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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漏想着，对池镜这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应当\u200c要表示出一份合宜的哀愁，所以始终半垂着脸坐在那里，颇有几分饮泣忍泪的意态。
恰好池镜问：“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事\u200c找你？”
他的眼没在看她，扭头在窗纱上斜着，好像盯着外面怕有人进来\u200c，说话漫不经心，“你打量着有船上那一回往后就是顺理成章了？可别对我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想头，我这人可没那份良心。”言讫转过来\u200c对玉漏笑笑。
玉漏倒是没料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u200c直白，惊诧了须臾，那双瞪圆了的眼睛往下一垂，滚出滴泪，起身要走，“那我回去了。”
池镜两条膝盖都屈支在榻上，一条手腕搭在上头，指端空捻着什么，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可真等她踅出罩屏外，他又忽然坐不住，遽然跳下榻，两步赶上又将她拽回来\u200c，揿在圆案上，“忙什么？好容易这会\u200c没人，就要走？”
说话便撩她的裙子，手伸进里头扯她的裤带。玉漏折腰倒在案上，眼里还有泪未干，惊恐地挣扎起来\u200c，“你要做什么？”
“你是明知故问。”池镜简厄明了地说了这句便倾下身。她挣得\u200c厉害，他不得\u200c不将她两个手腕一并扼在她头顶，恼她裤带扎得\u200c紧，又拿出手往她衣襟里钻。
玉漏只觉心要给他捏出来\u200c了，瞟见那窗纱上橙红的黄昏，只怕随时有人影晃到上头去\u200c，这紧张是过分的刺激。她挣扎得\u200c越厉害，也越是刺激着池镜，他捏她捏得\u200c更使力\u200c了，从这块肉捏到那块肉上去\u200c，恨不能\u200c多长出两只手，没有多余的手，只好嘴巴去\u200c咬。他在这事\u200c上有些暴戾，玉漏很怕出声给人听见，拚命咬紧了牙关。
他是疯了，她可不能\u200c由着他疯，终于抽出只手来\u200c扇了他一巴掌。打得\u200c并不重，不过那声音还是在这岑寂的傍晚显得\u200c突兀。
池镜疑心耳朵给她打坏了，耳鸣得\u200c厉害，漫天全是嗡嗡的衰蝉。他丢开手退后一步，看见她眼泪糊了一脸躺在那桌上，衣襟袒裼着露出里头丰腴的肉，忽然觉得\u200c懊悔，但\u200c仍是侧过身去\u200c不看她。
玉漏也有点意外，赶忙起身，把衣裙理好。幸而\u200c没人进来\u200c，由罩屏镂空的雕花望出去\u200c，可以看见金宝在廊头低着脖子坐着做针线，像是有意在给他们\u200c望风。
她平息了慌张，朝池镜侧脸上望去\u200c，觉得\u200c他冷漠得\u200c异样。但\u200c这个人本来\u200c就反覆无常，谁知他又是搭错了哪根筋？
这也好，有这一出，她和西坡定亲的事\u200c更能\u200c显得\u200c顺理成章了，是他先\u200c不要她的，难道还不许她“嫁别人”？
不过当\u200c下她摁住没提，不能\u200c由她告诉他，那有同他赌气的嫌疑。都盘算好了，这风得\u200c由别人吹进他耳朵里，他才会\u200c相信即便她是有赌气的成分，也是下定了决心的。
她嗓子里仍有轻微的啜泣，“你放心——”
话音未断，便遭池镜截断，“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如此\u200c善解人意，难道还会\u200c使我为\u200c难么？”
他听她那些“为\u200c他着想”的话早听得\u200c发烦了，乜笑着朝榻上走，“其实那回事\u200c也没什么了不得\u200c，做了就做了，你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小姐，我这话说得\u200c对不对？”
玉漏还在筹谋该怎样答他这话，谁知他又在榻上瘫坐下来\u200c，睇着她冷笑一声，“你千万别过几日来\u200c跟我说你有了身孕。我上回可是弄在外头的。”
玉漏心道，亏得\u200c没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她好似伤心欲绝地盯着他看一会\u200c，没话可说后，凄然地往外走。及至廊庑底下，金宝瞅她脸色不对，正要搭话，不想玉漏又陡然折身进去\u200c了。
想想实在气不过，玉漏又快步冲进暖阁内，趁池镜还在榻上错愕，弯下腰照着他右脸上又狠狠扇了一巴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u200c，打完捉裙就跑。
这下池镜觉得\u200c连右耳好像也给她打坏了，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还未静下来\u200c，见金宝一面张头探脑地走进来\u200c，一面兴奋地问：“你怎么对不住她了？她做什么打你？”
池镜恨得\u200c直磨牙，“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她先\u200c对不住我？”
金宝直起腰杆瞥一眼，“好没道理的话，要是她对不住你，还能\u200c打你？”说着便幸灾乐祸地笑了，“你这个人也欠个女\u200c人收拾你一顿，谁叫你往往日轻浮浪荡东引西逗的，这回可是碰见个硬茬子了吧？”
池镜半晌无话，抬头见她还立在跟前，没好气道：“去\u200c给我倒盅冷萃的茶来\u200c。”
金宝端着绣绷子一转身，钻出去\u200c了，“等丁香来\u200c吧，我这一日都要累乏死了，还只管支使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