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晞转过来,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秦莲舟对她一笑,在嵌入桌里的触控屏上点了服务铃。
祁姐姐,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啊?一个跟着闫子文过来的设计系小姑娘面色羞赧地问祁晞。
祁晞朝她看过去,笑眯眯地说:好啊,什么游戏?
摇色子吹牛皮,很简单的。
这我会,输赢怎么说?祁晞问。
小姑娘,赢了喝酒,输了挨打。
祁晞失笑,年轻人现在都是这么玩的吗?怎么感觉输赢全不占好?
小姑娘脸红,这是闫子文定的规矩。
祁晞,行,来吧。
祁晞和秦莲舟换了位置,接过小姑娘递来的色子随便摇了几下,打开。
看到点数,祁晞登时乐了,肩膀向后一压,小声和坐在后面的秦莲舟说:手气不错?
嗯。秦莲舟扫了眼其他几人的表情,微微低头,同样藏着声音和祁晞说话,赢了。
这一幕被对面已经输红了眼的男生小路看到,急忙道:两位姐姐,我们可都是一个人玩的,你们商量就赖皮了啊。
祁晞笑道:我们两个是一家的,算一个人。
小路不依,不行不行,玩游戏要公平。
祁晞只好回过头,无奈地对秦莲舟说:好吧,你坐远点去。
秦莲舟顺从地往后退。
距离一拉开,祁晞被秦莲舟挡住的视线毫无征兆地和孟清让撞在一起。
她的目光很静,显然是已经看了这边很久。
可是,她是她的谁啊?犯得着她这么留意?
祁晞觉得好笑,真就笑了一声,丝毫不留恋地和孟清让错开视线,加入游戏。
这个对视太短,偏见太大,一下子就扎进孟清让心里。
祁晞没有意外地赢了。
赢的人喝酒。
祁晞看着眼前满得随时要溢出来的啤酒犯了难,真要喝完啊?
闫子文唱完歌蹭过来,规则改得随心所欲,也可以挨双份的打,哈哈哈。
祁晞挑眉,怎么打?别是用你带来的小皮鞭吧。
闫子文朝满脸奶油的周启啐了一口,嫌弃道:就会坏我名声的混账玩意儿!
姐,我是良民。闫子文不要脸地说,弹脑门,打手心,您瞧着哪个不疼来哪个。
祁晞,手心吧。
没问题,您自个儿挑人打。闫子文往前一趴,贱兮兮地说,要么我来?保管比挠痒痒还轻。
说完就被小路一脚踹去了旁边,恶心道:见过偏心的,没见过心直接歪到右边的!
闫子文面不改色,我乐意,管得着么你。
小路不屑与他为伍,扭头过来,还是按照闫子文的意思给祁晞放了水,祁姐姐,您随便选。
祁晞想也没想,偏了下头,把手递给秦莲舟说:我选莲舟。
众人唏嘘,姐姐,底线。
祁晞坦然自若,没这种东西。
话落,秦莲舟配合地在祁晞手心敲了一下。
反手用的食指关节,就那点力道,敲在桌上都不一定能听到声,还不如挠痒痒来得重。
小路立马哭丧着脸嚷嚷,重来重来,我刚被抽的坐都坐不住了好吧,你们这也太敷衍了!
祁晞笑得停不下来,莲舟,要不你还是认真一点?
秦莲舟,确定?
祁晞不假思索,确定。
说完就看到秦莲舟高高举起了手,然后快速落下。
嗯?
哈哈哈。祁晞蜷回手指,握住秦莲舟在最后关头轻轻点在自己掌心的指头,大笑着说,莲舟,你再这么玩,我要成公敌了。这一下,还不如刚才有劲儿,糊弄人糊弄得也太跌宕起伏了点。
受伤小路见此,伤心欲绝地拆了罐儿啤酒找人对饮,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以后聚会,谁再带家属,直接拖出去打死!
祁晞故意逗他,下次你也带啊。
小路戏精附体,抽了纸当手帕,点在眼下小声哭泣,我还没有家属。
祁晞笑得靠在了秦莲舟肩上。
越是畅快自然,落在孟清让眼睛里越像刺人的刀戟。
生了锈,每往里扎一寸都带着拉扯的闷痛。
一罐酒下肚,小路胆壮地撂了挑子,累了,不玩了,谁爱来谁来!
孟清让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下,起身走到祁晞对面的空位坐下,看着她说:我来。
祁晞同她对视几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尽是嘲讽,孟总这次玩得起了?
半个包厢静了下来。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
这里面除了周启,其实没人知道祁晞和孟清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第六感这东西吧,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没等他们搞明白祁晞带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拿起了色盅,食指按在顶部,倒过来,摇得极慢。
众人相互对视,默不作声通好气后统一摇起了色子。
祁晞上一把赢了,这次她先说:三个一。
逆序下一,四个四。
再下一个直接认输挨打。
后面跟着的两个同样。
轮到孟清让,她合上色盅,抬头看着对坐已经没剩多少表情的祁晞,说:我信。信表示自己摇的点数大不过四个四,认输。
刚才叫四个四的男生瞬间用脚趾扒紧了鞋底。
他可不敢打孟清让,周启会那个人来疯会杀了他。
姐,你选人。男生弱弱地说。
孟清让目不斜视,我选你。
男生惊呆,抬头发现孟清让看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对坐的祁晞,马上松了口气,转眼又憋住了呼吸。
不是,现在什么情况?
前任主动找打?
嫌现在的情况还不够刺激吗?
男生躬着肩膀默默往后退,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祁晞不避不让地回视着孟清让,唇角重新勾起,行啊,孟总面子大,打哪儿您挑。
孟清让看着她,手。
祁晞的笑一瞬间沉入谷底。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混乱到无法正常还原过去,她们两年前就玩过这个游戏,玩得无聊又幼稚。
那时候,孟清让说是为了哄她开心。
现在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