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遥疲惫地靠在电梯旁，盯着电梯屏幕红色的上行箭头。
在等电梯的空隙，方慕遥回过头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庆幸盛炎没有追出来，不禁松了一口气。
“叮”的一声响电梯抵达，盛进荣与电梯外的方慕遥面面相觑。
方慕遥瞬间站直：“叔叔好。”
“你也好。”盛进荣脸上挂笑，关切道：“这几天住得习惯吗？”
“习惯，让您费心了。”
两人站在走廊说话，方慕遥说盛炎的身体日渐好转，加上自己要工作的原因，可能之后没什么时间来医院……。
他低着头说得心虚，为之前说会照顾盛炎到痊愈的话语感到羞愧。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盛炎会痊愈得这么快，另一方面盛炎住的是高级病房，有专业护工照看，根本用不上他。
盛进荣没有挽留和指责，只是笑着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慕遥连忙摆手说没有，再三表示感谢微微鞠了一躬便逃似的离开了。
盛炎躺在床上滑手机，听见门响往门口看了一眼，叫了声：“爸。”
盛进荣看见他这幅懒散样有几分不满，便想给他找茬，他边解西装纽扣边漫不经心道：“刚在走廊和那孩子聊了几句。”
盛炎蹭一下坐起身，急切道：“你们说什么了？”
“哟，你老子进门你爱答不理，一提到人家你就诈尸了。”
“爸！”
盛进荣脱下西装外套递搭在床尾，拉了张椅子坐下，不紧不慢道：“说你强壮如牛，恢复得快，之后工作忙不来医院看你了。”
“你答应了？”
“不答应能怎样？”盛进荣揉了揉脸：“我脸都笑僵了，努力装出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那孩子还是拘谨得很，跟我说话嗓音都发颤呢，我怎么好意思为难他。”
盛炎失落地躺回床上，手机也不刷了，盯着天花板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人气跑了吧？”
“他也有错，说什么会照顾我，一听到我没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这臭脾气。”盛进荣摇摇头，从旁边的果篮扯了根香蕉，剥开皮边吃边说：“你既然要追人就不要计较人家对错，把你的臭脾气收起来，不然人家下次看到你扭头就跑了。”
“没有用。”盛炎一脸挫败，闷声道：“他软硬不吃，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盛进荣凝视着他，诧异这种丧气的话会他嘴里说出来，一些很久远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
幼年时期的盛炎，漂亮得像洋娃娃，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盛进荣擅长游泳，每次去游泳馆都会让盛炎骑在自己背上，驮着他潜泳游得又快又稳，等两人一起探出水面，年幼的盛炎会晃着脚丫口齿不清地兴奋大喊：“爸爸是会飞的Superman。”
幼儿园的盛炎留着半长卷发，鼻梁挺翘，眉毛如画，女孩子会拉他手，争着和他坐同桌，男孩子会扯着他的卷发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甚至还会恶作剧地脱他裤子来辨别性别，他不胜其烦，回家恶声恶气地跟盛进荣讲，他不想去幼儿园，那里的人都是智障。
小学时期，盛炎剪短头发，开始学跆拳道、拳击、散打，打架斗殴用暴力解决问题。
盛炎十三岁那年捅了同校一个男生四刀，刀刀避开要害，盛进荣将他吊起来打了半宿，盛炎没有哭闹，倔着说自己没有错，是对方先打的他，他还手是属于自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一直我行我素，好像一直都处于叛逆期。
被送出国后盛炎可以说和家里断联了，电话也是很久才往家打一次，身边频繁地更换伴侣，盛进荣曾在电话里隐晦地提醒他可以早恋，但要注意男女关系，小心别得病了。
十七岁的盛炎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后，停用了家里给他打钱的账户，从曼哈顿搬到凤凰城，与家里联系更少了。
说不得，更不服管，盛进荣头疼极了，怕他长歪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盛炎第一次低头示弱，盛进荣觉得稀奇，他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沉思片刻，语重心长道：“首先你要尊重人家，其次把你的臭脾气收起来，不能一直死缠烂打。”
“不死缠烂打能怎么办？他本来就对我避之不及，我不追紧一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他今天出去挣了两百块就迫不及待想要搬出去。”盛炎嗤笑一声，冷冷道：“想跟我撇清关系？做他的白日梦！”
“那孩子被你缠上也真够可怜的。”盛进荣说：“上了一天班看到你这样我都想抽你，那孩子干的还是体力活，相当于他累死累活了一天回家还要面对一堆糟心事，照你这脾气，就算你们以后好上了，他大概率也会成为婚后下了班坐在车里不愿意回家的男人。”
听到这里盛炎的气焰一下子泄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盛进荣，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又来了，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盛进荣懒得理他，摸出手机看了下：“你妈牌局差不多散了，我要去接她，你好好反省。”
盛炎翻过身叫住他：“爸，跟柏家的生意能终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进荣停下穿西装的动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沉了几分：“他们家占股百分之三十。”
两人对视半晌，盛炎又翻过身拉高被子：“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门被打开，盛进荣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声音夹在冷风里：“我会处理，当年没本事才把你送出去，现在这事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办到的。”
方慕遥在医院旁边的便利店买水，一张一百块给出去换回一堆零钱。
他在站台看回去的路线，上公交车投币后坐在最后一排，握着手里未开封的矿泉水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经过一处闹市，方慕遥下了车，跻身加入人头攒动的夜市。
半小时后，方慕遥拎着个塑料袋从夜市出来，转身又上了公交车。
公车摇晃加上身体劳累，方慕遥在车上睡着了，在目的地又准时惊醒，他着急忙慌地下了车。
回到陇堡园，方慕遥顺着林荫路往前走，粗壮的树枝缠绕着花藤，紫色的花穗低垂，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花瓣在半空中摇曳舞动。
出了林荫路，方慕遥边走边拍掉落在身上的花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猫叫声由远及近，方慕遥站在别墅门口仰头，球状柱头灯印着月亮纹路，光线暖黄，橘猫蹲在旁边仿佛融为一体。
方慕遥垫起脚伸手去抱它，被橘猫缩着爪子躲开了，也不给摸，倒是一直拖长尾音朝着他叫。
方慕遥哄了它半天，它才委屈又别扭地伸出前爪搭着他肩膀上。
“猫猫要抱吗？”方慕遥抱起他走进别墅。
陆叔已经回来，夜宵、水果、洗澡水、换洗衣服均已准备好，并告诉方慕遥收到了来自国外的邮件。
邮件没有文字仅有一张图片，图片里一只手以四指并拢，拇指张开之势，反手托着一部白色长焦，对着镜头的虎口处纹着一个纹身。
方慕遥想起之前在混乱战区的时候，那里的女性穿长袍包围巾，全身上下包裹得只露出眼睛，沈冰也入乡随俗穿得密实，平日里包头巾带着半指手套出门。
沈冰的右手虎口有一个褪色纹身，这是方慕遥和她共事一个多月后才发现的。
那天晚上停电，他们租的房子跟烤炉一样，方慕遥半夜被热醒，起床找水喝。
客厅里冰箱门被打开，沈冰穿着短袖短裤抱着笔记本在冰箱对面的沙发上敲打，听见开门声招呼方慕遥过来吸取冰箱储存不多的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给沈冰倒了杯水，坐在一旁看着她敲打键盘，深夜的窗外幽黑安静，笔记本屏幕发着白光，方慕遥盯着沈冰在键盘上跳跃的双手，很快被她右手虎口处的一团模糊印记吸引。
虎口张合之际像是某种动物在展翅煽动，在光与影的衬托下，方慕遥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虎口处飞出来。
方慕遥当时问：“是纹身吗？”
沈冰举着手对他晃了晃，笑着说：“是护身符，我每一次死里逃生后都会给它补颜色。”
方慕遥将图片放大，看清了虎口处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两翼分布在拇指和食指两侧，两指张开，虎口处的蝴蝶在展翅飞翔。
在死里逃生中蜕变，又是一次的破茧重生。
方慕遥心情很好，对于陆叔准备的一切没有推拒，心情愉悦地享受完一整套流程后对陆叔表示感谢：“谢谢您这几天的照顾，明天起就不用麻烦了。”
陆叔知道他要离开，没有多问，只是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了一句：“小猫会伤心的。”
方慕遥呆愣站在原地，半晌之后他蹲下身抱起橘猫上楼。
回到客房，方慕遥抱着橘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跟它说了好多话：“对不起啊猫猫，以我现在的能力还养不起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家人是大户人家，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不要跑出去打架。”
“等我稳定一点就回来看你，给你买罐头……。”
第二天天未亮，方慕遥换上昨晚从夜市买来的衣服，悄悄地离开了。
方慕遥过了几天异常劳累又忙碌的日子，白天去酒店端菜，晚上打零工。
干过最累的是快递分拣，传送带不断将包裹传送下来，他站着包裹堆里不停地扫描分拣，开工一个小时，一起进来的人跑了一半，领班气得在前面骂，对着剩下的人员呼呼喝喝，威胁完成不了任务就扣钱……。
晚六点到早六点，除了吃饭，一直站着，手没停过。
早上六点方慕遥出了仓储门口，腰酸背痛腿麻，手臂跟快脱臼似的抬不起来，真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仗义的大学生蒋涛开着电瓶车来到仓储门口，车前挂钩挂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看见方慕遥“滴滴”按了两下喇叭。
蒋涛开着电瓶车拉着方慕遥，一路上絮絮叨叨：“跟你说了不要去，这活真不是人干的，钱少事多还费身体，干一天得歇好几天才能缓过来，真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慕遥坐在电瓶车后座，咬着包子“嗯嗯哦哦”地应着。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跟在电瓶车后面，直到电瓶车驶入城中村的一个老旧小区才停下。
盛炎坐在车后座，对趴在车窗上的橘猫说：“看看你爸，真是自找苦吃。”
橘猫没搭理他，踩着他的腿跃回副驾驶座眯眼蹲坐。
没几分钟，蒋涛骑着电瓶车从小区里出来，车后座已经没有方慕遥的身影。
从方慕遥和蒋涛认识的第一天，盛炎就找人起了蒋涛的底，家庭不好，性格积极乐观，一直勤工俭学，不是在学校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盛炎心想，算他本分老实，对方慕遥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克制住想上楼找方慕遥的冲动，盛炎吩咐司机开回去，也不差这一时，日子那么长，他还年轻，有足够的耐心和方慕遥耗。
方慕遥回到出租屋洗了澡后倒头就睡。
这套两居室是蒋涛和别人合租的，合租的室友是做项目性工作的，经常全国各地飞，一个月就回来住两三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涛知道方慕遥没有证件租不到房子，跟室友商量让方慕遥暂住，另一方面也可以分摊房租，室友也是个爽快的人，当即便同意了。
方慕遥觉得蒋涛真的是他的贵人。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方慕遥起来打开灯，对着酸痛的身体又揉又锤。
不一会儿，门锁转动客厅传来动静，接着房门被敲响，蒋涛在门外喊他出去吃饭。
方慕遥打开房门，看见折叠餐桌上摆着几个外卖盒，烧烤、炒粉还有饮料，他凑过来打趣道：“今天好丰盛。”
其实也算不上丰盛，关键平日里蒋涛吃得很简单，都是以麻辣烫、汤粉、炒饭这些快餐充饥。
蒋涛在吃方面挺克制的，有天晚上两人一起出去吃饭，经过烧烤档方慕遥无意间看见身旁的蒋涛盯着烧烤档咽口水。
方慕遥当即拉他去烧烤摊，又被蒋涛拉了回来，说方慕遥刚交了房租，身上没几个钱就别装大款了，两人拉扯了一会儿，最后互相搭着肩膀去吃了比烧烤便宜差不多一半的炸串。
蒋涛开了一罐可乐喝了一口，双手撑着圆脸打了个嗝，有些兴奋道：“我被大公司录取了。”
“恭喜！”方慕遥举起可乐跟他碰瓶贺喜，他是真的为他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完一罐可乐，蒋涛咬着烧烤突然就落泪了。
方慕遥不明所以，在一旁给他递纸巾。
“我八岁父母就离婚了。”蒋涛拿纸巾抹眼泪，哽咽道：“我被判给我爸，不到一年他又娶了妻，并且在同年生下了儿子，我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加上后妈的排斥，我便成了重组家庭多余的那个人。”
“我的分数线可以上一本的，我后妈说一本学校学费太贵了，才选择现在的专科学院。”蒋涛捏扁可乐罐，趴在方慕遥肩膀上哭：“我爸对这件事装聋作哑，我好恨他，我也是他儿子啊。”
方慕遥给他拍背顺气，安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在这个年纪能够养活自己，你真的很棒！”
哭了一会儿，蒋涛的情绪逐渐平复，他伸手按了按红肿的眼皮，哑声说：“苦日子过久了，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有些招架不住，没控制住情绪，让你看笑话了。”
“说的什么话。”方慕遥提议道：“我们去下馆子吃顿好的庆祝一番。”
“不是正在庆祝吗？”蒋涛指了指桌上没吃完的烧烤：“别浪费了，吃完一会还得去打工。”
……方慕遥无语地看着他，真是天选打工人，一刻都停不下来。
隔天蒋涛给方慕遥介绍了一份夜间安保的工作，晚上七点到岗，在监控室里看监控，十二点前在办公大厦巡查一圈，基本就可以回保安室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天睡上几个小时，也不影响白天去酒店端菜。
上了几天班后，方慕遥拿着日结的工钱买了部便宜的手机，下班后经常拉着蒋涛去胡吃海喝。
这天方慕遥上完夜班回来，在小区楼下碰见盛炎，两人隔着几步对视着。
算算日子，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八天，盛炎走过来将手中的纸袋塞进方慕遥怀里，说了句：“记得吃早餐。”
像是怕方慕遥拒绝般，盛炎说完这句话便急匆匆离开了。
蒋涛刚洗簌完，看见方慕遥抱着个大纸袋进门，纸袋上印着最近爆火的网红店logo，他皱了皱眉：“你最近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你知道这家网红店的东西有多贵吗？一个面包就顶你半天工资，还买这么多回来……。”
”不是我买的。”方慕遥打断他，将纸袋里的东西取出摆上桌，贝果、牛角包、温泉吐司、肉松麻薯包、蛋糕卷……，都是这家网红店的主打产品。
蒋涛咬着牛角包问：“谁买的？”
方慕遥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和盛炎的关系，拿起桌上的贝果咬了一口，借着咀嚼含糊道：“就一个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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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壮的店老板叉着腰望着车棚里的二手车沉默了一会儿，指了指最边上：“粉色那辆550块。”
等车拉出来，方慕遥检查一番后有些失望，太旧了，车身都已经掉漆，前车篮的车盖也没有。
见他不说话，店老板在一旁说：“别看他外观不怎样，续航还是挺不错的。”
方慕遥眼睛一亮：“能跑多远。”
“二十公里左右。”
最后方慕遥用500块买下了这辆二手车，一是因为便宜，二是因为店老板说到时候用不上了可以卖回给店里，这样相当于租车。
方慕遥想，这样也挺好的，到时候离开这个城市了，也不用担心处理二手车的问题。”
蒋涛在小区门口大老远看见方慕遥骑着辆吱吱响的二手电动车回来，近一看电动车不仅破还掉漆，皱眉道：“去哪里淘来的破铜烂铁。”
方慕遥笑了笑：“才五百块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老板说续航能跑二十公里。”
“那你被骗了，你这车撑死跑十五公里。”蒋涛看着他，无可奈何道：“让你先骑我的车，你非不要，我最近去外地参加入职培训都用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慕遥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道：“你已经帮了我好多了，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刚提了车他有些兴奋，尽管是二手的，他拍了拍车后座：“你去哪？我载你。”
“还载我？”蒋涛被气笑了：“我去高铁站，离这里有二十公里，半路没电了我俩推着走吗？”
“也是。”方慕遥反应过来掏出手机：“那我给你叫车吧。”
蒋涛将他手机按下：“别操心了，我叫的车快到了。”
两人在小区门口唠嗑了一阵，不一会蒋涛叫的车来了，两人互相道别。
送走蒋涛后，方慕遥骑车进入小区，初冬的风吹得人生冷，经过小区绿化长廊时，寒风卷席而来，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落。
方慕遥捏着刹车停下，伸手拿出跌落在后脖的落叶，令他诧异的是居然会在一片落叶上看见红、黄、绿三种颜色，他抬起头，长廊两侧的梧桐树挂满红黄绿的三色树叶。
冬日的日光并不热烈，微弱地透过茂密的树叶穿透进来，被风一吹随着树叶晃动，星星点点撒在地上，带着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哗啦啦地翻飞带起尘沙。
方慕遥被沙尘和落叶蒙了一脸，鼻腔有些发痒，眼睛还进了沙，他不断地揉着眼睛。
远处有人踩着落叶而来，方慕遥眨巴着揉出来的泪眼，模糊地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款款而来，直至在方慕遥车前立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慕遥揉了几下眼睛，再睁开眼，眼前蓦地出现了个人，那人穿着件一看就不便宜的黑色风衣，双手捧着隆起的小腹。
视线往上移，盛炎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方慕遥表情有几瞬的空白，视线在盛炎脸上和腹部间来回徘徊，最后停留在隆起的腹部上，疑惑道：“你怎么突然变胖了？”
盛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拍了拍隆起的腹部。
腹部的一团移动起来，向上攀爬涌动，粉色的肉掌扒拉开风衣的领口，露出个毛茸茸的猫头。
“是你啊。”方慕遥伸手摸了摸猫头，橘猫毫无反应，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慕遥抓着猫下巴问：“你不高兴吗？”
橘猫把头一撇，眼珠滚动，斜视着方慕遥。
盛炎道：“你突然走掉，它生气了。”
“原来是这样。”方慕遥思索了一会儿，将电动车脚撑放下，绕过电动车站在盛炎面前：“可以让我抱它吗？”
盛炎将风衣敞开，方慕遥从他怀里抱过橘猫，抚摸着它的皮肉，笑道：“好像又长胖了。”
橘猫蜷缩在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方慕遥抱着它在长廊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炎双手插着风衣口袋，沿着方慕遥的脚步跟在他身后，出众的外貌和怪异的行为引得路过的住户纷纷侧目。
半小时后，被哄好的橘猫四爪踩着落叶满地欢跑，方慕遥半蹲在地上等它跑累了，给它取下卡在爪子上的落叶。
橘猫喘着气卧倒在地，翻滚过身对方慕遥露出柔软的肚皮。
一只肥猫四脚朝天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这是大多数人类无法抗拒的，盛炎拦住几个想上前撸猫的路人，对他们露出手背的抓痕：“它脾气不好，尤其是对陌生人。”
等被方慕遥撸舒服了橘猫又翻身站起来，将爪子搭着方慕遥肩膀上要抱，被方慕遥抱起后会蜷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这个时间正值晚饭点，小区里的烟火气息很重，陆续会听到菜下油锅的滋滋声和铁锅翻炒的哐当声，大人会在窗口朝外喊小孩回家吃饭，有小孩提着装着姜葱蒜的白色塑料袋跑过……
闻着飘出来的饭香，盛炎恍惚了一会，仿佛回到凤凰城那些日子，那时候方慕遥经常在厨房里忙碌，他在客厅里打游戏时经常会被方慕遥指使去外院摘葱蒜之类的调味料，调料摘回来之后他总会在厨房逗留一会儿，抱着方慕遥在他肩膀或者颈侧小小地咬上一口作为惩罚，方慕遥应该是生气的，但不会骂人更不会动手，只是无可奈何地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自己……
盛炎这二十几年来的经历可以用坎坷、恣意与快活来形容，少年离家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在美利坚各大club的醉生梦死，投资赚到第一桶的的喜悦……，这些经历后来再想起时已经很模糊，仿佛过眼云烟。
而与方慕遥一起经历那些很稀疏平常的日子却总是时常困扰着他，总会在某一些时间反复回忆起来，就像现在。
方慕遥抱着橘猫回过头看见盛炎倚靠一旁的树上，垂着眼看不出情绪，有女孩子拿着手机红着脸上前问号码，盛炎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脸部线条变得锋利起来，不耐烦地看向来人。
女生被他这模样吓到了，慌乱地收起手机说了句“抱歉”后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慕遥抱着橘猫过来批评：“你好没礼貌。”
橘猫在他怀里哼哼两声表示赞同。
盛炎有些不满，但又不想在方慕遥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抱怨：“明明是她先来打扰我的。”
“你可以直接拒绝，不要盯着人家吓唬。”方慕遥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把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一句话就能解决。”
橘猫再次在发出一连串哼哼。
“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盛炎说完拿冰冷的手掌去贴柔软的猫肚皮。
橘猫瞬间炸起，竖起飞机耳朝盛炎哈气。
“别张大嘴，你有口气。”盛炎将它拦腰抱起，刻薄道：“过来，十几斤的猫猪都把人家胳膊抱酸了。”
盛炎抱着挣扎的橘猫跟方慕遥说：“在楼下吹了这么久冷风，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方慕遥拒绝：“合租的房子，不太方便。”
“那就一起吃顿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店有包餐的。”
“我送你去酒店。”
“不用麻烦。”方慕遥指了指一旁：“我今天买了车。”
盛炎看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噤了声，在他沉默的目光中，方慕遥骑着那辆破旧电动车离开了。
隔天早上方慕遥在酒店看见了盛炎，大冷天的他穿着件黑色短袖坐在人声鼎沸的大堂一角，餐桌上蹲坐着一只穿着卡其色羊羔毛背心的橘猫，一人一猫四处张望，偶尔对视上都互相嫌弃地扭过头。
方慕遥推着早点餐车经过，问：“吃什么？”
盛炎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脸笑：“有推荐的吗？”
方慕遥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一旁的橘猫吸引。
橘猫端正地坐在桌边，尾巴一甩一甩的拍打着桌面发出“哒哒”声，它昂着头望着方慕遥，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响。
方慕遥曲起食指蹭了蹭橘猫柔软的胸口毛，温声道：“要乖哦，不可以随便乱跑。”他记得餐厅好像不可以带宠物进入的，但盛炎想的话总会有他的办法。
流沙肠粉、鲍汁凤爪、虾饺、金钱肚摆上桌，方慕遥将小票压在桌上：“先上这些，吃完再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炎百无聊赖地翻着茶水单，指着上面一个吉利的数字：“我要是点这个8888的茶水，你会有提成吗？”
方慕遥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不会，我是兼职工没有提成，你要是点这个会有茶水部的服务生专门为你服务。”
“哦。”盛炎合上茶水单，恹恹道：“那就算了吧，给我免费的茶位水。”
大厅忽然一阵嘈杂，乌泱泱的一群人往这边走来，为首是一个穿西装相貌不凡的男人，身后跟着保安、主管、和餐饮部领班，这派头怕不是某个高层带着下属视察工作来了。
方慕遥想到自己方才上班时间在这摸鱼撸猫就一阵心虚，推着餐车麻溜走了。
看着突然跑掉的方慕遥，盛炎面色不虞地看向来人。
林祈清拉开椅子坐下，歪身搭着盛炎肩膀：“哟，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盛炎淡道：“路过。”
“你说你来也不提前说，要不是大堂经理通知我都不知道，这里庙小装不下你，给你安排了顶楼包厢，咱哥俩去喝一壶上好的功夫茶。”
“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吧，你乐意。”被盛炎摆了臭脸，林祈清也没在意，他们俩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盛炎这人脾气又臭，凡事不能跟他较真，否则气心梗的是自己。
他习惯性给自己找台阶下，笑嘻嘻地转过身对晾在一旁的众人介绍：“来，认个脸，这位是盛公子，对面盛氏集团就是他家的，跟咱们酒店长年有着密切的合作，严格来说他也算是你们的金猪爸爸，以后他来好生招待着。”
一堆人唯唯诺诺地叫着盛少。
盛炎也没搭理，拿着根一次性筷子去圈橘猫的猫须。
被逗得眯起眼睛的圆脸橘猫看着招人，林祈清忍不住伸手想上前摸一把，猛然被橘猫一爪打开，弹起来弓身朝他哈气，十几斤的猫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桌布被扯皱了，桌子上的餐碟也晃了几下，得亏酒店用的餐桌都是实木的，不然早就翻桌了。
林祈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手：“吓我一跳，你的肥猫真凶。”
盛炎看了眼他的手：“它没伸爪子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否则你手上现在已经几道血痕。”
前一秒还在弓身炸毛的橘猫，下一秒已经端正地坐回桌边，澄黄色的猫眼睁得圆溜溜的，把脑袋一歪，接着摇起尾巴来。
林祈清还在感叹一只猫居然还能变脸如此之快的时候，盛炎余光瞥见方慕遥端着个不锈钢水壶往这边走来。
方慕遥远远看见盛炎那桌坐着刚刚领头的西装男，两人边上还站着一堆人，他的领班也在里面，他实在不想在一堆高层的眼皮底下被盯着工作，光是想想就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于是他在盛炎期盼的眼神中，脚步一转，给旁边两桌添完茶水后又溜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落这桌的气氛在一瞬间发生转变，橘猫的尾巴不摇了，盛炎的肩膀也塌了下来，林祈清看了看猫，又看了看盛炎，不解道：“你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丧气？”
盛炎眉头微压，微微抬头对上被晾在一旁的众人，不咸不淡道：“要在楼上给你们摆两桌吗？”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反应过来摆手摇头：“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盛少您客气了…。”
林祈清憋着笑挥退了众人，等边上的人走完后，终于忍不住拍了两下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盛炎烦道：“发什么疯？有病就去医院。”
“笑你虚伪。”林祈清捂着笑疼的肚子靠在椅子上，唏嘘道：“想起你以前能动手就不动口，出国这些年洋墨水喝多了都学会假模假样了，就刚那堆人你以前肯定会直接让他们滚，现在还假惺惺的说要不要给他们摆两桌。”
“我是真想给他们摆两桌。”盛炎耸耸肩：“他们不领情我也没办法。”
对于林祈清说的虚伪，盛炎并没有反驳，大概是方慕遥说他脾气差、没礼貌之类的，渐渐的他开始会做这些有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他并不需要成为一个众人认为的好人，他只想让方慕遥认为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闲杂人都退散了，盛炎开始频繁地骚扰方慕遥。
“噎得慌，给我倒杯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给我加冰块吗？我不喜欢喝热水。”
“肠粉凉了请给我加热。”
“这个凤爪也凉了，有点腥，麻烦也给我加热……。”
方慕遥忍无可忍：“你刚才怎么不说一起加热，这样一盘盘的要热到什么时候？”
“那就不热了，你不要生气。”在方慕遥转身的时候，盛炎扯着他的衣角：“冰块还没给我。”
方慕遥扭头瞪着眼睛没好气道：“没有，大冷天的穿短袖就算了，还喝什么冰水，你要是燥得慌去外面跑几圈。”
看着盛炎吃瘪的样子，林祈清就忍不住想笑，他算是看明白了，难怪大冷天早上这家伙要跑来酒店喝早茶，感情是看上这服务员了，他鄙夷地看向他，阴阳怪气道：“没有冰块怎么行啊，人家不喜欢喝热水。”
“你有病吗？”盛炎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阴沉又冷漠。
“你才有病！”林祈清愤愤道：“认识你二十多年了，你这人脾气臭得不行，眼睛长在额头上，傲得谁都看不上，动不动就甩脸，我他妈的以为你天生就这德性，这些年对你忍了又忍，跟自己说你天生就这臭脾气，多体谅体谅你，摊上你这臭脾气的兄弟算自认倒霉，今天真让我开了眼，你这幅模样让我感到恶心！”
盛炎掏了掏耳朵，摸起桌上的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慢里条斯地斟了杯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祈清从他手里抄过茶杯往嘴里灌，刚进口的茶水就被吐回杯内，他被烫得“斯哈斯哈”地抽气。
“哐啷”的一声放下茶杯，林祈清继续开喷：“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刚才还趁机摸人家手，没想到啊，以前光是靠脸就有美女投怀送抱的盛少爷今天也像酒店里那些猥琐老头子一样调戏长得好看的服务生，我警告你，别再对我们酒店的员工做出不齿的行为，免得砸了咱们酒店的名声……”
口袋内侧的手机震动打断了林祈清滔滔不绝的控诉，他掏出手机余怒未消地“喂”了一声，十几秒后他挂了电话，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盛炎。
盛炎嫌恶：“别用那么龌龊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林祈清局促地搓搓手：“MC12…”
“上个月圈子里有风声说有个日本人想出手，想起你说过，就给你弄来了。”
盛炎说得轻描淡写，林祈清内心怦怦跳得厉害，他眼馋这款车很久了，因为是老车又是限量的原因，一直弄不到，买这款车的都是不差钱的主，可谓是有价无市。
“让你破费了。”林祈清看他的眼神很复杂，感激之余又有些许崇拜。
“没花钱，刚好对方看上我一块表，算是交换。”
收藏家之间的等价交换，倘若看上了对方的收藏品，就得用同等价值或更有收藏意义的东西去交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炎这个人在富家子弟圈子里算是活得糙的，他衣食住行不讲究，唯独喜欢收藏机械表，据林祈清所知他收藏的每一块表都没有低于八位数的。
林祈清有些无措地坐着，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感受，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先是捞起搭在椅子上的冲锋衣给盛炎披上，然后做小伏低地给盛炎斟茶。
茶水的热气缥缈上升，林祈清一愣，想起盛炎不喜欢喝热的，继而放下茶壶招来服务生要冰块。
等待冰块的间隙中，餐桌上的气氛有淡淡的尴尬，橘猫张大口打了个哈欠后眯上眼，盛炎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淡淡开口：“倒霉、恶心、猥琐……”
“哥、大哥！”林祈清急急地打断他，求饶道：“我错了，你就当我脑子不正常胡言乱语，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买车多少钱，我双倍转给你。”
“谁稀罕你那点钱。”盛炎嗤笑一声，静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光线的映衬下变得异常透明，让人猜不出情绪。
半响之后，他开口了，声线沉稳，用一种林祈清觉得很陌生的语气认真道：“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这些年委屈你了。”
“哈…”林祈清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又一愣，彼此认识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盛炎说这么煽情的话，他很不习惯盛炎的良心发现，硬着头皮回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说这些太见外了。”
煽情和客气果然不适合他们，俩人都被对对方尴尬得说不出话。
大厅里的嘈杂声依旧，有小孩尖叫着来回跑动，旁边几桌纷纷投去不满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炎眉头皱了又皱，终于忍无可忍，对着林祈清发号施令：“呱噪死了，叉出去！”
林祈清……
在盛炎发脾气的那一刻，林祈清所有的不自在感顷刻消散，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贱，盛炎好声好气说话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感到不习惯，一发脾气就感觉通身舒畅。
或许是因为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尿床，遭到全班的取笑孤立，盛炎会在分座位的时候朝他喊“过来”，又或许是中学回家路上被高年级的学生堵在巷子里要保护费，被路过的盛炎一挑五救出来，那场斗殴盛炎也是险胜，他们那时还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尽管盛炎身架超出了同龄人，但对方五人是附近职校十七八岁的混混，专挑他这种有钱的乖乖仔下手，被抢了钱还要被揍一顿，父母做生意忙顾不上他，偶尔回家碰见他在家自己处理伤口，父亲总是让他好好学习不要惹事，那语气仿佛在说他受伤都是自己主动惹出来的，母亲去过学校投诉过，混混们消停了几天，之后变本加厉的霸凌发生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在暗无天日的角落。
大多数人都是慕强的，人总会被比自己强大的人吸引，那天林祈清扶着盛炎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出租车上，林祈清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不停，盛炎被他哭烦了，恶狠狠道：“再哭连你也一起揍。”
林祈清的整个少年时期，贫瘠枯燥又软弱，被被霸凌得无能为力，是他最憎恶的成长期。
而盛炎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从幼儿园尿床被孤立开始，到中学时期结束他认为永无休止的霸凌。
尽管后来盛炎说过，幼儿园选他做同桌是因为他那时候是班里最安静的小孩，中学打架是因为被那几个废柴威胁要保护费。具体的原因林祈清并不在意，因为盛炎不止一次在他最薄弱又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
林祈清很清楚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去医院的路上他侧身靠在椅子上发怔，回过神来泪水再一次糊住了双眼，他抹了把泪，泪眼蒙着一层水，看什么都带着柔光，车窗外夕阳给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金光，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车厢内，将盛炎的额发吹起，斑驳的血迹挂在少年精致的五官上，战损成为了勋章，成为了林祈清少年时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祈清打了个电话，领班很快过来将旁桌的客人带走。
最闹腾的一桌客人离开后，林祈清打量了餐厅一番，大厅人多口杂的，这禽兽要是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头：“给你在楼上开个包厢，让那个服务生专门伺候你。”
盛炎眉稍微挑，似乎对他这个提议颇为满意，但很快便唉叹道：“他会不高兴的。”
半桶冰块和大壶玉米汁同时摆上桌，方慕遥望着一旁冒着寒气的冰块愣了愣，握着壶柄的手还没未得及收回，鲜榨出来的玉米汁格外烫手，他动了动被烫红的几个指背想将玉米汁从桌上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