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峋愈发没有节制,细碎的呜咽声从顾玦喉咙里逸出,顾玦吓了一跳,直接把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情到深处,声音连被子也遮不住了。
顾玦拍了贺峋一下:“你轻点。”尾音在空气里打颤。
贺峋抱紧了顾玦,伏在他颈间喊他名字:“顾玦。”呼吸就在落顾玦颈间,酥麻一片。
“顾玦。”他又喊了一声。
“嗯?”
贺峋也红了眼:“顾玦,我爱你。”
顾玦有些费力地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嗯,我知道,我也是。”
贺峋吻吻顾玦的额头,但他什麽也没说。
我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甚至有些时候连自己都唾弃自己,但从今往后,我会在意你的感受,我会为了你去试着爱我自己,只要你一直在,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贺峋内心的独白顾玦不得而知,可余生还很长,他以后总会知道的。
番外.贺霖
贺致行把江含和贺峋接回家那年,贺霖初二,比贺峋大一岁。
“霖霖过来,以后贺峋就是你的弟弟了。”贺致行沖贺霖招手。贺霖看着江含身后表情有些冷淡的贺询,试探地喊了一句:“弟弟?”换来的是贺峋冷淡的一个“嗯”。
贺霖有些开心,从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贺峋很合自己的眼缘,他觉得能给贺峋当哥哥也不错。
起初,贺霖一直追着贺峋,有什麽都让着他,但贺峋那时候性格太孤冷了,贺霖追着他跑了两个月都没得到什麽好脸色。
贺霖从小到大都是真正的少爷,对于他而言,这世上只有两种东西,他的,和他不要的。
贺峋不属于这两种之中的任何一种,贺霖的病态心理在叫嚣着。贺峋很好,既然他得不到,那就毁掉吧,这样就谁也得不到了。贺霖就是一个这样偏执又变态的疯子。
当时的贺峋从平庄刚来贺家,一切都很陌生,他在外面给自己裹了一层厚重的壳。贺霖过来每天戳一下,可就在壳快松动的时候,他走了。
大约是贺峋来了贺家半年之后,贺霖对他的态度彻底变了。
他开始抢他的东西,什麽都抢。
江含本就对贺峋心存芥蒂,他没能享受到的母爱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转嫁到了贺霖身上。
贺峋沉默着,在摇摇欲坠的壳外又加了一层更厚更坚硬的外壳,贺霖越发变本加厉。
可无论贺霖抢了贺峋什麽东西,贺峋都一言不发,不做出任何反应,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第二年,贺霖和江含说:“妈,我也想学钢琴。”
江含很高兴地说:“好啊,我教你。”
贺霖跟着江含学了一个礼拜的钢琴,贺霖聪明,学得有模有样。但他并不喜欢钢琴,他喜欢的是弹钢琴的那个人,想毁掉的也是。
贺峋把钢琴当信仰,他偏要摧毁他的信仰。
江含的脾性,贺霖早摸清了。他挑了一个贺峋练琴的日子故意对江含说:“贺峋弹得好好啊,我都感觉有点自卑了。”用的是玩笑的语气。
“他都练了这麽多年了,霖霖才刚学,已经很厉害了。”
贺霖没再说什麽,只是隔三岔五又会提一次。最后那次,贺霖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他知道江含对贺峋的态度,知道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于是他成功了,贺峋弹不了钢琴了。
贺致行听说了这件事,回了家以后当场给了贺霖一个耳光,贺峋拉住了,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
他说:“没必要。”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个疯子动手。
贺霖听出了他语气的轻蔑,没由来一阵挫败感。
作为补偿,贺致行给贺峋买了一架新钢琴。然后贺霖亲眼看着贺峋手搭在琴键上,只弹了一个键,在厕所吐腰都直不起来。
明明达到了目的,但贺霖莫名开心不起来。
后来,贺峋的性格更孤冷了,对贺霖的态度愈发恶劣。
贺霖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贺峋得了抑郁症的,看着贺峋空洞的眼睛,他突然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贺峋生病的那两年,他没再去烦他。
高一的时候,贺峋病总算是好了,身上回来了点儿人气。贺露不死心地又去他边前晃,贺峋比两年前更难相处了。
贺峋的生活渐渐趋于平静,过上了正常的校园生活(除去贺霖的存在),还交了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贺霖见不得贺峋和谁走得近。
钱也许不能解决一切,但起码在这件事上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贺霖不过动动手指,就让贺峋又孤身一人了。
和那两个朋友关系疏远之后,贺什麽也说,什麽都知道。他轻飘飘地看了贺霖一眼,转头就去办了休学的手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