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把他弄起来,我得去街道办那边说说。救援人员越说越气:也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管理的,井盖被偷了也不管管。
那个
苏星垣扯了扯救援人员的袖子,指向他身后:井盖在那。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救援人员果然看到一个圆滚滚的铁饼。
嘿,我真是纳了闷了。他走到井盖旁边,左右看了看:哪个傻大个这么缺德把井盖打开了?这大雨天的,看看把人都摔成什么样了?!
苏星垣默默举手:我打开的。
对上救援人员那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他连忙解释:我是发现他在下面,才开的井盖,不是我拿开井盖让他掉下去的。
救援人员显然不太相信他。
他快步走到井口旁边,仔细看了一遍。
确实有翻转过的痕迹。他抬起头,问苏星垣:你用什么东西把打开的?
苏星垣: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借用了什么工具?
他微微拧眉:没借用什么工具,就是用手。
救援人员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你徒手把这个一百六十斤的井盖提了起来,并把它丢到了一米之外?
苏星垣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啧了一声,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吹牛虽然不犯法,但也不兴这么吹,影响不好。
苏星垣:
两人正说着话,下去救人的救援人员已经背着傅程爬了上来。
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医护人员看到伤者,立即把担架拿过来,小心翼翼把傅程搬到担架车上,推着他上了救护车。
苏星垣见了,顾不上和救援人员说话,匆匆道别后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原本高牧也想跟着,却被医护人员告知,只能带一位家属。
他只能和陈悦打车去医院。
刚上救护车,医生便开始给傅程检查身体情况。
见医生的神色越发凝重,苏星垣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
医生刚停下手上的动作,他迫不及待开口问:他怎么样?
膝盖错位骨折,后脑勺轻微出血,身上少量擦伤淤青,其他内伤得回医院检查才知道。见他唇色发白,医生淡淡道:别紧张,只要他没伤到脑子,问题就不大。
如果伤到了呢?
苏星垣很想问,但话到喉咙,他又咽了下去。
这句话本来就没什么意义,就算真的伤到脑子又如何,他会因此嫌弃或离开傅程吗?
答案是:不会。
想到这层,他豁然开朗。
就算真的伤到脑子变傻了又如何,他有能力,他可以赚钱养活傅程和孩子。
如果傅程真的伤到哪里导致他无法正常工作或是正常交流,他也愿意养他一辈子。
哪怕,他不爱他。
在去医院的途中,苏星垣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全盘接受。
刚到医院,傅程就被推去做了脑部ct。
结束后,又转到急诊室中。
看着进进出出的护士,苏星垣急得坐立难安,一直在门口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门唰的一声打开。
看到是医生,他连忙上前:医生,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翻着手里的病例单:腿膝关节错位,小腿骨有裂痕,刚刚我们给他打了石膏,从他的伤势来看,四周之后才能拆石膏,不过你最好给他准备一张轮椅,接下来的三个月,他都不能下地走动。
苏星垣点点头,接着又问:那他的脑子
医生愣怔,笑着说:头部轻微脑震荡,醒来后可能会有点头晕想吐的症状,不过影响不大,过几天就好了。
您的意思是说,他不会变傻?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
突然的沉默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感受到医生疑惑的目光,苏星垣心虚地打着哈哈: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谢谢医生。
医生收起病例单:不客气,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刚刚离开,傅程就被护士推了出来。
苏星垣连忙凑过去看,却见傅程仍旧昏迷。
他怎么还没醒?苏星垣边跟着移动床走边问护士。
护士看了他一眼,说:别紧张,他只是睡着了,等过几个小时自己会醒的。
闻言,苏星垣这才松了一口气。
介于傅程身份特殊,苏星垣没有给他安排普通病房,而是给他定了特需病房。
贵是贵了点,但胜在环境好,无人打扰。
特需病房和普通酒店房间没有太大差别,就是病床旁边多了许多仪器,以及整个房间散发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把傅程放到床上,护士就走了。
苏星垣在床前坐了好一会,高牧和陈悦才匆匆赶来。
让他意外的是,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熟悉面孔。
是傅喻和白玖。
刚进门,傅喻便直奔病床。
看过傅程,他才转头问苏星垣:医生怎么说?
腿部骨折,头部轻微脑震荡,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他重复着医生刚才说过的话。
那就好。傅喻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撑在沙发椅上,无力仰着头:陈悦打电话跟我说我哥失踪,我还以为仇家来寻仇了。
看到他疲惫的样子,苏星垣也有些心疼:辛苦你跑一趟了。
嗐,这有什么,换做是我出事,我哥也会千里迢迢来给我撑腰的。目光瞥向苏星垣时,他脸色突然一变。
感受到他目光的变化,苏星垣有些疑惑。
不等他反应过来,傅喻已经起身朝他走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摆:你衣服怎么是湿的?
苏星垣被他问得一愣,随后笑着说:刚刚找傅程的时候不小心淋了雨,没事,衣服已经快干了。
你淋雨了?
啊,对。苏星垣被他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就是稍微淋了一会
你怎么能淋雨呢!傅喻突然提高声音。
苏星垣没理解他的意思:我为什么不能淋雨?
你怀孕了当然不能淋雨了!
???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不是只有傅程和贺医生知道吗?
你可千万别感冒了。苏星垣还没反应过来,傅喻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陈悦,你还楞在这干嘛?去给我嫂子买两套合身的衣服来,要是他感冒冻着我小侄女,你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此时,门外刚刚抬起手要敲门的颜柯动作一顿。
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震惊。
是,我这就去给苏先生买衣服。
听到脚步声从里面传来,颜柯脸色一变,侧身躲进旁边的楼道里,直到陈悦走远,他才慢慢出来。
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又看了看手中的捧花,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再次转身折进消防通道,毫不犹豫把捧花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仿佛从未来过。
与此同时,病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