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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看向萧何问道:“老师,你觉得我父亲还会返回汉中吗?”
萧何愣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接到的战报,汉军在关中连战连捷,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尽夺关中之地!
这么说来,刘邦可能,不,是肯定不会返回汉中了。
无论是繁华,还是东出,关中之地,要比汉中之地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最重要的是,关中到处都是秦国留下的宫舍,汉中确实没必要再修建一座汉王宫了。
念及此,他看向刘盈问道:“就算是不修宫殿,还可以修路啊!再说了,你买的起吗?”
刘盈嘟着嘴,目光斜视:“老师,谈钱多伤感情……”
萧何沉默片刻,指着门口:“在我没有发飙之前,哪来哪走!”
刘盈想了想,再次趴到萧何面前,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老师,大不了我先欠着,用卖车,还有卖兵器铠甲的钱慢慢还债……”
嗯,汉军中装备的新式小推车,自然不是无偿的……
萧何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犹犹豫豫说道:“你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刘盈略微沉默,现在的汉中百废待兴,当供需关系不平衡的时候,劳动者自然就有了议价权。
诸如挖矿这样没什么前途的重体力劳动,更是招不到太多的人来做。
他看向萧何说道:“自然是让他们去挖矿啊,学生新近修建了一个竖高炉,原材料又不够了……”
萧何大怒,原来这小子想要空手套白狼!
先把人要走去挖矿,等作出成品再拿来抵债!
刘盈看出他的犹豫,直接满地打滚,光打雷不下雨的干嚎……
萧何无奈,忙不迭摆手:“真是怕了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第23章 韩信: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了……
关中,壤乡。
六月二十二,一场短暂的豪雨过后,天空碧蓝如洗,微风习习,却并没有减轻三伏天的燥热。
曹参在离开好畤之后,率军急行,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壤乡。
当然了,这主要是壤乡只有一道低矮的土垣作为围墙,守军看到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汉军时,根本就没有抵抗的想法。
此刻,曹参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盘腿坐在流经军营的一条小溪内乘凉,心中开始有些想念樊哙。
嗯,他并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主要是想念樊哙的手艺了。
这一时期,人们认为酷暑酷暑是厉鬼作怪,需要在邑中杀狗祭祀并将其分食,才能驱散厉鬼,让天气重新转凉。
所谓‘厉鬼行,故昼日闭,不干他事’,静而不动,名曰‘伏’,三伏天的说法,也是由此而来。
他开始怀念在沛县的生活,那时候,每到这个季节,他都会去自家妹子的酒肆里买上一壶老酒,再去樊哙那里蹭一炉软烂脱骨的狗肉……
生活乐无边!
直到,某人搞大了自家妹妹的肚子!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楚地民风开放,人们对于这样先斩后奏的事情并不太在意,但那厮可恨就可恨在,他不愿意补票!
他们曹氏,大小在沛县也是一方豪强,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听之任之。
不过那厮是个亭长,所以不好动用私刑,直接打杀了事。
他只能等。
不过很快,机会就自己送上门了。
那厮酒后无德,和县里的车夫夏侯婴玩闹的时候,撒酒疯将对方打伤。
秦律严苛,私斗是重罪,那厮又是亭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然而夏侯婴一口咬定是自伤,再加上萧何从中转圜,最后只能那厮无罪,夏侯婴受笞刑数百。
曹参想起往昔的意难平,终究化作一声长叹,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在他追忆往昔的时候,汉军大营之外,上百骑士疾驰而来。
当先一人,正是因为嫌弃天热,弃车骑马的刘邦,在他身旁,韩信周勃等人紧紧跟随。
守门的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吹响号角,通知全军,汉王及诸位将军到来。
……
帅帐之中,众将济济一堂。
曹参有些疑惑,这里距离好畤县有近百里的路程,刘邦韩信到此作甚?
见到曹参向他看来,刘邦笑呵呵解释道:“接到陈豨飞鸽传书,说是董翳率领塞国的两万主力,正在泾水以东集结,等待和章邯司马欣汇合,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其实是韩信有些不放心,但刘邦却不能直说,毕竟曹参和韩信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他担心直说,会让曹参心里多想。
曹参略微沉默,看向韩信问道:“那,某该怎么办呢?”
韩信有些缅怀:“我少年之时,曾蒙异人传授兵法,言及一种唯守不攻,绝地之用的阵法,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让人拿来一卷帛布,毛笔沾着墨汁开始作图,不时向周围围拢上来的曹参周勃等人详细解说。
……
日中时分,宁静的壤乡开始沸腾了起来。
力弱者手持板斧开始拆家,随后将木料装车后送往汉军军营;力壮者挑着扁担以及挖土的锸(锹),奔波在汉军大营四周。
他们是在为了建造韩信所说的阵法而劳作。
嗯,不白干,给钱,日结!
不仅如此,拆掉的木料也同样算钱,并且承诺,他们可以在战后将木料重新拉回家去。
因为汉军没有入城劫掠,再加上废除苛刻的秦律,与民约法三章,故而壤乡的百姓对于汉军的支持度,要远远高于章邯。
军民同心之下,短短五日时间,一座比壤乡大了好几圈的营垒就拔地而起。
从天上看过去,整座营垒旌旗错落,金鼓隐隐,马鸣萧萧,宛如一只趴在地面上,欲择人而噬的上古猛兽。
远处的丘陵上,章邯看着飘荡着赤色汉军战旗的营垒,神情呆滞。
一旁的司马欣满脸疑惑,他不知道章邯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凭借他从军数年的经验,远处的营垒虽然看上去杀气腾腾,但总兵力最多不过两万出头!
在他们身后,大军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更远处,还有数不清的士兵正顺着泾水上临时搭建的浮桥,向这里日夜兼程。
此战,三秦合兵一处,总兵力超过了五万!
这其中有他的一万精锐,董翳的两万精锐,以及章邯重新组织起的两万多戍卒。
司马欣冷笑一声:“烂木头土疙瘩堆起来的破营垒,居然吓到了号称天下名将的雍王?”
董翳在一旁也附和的冷笑了几声,分封之后,他已经和章邯决裂了,所以此刻乐见司马欣的阴阳怪气。
而且早在双方同为秦将之时,他就对章邯颇为嫉妒,只因为当时的军中流传着章邯乃秦之骁将,邯不败,则秦不亡;以及章邯不亚于昔日白起的说法。
章邯向后看看,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二位都是百战之身,谁能说出此阵来历?所长所短?如何打法?”
他目光光炯炯地看着司马欣:“烂木头土疙瘩?只怕汝全军覆没了,还是一片懵懂!”
司马欣勃然大怒,反唇相讥:“汝倒是懂得多,怎么一败再败,惶惶如丧家之犬!”
董翳看到他二人即将打起来,于是策马上前,横在章邯司马欣中间,劝说道:“常言道力分则弱,吾等还是专心对外的好!”
司马欣看看董翳,阴沉着脸说道:“嘿嘿,既然雍王如此考问,必然是看出其中奥妙,不如给孤及翟王讲讲,也好让吾等长长见识!”
章邯冷笑:“如此,那孤就再教你一手!”
他指着远处的汉军营垒说道:“古战无阵,所谓战阵之说,源自晋平公大将魏舒于晋阳山地骤遇戎狄突袭,舍弃战车,将甲士与步卒混编为方才大败戎狄骑兵。这便是被称作魏舒方阵的战法!”
“然而那时候仍以车战野战为主,霸而不王。故而《孙子兵法》言,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