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他有眼儿媚 作者:江蝈蝈

第 20 章

两人又围着这张单子议论良久,相国说一个名字,公子就提笔亲自记录。我在旁研着墨,看着公子那一笔流畅的字,从他修长执管的指下流出,轻微的勾,点,提,捺,让他手腕轻舒,细微动作,给他做得那么好看,有时候连笔写得流畅,有时候微微犹豫,墨迹便会稍顿一顿……我心中只是满溢着欢喜,欢喜……

公子的笔忽然不动了,我从梦一般的陶醉里醒来,听到相国正说到晴初,问这几日晴初如何?

墨笔在玉版纸上顿成了一个小小墨团,公子提起笔,轻轻搁到笔托上。又将那一张新拟的名单,拿了镇纸压了,才说,“父亲不用挂怀,我与晴初相敬如宾。庞家那边,也无丝毫遗漏。”

相国脸一窘,欲言又止,公子语调恭敬,却明明是有一堵墙的。相国踱了几个圈,想想,又说,“可笑世间人,但有纤毫即是尘。此事说出来,实在是不通人情,但你既是我儿子,也不得不委屈了。”

“父亲错了,”公子朗朗的说,“父亲变法为苍生,大善大业,元泽虽万力不及一指,何来委屈。”

相国叹口气,不说了。对于儿子与儿媳分居,他心里明白而放任不管。纵有一万种大道理在前,于情理上也到底是违了人伦。

后来我听说晴初嫁过来不到一月就搬去了霁月楼。这一月内她陪嫁过来的一小队侍从日日与相府侍卫发生争执,陪过来的二十名丫头婆子也难以融入内府,弄得几个管事的媳妇叫苦不迭。

这矛盾在公子随差去野围的那几日更加的爆发。据说晴初某个夜里忽然自己开了房门,门外来不及回避的值夜媳妇被她正碰个照面。晴初手上拿了一把剪刀,冷笑,各位嫂子姐姐们是嫌这帘子太厚看不分明,我今日铰了它,让大家瞧个仔细。

晴初真的动手开始剪帘子,唬的几个婆娘在门外磕头不止,连老太太也赶来劝说无用。最后到底惊动了相国,老公公不能亲自进媳妇房间,只托人带话,请她“大局为重”。晴初第二天一早自己带了人去相国书房外长跪,说,媳妇自知性情乖戾,难以相容,致使府内失和。兼之旧疾复发,愿搬出清养,闭门静省。

公子从围场回来,晴初已去了霁月楼。据说公子去楼外站了一夜,晴初只是不开门。公子也不再勉强,只每日亲自挑选半日园中初放鲜花着人送去,晴初的药方他也亲自监督调药。一应生活用具,料理玩物,愈加贵重。晴初也一一笑纳,只是始终规避不见。

他们到底有没有再见过?这是最隐秘之处,任谁都缄口,我也问不出来了。

琳铛儿停下针线,朝我叹口气,意思似乎是,你何苦?大家都不问,你问来有何用?

我很想问一问琳铛儿,你喜欢公子么?当然我不会问。她也是公子的女人,怎会不喜欢?只是我不常看到她去公子内室。一切真正贴身的事,都是喜姐儿一人包了。同为侍妾,喜姐儿总有点欺负她。喜姐儿对一切亲近公子的女人都有敌意。

但琳铛儿似乎认命。

铃铛儿缝完最后一针,笑一笑举起手中的衣服,我忙扬着声音叫,小果儿,果儿!来试新衣服!

唉,这府里,也只有铃铛儿有这样的细心,和这样的热心,不相干的一个丫头,她也愿意为其服务,施与善意。

“那是因为我和你们一样,是半路上捡来的。”琳铛儿说。

她和喜姐儿终究地位上还是有悬殊,喜姐儿几代家生,是自小从江宁老家带过来的,根红苗正,谁也比不了。琳铛却是老太太去烧香的路上救下来的,那天正要积德做善事,可巧就遇见这个正被人贩子卖的小丫头。老太太见她生的好口齿又伶俐,索性带回了府。饶是如此,琳铛儿有今天,固然凭她真正的脾气好,人缘好,凡事温和容让,又有一手的绝活,才一步步提上来。但真正到公子跟前,还是老太太专门算了八字的。

也许因为此,琳铛儿素来平静的眉尖,总是蹙着一缕忧愁。

叫了几声小果儿,始终无人应答。这时靴声囊囊的,一个男声在说,“哎哟,这可不是反了天了?”

我出去看,来的人是桂杨,正抱着手臂看得有趣,旁边小果儿正骑在小幺儿身上,挥着拳头要打呢!

我厉声叫,“小果儿!”

小果儿一震,下来了。兀自忿忿的瞪小幺儿一眼。

琳铛也出来了,对桂杨说,“果真是反了天了,当着你副队长的面周瑜打黄盖,你还当个曹操看好戏呢!”

桂杨看到琳铛,顿时好脾气起来,帮着拉起小幺儿,又说,“我想当曹操,也没那个白脸儿么!你借我两斤桃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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