中捧着的是教学资料,他作为一个未成年男性不太适合在场。
……
长乐宫,宣室殿。
听着远远传来的雅乐,刘邦同样哭成泪人……
他的女儿就要嫁人了!
虽然女婿长得贼好看,比一个老父亲眼中的宝贝女儿长得还要好看许多倍,但他还是很想哭,很想胖揍一下张不疑那个将要拱了自家白菜的猪!
于是他一口闷酒下肚,看着摆放在剑架上的湛卢剑微微出神,有些理解当日他自己迎娶吕雉时,吕公那微妙的表情。
毕竟,那时候的他还不是汉国皇帝,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泗上亭长罢了!
于是他轻轻摆手,招来魏无知:“去,把刘信送来的那一盘合浦珍珠给吕公送去……”
魏无知虽然不明白刘邦这是何意,但还是默默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小声说道:“陛下,吉时已经快要到了,是否摆驾未央宫?”
刘邦活动活动脖子,站起,随手将湛卢插在腰间:“走,去看看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子是如何将乃公女儿接走的!”
……
未央宫前,充当娘家人的吕台、吕产手中拿着缠着丝带的木棒,看着骑在马上由远及近的张不疑,桀桀桀桀的笑着。
上次吕台大婚的时候,张不疑伙同一群王八蛋把他吊在树上荡了半个时辰的秋千!
这次,终于等到他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不过当鞭炮响起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似乎被人套在了麻袋里!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刘盈的声音。
“对,就是他们两个,扔水里就行了,浅一点的水,当心别淹死了……”
吕台顿时大怒,疯狂挣扎:“混账,我可是你表哥,亲的!上次你和外人把我吊在树上的仇我都不跟你计较,你这次居然胳膊肘又往外拐!”
“外拐个屁!”刘盈冲上来踹了他一脚:“张不疑以后也是自己人了!而且你有想过后果吗?你把我姐姐的婚礼搅和了,她能饶了你?”
一瞬间,吕台静止了下来,整个人犹如石化。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个女版大魔王,怪力小萝莉,打不过不要紧,重要的是每次他们和小萝莉打完架之后,他们老爹还要再打他们一顿!
吕台长叹一声:“那好吧,我听你的就是,殿下把我放下来吧……”
刘盈和悄悄走进来的张不疑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挥手,示意那几名抬着吕台、吕产的甲士继续去执行自己之前的命令。
于是,吕台再度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怒不可遏:“混蛋,我饶不了你……”
吕产则高声求饶:“殿下,饶了我吧,都是我大哥逼我来的……”
刘盈不为所动,领着张不疑和一大群前来迎亲的勋贵二代、三代们向宫内走去。
其实他早就看那两个混蛋不爽了!
之前他就听人说过,说是吕台、吕产两个仗着自己皇亲国戚,且又是鲁王子嗣的身份,横行街市,肆意打砸那些和他们抢生意的商铺!
虽然事后吕家派人对商户做出了经济上的赔偿,但却没有将这两个家伙绳之以法!
刘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他们,之后若是他们再不知悔改,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他绝对不会做出‘强项令’这样的事情,毕竟强项令就等于宋仁宗强行让包拯向陈世美认错,何其荒谬?
第79章 刘盈:可怜生在帝王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位于长安城东郊的芷阳公主府上,负责司礼的老者手捧卷轴,语调悠长的念着颂词。
小萝莉这次的婚礼相比上次刘肥的大婚,整体上显得富而不贵,虽然门庭若市,但礼仪排场上就寒酸多了。
毕竟,刘肥是齐王,辖地七十三县,拥有的人口相当于汉帝国直接管辖下人口数目的三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刘肥是娶亲,而小萝莉这是嫁女。
因此陪着小萝莉一同到来的只有刘盈,刘如意、刘恒以及特意赶来参加婚礼的刘肥,诸如吕雉、刘邦,就只是站在城头之上目送迎亲车队远去,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在另一侧举行婚礼的时候,刘盈站在高高壮壮,整个人又圆润了一圈的刘肥身边,悄悄将自己从刘邦那里‘不告而取’搜刮来的一个乌木匣子递了过去。
刘肥先是一愣,旋即看着打开的乌木匣子里那糟糕的形状,白白胖胖的圆脸上闪过几分红晕,本来想直接扔掉,以表示这是对自己的侮辱,但最终还是仔细的塞进了袖囊,目光平视别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不过站在他另一边的,则是正处于狗都嫌弃的年龄段的刘如意,一脸贱笑的摸着刘肥袖囊:“藏什么呢?拿出来让我看……”
而回应他的,是一个大逼兜……
刘盈心中一片暗爽,他也早看那厮不顺眼了,只是囿于身份,不好亲自动手扇他,如今刘肥这一巴掌,算是替他也出了一口气!
至于捂着脸的刘如意,则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眼泪夺眶而出,一脸委屈,戟指刘肥,高声怒吼:“你!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刘肥,你给我等着!我……我告曹姨去!”
然而不等刘如意转身跑掉,只见刘肥一个箭步冲过去,单手攥住刘如意衣领,右手高高扬起:“告?我让你告!”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刘如意白净的脸上满是通红的手掌印,眼泪凝滞在眼眶之中,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刹那间,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无数双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权力,真的是一味毒药……刘盈心中长叹,伸手抓住刘肥高高举起的手掌,毫不示弱的迎着刘肥愠怒的眼睛:“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哥莫非是想要搅闹了这场婚礼?”
刘肥挣了一下手臂,发现刘盈攥住他手臂的力量丝毫不在他之下,于是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了抓在手中的刘如意。
“既然太子这么说了,本王就卖你这个面子!”
他说完,掸了掸衣袖,环视着一双双向他注视着的眼睛:“看什么看?婚礼继续!惹怒了本王,孤连你们一并打!”
作为天下第一强藩的齐王,他除了给刘盈以及那些出身沛县的功候留几分面子外,其余的人打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呵,这就是个笑话!
礼堂正中,听着这个用最最熟悉的嗓音说出的嚣张语句,小萝莉握着遮面团扇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胸前朱红色的嫁衣之上。
这一刻,从前那个一脸憨厚,对谁都很是友善,经常主动为弟妹背锅的刘肥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被权力荼毒的齐王!
小萝莉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兄弟也变成这副模样……
但愿不会!
可是,这怎么可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