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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移开视线,不看海了,偏过头仰视池南暮。
黑夜将池南暮那双眼睛衬得更冷,毫无情绪,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所有体贴的行为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要履行“重新开始”这个承诺。
江初早该看习惯,但此时此刻,处在他们看过海的此地,他却觉得无比难受,急需温暖。
“池南暮,我还是冷,要不你抱抱我吧?”江初装作是在开玩笑,语气轻松,却藏不住声音里的乞求。
江初分明是在笑,却比以往时候还要难过。
这种悲伤是寂静的,透过视线侵袭而来,像是会传染的病,无知无觉,将池南暮的心口也感染出异样,酸胀到微疼。
池南暮迟迟没有反应。
“算了,”江初装作轻松,自我否认,“我其实也没那么冷。”
“没事。”鬼使神差间,池南暮坐到礁石上,侧过身子,抬起手臂搂住江初。
池南暮好像不会拥抱似的,只有手臂轻贴在江初后背,胸膛与胸膛却离得远远的,极度别扭。
江初无奈地叹口气,主动凑近,双手搂住池南暮的腰,将鼻尖埋在颈窝之中。
池南暮并不习惯这种亲密的距离,整个身子一僵,四肢紧绷,上半身不自觉往后退。
好在江初收紧手臂,紧紧搂着,才没有让这拥抱脱离。
这是两年以来,江初首次得到一个池南暮的拥抱,这拥抱温暖,宽厚,香气清爽,和过去别无二致。
江初闭上眼睛,轻嗅鼻尖熟悉的香气,心口终于获得平和。
黑暗之中,手里的手机震了震,屏幕很快亮起。
江初稍低下头,看着壁纸上那个正搂着他的池南暮,那个偏爱他、会笑的池南暮,所有平静的温暖忽然化作了冰冷。
尽管怀抱再像,能重新获得,可事实上,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江初失神地盯着合照,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那些回忆早已刻在他的骨头里,要想忘记就如同抽筋扒皮,痛到不行。
他根本不舍得丢弃那些回忆。
他更没办法将池南暮当作一个新的人,重新开始。
第11章
“你要和池南暮去度蜜月?”白冬槿惊异地放下白瓷杯,“你们俩都结婚两年了,还要度蜜月啊?”
“嗯,正好他要休假。”江初没多作解释,淡然地喝一口浓缩。
白参花园的意式浓缩很地道。
但白冬槿喝不惯,每次看江初面无表情地饮,都觉得舌头发苦。
“我还听说你那天和池南暮在这里约会?为什么不告诉我?”白冬槿半阖着眼问。
“位置是他订的,我提前不知道,”江初睨一眼路过的服务生,“再说,你们家的服务生连这种小事都必须告诉你?”
白冬槿一向爱八卦,又玩得花,和江初的首次见面,就是因为泡了剧组里的男二号,大摇大摆跑回国,进组探班。
哪知男二号没泡多久,白冬槿倒是和江初熟稔起来,天天缠着江初问哪个流量是否在偷着恋爱。
“‘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服务生来告诉我?”白冬槿翻个白眼,“热搜都上过几轮了,网上全是你和池南暮的照片,全世界都知道‘这件小事’!”
闻言,江初手臂一僵,指尖没拿稳,瓷杯里的意式浓缩差点倒出来。
好在江初及时稳住,抿紧唇角,自嘲一笑,“是吗?那证明我还没有糊,能让这么多人关注。”
“约会不告诉我,进组拍戏也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白冬槿冷哼一声,娇滴滴抱怨。
他没有进组,总是走神,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进组。
江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实话怕白冬槿担心,说假话又要耗费精力编造。
好在一服务生及时走近,将一份青葡柠檬挞放在桌上。
“白少爷,这是那边那位客人点的,说是要请您吃甜点。”服务生神神秘秘道。
江初抬头,顺着服务生指着的方向看去,正好在邻桌看见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喻宕?
江初稍作回忆,才想起上次在夜店见过这人。
江初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你也有事瞒着我。”
白冬槿心虚地轻咳,朝喻宕竖了个中指,朝江初解释:“一夜情对象而已,不足挂齿。”
“不止一夜吧,白少爷,”喻宕稍低下头,露出一双狐狸眼,“我仔细算算,合该是有□□夜。”
“你说什么鬼话?最多五夜!”白冬槿下意识反驳。
白冬槿无意识承认关系匪浅。
喻宕满意了,拉起椅子,大步一跨,硬是挤到两人这桌来,手臂搭到白冬槿肩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