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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鼓着一个“山丘”,顾岁的半颗脑袋露在外面,一条胳膊搭在枕头上。
闵游閑走近一看,顾岁果然在咬着枕头,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怎麽养成的。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条条未接电话弹了出来,都来自他。
闵游閑看了一下,不出意料地发现顾岁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他放下顾岁的手机,低头看见顾岁潮红的脸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
闵游閑面色凝重,掀开顾岁的杯子,这才注意到顾岁右臂上的纱布。包扎的一点也不好,他一点点拆开纱布,发炎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丝毫不用怀疑,这伤口被睡着的顾岁捂在了被子里一整晚,都要烂了。
闵游閑飞快地从客厅找到医药箱回到卧室,一点点给顾岁消毒、上药、缠绷带,又用温水浸湿的毛巾放在顾岁额头上,一阵忙活后顾岁还是没醒。
异常能睡。
但大概是疼了,顾岁即便在睡梦里也拧起了眉头,微微动了下身体,眼看伤口又要被压住,闵游閑连忙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了回去。
然后他就开始望着顾岁的睡颜发呆,心里思考着别的事。
——他想亲顾岁。
心动不如行动,闵游閑干脆捧着顾岁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两人第一次亲嘴儿。
很软、很热、很舒服。
跟他幻想中薄薄的感觉不一样,顾岁的唇真的很美妙。
最重要的是,非常甜。
原来接吻这麽舒服…
下次还要。
闵游閑用毛巾给顾岁擦了擦脸颊,又重新洗了一遍毛巾给顾岁盖上。
他轻轻抚摸顾岁的眼角,寂静的卧室里突然冒出一句他的话:
“确实该考虑一下咱们的终身大事了。”
011
这话来的突然,甚至毫无理由。
不过闵游閑知道,他说这话是看见顾岁受伤的小臂后发自内心的心疼。
是吻完顾岁后的肺腑之言。
他抚摸着顾岁的脸颊,第一次客观地评价顾岁的长相。
原来顾岁并没有那麽好看,就像上官玉成说的那样,并不拔尖儿。
可那又怎麽样呢?
他以前对婚姻没有过设想,可这些天一想,唯有与顾岁结婚是他愿意接受的。
挑个合适的日子领证去吧。
闵游閑想。
*
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是闵游閑这件事对于顾岁来说是意料之外的。
他不记得闵游閑出院了啊。
“你出院了?”顾岁问。
闵游閑坐在床边,散漫地回答:“没有啊,跑出来的。”
顾岁不解。
闵游閑向后一仰,躺在了顾岁身边:“你没给我送饭,我都要饿死了,就来找你看看你干什麽。”
没人说话了。
闵游閑扭过头,就看见顾岁的嘴唇一张一合:“我忘记了。”
他哼一声,道:“知道就——”
“昨天迟日约我吃饭来着。”顾岁说。
闵游閑立马拉下脸,愤愤地起身走了出去。
气死他了,这时候不想怎麽补偿他居然想着和林迟日吃饭的事!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顾岁倒真没他想那样,他只是觉得闵游閑来都来了,还纠结“去没去”这个问题干嘛,而与林迟日的约还没赴,所以暂时重要一些。
他也不知道闵游閑怎麽了,突然就走了,只好坐起来,刚準备下床,卧室门就被推开,闵游閑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接着,他坐到床边,按住顾岁:“坐好,别乱动。”
顾岁不知道他要干什麽,就听他的话坐在那里不动。
闵游閑又给他换了一次纱布,顾岁还是第一次清醒着享受这种待遇,一时愣了神。
不过要不是闵游閑给他换纱布,他还没注意到自己的纱布被人换过呢。
不用猜也知道是闵游閑换的了。
换好后,闵游閑说:“好了。”
但他还握着顾岁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岁。
顾岁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于是问:“怎麽了?”
闵游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顾岁,你对结婚有什麽看法?”
房间陷入了安静,此时此刻,闵游閑只能听见顾岁紊乱的呼吸声与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顾岁的手抓紧了。
半晌,顾岁才颤抖着声音说:“我好像听错了,你——”
“我说,”闵游閑又重複了一遍,“你对婚姻有什麽看法?”
话落,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闵游閑手上,他一怔,下意识伸出手擡起顾岁的下巴,他看着顾岁流下一滴滴泪,与冷淡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