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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半山里的东西已经打包收好,江先生的个人物品......”祝婉均小心翼翼, 没敢问是要扔掉,还是全部搬到现在的住处。

池南暮一怔,这才想起,江南半山,他亲手给知更鸟筑的巢穴,最终也毁在他手上,全部溃败,枝丫残破。

“就放在原处,什么都不要动。”池南暮说。

“好的。”

夏至将至,热气被闷在云下,凝成雨落下来。

池南暮差遣司机离开,自己开车,到达目的地,打着伞下车,时隔几个月,再一次回到江南半山。

花园无人打理。

春雨过去,没有施药,花园里的月季早已蛀虫,杂草无人拔,四处丛生,长在花与花间,一片杂乱。

那时他亲手种下一排排规整的黑玫瑰,带着江初来看,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变成这幅衰败的模样。

雨滴落到伞面,发出嘀嗒的声响。

池南暮静静望着颓败的花园,不知看了多久,才转身进入家门。

好在有人时不时来收拾东西,家中没有封闭很久的霉味,大的家具保留在原位。江初的衣服与个人物品被打包在纸箱里,放在杂物间。

池南暮收了伞,整理好挂在门边,换上拖鞋进门,再将杂物间里的纸箱逐个拖出来,搬回三楼。

衣服,胸针,袖扣,池南暮一样样拿出,把每样东西擦得锃亮,重新放回衣帽间中,用的是婚前的摆设,与他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只要东西还在,只要摆在一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就仿佛,他们还紧紧相拥,车祸还没有发生,他和江初也没有分开。

伴着雨声,池南暮木着表情,一直整理到午夜,慢条斯理,直到所有的箱子被腾空。

最后一样东西放好,池南暮将箱子叠成扁状,整齐地摞在一起,重新放回杂物间。

午夜时,雨声停了。

四周寂静无声,江南半山仿佛被抽成真空,无言的孤寂渗进来,一点点蚕食,直到全部侵占。

池南暮站着不动,直到凌晨,才回到三楼,准备进入卧室休息。

可在踏进之前,脚尖停在门口,池南暮犹豫了。

因为恢复过去的记忆,并不意味着,这两年的记忆会消失。

他做过的每一件事,犯过的每一个错,他用冷漠的态度对待江初,用无言的沉默鞭笞江初,每桩每件,都刻在脑海中。

他自己造了利剑,还在他们的家中,狠狠刺向江初。

而在这间卧室里,他夜夜看向窗外,只留给江初一个背影。

顷刻之后,池南暮踏进门,没有去自己常睡的那侧,而是坐到江初那侧,侧躺下身。

雨落之后,乌云消散。

凄冷的月光泄下来,池南暮仿佛能幻视,江初看着他背影入睡的每日每夜,在心里乞求他能将一切想起来,乞求“他”能回来。

可是,一切本就是假的。

“他”不存在,从来都只有池南暮,不该,也不会得到喜欢的池南暮。

不安与痛苦逐层堆积。

池南暮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只好从衣服口袋中拿出药,生吞下几颗地.西泮,等着药效起。

风吹响庭院里的杂草,窸窸窣窣,催促无眠之人入睡。

药效起时,池南暮昏沉着闭上眼,陷入未知的梦境中......

“嗯,注意安全。”

“江初,我没有不满意,一直是你在不满意。”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从前的记忆恢复,美好的瞬间过去,今后余下的梦境,就只有他亲手筑的错误。

画面不停回闪,江初从与他针锋相对,到慢慢安静,再到最终死心。

他那时不屑于察觉,而到如今才发现,从他提出“重新开始”起,江初的爱意就在减弱。

回闪的画面最终停在教堂中。

江初挽着他的手,他们一起走到起誓台前,接受牧师的致辞。

“我不愿意。”

江初拒绝了他的戒指,表情变得与那日的大雨时一样,双眼充满恨意,“你不是他......”

周围的观客尽数消失。

右耳处剧烈疼痛,大雨从教堂顶落下来,浸湿池南暮的西装,寒冷冰凉。

梦境中,池南暮抬手,摸了摸右耳,摸到几颗铆钉耳钉,才稍微放下心。

“初初......”池南暮伸出手,想去触碰,却被梦里的江初狠狠打开手。

“你别装了,你装不像的。”江初不停否认,转身要走。

池南暮及时攥住江初的手腕,并不承认,辩驳道:“初初,我没有装,我就是‘他’。”

江初嘲讽地轻嗤,回过头,冰冷的视线刺向池南暮。

“你说谎,池南暮,我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你设的谎言,只用来欺骗我。”江初轻易戳穿他的谎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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