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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张空白的A4纸突然就被递了过来,顾玦也拿出笔记本电脑做他的程序。
“谢谢。”贺峋低声说了一句。
他盯着顾玦看了几秒,然后挪开了视线。
顾玦之所以是B大的风云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衆的外表,当然这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更因为他的能力。
顾玦,二十一,B大计算机系大四在读,自从大学以来,顾玦各科成绩稳居第一,不论是期末考、专业考甚至英语四六级,全是第一。B大本就人才如云,顾玦优秀如斯。
大二那年,顾玦自主研发出一套十分完备的智能语音系统,很多公司开出了天价,顾玦没卖,转头成立了一间工作室,自己研发软件。顾玦的能力毋庸置疑,更何况顾玦家庭背景强硬。
简单来说,有颜有才有钱,啊,没错,这说的就是顾玦。
贺峋突然就想了起来之前在帖子里看到过的关于顾玦的一句话。
“月亮不过是反射太阳的光线就已经足够耀眼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月亮。”
顾玦这样的人,好像一出生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
贺峋摇摇头把大脑清空,不再去想顾玦,专注做自己的事。贺峋是个很容易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的世界很快就只剩他一个人的存在。
自习室很静,顾玦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擡手揉了一下自己有些发酸的脖颈。
他往贺峋那边看了一眼,贺峋安静地垂着眸,指间的笔在纸上落下一串串音符,像是在写谱子。
顾玦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昨天其实并不是他和贺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他第一次见到贺峋还是在少年时期。
顾玦的母亲是一名钢琴家,很多年前曾在一个钢琴比赛中做过评委,顾玦当时一直待在后台。
不同于母亲,顾玦身上没什麽音乐细胞,也觉得这种比赛无趣,几乎全程都是待在休息室里的。在比赛期间,他只从休息室里出来过一次,因为口渴,他在休息室里没有找到水。
就是这一次,他看见了舞台上的贺峋。
舞台上的光很亮,他不记得曲子是什麽了,但坐在钢琴前的人他只用了一眼就没再忘掉。
弹着钢琴的贺峋浑身都像是在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顾玦在后台看了很久,直到贺峋下了台,他才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唇,恍然回过神来。
在略显昏暗的后台,他们曾擦肩而过,那时他们连彼此的姓名都还不知道,但那种心悸感顾玦记了很久。
那一次的场景经过岁月的打磨,其实早就已经有些模糊了。顾玦想起了昨晚费了一番劲才找到的贺峋相关的视频。
那时候的贺峋和现在挺不一样的,小小一只站在台上,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看着很孤冷。等指尖触及钢琴,他就变了个样,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和顾玦记忆里的样子慢慢重合。
像追着月亮的孤狼。
只要月亮不碎,孤狼会一直追下去。
这样的贺峋实在吸引人。
贺峋当然不会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心里在想什麽,他安静地谱着曲。
曲子改了好几版,贺峋才满意地收起笔。
贺峋其实从很多年前就没再学音乐了,但他还是很喜欢音乐,正好有个朋友在娱乐圈,贺峋就一直在给他写歌,还能自己赚点钱,贺峋从高中起就经济独立了。
他现在家里情况挺複杂的,贺峋不想花贺致行的钱,这几年贺致行打过来的钱他全存在卡里,一分没花。
要不是他母亲江含还在贺家,贺峋早走了。
贺峋把面前散落的白纸收起来,夹进了课本里,黑色水笔油尽灯枯了,贺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顾玦还没好,于是贺峋又在椅子上干坐了会儿,然后他暗骂了自己一句,老子等他干嘛?贺峋站起身,顾玦立马电脑一合,也跟着起来了。
贺峋睨了他一眼,直接转身走了,但顾玦很快就跟了上来。
出了自习室,顾玦还跟着,贺峋脚步顿了一下:“我要去吃饭了。”
“嗯。”
贺峋皱起了眉,他的意思是他要一个人去吃饭了,顾玦显然没有领会到贺峋的意思,跟着贺峋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食堂人还挺多的,顾玦和贺峋并肩走进来的时候,不少人暗搓搓地往他们这边看,贺峋脸色更不好看了。顾玦话少,他能把顾玦当空气,可是从食堂各个角落投过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太扎眼了,想忽略都难,虽然说贺峋一个人来的时候也会有人盯着他看,但今天直接“超级加倍”了。
贺峋一言不发地吃完了这顿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