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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宴斜了邢可锋一眼,靠到沙发上兀自懊恼,“不是,我以前是怕自己认不清对他的感情,所以想这件事彻底了结,那时候我再好好面对这件事!”
“司宴,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邢可锋晃动着冒着热气的水,把药片递到季司宴手里,“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商讨出来的,它是本身就存在的。”
“你跟阿尧之间的感情的确複杂,但总会归于纯粹,如果你搞不懂,我问你几个问题,假如现在林奕已经落网,让你跟我出国以后不回来了,你走吗?”
季司宴喝药的动作僵了一下。
“我再问你,现在许听尧爱上别人了,他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你能心如止水的祝福他吗?”
他僵看着他,皱了眉头,呼吸缓慢发热。
邢可锋俯身逼视着他,眼睛和嘴里的话,是同一温度的冰冷,“最后一个问题,前天他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闭嘴!”梦魇般的恐惧再次袭来,季司宴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眼尾印出红血丝,嘶吼出声,“闭嘴——”
“司宴?”邢可锋被季司宴的反应吓到了,连忙放绕到沙发旁,“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吓唬我啊,阿尧不会有事的,他也不可能爱上别人,我开玩笑的,司宴?”
季司宴清醒着失控,从桌子上拿起水杯,也不嫌烫,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啪的放在茶几上,起身大踏步走到病床边钻进被子里了。
邢可锋:“……”
许听尧一觉睡到第二天快晚上了,睁开眼时窗外太阳已经落山了。
周明尧正站在床边的机器旁,帮他调整着吊针的速度,低头看着床上醒了的人,几番思索,呵斥出声,“醒啦,许听尧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稳定好你自己的情绪,你自己身体什麽情况自己不清楚吗?”
许听尧戴着氧气面罩,一瞬恍惚,没想过过分失控,也没想到会一发不可收拾,更没想到周明尧还看穿了,有些无地自容,连忙收拾起自己的情绪。
他感受着腿上的钝疼,扒掉面罩,嘶着嘴吸了一口冷气,“哥,我腿以后是不是就瘸了?”
周明尧白了他一眼,“瘸了更好,省的跑到深山老林里挨炸去!”
许听尧目光一瞬无奈,尾音拉长,“哥~”
周明尧看的又不忍心,“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心髒吧,祖宗,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离开氧气罩时间长了会呼吸困难?”
“上次你中毒的时候,心髒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现在如果没有起搏器,你心髒的动力连个七十岁的老大爷都比不上,到时候别说走路,你喘气都是事儿,血都供不上,你还管腿瘸不瘸?”
许听尧无力又无奈的喘了口气,“哥,这好歹也是我的腿吧,就算要瘸,也得让我有知情权啊。”
“放心吧,恢複的好的话,最多也就不能跑不能跳,走路时间长了腿疼,阴天下雨的憋胀点疼。”
“?”许听尧皱眉嘶了口气,“你这是说的,恢複的好的前提?”
周明尧再次白了他一眼,“废话,当然是恢複的好的前提了!”
许听尧觉得头更疼了,“那要是恢複的不好呢?”
“拄拐,坐轮椅,再不行截肢,都有可说能,”周明尧趁机给他科普,“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尤其是离季司宴那小子远点儿!”
许听尧苦笑,“不关他的事,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你就护着他吧,”周明尧看着许听尧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就来气,愤愤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手,“哪天等你死了他都不知道为什麽!”
许听尧手掌不自觉的扣了一下,盯着依然发肿的手背,沉默片刻,这才擡头,“哥,你别对他的敌意这麽大,他只是不喜欢我,又不是做了什麽事大逆不道的事。”
第六十二章
门半掩着,病房的面积不算小,许听尧说这句话时应当是带了一些情绪的,语气缓慢而沉重,声音传到门口时,季司宴恰巧能听到。
他手上提着保温饭盒,推门要进去的动作僵在当下,被那句话里的卑微和委屈沖击着,呼吸一瞬发紧。
好一会儿,直到周明尧从病房出来,他才佯装刚来要进去的样子,和周明尧打了个招呼,“哥。”
周明尧见他要进去,眼里登时有了驱赶之意,“你怎麽又过来了,他才刚醒!”
季司宴尴尬的佯装淡定,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自己病房的方向,“那要不我明天再过来?”
“进来吧。”病房里,许听尧微扬的声音传来。
季司宴沖周明尧露出几分鬼马的笑,好像做完坏事还被偏袒的有恃无恐,侧身推门进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