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林依依到底也没有叫过韩良小猪,因为在这个时代,猪,被叫作豚,因为是以糟糠为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如果林依依真的管韩良叫小猪,在别人眼中,那就是一种侮辱。
不过自从那天之后,她与韩良之间就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对方似乎对自己有情,但是在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上,却有些不同。
韩良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林依依面前了,他原本有些朦胧的好感,在将林依依抱在怀里,与她的眼睛对上后,终于开出了花,让他确切地知道,她就是他想要的妻子人选。
他也隐约地察觉到,林依依也并非对他无意,她很喜欢自己。
可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她似乎在有意识地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他会发现在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眼眸中的笑意,她会不由自主地逗他,在他有意地、试探性地一点点尝试缩短与她之间的距离时,她也没有一点抗拒与反感,哪怕是他一点点地突破一些这个时代的礼仪规矩,做出一些超越朋友、最重要是超越男女界限的行为时,她仍然不会有什么表示。
只有在他想要将话挑明时,她才会忽然间如同受惊一样变了脸色逃走。
那之后,她会变得很不自在,生硬地想要再次拉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这让韩良很苦恼。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怕什么。
有一天晚上,韩良终于忍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林依依堵在了她的房间里,不容她再次逃走。
“为什么,依依?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别否认,我能感觉得到!”
他逼近她,将她困在房间的角落里,双手抓着她的肩,努力想让自己的情绪冷静点,免得吓到她。
但是好像有点难,他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还有些烦燥,但是他已经决定了,今天,他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已经无家可归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再没有了亲人,没有人照顾你,关心你,保护你,可我可以。我要娶你,要你做韩家的女主人,要你永远都快快乐乐的,我要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可你为什么总是逃避?你倒底在怕什么?”
她怕什么?她怕她和他有了开始,却没有结果。怕他成为阻止她回家的牵绊,怕她有一天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后,舍不得他,又怕她舍下了他后,他会伤心。
没错,因为直到现在,她还在想着回家。
她知道回家的希望很小很小,但是她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她请韩良帮忙派人去四处寻访方士,尤其是已经走了好几个月的徐巿,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些最接近仙人的一群人,能否给她提供一些帮助。
她知道韩良只以为她和他们一样,只是出于好奇,但仍然没有拒绝她,这几个月来,已经有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传了回来,虽然她没有从这些消息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可能有仙人,这一点她却越来越相信。
“韩良......子房,子房你别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心里有些慌乱,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方面,她觉得她要想办法回家,那么她就不应该在这个注定会离开的时代开始一段感情,另一方面,她却又不敢确定自己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回去,甚至内心深处,她其实是有着一种她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的预感。
而且她还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其实在逐渐淡忘着原来那个时代,反而是现在这个时代,她越来越习惯。
这里的饮食起居,已经不会再让她感觉陌生与不便,反而越来越多地感觉出有趣来。
这里的人认识的越来越多,尤其是身边的一些人,让她渐渐地生出感情来。
她的确是喜欢韩良的,因为她越来越多地想起他,哪怕他就站在她面前,同时也清楚地知道他也在渴望着她,她却因为想到要回去,而不能回应他。
其实最近,她经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莫名地就生出忧伤来,一个人想象出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但是当她再见到韩良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高兴,然后假装自己不知道,贪婪地享受他的爱。
她自欺欺人地决定,只要不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她就可以和他一直这样下去,做一对最亲密的朋友。
可是韩良不愿意啊。
他被她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快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以为她是迟钝,没有意识到,但是后来却发现并不是,她是故意的。
韩良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
然后,他扳着林依依的肩膀缓缓地往自己怀里拉。
这个过程很缓慢,很像是一种试探,就连抓在林依依肩上的双手,也松开了,变成了轻轻地放在上面。
假如这个时候林依依想要挣开,她不会有任何困难,但是她没有,她很自然地顺着他并不大的力道埋进了他的怀里。
韩良要比林依依高出差不多一个头,所以她靠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下巴正好能抵在她的额头上。
靠在韩良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膛上传来的“咚咚”的心跳声,她心里的慌乱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
她忽然之间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就这么依靠在这个让她感到无比舒服的怀抱里。
她甚至闭上了眼睛,脸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蹭了蹭,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伸出的双手,已经轻轻地环住了少年的腰。
真是个渣女啊,她在心里骂自己,但是她真的很是贪恋这个怀抱。
“依依......”头顶传来轻柔的低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长臂,圈住了少女的细腰,不是很紧,却很坚定。
“别说话,韩良,别说话,让我靠靠,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
林依依低声咕哝着,于是少年不再说话,只是又紧了紧双臂,然后用自己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少女的额发,他微微眯起了眼,唇角微勾。
直到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林依依才动了动身子,抬头看了看韩良,看到他正低下头来望向自己,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推了推他,离开了他的怀抱。
韩良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阻止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只是在她想要后退,以便离他再远些的时候,紧了紧放在她腰上的双手,表明他不会再放手了,这个距离就是他能够给予她的最大距离了。
林依依愣了愣,然后失笑,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啊,也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对她的吸引力。
如今抱也抱过了,靠也靠过了,她要还是否认自己的感情,那就真的是太渣了。
她知道韩良不说话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子房,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我甚至无法抗拒你对我的吸引力,但是我却不能嫁给你,所以,之前我才一直不想让我们的关系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良脸上没有露出惊讶来,他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顾虑,否则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感情的。
所以他的目标,是要知道她倒底在顾虑什么,只有知道了她的顾虑,才能解决问题,否则,她真的不会嫁给他的。
“因为......因为......”
林依依不敢与韩良对视,她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可是她却又必须给他一个答案。
“是因为你们家族的敌人吗?你怕他们会知道你还活着,怕连累到我?”
韩良看她吞吞吐吐很难讲出口的样子,便将他反复猜测得出的一个原因讲了出来。
林依依抬头看着他,他的目光坚定,让她知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是说服不了他的,他早已经做好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
所以她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怕你会伤心!”她不想骗他,可是有些事,她无法告诉他,所以她只能编谎话。
“我身上有诅咒。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消失。我怕我消失的时候,会舍不得你,更怕我消失了以后,你会伤心。”
这些话是真的,除了那个诅咒的说法。
韩良脸上的神色严肃起来。
他没有想到她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却是相信的,因为这个时代,是存在诅咒这种东西的。
“诅咒?什么样的诅咒?没有办法解开吗?”
林依依有些脸红,为自己编造的谎言,但是她却一下子思路大开,甚至还为自己寻访仙人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诅咒在我们家族中代代相传。你还记得你当初救我的时候吗?我们遇到山贼的地方不在这附近,甚至不在韩国境内。虽然我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哪里,但是我知道,我是在最危险的时候突然从那里消失的,然后,在我醒来后,就到了韩国,然后遇到了你。我不知道下次我什么时候会消失,也不知道消失了以后是换个地方出现,还是再也无法出现,但是我知道,我们家族的很多人,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韩良认真的听着,想起季晨曾经派人在那附近搜寻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他们当时因为想不明白,只以为是那些追杀的人消除痕迹的手段太过高明,如今才知道,那是因为,那里本来就没有痕迹。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有说过。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当我要离开的时候,你不能拦我。那是因为,我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韩良终于忍不住了,他将她再次搂进了怀里,这一次却是非常的用力,用力到让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轻一点,我快无法呼吸了!”
林依依挣扎着,心情也有些沉重,因为她感受到了韩良的紧张。
“对不起,依依,我只是有些激动。”韩良略松了松双臂,仍然将她搂在怀里。
“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有办法的。既然是你家代代相传的诅咒,那你们也肯定想过办法去解决对不对?”
“是的,有办法。”林依依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她知道只要她说了,他肯定会想办法帮助她去达到,但是他不会知道,那才是真正会让她消失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办法?”韩良连忙问。
“你还记得那个方士徐巿说的话吗?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仙人,要想解决我身上的诅咒,或许只有找到仙人才可以。”
“竟然是要仙人才可以解开?难怪你会让我派人找那些方士,原来你是想找到仙人。”
“是的。可是仙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见到的?就算是见到,仙人愿不愿意帮我也未可知。所以,我才会说,我不能够嫁给你,我怕我会给不起。”
林依依闭上眼,她哭了。不是感动,而是愧疚,因为她在利用他。她知道,在她说出这番谎话之后,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地去帮她。
他是因为爱她,想要娶她,才会这么做,可是如果真的成功,却是她真正离开他的时候。
她不敢想那时的他会多么伤心,但是她却卑鄙地利用了他,以怕他伤心为理由。
但是她想回家,她唯一能做的,或许是在她回去之前,不让他知道真相。
泪水浸湿了韩良的衣襟,她哭的很伤心,这让韩良的心也痛了起来。
他红了眼睛,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别哭,依依,别哭。我会帮你的,不就是找仙人吗?徐先生说过,在东海呢,我明天就派人去东海寻访,一有消息,我就带着你去求,一定会解除你身上的诅咒的。”
林依依听他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
她攥紧了他的衣服,死命地咬着自己的唇,却依然无法控制心里那突然生出的心虚与迷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到底,做了什么?!
第二天,韩良果然加派了人手去了东方,他甚至在自家书房里呆了整整一天,把那些早已倒背如流的简书又翻了一遍,就是为了看看能否从上面找到一些与诅咒、仙人等等有关的记载。
结果当然是没有什么收获了。
不过他也不再提要娶林依依的话头了。
因为他知道,诅咒的问题一天不被解决,她就一天不会答应他,他不想逼她,也无法逼她。
林依依同样也有所改变。
她不再逃避韩良,也不回避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心存愧疚,又感动于他待自己的真心,所以在与韩良相处的过程中便多了许多纵容,她把这当作是给他的补偿。
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是旁若无人,用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用语说,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四处撒狗粮。
韩家的上下人等,每天都不得不强行接受自家家主派发的狗粮,吃的快要撑死了,却也没有办法。
他们一直等着家主什么时候举行大婚,但却一直都没有动静,就连家老季晨都忍不住催促了几次了,可韩良也只是笑着说还不到时间,再等等。
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等什么,不过谁让他是家主呢,他说了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并且觉得这俩人神仙眷侣一般非常般配,每天吃着他们撒的狗粮,也挺开心的。
整个韩家唯一不开心的就只有韩善一个人了。
他明白了,自家兄长这颗水嫩的大白菜,终于还是被林依依这头讨人厌的猪给拱了。
看看这俩人,眼里只有彼此,而他这个从小与兄长一起长大的弟弟,已经变成了多余的。
谁也不会明白,韩良对于韩善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那是他的生命支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朋友、人生导师......可是现在,他所依赖的这个人恋爱了,把他这个弟弟都快要忘记了。
他开始想出各种办法来给他们捣乱。
当然,太过份的事情他仍然不敢做,于是他和林依依之间斗嘴的频次一下提高了好多,他对兄长的黏乎劲也增强了好多,但是毫无用处。
韩良和林依依都没有把他的这些行为放在心上,因为已经习惯了。
韩善觉得自己好无助好无奈啊,他深切地觉得自己需要帮手,因为他一个人不是林依依的对手,最重要的是,他的兄长还帮着他的对手,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当时间的脚步,走到了秋末,韩善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帮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姜?怎么不叫水葱?”
看着面前文静秀气的美丽少女,林依依心里暗暗吐槽着少女的名字。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名叫水姜的少女,她就很不喜欢。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她那种柔柔弱弱的姿态让她看不惯吧,也许是她掐着嗓子细声细气说话的方式让她听不惯吧,也或许,是她身边一直扶着她的那个使女看向她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鄙夷和敌意让她不舒服。
水姜是韩家兄弟的表妹,今年十五岁,来自一个林依依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国家的贵族水家。
这位水姜姑娘的母亲,和韩良兄弟俩的母亲是堂姐妹,所以她叫韩良和韩善为表哥。
这一次来韩家,是来避灾来了。
战国这样的乱世,连六国都危如累卵,更何况那些更小的诸候国?因为听说要打仗了,她就带了一些护卫跑到了城父,打算在韩家住一段日子,等到打完仗再回去。
或者,她可能就没打算再回去吧,林依依心里这么想着。
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水姜姑娘看韩良的眼神很是不一般,那一双漂亮的杏眼含情脉脉,似乎在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它们主人的心意。
而她带来的行李,也格外的多,其中还有不少贵重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很是不厚道地想,这莫不是连嫁妆都带来了?但是姑娘啊,你就这么肯定你能嫁得进来?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正在拿着一块帛书看信的韩良,这个少年,他暂时还是自己的。
韩良看完了书信,便让人去安排了水姜带来的人和物,然后对她表达了欢迎的意思,让她安心在府里住下,直到战争结束,他才会派人送她回家,并且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他现在的学业还未完成,也许过段时间还会出远门四处游历,以增长学问,所以暂不考虑婚姻问题,然后感谢了水家长辈对他的关心之情。
林依依明白了,果然如她所想,这水家就是送女儿来联姻来了。这不,书信上肯定也提到了这事,只不过可能比较婉转隐晦罢了。
这就被隐晦地拒绝了?林依依轻轻挑了挑眉看向水姜。
这位姑娘跪坐在案几后,仪态优雅地喝着茶,与林依依那有些随便的坐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自从进了韩府,见到了韩良,她就对这位容貌俊美、气质出尘的大表哥非常倾慕了。
可是她却同样敏锐地发现,那位坐在大表哥身边名叫林依依的姑娘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情敌。
因为她发现大表哥的视线,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位林姑娘,而且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情意绵绵,简直是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的爱慕那位林姑娘。
所以当她听到韩良隐晦地拒绝了自己父亲提出的联姻建议时,虽然失望,却不意外。
她现在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清楚,她和大表哥又十多年没有见了,自然会有些生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不要紧,她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大表哥不是也说了吗?他暂时还不考虑婚姻问题,那就是说,那个林姑娘,一时半会儿也是做不了这韩府女主人的。
水姜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案几上,看着韩良柔柔一笑,细声细语地道:“父亲说,这么多年未见着两位表哥,想着表哥家里也没个长辈张罗,所以才会问上一声。却没有想到大表哥已经立下了宏图大志,自然是要以大表哥的学业为重了。”
韩良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了她路上的经过。
知道一路顺利,便很欣慰,让她将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又说她旅途劳顿,让她早点下去歇息。
韩善,在一边坐着相陪,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因为他发现,这位水姜表妹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自家兄长身上。
他是没有韩良聪明,但也绝不是个笨蛋,在一边旁观者清,将水姜、林依依、还有韩良三人的神态举止全都看在了眼了,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水姜表妹也喜欢自家兄长,而且她对林依依抱着非常大的敌意!
所有觊觎韩良的人都会成为韩善的敌人,水姜也不例外。
但是韩善却对水姜此时的到来感到高兴,也很是欢迎,因为林依依又多了一个敌人。
有时候,韩善其实挺郁闷的。因为他把林依依当敌人,可是人家却没有把他也当成是敌人,这一点他感觉得到,所以才更觉无力。
他其实也知道,这是因为他无法真的对林依依做什么,他不能伤害她,后来也从潜意识里不愿真的去伤害她了。
说白了,就是他下不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水姜来了。
他觉得这样很好,别看这个表妹柔柔弱弱的样子,他敢肯定,她的手段绝对不少,而她的胆量也绝对不小,否则怎么敢在这乱世之中远行?
入夜,林依依又被韩良拉着腻歪去了。
韩善则一个人溜溜哒哒地去了水姜住着的院子。
水姜对他来看望自己表达了感谢与欢迎,因为她正需要有人来告诉她一些韩府的事情。
韩善对于水姜拐弯抹角的探询假装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想知道的东西,凑巧正是他想告诉她的,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呢?
韩善告诉了水姜最想知道的林依依的来历:一个被韩良从外面救回来、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孤女,虽然可能出身贵族,但是却没有一点贵族女子的端庄娴淑,贵族礼仪一点都没有,性格泼辣牙尖嘴利,整天的缠着自家兄长,十分的惹人讨厌。
水姜听的目瞪口呆。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林依依竟是这样的身世,更没有想到韩善会这么的讨厌她。那么她是怎么在韩家获得主人一般的地位的?韩良又是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的?
“她厨艺很好。”韩善有些不情愿地说,因为这是事实,也是他认为林依依身上唯一的优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很喜欢她做的饭食。”事实上他也喜欢,不过他不会承认的。
“就因为她的厨艺?”水姜摇了摇头不信,她不相信韩良会是个因为喜欢一个厨娘做的饭,就连厨娘都喜欢上了。
是的,现在林依依在她眼中已经降为一个厨娘了,因为林依依一无所有,她现在甚至不如一个平民。
“她还喜欢听兄长弹琴,还经常和他下棋、画画。”韩善继续透露着情报。这些都是他认为的韩良会喜欢林依依的原因。
他自己不喜欢做这些事情,就算是陪兄长一起,对他来说也是苦差,所以他觉得就是因为林依依肯陪着兄长一起做这些事,才会得到兄长的喜爱。
水姜的神色有些郑重了。
对于她来说,这些事情才是培养感情的正常途径,因为知音难求,能够与一个志同道合者共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她提升了林依依的危险程度。
虽然身份、地位、财富都比不上自己,但是她却占据了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比自己早了一步,已经和韩良建立了感情。
水姜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方向,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依依从第一眼看到水姜,就不喜欢她,她知道水姜也同样不喜欢自己。
不过她觉得人家怎么说都是韩家的亲戚,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
而自己这样一个与韩家毫无关系的人,住在韩家白吃白喝,有时还会颐指气使地指使指使韩良兄弟俩个,确实有些过份。
所以,她打算在水姜住在韩家的这段时间里,不主动去招惹她,虽然她认为自己本来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去招惹人的人。
虽然她觉得这位水姜姑娘很有可能会找她的麻烦,担在纠结了两秒钟后,她还是决定要和水姜和平共处,就算是水姜主动来找她的麻烦,她也要忍让,她不想让韩良为难,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为了不让自己压制天性去承受可能会有的刁难,林依依决定平时尽量离水姜远些,不仅离她远些,连她身边的使女也要远着些。
因为很多下人为了给主子出气,或者是讨好自己的主子,经常会想出一些奇皅的办法来搞事情。
林依依觉得,水姜身边那个叫小兰的使女,貌似就是这样的下人。
这一点,从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当时,韩良把她介绍给水姜认识,水姜还没怎么着呢,那个小兰就敢给她翻白眼珠子,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显得她比她主子水姜还要高贵似的。
然而,很多事情的发生,并不会以她的意愿为准,尤其是还有一个生怕事儿不大的人在一旁挑梭的情况下。
第二天,早食时间,林依依与水姜之间就产生了一次小小的交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代吃饭的习惯,是分食制,也就是像西餐一样每人一份,像后世那样一家人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情况很少。
韩良与韩善因为从小便在一起吃饭,所以一直都没有改变。
而林依依,在来到韩府后,便受韩良的邀请,一日两餐也总是在一起。
如今来了个水姜姑娘,韩良也不好让她一个人单独用餐,显的好像在排挤她似的。
但是他又觉得男女同席,大家坐在一起用餐是不符合贵族礼仪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水姜会不会来。
最后还是韩善说应该去请表妹过来一起用餐,都是自家亲戚,也不用讲究什么礼仪规矩了,尤其是这家里现摆着就有一个没有一点礼仪规矩的人在呢。
于是不等韩良说话,他就打发了使女去请水姜,顺便还刺了林依依一句。
不过林依依没有计较,因为已经习惯了,更何况,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大表哥,二表哥,林姑娘。”
水姜果然来了,见了三人连忙打招呼。
她的使女小兰也跟着,不过没有进来,而是和桃儿、三冈等人一样,候在外面。
韩良三人回礼,招呼她入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到韩良和韩善兄弟两跪坐在长几的一边,林依依则是跪坐在另一边正好与韩良的位置相对,只剩下韩善对面的位置还空着,于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在林依依身边跪坐了下来。
使女开始把早饭端上来。水姜发现居然不是豆粥,而是米粥,还有包的非常小巧可爱的包子,以及两小碟小青菜。
看上去并不丰盛,但就是透着一种精致的感觉,而且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四人开始进食,韩良拿了一个包子给林依依,她很自然地接了。
韩善看了日常生气:“你自己没长手吗?每次都要兄长给你拿。”
林依依原本想最近低调一些,可是韩善一开始日常怼她,她便也习惯性地回怼:“我乐意,子房也乐意,关你什么事儿?”
韩善气更大了,韩良却已经又拿了一个包子递到弟弟的面前笑道:“好好吃饭,你怎么老是和依依过不去啊。”
韩善无耐地看一眼自家兄长,再看看递到面前的包子,终于还是一把接过包子狠狠一口咬掉半个大嚼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正在嚼着林依依一样。
水姜看的有些发愣,这就是韩家的用餐日常?
二表哥果然是不喜欢林依依,但是大表哥......
她心里有些咯噔,韩良对林依依的态度,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啊,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让她心中警醒的是,林依依在对待韩良时的那种习惯成自然一般的随意,还有在面对韩善时的那种针锋相对。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那可是韩家的二公子,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身无长物、一无所有,她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这样和韩善斗嘴?
按照水姜的想法,能让林依依在韩家做一个使女,给她一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可是现在她不但可以和主人坐在同一张几案上用餐,还要韩良这个主人来伺候,还把韩善这个韩家另一位主人怼的败下阵来,只能拿包子撒气。
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吧,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好像除了自己外,眼前的这三人都没有觉得这一幕是多么的可笑与不合理。
水姜举着筷子却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看着三人发愣。
韩良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她的样子,想了想,也给她取了一个包子。
他给了林依依,给了自己弟弟,要是不给表妹,就显然好像在排斥人家了一样。
水姜一愣,然后便是一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她是最后一个获得韩良这个服务的,但这是意外之喜。
她连忙接了过来,红着脸小声地道谢,然后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觉得这个包子简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了。
于是她便对韩府的厨娘夸赞了一句,表示她很喜欢。
韩善眼珠转了转,居然破天荒地把功劳送给了林依依,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他才和她斗过嘴一样。
“是她教的,我们家的厨娘以前做的包子可不是这个味。臭丫头嫌弃厨娘做的不好吃,便教了她们不少烹饪之法,做出来的饭食都比较美味,尤其是她亲手做的更好吃。”韩善用筷子指了指林依依道。
过去,韩善从来都没有夸过林依依,哪怕是他很喜欢她做的饭食,除了等她心情好了主动动手之外,就只有在她找他帮忙做某件事的时候,才会趁机提出要求。
用林依依的话说,就是酬劳。
所以今天韩善居然会出言夸赞林依依,不仅林依依奇怪,就连韩良都有些惊讶了。
水姜听了,露出一副惊讶又欣喜的表情。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林依依,柔柔弱弱地低声道:“原来林姑娘居然有这么好一手庖厨之技,那我倒真要尝一尝了,只是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林姑娘亲手做一餐呢?”
不就是做顿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根本就不在意,反正她也经常做。
虽然她有些不喜欢这个水姜,不过已经决定了不去招惹她了,给她做顿饭又怎么样?做三个人和做四个人的量也差不了多少。
“可以啊。我听厨房里说,昨天去挖藕的时候,还捉了几条鱼,那就炝个莲藕,做个红烧鱼。好久没吃鸡了,再杀只鸡,跟蘑菇一起炖上,我再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菜,随便做两个好了,听说前两天刚收了新稻,让人舂点米,晚上就煮米饭吃。”
这个时代的生活物资还是很缺乏的,别说韩家是贵族,生活就会多么的奢侈。
没有的事,他们每顿饭也就一两个菜,就算宴请很重要的客人,有三四个菜就已经很丰盛了,根本不可能像两千年以后那样,普通人家吃饭,也得摆个四碟子八碗的,要是请个客什么的,那不摆满一桌子,那都不算有诚意。
所以林依依也只是偶尔下次厨,一方面是没有足够多的食材和佐料,工具也不趁手。
另一方面,那两位厨娘一看见她要下厨就苦着一张脸求她,说是她老这么做,就显得她们没有用了,说不定就要被韩府辞退,从此没了吃饭的地方。
林依依没办法,于是后来她就改成站在一边指挥她们了,倒是让那两厨娘的厨艺提升了不少。
韩善暗暗高兴,他早就馋了,可是林依依最近几天都没有亲自下厨过,今天有机会,他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晚上又有美食了,而且听上去她今天似乎要大显身手的样子,居然打算做这么多菜,实在是太好了,更好的是,这还不是他开口要求的,也不用受她指使。
水姜听到林依依答应了,就微笑着准备道谢,可是接着就听她说又要炝莲藕、又要烧鱼、还要杀鸡,这还不算,她还要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菜,还要再做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越听,眉头皱的就越紧,脸上的笑容也越勉强。
这是准备不过日子了吗?
知不知道这是乱世啊?
七国之间时不时就会打上一仗,粮草物资本就不算充足,就算贵族也经不起她这么个造法吧?
她心里想着韩家主母的那个位子,自然便考虑过以后要怎么操持家务。
她虽然把林依依当作情敌来看,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到竞争韩家女主人的位置上。
再怎么说,韩良都是韩家的家主,他的夫人,只能是与他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就如她水姜。
而林依依,只凭她孤女的身份,就不可能。
水姜担心的是她会成为韩良的姬妾,她要和林依依竞争的,是韩良的宠爱。
而此时,似乎就是一个她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姜轻轻皱起双眉,看了眼韩良,然后对林依依细声细气地道:“林姑娘,我们只有四个人而已,你竟然打算要做这么多菜吗?我听说林姑娘的家族已经没有了,但看你的样子,可能也没有管过家,你可能在家的时候,花了太多时间学习庖厨之技,所以不知道要维持一个大家族的困难。如今世道艰难,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乱,大家族未雨绸缪,都会尽量地收集囤积物资,粮食更是重中之重,像你这样做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全是不赞同。
“我知道你可能吃了很多苦,所以想吃些好吃食,但是既然你现在住在表哥家,那就也请你替表哥多想想,他们因为年龄的关系,还没有出仕,仅凭着封地那点收入,要养活这上下几百口的人,是很辛苦的。”
林依依听得都要傻了,是气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想说她就是个没有见识的厨娘?
在没有了家族后就跑到韩家来混吃混喝?
还说她好吃,甚至为了吃根本就不管韩良要养这么一大家子有多难?
是这个意思吧?
她就是想让韩良觉得她就是个好吃好喝的厨娘,而她则是个持家有道懂得为他未雨绸缪的合格主母?
可是你想表现就表现好了,你踩我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觉得自己之前想要和水姜和平共处的想法有些可笑。
“表哥,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水姜还不忘记向韩良兄弟俩寻求赞同。
“呃,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韩良没想到水姜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很明显是在指责林依依,尤其是以她现在有些尴尬的身份来说。
因此,他心里有些埋怨水姜:刚才不是你自己要依依做饭给你吃吗?怎么依依这么认真地准备你非但不领情,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表妹,又是刚来第二天,而且她说这些话,也是在替他着想,他还真不能说她什么。
他扭头向林依依看去。
以他对林依依的了解,水姜这样说她,她还不得气炸了?
可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林依依的脸上居然带着笑容。
她原本挺的比较直的腰放松了下来,甚至往旁边一歪,从跪坐改成了侧坐,然后很没有形象地开始揉膝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知道林依依不喜欢跪坐,以前的时候,她也坐的很随意,今天可能是因为水姜在,她还不熟悉,所以才会挺着腰跪坐,不过现在,她似乎已经决定不勉强自己去谨守礼仪了。
林依依揉了揉自己的腿,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嘴里,似乎没有听到水姜那些话一样。
水姜鄙视地扫了一眼林依依此时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姿,却没打算在这点上多说什么,她现在关心的是韩良没有附和自己的说法,这让她有些失望。
她认为自己是在为韩良着想,是为了韩家好,可是大表哥怎么就不懂她的心呢?
她这么的优秀,他怎么就看不见,偏偏眼中只有那个林依依。
“怎么会不严重?大表哥,你不要小看这件事情,你以为这些消耗不了多少钱粮?可是日复一日,积少成多,过个一年半载,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假如这笔钱粮不被林姑娘浪费掉,说不定就可以多养几个护卫,或者请一位本领不凡的门客,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些人就是保护韩家的力量。”
水姜心中不甘,于是接着说道。
她太急于表现自己了,她想让韩良知道,她虽然不会做什么吃食,但她更能帮到他,她才是能够跟得上他的脚步,帮助他走向更高峰的人。
“对,说的太对了。”
林依依忽然开口附和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拍了两下手,因为手里还拿着筷子,这一拍手,立刻有两滴汤水被甩了出来。
她动了动,想躲开,但是她现在的坐姿影响了她的行动,所以最后,她还是没能躲开,汤水落在衣服上,晕染出两块不大的痕迹。
旁边的水姜眼中的鄙视之意更明显了,只是她却用袖子遮住了嘴,似是不想让人误会她在嘲笑她一样。
然而林依依根本不在意,她皱了皱眉,拿了放在案几旁边的布巾随便擦了擦就不理会了。
“水姜姑娘说的真是太对了,不愧是出身大家族,见识就是不凡。和水姜姑娘一比,我以前真是太不懂事,太不应该了,我都忘记了自己不是在自己家里呢,这么浪费韩家的粮食,都让水姜姑娘误会我是个贪吃鬼了。就像水姜姑娘说的一样,我们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所以我决定,晚饭的菜谱要改,吃什么莲藕,烧什么鱼,炖什么蘑菇和小鸡,就炒个青菜好了,米饭也不能再煮了,要留下来囤着,以备不时之需,我们就蒸豆饭好了。子房,你真幸运,你看看,不过是你的表妹而已,却替你想了这么多,我都感动的快哭了。”
林依依抿着嘴一边点头,一边冲着韩良竖起一根大拇指晃晃,那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怎么看怎么搞怪。
如果他们曾经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看过那个时代的一些小品、相声,肯定会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有些眼熟,这完全就是戏精上身的架势,林依依正在一本正经地搞笑呢。
韩良三人可是第一次见到林依依这样的。
明明觉得她现在说的话、还有那动作、表情都很古怪,让人特别想笑,又隐约觉得她似乎是在说反话,但是她那认真的样子,他们又说不出什么来。
韩善却是有些傻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希望水姜去针对林依依,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刚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吃一顿好吃的了,结果被水姜这一针对,就变成豆饭就青菜了?
水姜也有些傻眼,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显得自己会过日子会管家而已,不是真的要降低用餐质量啊,怎么变成豆饭加青菜了?这样的饭食,她也是吃不下去的啊。
可是现在,她也不能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否则不就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水姜有些求助似地向韩良看去,希望他能说几句,毕竟,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她就不信,他能吃得下去豆饭加青菜。
韩良看着林依依搞怪,扫一眼有些尴尬的水姜,憋笑憋的辛苦极了。
“咳,水姜表妹是很不错,多谢你替表哥想了这么多。”
他轻咳了一声,响应了林依依的号召对水姜表达了感谢之意。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水姜每天都在吃着最简单的饭菜,甚至很少见到油水。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每顿饭她都是和韩良他们一起吃的,大家的食物都是一样的,虽然他们吃的都很少,可是她也没有理由不吃呀,更何况,如果不吃的话,她会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林依依故意在整她,背着她,林依依会让那两厨娘另外做了吃食给韩良韩善吃。
韩善也气水姜搞没了他一顿美食,看到林依依联合厨娘故意要整她,也假装看不到,反正只要不让他吃那些东西就行,更何况,林依依还承诺了,如果他不说,就做他最爱吃的面条给他。
韩良对她这种小脾气又好气又好笑,忍了两天后,终于还是给水姜求了情,劝她不要再给水姜吃那些清汤寡水的食物了,毕竟是个小姑娘,别给饿坏了。
谁能够想到,身为韩家家主,还要向一个寄居在自家屋檐下的孤女求情,才能善待自己的亲戚?
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林依依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有恃无恐,做到了这样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社会常态的事情。
她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所以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可能会做恶作剧,但她不会做恶。
两天后,饭食终于恢复了平常的质量,这是在韩良向林依依求情获得同意后,在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提出来的,用的理由是:他实在是吃不下这么简单的食物了。
在这个问题上,水姜没有再敢吭声,因为她也快受不了了。
但是之后,她也再没有机会吃到林依依亲手做的食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觉得自己之前想和水姜和平共外的想法可笑了,那就丢弃那样的想法。
她觉得人大多都是有些犯贱。
你让着她,她未必会感激,反而可能会得寸进尺,所以她决定换一种方法来面对水姜了,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
水姜却还没有意识到林依依已经改变了对她的策略,仍然在想着办法,想要破坏她和韩良俩人之间的感情。
有一次,她故意在韩良经过的时候,找上了林依依,柔柔弱弱地说了几句讥笑林依依是孤女的话,然后便一把抓住林依依的手来回推搡了几下后夸张地倒地,最后抬起头委屈地看着林依依。
林依依一开始还有些懵,不知道水姜这突然戏精上身是在演什么呢。
但是当韩良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将水姜扶了起来关切了一番后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林依依就全都明白了。
她很想扶额叹息。
这是传说中的宅斗吧?让她活着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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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那么多的电视剧、电影,什么样的宅斗没有?就连宫斗的戏码,她都看了多少了?
果然,水姜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委屈又畏惧地看看她,然后巧妙地向林依依道歉,嘴里说着都是自己的错,可是话里话外却全是林依依蛮横不识礼仪尊卑,不但言语粗鲁,还动手推她。
韩良心里有些烦燥,觉得自己这个表妹实在是个麻烦。
他是习武之人,刚才水姜和林依依之间的动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更何况,林依依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水姜说的这些都对,可是他全知道,不用她来告诉他。
而她若是想要打人,就是当着他的面,那也是照样会动手的。
但是水姜不知道啊。
她现在还指望着大表哥给自己做主呢,同时她也期待着韩良认清林依依的“真面目”。
林依依一脸笑意地看着水姜的表演,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这让水姜有些奇怪,在她看来,这样的情况对林依依是很不利的,如果是她与林依依易地而处,她肯定是要替自己辩驳的。
韩良也发现了林依依的镇定,于是心里也有些好奇起来,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处理。
“依依,是这样的吗?刚才是你故意推倒了水姜表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笑了笑,扫了眼水姜道:“我刚才并没有推她。”
果然否认了,水姜心中冷笑,可惜刚才她已经注意到了,她倒下的时候,韩良已经看到了她们两个,所以说,她拉着林依依的手来回推搡的动作他也肯定看到了,这就是证据,亲眼目睹的证据。
水姜正要说话,林依依却向着她靠近了一步,伸出双手使劲一推,脚下还不忘伸出一只脚在她脚后跟上一绊。
于是水姜惊叫一声,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了一跤。
林依依回头看向韩良,摊了摊手道:“刚才那次不是我推的,这次才是。”说完,她又转身,在已经傻眼,都忘记爬起来的水姜身边蹲了下来笑了笑道:“我不习惯被人冤枉,所以,你说我推了你,那我肯定是要推一次的,是吧。”
说完,林依依回头看了一眼韩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韩良想抚额长叹。
果然是她的风格,一点委屈也不肯受,如此的任性,如此的肆无忌惮,可是该死的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啊!
他走到水姜跟前,再一次扶起了她。
水姜终于哭出来了,因为她是真委屈了,而且刚才那一跤真的摔痛了她。
她没想到,林依依居然会这么做,她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在韩良眼中的形象,而她的大表哥韩良,两次目睹了她被人欺负,却没有为她做任何事,就这么任林依依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表哥,为什么?为什么她敢那么对我?为什么你还要让她留在府里?”水姜抽泣着问?
这是要他赶林依依走?韩良皱起了眉,心中有些不悦。
他是多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是她在主动找林依依的麻烦?现在吃了亏了,却来和他告状。
“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吃不得一点亏,受不得一点气,但却不会主动找人麻烦,你以后不要去招惹她就好了。”
水姜瞪大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他在说什么?
他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她主动在和林依依找事?
是她在招惹林依依?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不可能知道的啊,那么他这态度,就是在明晃晃地包庇了,可是他难道忘记了,她可是他的亲表妹啊。
水姜气的当时都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回到自己的房里后委屈的哭了好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次去找林依依,是独自一个人去的,她的使女小兰并没有跟着,所以当她看到自家小姐回来后就一直哭一直哭,是又惊慌又难过,只好一边安慰一边小心询问发生了什么。
水姜又气又委屈地将事情的经过和小兰说了一遍,然后有些不解地问她:“小兰,你说大表哥他怎么可以这样?那个林依依都被他宠的无法无天了,当着他的面推我,他居然连一句训斥都没有。呜呜,我可是他的表妹啊,父亲说,我将来是要做韩家女主人的,可是他居然这么对我。呜呜呜。”
小兰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了想,眼中冷光一闪,轻声安抚着水姜道:“别伤心了,韩公子只是被那个林依依给迷住了而已,毕竟,她们在一起已经生活了快一年了,而姑娘你才刚来,韩公子对你还不太熟悉,也不够了解。你以后就不要再去招惹那个林依依了,只要好好做你的表小姐就行,剩下的事情,由小兰来做。”
“你有什么办法?”水姜连忙拉住她问道。小兰是父亲送给她的,忠心耿耿,而且她还学过一些剑术,身上很有些本事,她对这个使女当然是非常信任的。
“你就别管了。好了,我去端盆水来,你看看,哭的眼睛都肿了。”
水姜果然听了小兰的话,不再去找林依依的麻烦了,甚至似乎有些避着她的意思了,只是她总想往韩良身边凑,而韩良又大部分时间总是会呆在林依依身边,所以没办法,她要想呆在韩良身边,就不得不忍受林依依的存在。
不过,她和林依依之间没有再暴发过冲突了。
这让韩良松了口气,他不想委屈林依依,但是也不能不顾水姜的感受,这样和和美美的共处,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然而,韩良放心的太早了点,没过几天,就又出事儿了。
这一次,是水姜身边的使女小兰的问题,她居然在为三人烹茶的时候,差点把滚烫的开水泼到林依依脸上。
虽然被及时发现的韩良挡了一下撞飞了水瓯幸运地没有泼中,但是韩良却没能幸免,手上被烫伤了一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在场的人全都慌了,小兰呆了呆后,连忙跪下请罪,说她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
水姜心痛韩良,心中也有些怨她,此时忙着叫医师,哪里还顾得上她?
只有林依依,她清楚地知道小兰是故意朝着她泼的。
她以为水姜已经知道她不好惹了,应该不会再不知死活地的找她的麻烦了,谁知道这是不亲自动手了,改成指使她的使女下人动手了,而且居然一出手就是这么狠的手段。
这要是泼中了,她还不得毁容?想来她们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吧?
看着韩良手上那一片水泡,再看看他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和额头渗出的冷汗,林依依出离愤怒了。
她一把推开水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的人,你看着处理,你若是不处理,那就由我来处理。”
她一边扶着韩良在席子上坐稳,一边叫已经吓傻了的桃儿把装着泉水的的阔口瓶拿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韩良的伤手泡了进去。
“快去找医师!还有叫人再去取些冷水过来。”林依依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虽然看上去也很紧张,但却没有慌乱。
桃儿连忙答应了一声跑着去找医师,水姜此时眼角含泪有些茫然地看着林依依。
对于小兰的突然出手,她也没有预料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小兰说过,让她不要再去招惹林依依,也不要再管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她就行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小兰竟然会这么大胆,敢当着韩良的面动手,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就算是成功了,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样的啊?
惊慌失措,就是水姜此时真实的写照,她即心疼韩良的受伤,又埋怨小兰泼错了人,同时又对林依依此时表现出来的强势而心惊。
刚才林依依对她说的话她可是还记着呢,她让自己处理小兰呢,还说自己要是不处理的话,她就自己处理。
虽然她也在埋怨着小兰,但是她却是自己的使女,今天做这件事也是为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处置她?
那样以后谁还会忠于她?
韩良感受着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在泡进冷水后,终于没那么疼了,这才微笑着看向林依依安慰道:“别担心,不痛的。”
林依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掏出块帕子为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冷汗都出来了,还说不痛。”
韩良无奈一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实际上,他不仅仅是一脑袋的冷汗,他现在整个背脊都是冷汗。
当然,这不全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想到如果不是自己这一挡,那么被泼中的就会是林依依那张美丽的脸,承受如此痛苦的就会是他心爱的女子。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浑身直冒冷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医师很快赶来了,和医师一起赶来的还有得到消息的韩善,以及一些消息灵通的家仆使女,甚至连家老季晨都赶了过来。
“哥!”
韩善的一脸紧张地扑到韩良身边就要去拉他的手看看,却被林依依不客气地一把推到了一边:“站远点,先让医师过来给他上药。”
“对对对。”韩善顿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计较林依依粗暴的动作了,连忙把医师拉到了韩良的跟前:“赶快给兄长上药。”
很快,伤处被医师处理好了,敷上特制的草药,再用透气的纱布包好,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自然便到了算帐的时候了。
韩善一眼看到旁边跪着的小兰,心里一阵邪火就升了起来,三两步走了过去,一脚狠狠踹在了她身上,将她踹倒在地上。
林依依能够理解韩善的愤怒。
这个少年对韩良的感情有多深,她心里很清楚,所以他会有如此行为她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她还是上前拉住了他,她不愿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残暴的一面,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仁慈、义气等等高尚的品德,一个人如果有了残暴的名声,就会受到别人的排斥和抵制。
“你干什么?”韩善正是怒火燃烧的时候,却被林依依拦住,顿时这怒火便冲着她来了。
“她是水姜姑娘的使女,且看水姜姑娘如何处置。”林依依却是不怕他,只是低声对他道,末了,又轻声道:“如果她的外置让我不满意,我会加上自己的惩罚,毕竟,子房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也是受害者,有权力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善听着耳边清冷的声音,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听林依依以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声音虽小,他却从中感觉到一股森寒冷意。
胸中怒火莫名消散了些,他哼了一声,退了回来,扭头看向水姜,很显然是认同了林依依的说法,让水姜来处置小兰。
这个时代,是个阶级社会,以小兰的身份地位,却伤害到了一位大贵族的家主。
这样的罪责,是真的很严重的,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也很正常。
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故意的,做为上位者来说,是不会做出这么严厉的处罚的,因为他们需要标榜仁慈,好给自己经营起一个好名声来。
而现在,小兰还不是韩家的下仆,她是水姜的使女,是亲戚家的人,通常情况下,就更不会太过计较了,毕竟还要顾忌一下亲戚之间的关系。
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于林依依提出让水姜自己来处置小兰的建议,也都觉得很正常,这也就意味着,小兰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因为水姜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减轻小兰的罪责的,否则的话,不就代表着她对韩家有意见了?
如果再被某些有心人挑梭挑梭,说不定就会成为她指使小兰干的了,再要是夸张一点,说不定就会变成水家的使女是要刺杀韩家家主了。
那问题就大了,绝对会造成韩水两家的关系复杂化。
水姜是受过严格的贵族化教育的女子,她的将来就是要成为某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而目前来说,她的目标当然就是韩家,自然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于是她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一脸威严地喝斥了一番小兰,说她办事毛毛燥燥的,才会不小心伤到韩良,罚她在地上跪上两个时辰。
这样的惩罚不算轻,但也绝对算不上重,至少韩善首先就不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眼中,韩良的一根头发丝都比小兰的一条命重要,如今韩良的手被伤成那样,罪魁祸首却只是跪一跪就行了?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林依依就冷笑着说话了:“水姜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水姜心里一咯噔,心里不由的暗骂林依依,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这件事。
但是,只要韩良不计较,她一个外人又能怎么样?
水姜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林依依道:“林姑娘什么意思?水姜不记得忘记了什么啊。”
林依依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边走到了摆放着茶具的案几之前,三个茶杯散乱地摆放着,其中的两个杯子里还有半杯剩茶,而原本属于水姜的那个茶杯,因为小兰压根就没打算给她添水,而是冲着她的脸去的,所以此时还是个空杯。
林依依弯腰拿起了那个空杯,举在眼前转动着观察,然后呵的轻笑一声淡淡道:“忘记了什么?当然是忘记了子房为什么会被烫伤的了。”
她微歪着脑袋,斜睨着小兰道:“她伤到子房的确不是有意的,因为她本来想要伤的人,是我啊。”
她弯下腰来,将自己的脸靠近小兰:“我说的对吗,小兰?”
小兰之前被韩善重重踹了一脚,自然是痛的,再加上伤了韩良的担忧和没能伤到林依依的懊恼,她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
但是她却似乎并不是多么的害怕,看到林依依凑近了她的脸,目光冰冷地望着自己,她也仍然没有任何躲避的想法,甚至还抬起了头,同样目光冷冷地与林依依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我没有想伤任何人,我那是不小心,失手了。”
她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想要故意伤害林依依,那样水姜就很难做了,所以她必然会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失手。而事实上,在她的心里,这确实是失手了,因为她本来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反而让自己和水姜落入了不利的境地。
林依依笑了一下,直起了身,似乎对于她的否认也并不奇怪,只是转身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案几上,又拎起旁边小火炉上的水壶缓缓地往那个杯子里开始倒水。
众人都有些不明白林依依是什么意思,听到她和小兰的对话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林姑娘是嫌水姜给小兰的处罚太轻了啊,想想也对,如果不是家主,这会儿受伤的就该是林姑娘了,她心里当然会恨小兰的了。
至于说是不是故意的?
呵,那个重要吗?
水姜也反应了过来,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愧疚的神色,又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依依道:“林姑娘,小兰她真的是失手了,不是故意想要伤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如果,如果你觉得我这么罚她不能让你消气,那么你说怎么罚她?只要不会牵累到表哥,牵累到韩家的名声,都可以。”
林依依讥讽一笑。
牵累到韩良和韩家的名声?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啊,这么一说,不但显得她得理不饶人,还显得她宣宾守主了。
毕竟,这可是韩家,受伤是更是韩良,而不是她林依依,况且小兰已经受到了惩罚,她要是说还要增加惩罚力度,就成了故意败坏韩家的名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说的可真是太有水平了。
不过,林依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她歪头看了一下水姜,笑着摇了摇头道:“当然,当然不会。可是刚才真的是吓着我了,想一想要是那一杯茶水是泼在我的脸上......”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端起刚才倒满水的茶杯转身,盯住小兰道:“那会是什么样子的!”
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茶杯似乎要喝,可是就在她手臂一抬的时候,整个茶杯却忽然从她手中飞了出去,然后落在了小兰的脸上。
“啊!”一声惨叫,满满一杯开水就那么浇在了小兰的半边脸上,她立刻痛的叫了起来,身子也伏在了地上,一只手颤抖着想去抚摸受伤的脸,却发现一碰就钻心的疼。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纤细柔弱的女孩,会有这么狠辣的手段。
“呀,我也失手了。这茶杯太烫了,怪不得小兰会失手,看来是我错怪她了。医师呢,赶紧让医师过来给她看看。”
林依依很没有诚意地演着谁也不会当真的戏。
这就是她要做的事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开水还开水!
韩良碍于身份,什么都不能做,韩善也差不多,但是她不同,她不需要有什么好名声,她也和水家没什么交情,而对于一个想要伤害她的敌人,她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同情。
“依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韩良已经两步冲到了她的身边,飞快地拉起她那只端过茶杯的手查看起来。
果然,食指和拇指已经被烫的发红了。
韩良心痛地对着那两根手指就开始吹气,嘴里还在埋怨:“你怎么这么傻?疼吗?”
林依依笑着看他:“不会比你更疼。”
“啊......啊......”
水姜忽然大叫起来,她惊恐地看着林依依,身子一边颤抖,一边向后退去。
在她的眼里,林依依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孩儿,而是一个魔鬼。
如果不是魔鬼,她怎么可能就那么笑咪咪地对小兰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来?
她似乎是忘记了,林依依做的事情,不过是之前小兰也想对她做的事情。
“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在呆在这里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大喊大叫着,再没有平日里那个美丽端庄的模样,反而像个疯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水姜并没有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害怕。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贵族来说,尤其还是一个被当做需要管理大家族的主母来培养的贵女来说,打死打伤一个小小的使女下仆,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她们成长的过程当中,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听过?
一个真正柔弱善良的人,是无法在那样会吃人的后宅之中立身的。
所以,在惊讶之后,水姜用这样一种方式,想要达到的目的,其实也只是想离开了而已。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她看到韩良紧张地拉着林依依的手,为了那两根烫红的手指而露出那样心疼的表情时,她的失落达到了顶点。
她忽然明白过来,无论林依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蛮横也好、跋扈也好、甚至是残忍狠毒也好,韩良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在意。
虽然这次小兰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现在她很怀疑,就算那一杯茶水泼中了林依依,毁了她的面容,韩良就会厌恶她了吗?
或许不但不会,反而会因此仇恨她水姜吧?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在韩家住下去了,因为这次事件的发生,恐怕林依依的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敌人了,而以她的性格和手段,再加上韩良的宠爱,她甚至不敢想像将来会发生什么。
她奉了父亲的命令,是来与韩家结亲的,不是来结仇的,所以,她或许是时候回家了。
在水姜的坚持下,韩良最终同意了她回家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来到韩府一个多月,却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他其实也不想这个表妹再继续在家里折腾了。
好在,他派了不少人出去寻访方士,顺带的也会带回来一些其他的消息,知道水家所在的那个小国最终好像没能打起仗来,多派护卫,路上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韩府重新回复了平和安宁。
而韩良和林依依之间,在经过了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之后,感情更加的深厚了。
他们互相信任着,看到对方受伤,比自己受到伤害还要心疼,还要愤怒。
他们不会把关心挂在嘴上,却在行动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林依依心里更加纠结,也让韩良更加迫切。
当有消息传来,齐国境内最近出现了多名方士之后,韩良立刻兴奋地告诉了林依依,打算带着她去寻访,因为那些方士似乎在齐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肯受邀来韩国。
然而这时,林依依却犹豫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她以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宜远行为由,阻止了韩良的行动,实际上却是她自己需要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是相处,她就越是不舍,她觉得自己沉迷在韩良一天比一天浓烈的爱中,已经不想自拔了。
可是,她同样也割舍不下自己的父母,这让她左右为难。
秋去冬来,眼看着一年就要过去了。
韩良得到了横阳君韩成的帮助,几个月来,将王馆收藏的珍籍也借阅的差不多了,毕竟,他没看过的书本身也并不多。
其实,早在两年之前,他就有过要去淮阳学习礼法的打算,只是弟弟韩善那时才十三岁,他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而他又不喜文事,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写些字,至于更深层次的学习,对他来说就是折磨了。
所以他也不愿意跟着韩良一起去游学,只是一味的反对,不想韩良出去。
这一拖,就过去了两年。
如今,韩良呆在家里,已经无书可读了,再加上林依依的事情,所以他又动了去东方游学的念头。
虽然他听从了林依依的建议,准备过了年以后再出发,但是准备工作却是早就在做了,毕竟,这时候出趟远门儿可不容易,快的一年半载,慢的三年五载都很常见。所以要准备的东西、打算带多少人、带什么人一起都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这几个月来,韩良是处于一种激动、兴奋的状态,因为他终于可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终于可以去拜访许多饱学之士、向他们学习更多的知识了,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要找到解除林依依所中的诅咒的办法,让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却是一种纠解的心态。
她一方面和韩良一样,觉得兴奋、激动,因为她很有可能会见到仙人,有可能就能找到办法回去了。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即使见到了仙人,仙人有没有办法、愿不愿意帮她,也是个问题,毕竟,让一个人穿梭时空,想想都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是仙人也不知道办法怎么办?
要是仙人不愿意帮忙怎么办?要是仙人帮她的话需要她付出的代价她付不起怎么办?
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这些可能一个比一个更加的打击她,让她越发的觉得,可能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
但是事实上,最打击她的不是这些担心,而是她要回家,就再也见不到韩良了。
她甚至不愿去想到这个问题,所以她找出了那么多可能会失败的理由,但它就是存在着,不理会她的心情,时时折磨着她。
与林依依不太美妙的心情一样的,还有韩善。
他不高兴地看着自家兄长兴致勃勃地做着远行的准备,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拦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兄长,他对兄长的依赖和独占欲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他其实是知道的,也知道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了。
他想起以前韩成骂他,说他在束缚着韩良。
家老季晨也曾隐晦地劝告过他,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所有的一切压力都压在兄长的肩头。
最重要的,是不久前,兄长和他喝酒时说的话。
他说他想出去走走,去看看更远的地方有些什么样的风景。
他还想去结交一些有本事的人,从他们身上学到更多的本事。
他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拯救韩国的办法。
最重要的,他必须得去找到解除林依依身上所中诅咒的办法,因为她是他这一辈子,唯一想要得到的姑娘。
“善弟,当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你就能够体会为兄的感受了。那是一种,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快乐、甚至觉得生命都会没有意义的感觉。”
韩善被韩良这句话吓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直知道兄长喜欢林依依,那种喜欢甚至超越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爱,所以他才会嫉妒、才会横竖看林依依不顺眼。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对兄长来说,居然是那么的重要!
他的确是体会不到韩良的那种感觉,但他知道,如果兄长不快乐、如果他觉得生命都没有了意义,那么自己也必定会万分痛苦。
或许,真的像季晨家老说的一样,他也应该长大了,应该担负起一部分韩家子弟的责任了。
而兄长,他即然想自由的飞,那么就让他去飞吧,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自己就照顾好这个家,让兄长飞的没有任何顾虑,只等着他哪一天累了,就回家来,舒服舒服地休息。
韩,安王五年,二月。
准备了几个月后,韩良的东游计划终于实行。
他并没有带多少人,除了林依依,就只带了一个使唤仆三冈。
韩善对此是极力反对的,认为他带的人太少,恐怕他和林依依行走在这乱世之中会遇到危险。
就连家老季晨,也认为他这么做太过儿戏,不但不肯带护卫,甚至连财物行李都不打算带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却认为带太多的人反而更招摇,不利于他与人结交。
真正品格高贵的人,即使他没有仆从成群,也会对他以礼相待,而他这样轻车简从,不正是一种谦逊的态度吗?
林依依身为一个现代人,对于这个时代的远行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根本没有概念。
她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对于带着一堆的随从其实也并不习惯,她甚至连三冈都不想带,这样她就能和韩良过二个世界了。
但是想想,韩良到底是出身世家,身边没有个使唤仆,什么都要他来做,确实也有些过份,但要再多带人,她就不愿意了。
所以最后,拗不过韩良两人,最后还是按照韩良的意思办了,只是韩善再三的要求韩良,要勤快地给他写信,最好是十天一封、甚至三天一封!
十天一封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三天一封了。
这个时代的信件传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看着弟弟发红的眼睛,韩良还是承诺了他会经常写信回来的。
于是一行三人驾着一辆马车开始了他们在这战国之中第一次的远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先往东,再向北,经过了魏国的大梁、邺等地,游览了很多美丽的风景,也领略了许多不同的风俗人情。
有时候听说了当地有什么有名的人物,韩良还要登门拜访,如果性情相投,或者谈的投机,还会受邀住上一段时间,尤其是当他们到了淮阳之后,韩良在那里整整停留了有半年多的时间,为的就是学习自周传下来的礼仪。
这就造成了他们行进的速度非常感人,光是一个魏国,就差不多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直到安王六年的八月,韩良和林依依的马车才进入了赵国,在邯郸又呆了一个月左右后,他们来到了楚丘。
楚丘原属卫国,曾是卫国都城。
不过,早在二十年前,卫国就被魏国覆灭,成为魏国的一个封君之地,十多年前又被秦国取走了濮阳等地,四五年前卫元君被迫迁往野王县,卫国名存实亡。
虽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仍是卫人,但大部分土地已不属于卫国。
“这位卫元君,算是魏国的女婿,他是卫怀君的弟弟,在怀君朝魏却被囚杀之后,由魏所立。”
韩良与林依依坐在客栈里吃饭,顺便向她介绍卫国的历史以及现状。
三冈则早被打发到另外一桌去了,他是没有资格与主人同席的。
这一年多来,林依依听韩良讲述了很多类似的故事,无论是很久之前的历史记载,还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够随口道来。
林依依对此非常的叹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很喜欢听韩良讲这些,有一种听故事的感觉,对于她来说,这些可都是历史啊。
在她原本的时代里,因为种种原因,对于这个时代的记载其实并不多,因为对历史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她了解的就更少了。
但是现在有了韩良这样一个活的历史书,让她对这个时代更加的了解,她是真的很高兴。
“哥哥被人家杀了,弟弟却娶了仇人的女儿,然后占据了哥哥的地位,嗯,这位卫元君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林依依嗤笑了一声。她倒是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奇怪,为了权力,父子相残、兄弟倪墙不是很常见的戏码吗?
她忽然对这卫国的历史不感兴趣了,于是便道:“好了,吃饭吧,不说这些了。”
韩良看她这样,心知她对于这些权利之争心中反感,于是便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认真吃起饭来。
林依依却又想起一件事来:“我发现,你有点挂羊头,卖狗肉啊。”
“嗯?”韩良不解。
“你说带我出来是为了去齐国拜访那些方士,可事实上,你就是在游山玩水。你看看,咱们这一路走来,你时不时地就会在一个地方住个几天,听说哪里有好风景要去看看,听说哪里有个什么名士奇人,也要去拜访拜访,这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韩良一愕,这个时代可没有挂羊头卖狗肉这一说,不过林依依这么一解释,他却也明白过来了,林依依这是在说他打着为她解除诅咒的晃子,实际上却是为了游玩。
他不禁有些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其实她也乐在其中,并没有急着要赶去齐国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既然是路过,那便不要错过,因为这个时代的交通并不方便,如果他路过却又错过了,谁知道下一次有机会是在什么时候?
也许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那,我们加快速度?齐国离的也不远了,如果我们只是赶路的话,一个月内肯定能到临淄。”
“咳,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错过了也确实可惜。”
韩良唇角微微翘起,道:“那你还说我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林依依看了看他,忽然歪着头,脸上一副促狭笑意道:“你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啊,我以后就叫你卖狗肉的了,不可以吗?”
韩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道:“好吧好吧,我是卖狗肉的。我说过,只要你喜欢,叫我什么都行。”
林依依心中甜蜜,便也不再捉弄他。
两人吃完饭,带着三冈便在这楚丘闲逛起来。
卫国不是没有名人,也不是没有有本事的人。
相反,卫国出了两个很有名的本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是成功主持了秦国变法,使得秦国越来越强,到现在已经有了一统天下的能力的商鞅,还有一个,便是奇货可居,敢于将一国之君当作商品并且还做成了这笔生意的吕不韦。
韩良在研究了这两个人之后,便对卫国这个小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这次才会打算在卫国多走走,想看看为什么卫国会有那样有能力有本事的人物,更想知道,为什么那样的人物,最终却没有帮助自己的国家,而是都跑去了秦国。
他心忧韩国,想找到能让韩国强大起来的办法。
楚丘并不繁华。
虽然街上的行人挺多,但是多年的战乱,以及亡国的阴影,使得这里的人们看上去非常颓废。
他们衣着大多褴褛,很少见到衣饰华贵的人物,就连韩良和林依依三人,为了低调,早就换上了普通的布衣,在这满大街如同难民的卫人之中,也仍然是鹤立鸡群。
“喂,荆卿,今天你别想再让老娘赊酒给你了,你自己算算,你欠了老娘多少酒钱了?”
不远处,一个酒铺前,貌似酒铺老板娘的泼辣女人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面前一个破衣烂衫满身颓废,偏偏腰间还挂着一把剑的年青男子喝骂。
名叫荆卿的年青男子被女人喝骂,也不觉得羞恼,只是挂着讨好的笑请求老板娘再赊他一坛酒。
“我会还你酒钱的,真的,我在燕国认识了两个很好的朋友,我打算去看望他们。我觉得你家的酒非常的好,所以想带一坛去与他们一起分享。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赠送钱财给我,到时我就有钱还你了。”
老板娘听了,气呼呼地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么大老远的,就带一坛酒去拜访朋友?要是路上不小心碰了、砸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便转身抱了两坛酒出来,塞到荆卿的怀里道:“呐,拿好了,赊给你两坛。你要是路上馋了,或者是不小心碰了、洒了,至少还有另一坛可以让你带给朋友。不是吹,我家的酒,在别的地儿可买不到,便宜你了。记得回来后就把我家的酒钱结了。”
荆卿连忙抱住了怀里的酒坛,高兴地向老板娘道了谢,然后便转身走了,因为高兴,连身上那颓废之气也似乎变淡了许多。
林依依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有些不能理解。
之前那酒铺老板娘明明是不愿再赊酒给那个叫荆卿的人了啊,怎么荆卿说了一个那么不靠谱的理由后,她却反而愿意赊了呢?
不仅愿意赊了,还多给一坛,这在林依依看来,不是荆卿有病,反而是那老板娘才更像有病。
“走。”
林依依还在诧异,韩良却一拉林依依的袖子,快步向那个荆卿跟了上去。
没跟多久,前面的青年便似发觉了什么一样,略微一顿,然后便拐进了一个避静的巷子。
韩良看了眼中更是一亮,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
只是当他和林依依追进巷子之后,却发现那个名叫荆卿的年青人已经不见了。
“子房,你是在追那个叫荆卿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这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看到人追丢了,便开口问了一句。
“嗯。”
韩良没有否认,这让林依依很是不解:“追他干什么?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个有什么大本事的,连坛酒都买不起,还要跟人家赊,不对,刚才那两坛是他骗到手的,那个老板娘实在是太好骗了,那么不靠谱的理由她都相信。”
“他并不是在欺骗,他说的都是真的。”韩良却是看着林依依笑着道。
“嗯?你怎么知道?你又不认识他。”林依依惊讶。
“我虽不认识他,但是那老板娘认识他啊,不仅认识他,还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才会赊酒给他。”
“啊?”
林依依眨了眨眼,更加的不解了。
“老板娘一开始不愿赊酒给他,是因为他欠了老板娘的酒钱后却没有给她还钱的承诺,而在他承诺了得到钱后立刻还她的酒钱后,她就马上愿意赊酒给他了,说明她知道他的承诺是会兑现的。但是承诺并不是一句空话,那个荆卿告诉了老板娘他的钱是怎么来的,说明他非常信任他的那两位朋友,而他的朋友一定会赠送他财物,说明他的那两位朋友也非常的豪爽且讲义气,那么,这个荆卿,也必定是一个非常豪爽而讲义气的人。”
林依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对于韩良这一通分析简直有些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么的直爽又简单吗?
就那么几句对话,他就觉得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是个豪爽又讲义气的人?
她很明白韩良这样评价了一个人后,就已经有了与之结交的意思,也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追上来了。
只是,这是不是也很不靠谱啊?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忽然从一个拐角处响起,然后荆卿抱着两坛子酒走了出来。
他眼睛发亮地看着韩良,大步的走了过来。
“兄弟,你不是卫人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韩良,道。
“在下韩良,乃是韩人。”韩良双臂展开,然后收回身前,很郑重地行了一礼。
荆卿连忙将酒坛放在地上,还了一个同样郑重的礼。
“我看你年纪比我小,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韩兄弟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正好,在下正是想要与荆兄结交,这才追了上来的。”
“好,好。”荆卿连道两声好,弯腰抱起两坛酒道:“前面不远外便是为兄暂居之所,韩兄弟,还有这两位,且随我回家,正好有酒,我们好好地喝一杯。”
他看了看林依依和三冈,晃了晃怀里的酒坛子,热情地邀请道。
林依依看得快傻了,这酒不是他赊来要带到燕国去给那两位好朋友喝的吗?
怎么现在就打算和韩良一起喝了?
那酒铺老板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后悔吧?
然而韩良爽快地同意了,然后便让三冈去之前那个酒铺买酒,顺便再买点下酒的东西。
荆卿听了,很不高兴,坚决不肯让三冈去。
说是既然此地他为主人,自然是该由他来尽这地主之谊,怎么能让韩良掏钱买酒。
韩良却笑着解释,说他已经知道了荆卿是个豪爽又义气的人,所以才想和他交朋友,而做为朋友,本来就有通财之谊,现在荆卿生活拮据,他却正好有余财,所以这一顿酒,理应由他来置办。
荆卿是个性格豪爽之人,听他这么说了,也便不再坚持,详细和三冈说了他居所的地址后,便高高兴兴地带着韩良与林依依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荆卿的暂居之所果然很穷,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别的人,似乎就是他一个人在住。
韩良与林依依都不是那种会嫌弃穷人的人,而且从荆卿的言谈举止上,也能够看得出,他并非出身市井,反而和韩良一般,身上有着一种只有在大家族中才能养出来的气质。
所以对于荆卿此时的穷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轻视来,很自然地在一张破席子上坐了下来。
等着三冈买酒的时间里,韩良又将林依依介绍给了荆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荆卿却也听明白了,这是韩良认定的妻子。
荆卿又问起韩良的来历,韩良刚要说,一边的林依依就插嘴道:“他就是个卖狗肉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她直到现在,仍然有些看不惯荆卿。
并不是因为他穷,而是因为他明明是个四肢健全的年轻人,却把自己弄得如此的穷困,还不忘记酗酒,而且只想着接受朋友的资助,分明是个不求上进的人。
她怕知道了韩良的真实身份后,这个荆卿就缠上了他。
所以她才说他是个卖狗肉的,一是气韩良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人太过随便,另一方面也是在这个时代,卖狗肉算得上是贱业,不太受人尊重,她想看看这个韩良认定豪爽义气的荆卿会不会看不起“卖狗肉的”韩良。
韩良太了解林依依了,知道她的用意,所以只能苦笑着默认,他相信,荆卿不会让他失望的。
荆卿当然不会知道林依依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真的以为韩良只是一个从韩国来的屠狗者,但是他也没有轻视他的这个职业,与他交谈的十分愉快。
当三冈把酒肉买回来,这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纵古谈今,却是让林依依大大的吃了一惊。
她这才发现,这个荆卿还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学识与见解,完全能跟得上韩良。
这就厉害了,韩良是一个多么博学的人,能够与他交谈且没有任何阻碍,别人不知道,反正林依依是做不到。
尤其是分析起现在整个天下的形势来,两人的许多看法居然都有些不谋而合。
“你们韩国,历代君王多软弱,又夹在几个强大的诸候国之间,难以发展。恐怕以后,也难免要步我卫国的后尘。”
“秦国残暴,秦王赢政更是狼子野心,我韩国与之接壤,已是危若累卵,可恨我心忧如焚,却无力救我韩国摆脱灭国之危。”
“呵呵,虽有报国心,却无报国门。当年我也曾拜见过元君,但是他却认为我只有勇武之力,没有用我。想必,韩兄弟就是想要为你韩国出力,韩王也未必会相信你啊。”
林依依与韩良对视一眼。
能够见到卫元君,可见荆卿也不是一般人了,那他这是怎么弄的如现在这样颓废落魄的?
似乎是看出了韩良与林依依眼中的疑惑,荆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哈哈”一笑道:“韩兄弟,还有林姑娘,你们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双臂,抖着破烂的袖子,道:“那是因为,我是卫人。可是你们看到了没有?看到没有?现在的卫国就如我身上这身衣服,破烂、无可救药,而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只能看着。我的剑,可以杀十人,可以杀百人,甚至也可以杀千人,但我救不了卫国。”
荆卿忽然愤怒起来,他的眼睛发红,低声咆哮,身上带着浓浓的悲哀和痛苦。
不知道为何,林依依看到眼前的荆卿,却似看到了不久后的韩良,这让她刹时心痛如绞。
韩国,注定会被秦国所灭,韩良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记录,所以她也不知道到那时他会是什么下场,但是想必,他的心情,便如眼前的荆卿一般吧。
“后来,我离开了卫国,我去游历,我不想呆在卫国看着她一点一点被吞没。魏伐卫,但国君还是卫人,可是秦伐卫,却是灭国之战!所以我去赵、去燕,也去齐、去楚,我想看看,有没有和我一样的人,有没有不畏惧秦国而敢于与之为敌的人。但是,我后来,还是回来了,虽然是苟延残喘,甚至我现在身处的这座城,也已经不属于卫,但我仍然想再看看,我怕我有一天,会再也没有机会看了。”
因为一直在谋求救国之策而奔波,所以连身上的衣衫破烂也没心思管了,可见他的内心有多颓废。
荆卿端起酒碗,猛地饮下,然后闭着眼抬着头吐气。
似乎心情有些平复了,他才又笑了起来:“对不住,对不住啊韩兄弟,我这是遇到了你,说的兴起这才将胸中闷气都吐了出来,莫怪莫怪。”
韩良却是拿起酒坛给荆卿倒上酒,然后端起酒碗道:“荆兄,良之爱韩,便如荆兄之爱卫,所以荆兄之痛,良感同身受!这碗酒,敬荆兄!”
林依依也端起了酒碗。
她不喜欢荆卿,但是此时的她却不得不敬佩荆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爱国者,一个想要报效国家的人,一个在被自己的君主拒绝之后,也仍然不放弃寻找办法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叫她如何不敬佩?
“以国力对决,韩不敌秦,以军队对决,韩不敌秦,以君臣对决,韩仍然不敌秦。想要韩国突然强大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想要秦国突然变弱一样不可能,但是想要争取更多一些时间,还是有可能的。”
“哦,荆兄有何高见?”
“刺秦!”
“刺秦?”
“对,刺秦。秦王赢政虽然残暴,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英明的国君,有他在,秦国迟早会覆灭六国。但若是他死了呢?秦国朝堂必然大乱,王室诸公子必然会为了秦王之位而再起争斗,秦国朝堂之上诸臣,也必定会为了权利而重新站队,这个时间,就是其它六国发展的时间,如果你们韩国能够抓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林依依听的心里咯噔一下。
刺杀秦始皇?
六国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次这样的刺杀了,但是有一次成功了吗?
历史上最出名的两次,一次是荆轲在秦王宫中图穷匕现,一次是张良在博浪沙误中副车,算是最接近成功的两次了,可是最后不还是失败了吗?
林依依有些苦恼地看着荆卿,他这算不算是在鼓动韩良去刺杀秦始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可是知道韩良对韩国的感情的,说不定哪天,他就真的动了这样的念头,那岂不是找死?
“我听说六国之中,早就有人想要刺杀秦王了,只是无法接近罢了,这个办法,有些异想天开。”林依依泼冷水道。
韩良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听说,天下第一剑客盖聂,是秦王身边的护卫,这些年已经杀了不少想要刺杀秦王的刺客了。所以,不仅仅是接近秦王,还有接近秦王后必须一击必杀,否则,他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低落地道:“去年,秦攻我韩国,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韩非先生为使入秦,却被秦王强行留下,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他可是我韩国不多的几位有着远见之识的人啊,只可惜,他的学问不被朝堂上的诸位老大人认可。奈何!奈何!”
林依依看他如此,有些心疼。
在听说秦国发兵攻打韩国的消息之后,他当时就想回去,只是后来,他又颓然放弃了。
他说:“我就算回去韩国,又能做什么?顶多只是战场上一小卒而已,无法改变韩国的现状”。
后来,听说韩非入秦了,秦国的攻伐也停了下来,他又抱着很大的希望等待好消息,但是最终,也只等来了韩非被留在秦国的消息。
“盖聂么?当年,我曾路经榆次,倒是遇到过他。我与他谈论剑术,他认为我说的不对,就对我怒目而视,我看他似乎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向的意图,于是就离开了榆次。这个人剑术果然是极高的,只可惜却是秦人,我与他终不能为友。”
他没有评论韩非,因为那是一个如他一般热爱自己国家的人,只是他所擅长和所选择的道路与他不同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谓志趣相投,大概说的就是韩良与荆卿这样的了吧。
仅仅只是喝了一顿酒,俩人便如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喝酒、高歌、大笑、大哭,偶尔也会击剑比武,在这整个气氛都很压抑的楚丘城中,狂放不羁如同两个疯子。
韩良就此在楚丘停留了半个月左右,几乎每天都是在与荆卿喝酒,为此就连三冈都有些看荆卿不顺眼了,背地里和林依依抱怨了几次。
但是林依依却让三冈不要抱怨,因为她看得出来,韩良是真的高兴,为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朋友而高兴。
林依依只是有时会陪着韩良和荆卿喝喝酒,但是大部分时间,她却是带着三冈独自在楚丘闲逛,因为她知道,人,有的时候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比如韩良和荆卿,他们有他们的话题,她插不进去,也不想插进去。
韩良觉得有些内疚,觉得是否冷落了她。
林依依笑着安抚他,说她一点都不介意。
在出门之前他就说过,这一次游历,他要交到一些朋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又怎么会妨碍他。
她说她想四处走走,随便看看,让他安心去做他想做的事。
韩良心中感动,叮嘱三冈要保护好她。
他了解她,就如她了解他一样,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因为林依依历史学的不怎么样,对于荆卿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联想,所以她就不知道,荆卿这个人,他还有一个名字叫荆轲,她也不知道,就在这楚丘,就在荆卿那破院子里,韩良与荆卿发挥想象力,研究出了一个刺杀秦王的可行性方案。
半个月后,韩良终于兴尽,而荆轲也打算动身去燕国了,张良替他支付了欠下的酒钱,又赠送了路费给他。
荆卿没有拒绝。
俩人约定,若有需,只需一封书信,纵使千里之远,也会召而必至。
安王六年,十月,韩良与林依依的马车终于进/入了齐国国都临淄。
此时在位的齐王名叫田建,齐襄王之子,因为从继位时就是由他的母亲君王后摄政,所以他对于政务并不是很在行。
君王后非常贤德,与秦国的交往十分谨慎,与六国的交往十分讲究诚信,而因为齐国地处东海边上,远离秦国,秦国实行了远交近攻的策略,所以齐国才能保持着安宁和富足。
但是,十多年前,君王后病逝,齐王建不得不开始亲自理政,只是他能力与兴趣都不在政事上,便任命舅舅后胜担任相国。
后胜却接受了秦国奸细的大量财物,并且派遣了一批奸细到秦国,然后被秦国收买,回到齐国后反而对齐王建进谏一些有利于秦国的言论,建议齐国与秦国交好,不帮助其他五国,至使最后秦国逐个击破。
当然,现在的齐国还是安宁的,这一点在韩良和林依依进入齐国境内一路走来就已经有所感受了,而在进入临淄之后,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了。
临淄的百姓们生活的很幸福,他们衣饰鲜亮,与其他五国有很大不同,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容,相互之间大声地的打招呼,友好地问候,在他们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危机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很喜欢齐国这样的氛围,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但是她却知道韩良有些不高兴。
他有时会很沉默,偶尔会叹息着说齐国君臣鼠目寸光,连唇亡齿寒的道理也不懂。
但是他也只能如此抱怨两声而已,他连韩国都说不上话,更何况是齐国。
两人在临淄租下了一个小院子,因为他们很可能会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韩良联系了他派到齐地的属下,询问了有关方士的消息,才知道原来方士们会聚集到齐地,是因为沧海君的原因。
沧海君,据传原是东海秽国之君,曾经登上过海外仙岛,得遇仙人,并学得长生之术。
据说这位沧海君已经有两百多岁了,但是看起来却只如中年,这样的世外高人忽然出现,又怎么会不吸引那些方士呢?
韩良和林依依在具体了解了一下沧海君是什么人后,顿时便觉得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别说是古代,便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也没人能够活两百多岁,恐怕,也只有仙人,才能够有如此长久的寿命了。
然而沧海君并不在临淄,他在即墨,那些方士也全都在即墨,每日里往沧海君住处求见,却没几个获得沧海君的接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韩良与林依依也犯了难,这位沧海君连见一面都如此艰难,他们又要如何向他提出请求呢?
“别担心,依依,一定会有办法的。明日我们便前往即墨。”韩良怕她犯愁,便安慰她。
第二日,两人又将只租了一日的院子退掉,赶去了即墨。
即墨是个临海小城,本来的人口就不少,最近又因为沧海君的关系,来了不少外人,使得这座小城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了。
韩良先打听了一下沧海君的住所,原本打算就近租个院子,结果却发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沧海君住所的周围方圆五里之内,都没有空院子了,就连客栈都住满了前来求见沧海君的方士以及各国得到消息后赶来的贵族。
没办法,韩良最后在稍远的地方租下了一个小院,然后第一时间就带着林依依去了沧海君住所。
那是一座三进的院子,并不很大,但却精细雅致,据说是本地一位贵族的住所,沧海君来了后,便借给了沧海君,自己反而搬去了别外。
近两年来,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听说了消息赶来即墨求见沧海君,但却很少有人能够敲开那扇门进去,可是这些人也仍然不肯放弃,竟然将附近能住人的地方租买的差不多了。
韩良从属下那里得到一些更详细的消息,就是沧海君在一年多前突然来到即墨,据说是在等一个人,可又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人,而他这一住就住了一年多,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离开的打算,可也不怎么接见什么人。
韩良和林依依赶到沧海君住所外时,发现周围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人,这些人里有像徐巿一般的方士打扮的,也有一些贵族衣着的。
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一边低声聊着什么,一边时不时地看看院门的方向,偶尔会有人叹息一声,摇摇头失望离去,也会有后来的人加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与林依依二人第一次来,对于这些差不多每天都会来上一躺的人来说,完全是新面孔。
于是便有人好奇地上前打招呼,互相通名之后便询问起他们的来意来。
“两位也是来求见沧海君的?”
“不错。先生也是?”
“呵,你看到了吗?这院子外面站着的,都是。当然,在下也是。只可惜,在下已经在这即墨呆了有半年之久了,几乎每天都会来偿试递一次拜贴,可惜却一次也没有见到沧海君。”
“这么多人都来见沧海君,不知所为何事?”韩良听的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吗?沧海君擅星象占卜,医术绝顶,善养生聚气,有神仙手段,谁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指点啊?”
那人跟看傻子一般看着韩良道。
他这样的眼神韩良没怎么往心里去,可是林依依却不舒服了。
自从她来到即墨,越是靠近这位沧海君,心情就越烦燥,此时看到有人以那样的眼神看韩良,顿时就不高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在这时,不远外的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来。
众人听到声音,顿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来,有人甚至低声惊呼出声,然后便连忙向着门口出来的一名童子围了上去。
“小兄弟,可是沧海君愿意召见我等了?”
“是啊,是啊,院门许久都不曾开过了,今日又开,可是有有缘人在此?”
林依依和韩良互相看了看,也跟着靠了过去。
他们今天并没有打算正式拜见沧海君,而只是想先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居然就正好会遇见开院门。
根据韩良属下所回,沧海君难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能见到。
据说每隔一段日子,沧海君所住的这个院子的院门就会打开一次,然后沧海君会接见一到两个有缘人。
所以这一年多来,这座院子的门口,每天都会有人等着,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等着这门开的一刻,能从那童子口中听到沧海君接见自己的话。
那童子年纪不大,却很有礼貌,先是向着众人行过一礼,便伸长了脖子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起来。
众人连忙各自散开一些,好方便他寻人,知道果如大家所想,今天这是又有人获得了沧海君召见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姑娘!”
那童子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终于在看到林依依之后眼睛一亮,笑着大声叫她,人也往她和韩良跟前走来。
他向着林依依行了一礼,然后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君上要见你。”
林依依有些傻眼,就连韩良都很惊讶。
她睁大双眼,看了眼韩良,又看向童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道:“我?你说沧海君要见我?”
她们可还没来得及递拜帖呢,怎么沧海君就要见她了?
那小童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点了点头道:“对,君上要见你。”
他随手指了指周围同样惊讶的人们,道:“这里可就只有你一位姑娘,不是你,会是谁?”
林依依正要说她还没有递拜帖呢,韩良却是目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伸手拉了拉她衣袖道:“依依,沧海君擅占卜,有神仙手段,必是早已知道你今日会来,所以才让这位小兄弟来请。”
那童子听韩良如此说,微笑着点头道:“这位公子果然聪明,可是这位姑娘的同伴?”
“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便一起随我来吧。”
童子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韩良与林依依对视一眼,同时一笑,一起跟在了童子身后进了院门,留下一群满眼羡慕的人。
院子很大,人却很少,确切地说,这一路上两人就没再看见除那童子之外的第二个人,韩良和林依依又是对视一眼,很显然这位沧海君似乎喜静。
童子将二人带到一间房门前,恭声回禀:“君上,人已经带来了。”
“嗯,你先带这位同来的公子下去休息片刻。”
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同时房门无声自开,露出了屋内的情景。
房间内,一名身穿白衣,头戴高冠的中年人盘坐在正中。
他容颜清俊,三缕长须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垂于胸前,一双眼睛似包含了无尽沧桑,又似带着稚子般的纯真,明明是两种应该互相矛盾的感觉,却偏偏在他的眼睛里融合的万分和谐,就好像本就应该是那样一般。
这就是沧海君了,一位传说已经活了两百多岁的奇人......或者,仙人?
沧海君的目光是看向林依依的,在看清了她的容貌后,他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里面盛满了笑意,甚至隐隐还有着一些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丫头,进来。”他向她招手。
当看清坐在里面的沧海君时,林依依心中原有的忐忑与紧张忽然就不见了,反而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来。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因为她在面对着自己的父母时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为什么她会对沧海君也有这种感觉?她和他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她和他相距了两千多年!
虽然不明白,但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对沧海君莫名有种信任。
仅仅是这么短暂的一个对视,就让她对沧海君生出了极大的好感,甚至,是一种依恋的感觉来。
林依依没有思考自己此时的状态是不是有些奇怪,她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轻轻地抬脚,走进了房间,走到了沧海君的面前。
韩良微皱双眉,他觉得此时的林依依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出于对她的担心,他并不愿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想了想,他双臂一展向着屋里的沧海君行了一礼大声道:“小子韩良拜见沧海君......”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沧海君便温声打断道:“好了,你不要担心她,本君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这时,林依依也回过头来,望着韩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子房,你先下去休息片刻,我的事情,自会请求君上,你不要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盯着她微笑的脸,发现她并不像是失智的样子,想了想便低下头又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示意那童子带路。
林依依回过头来,看着沧海君的面容半晌,而沧海君也一直微笑着抬着头任她那么有些无礼地看着,没有出声。
沧海君的旁边,还放着一个蒲团,林依依眼角的余光扫到,也不等沧海君相让,自己便走了过去,在蒲团上坐了下来,双腿盘坐,那随意到有些随便的模样,却没坐出沧海君那般的雅正气度来。
“为什么我会看着你有种熟悉的感觉呢?而且,我还觉得你很亲切,就像是,你也是我的亲人一样。”
她有些疑惑地轻声呢喃,也不知道是在问沧海君还是在问自己。
“因为你与我有师徒之缘。”沧海君笑着回答她道。
“哦......啊?”林依依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紧接着,马上反应了过来刚才沧海君说了什么。
“什......什么?”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丫头,你没有听错,你我之间有师徒之缘,而我这次来即墨,为的,就是等你。”
听到沧海君又一次肯定的回答,林依依顿时从之前有些迷糊的状态中抽离。
“但是,为什么?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哦,我甚至都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缘份是不受这些条件的限制的,你只要知道,你命中注定就该是我的弟子,哪怕你远在千里之外,你也会自己出现在为师面前,哪怕你......转世重生,你也仍然会回到为师身边。”
听到沧海君这话,林依依忽然一个激零,她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惶恐地望着沧海君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原本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林依依眼睛瞬间睁大,瞳孔猛然一缩。
他果然知道!
这或许就是仙人的手段吧!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林依依有些紧张地问道。
她明明在沧海君面前暴露了这么大的秘密,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担心沧海君会伤害她,她紧张的,是沧海君有没有办法让她回去。
“我叫林依依,如您所知,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一年多以前才意外来到这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道:“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对这个时代做什么事儿,我来找你,是想要问问你,有没有让我回去我本来时代的办法。”
沧海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为师知道你已转世不知多少世了,或许,你以前的记忆已经全都忘记了,不过,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为师就不会再让你离开了,而且,就算是为师,也没有那样的能力,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否则为师又如何会等待这么多年,早就穿梭时空回到那让为师痛悔不已的一刻之前了。”
林依依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沧海君说的话,又似乎没听懂他说的话。
他是说她回不去未来了吧?
他是说她是转世重生吧?
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把她当成了别的什么人?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谁的转世了?”
林依依小心翼翼地询问,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今天似乎接收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信息,而她却完全分不清真假,她甚至都在惊讶自己现在居然能够如此的冷静是一件何等神奇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沧海君半扭着脸看着林依依,温声道:“你这一路赶路,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等你精神好些,为师再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林依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自己也觉得似乎应该先休息休息,倒不是像沧海君说的那样累了,而是她觉得刚才接收到的这些信息太过不可思议,她应该静一静,好好地捋一捋。
沧海君站起身来,亲自将她带到了一间房间里。
这房间虽然看着简单,但是木制的几案床榻、青铜的烛台香炉、玉制的妆匣饰物,还有随处可见的轻纱帐幔,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房间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而且是经过精心准备才布置出来的一间属于女性的房间。
林依依在韩家的时候,她的房间就很好,韩良不会让她用差的东西,但是那些用品,与眼前这些相比,还是能够一眼看得出来差别。
眼前这些东西,每一样都透露着精致与珍贵。
林依依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心里却有些不安,她回过头看向沧海君:“这是,给我准备的?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比如,认错人?”
沧海君双眼弯弯,笑着捋了捋胡须道:“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为师先去见见陪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子。”
说着,他便转身出了屋子,顺手还将房门带上,只留给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房间里的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熏香,香味清雅还带着安神的作用,只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就觉得的些困了,身体也有些疲惫,于是她想了想,觉得沧海君说的不错,她似乎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休息,等到头脑更清醒些,再来思考这些事情。
韩良被童子带到一间屋子后,便有些坐立不安地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能够看得出来,沧海君对林依依似乎很是不同。
他知道以沧海君的神奇,能够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林依依的到来并不算难,可是当时,林依依在门外见到沧海君时那一刹那的失神,他却是感觉到了的。
当他看到她如失神一般听从沧海君的召唤走进房间时,他甚至以为她是中了沧海君的什么术法。
直到林依依回头让他不要担心她时,他仔细地观察了她,确认她是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他还是会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沧海君为什么会对林依依不同,也不知道林依依有没有向沧海君说明诅咒的事情,更不知道沧海君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解除,他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却也知道以沧海君的身份,他只能乖乖地等着他的接见,或者,等他见到林依依后向她询问。
“公子,君上召见。”
门外响起童子熟悉的声音。韩良连忙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果然还是那个童子。
韩良整理了一下衣服,肃然跟在了童子身后。
仍然是之前那个房间里,沧海君看到韩良后,脸上却没有之前面对林依依时的温和笑意,反而有些冷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甚至觉得沧海君看他的眼神有些嫌弃。
他看到林依依不在,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很想问一句她在哪儿,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他想,一会儿沧海君应该会告诉自己,总不会想要把人藏起来吧。
他不是很明白,明明他是和林依依一起来的,沧海君却要交他二人分开单独接见,难道有什么话是他认为不应该被他们二人相互知道的吗?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韩良还是不失礼仪地向沧海君行了一礼:“小子韩良见过沧海君。”
沧海君点了点头,半垂着眼皮道:“本君知道,这一年多来你对依依多有照顾,本君在这里谢过,你可向本君提出一个请求,本君可以答应替你办一件事。”
韩良听着这话里的意思,微微有些不解,但是却不妨碍他体会到沧海君想要割裂他与林依依之间关系的意图。
他皱了皱眉,按下心中那淡淡的不安,定了定神向着沧海君道:“依依是小子的家人,照顾她本就是份内之事,不敢劳君上相谢。我们这次来拜访君上,是为了解除依依身上的诅咒而来,想来,依依已经和您说过了。若是能够解除依依身上的诅咒,小子,必有重谢。”
“诅咒?”
沧海君目光一闪。
林依依可没和他提什么诅咒的事情,而且以他的眼力,也根本没有看出来林依依身上有什么诅咒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是林依依因为刚才所受到的震惊,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要么,就是林依依骗了眼前这个叫韩良的小子。
对于出现在自己宝贝徒儿身边的人,他自然很重视,在之前的推算中也有了一些认知,如今见面,观其面相言行,他所获得的信息就更多了。
眼前这个小子,与自家徒弟有夫妻之相,但是他却从中看到了许多坎坷与风波,乃是需要踩着荆棘前进,经风雨无数才有可能修成正果。
他又如何能够舍得他的宝贝徒弟去吃那许多苦,去受那许多委屈,甚至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他也知道,有些时候,天命不可违,但是他还是想要试试。
所以他才会单独见他,想给他一个天大的好处,然后斩断他与自家宝贝徒弟之间的缘份。
要知道,他沧海君的一个承诺,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他一个承诺的珍贵程度,那也是难以估算的。
谁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聪明,一句话就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并且对于他给出的好处也表现的无动于衷,甚至还明确地表达了他自己的立场,那便是,他韩良和林依依才是一家人。
沧海君心中略有些恼怒,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至少,在他的心里,林依依比他沧海君的一个承诺要重。
沧海君略一思索,道:“依依与本君有师徒之缘,刚才,本君已经收了她为徒,她身上的诅咒本君自当想法为她却除,就不需公子操心了。本君找你来,就是为了谢你对本君爱徒的照顾,以及将她护送到本君身边来。从此后,依依要跟随本君修行,不会再与你回去,所以,你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君帮助,尽管提出来,若是无事,便早早回家去罢,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再来向本君提出请求也可,这一个承诺,不会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沧海君居然收了林依依为徒,韩良惊诧莫名,但是心里却是为林依依感到高兴的,毕竟有沧海君这位一位疑似仙人做师父,别的好处先不说,至少她身上那诡异的诅咒肯定就不成问题了。
但是当他接着听到沧海君居然要带林依依走,让他自己回家去的时候,他却焦急愤怒起来。
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尤其沧海君的话里面已经有了让他再也见不到她的意思。
“君上,依依是在下未来的妻子,我与她两情相悦且早有约定,只要她身上的诅咒一解,在下便会娶她,让她成为我韩家唯一的女主人。所以,您刚才的要求,请恕在下不能答应。”
“哼。”
沧海君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来。
“本君只是通知你,并不是要征得你的同意。你与她无亲无故,本君却是她的师父,她自然是要跟在本君身边的。”
“我与依依的确无亲,但却不是无故,您虽是她的师父,但是也不能罔顾她的感受,强行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我相信并不是依依主动要求要拜您为师,而是您想要收依依为徒吧?您若是一意孤行,那么,这个师不拜也罢!”
韩良怒了。
他想过可能会找不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也想过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后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这诅咒还没有解除,林依依就要被人从他身边抢走了,这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沧海君也怒了。
这小子居然敢威胁他,想让宝贝徒弟不拜他为师?
他是想死吗?
但是他再怎么怒,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威胁还是很有威力的,他不得不担心自家宝贝徒弟会被这小子给说动,真的不肯拜自己为师了,毕竟,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徒儿了,没有了原来的记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这一老一少,一坐一站,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像两只斗鸡一般气呼呼地瞪视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
半晌,沧海君才不得不向他挥了挥手怒气冲冲道:“罢了罢了,看在依依的份儿上,本君不与你计较,你且下去吧,依依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这是在施展拖延之术了,不过却也正中韩良的下怀。
他不知道沧海君为什么不想林依依和他在一起,但是和他硬碰硬的强顶,显然也不是他所希望的,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好好思考一番总是好的。
于是,沧海君与韩良之间的第一次交谈,不欢而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依依这一觉,睡的很沉,但是当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状态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从未有过的好。
她的身体轻松了很多,似乎原本有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包裹着她、束缚着她,而现在却都消失不见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视野都清晰了不少,就连脑子都灵活了不少。
她睁着眼略微感受一番,便从榻上坐了起来。
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房间的窗帘已经被人拉上,但是却仍然有明亮的光线从边缘透了出来。
她走过去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透过纱窗刺的她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她连忙伸出一只手遮在眼前,片刻之后有些习惯了,她才推开窗户向外面看去。
窗子正好对着一片竹林,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欢快的鸣叫在其中穿梭,有明亮的阳光透过稀梳竹枝在地面上画出斑驳竹影。
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脸庞,几丝乱发扫过脸颊,痒痒的,林依依却有些发怔。
她记得自己和韩良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虽还不曾落山,但是距离落山也差不多了,可是现在,那太阳高悬半空,明亮到耀眼,分明是上午才会有的。那么,她一觉醒来,竟是已经过去一夜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依!”
窗外,忽然传来韩良惊喜的声音,原本俊美无双的少年,此时看着却有些憔悴,尤其是那微微有些发青的双眼,明确地表明了他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韩良几步便冲到了窗外,看到林依依,开心地笑了起来。
“公子,公子,你不能乱闯啊......”
在他身后,那名沧海君身边的童子有些焦急地追了过来,一眼看到韩良与林依依,才讪讪地不再喊了。
他看了看韩良,又看看林依依,最后还是向着林依依道:“林姑娘,这位公子一直要找你,我都说了你还在休息不便打扰,他就是不信。”
林依依看了看韩良,有些心疼,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便笑着对那童子道:“没事,劳烦小兄弟了。”想了想,又道:“可不可以给我送点水来稍做梳洗?”
“好的,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取。”
他转身要走,忽然又回头答:“我叫良蒲,乃是君上所赐之名,姑娘以后可以叫我小良或者小蒲。”说完才又转身离开。
看到良蒲走了,韩良立刻便双手扒着打开的窗户跳进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韩良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一言一行都要讲究君子礼仪的人啊,为此他还专门在淮阳学习了半年的礼仪,可是现在,这个讲究礼仪的贵族公子,居然跳窗户?
“我......我就是有点急。”
看到林依依的表情,韩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些了,他要知道沧海君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还有沧海君有意让她离开他的事,她知不知道。
他倒是不会认为林依依会离开他,因为她对他的心意,与他相若。
“他说我与他有师徒之缘。”
林依依回忆着昨天她与沧海君之间的对话,眉心微蹙。
按照沧海君所言,她是肯定回不去了。
当她确认了这一个事实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失望更多一点,还是尘埃落定后的解脱更多一点。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不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去了,甚至在昨天向沧海君询问他是否有办法送她回去的时候,那种紧张,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因为想要回去,还是因为不想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沧海君明确告诉她,她已经不可能回去了,她才一颗心落定,这一年多来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迎刃而解。
那么,那个她之前所编造出来的诅咒,也就不成问题了,眼前这个少年,用他的爱将她牵绊在他的身边,那么,她也会回以他相同的爱。
她伸手抚摸着韩良的眼睛,微笑着安抚着这个少年:“你不要担心,沧海君已经说了,他有办法解除诅咒。”
她以为他是因为担心沧海君也没有办法替她解除诅咒,才会这样寝食难安的。
韩良真的被安抚到了。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女孩在对待他的时候与之前的不同之处,她不再纠结,不再总是显得欲拒还迎,她更温柔了,那双眼睛在看着他的时候,眼中的情意再也不会有半分遮掩。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但是,想到沧海君提出的要求,他又有些烦燥,如果因为他的原因,惹怒了沧海君,他拒绝给林依依解除诅咒怎么办?
“他有没有和你提什么要求?除了要收你为徒之外的要求,比如,带你走,让你离开我?”韩良伸手捉住在他脸上乱动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依依一愣,然后便笑了起来:“怎么会?他虽然总在说我注定是他的徒弟,可是我还没有答应他呢,他又怎么会要带我走?更别说让我离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她看着韩良的眼睛,认真地道:“子房,你要知道一件事,到目前这止,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你明白吗?所以,我是不可能离开你的,除非有一天,你赶我离开。”
韩良顿时激动莫名,他猛地用力一扯,将林依依扯进了怀里,然后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上去。
林依依先是一惊,连身体都有些发僵了,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过来。
她微微地张开嘴,放任韩良笨拙的舌头进来,生涩地回应着这个同样生涩的吻。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赶你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激动中的韩良才微微喘息着离开林依依的唇,但是他的额头仍然抵着林依依的额头,低声道。
是啊,这个女孩,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啊,他只会想她永远陪伴在自己身旁,怎么有可能会赶她离开?
“笃笃”两声敲门声响起,同时传来良蒲的声音:“林姑娘,水送来了。”
林依依和韩良两人连忙松开,各自退开了一些。
林依依一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一边走过去开门,看到良蒲手里的水罐,便接了过去,道了一声谢,转身快步走到了房间里的梳洗台前,那里早就准备好了铜盆和布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现在有些羞赧,因为两世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吻,不过感觉很不错,虽然她发觉韩良很有可能跟她一样也是初吻,因为他的动作非常的生涩又笨拙。
也许以后可以和他多练习练习?
唯一感觉有些不完美的,就是她还是刚睡醒,还没有洗漱过,不过韩良好像也没有嫌弃她。
良蒲没有马上离开,他看到韩良也在里面,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站在门口道:“姑娘应该饿了吧?君上与韩公子已经用过了朝食,只有姑娘还有来得及用,我这就去给姑娘取了送来。”
林依依更加羞窘了,只有她睡懒觉睡到连早饭都没吃?
不过,昨天下午就没吃饭,现在确实很饿,于是她答应了一声,并且再次对良蒲表达了谢意。
没过多久,良蒲果然送来了早饭,很简单,没办法,这个时代的饭食就那么几样,她早就知道了,不过味道不错,也许是因为她太饿了吧。
良蒲将她用过的餐具收拾好后,便向林依依传达了沧海君让她去找他的意思。
韩良也想要跟着一起去,林依依却想着有些事情她还需要瞒着他,比如诅咒的事情,就必须由她拜托沧海君来给她圆谎才行,所以不方便带他一块去,更何况,他昨晚明显没有休息好,她很心疼,便劝他先去休息。
“沧海君都要收我当徒弟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想了想,也对,刚才她才和他说过,绝不会离开他,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次见到沧海君,那种昨天所感受到的亲切感更加强烈了,这让她都不得不相信沧海君所说话的话了,也许她真的是他的徒弟转世?
“你来了。看你的气色,昨晚休息的不错。”
今天的沧海君没有那么干坐着,他的面前摆着一个茶几,旁边放着小火炉,他正在烹茶。看到她,便笑着温声道。
林依依看到茶几的对面,放着一个蒲团,便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坐下,看着沧海君傻傻地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到了这位沧海君面前,就随便到像在自己家,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样,反正那种感觉,挺好的,她挺享受。
“你在煮茶么?我来试试,我也学过。”她兴致勃勃地道,也不管沧海君同不同意,就卷起袖子直接上手了。
沧海君看着她笑咪咪地点了点头道:“好,为师便尝尝你烹的茶如何。”
“我还没答应要做你徒弟呢,你就为师为师的自称开了?”
“不论你答没答应,你都注定是为师的弟子,为师这个自称有什么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嘻,你这可有些强买强卖了啊。”
“那你答不答应?”
“答应啊,为什么不?你可是传说中的仙人啊......对了,你是不是仙人啊?你真的已经两百多岁了吗?”
“为师可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是活的久了一些,知道的东西多了一些罢了。”
“活的久了一些?这么说,你真的活了两百多岁了?”
“为师还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哇,师父,你太厉害了,你这就是仙人啊,凡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呵呵,你想不想学?为师可以教你长生之术,还可以教你观星之术、占卜之术、医药炼丹之术,总之天文地理、五行术数......只要你想学,为师都可以教你。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先拜我为师啊?”
于是林依依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端了一杯茶给沧海君,正式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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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他们之间却全没有一丝的陌生,就好像彼此之间已经相依为命了许多年。
“师父,你说我是你徒弟的转世,那我前世叫什么啊?和现在的我长的是不是一模一样?所以你才一眼就认出了我?”聊着聊着,林依依对她所谓的前世开始好奇起来。
沧海君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萧索,眼神之中隐隐有着几分悲伤之色。
他其实不想说这个话题的,因为每当想起,他都会又痛又悔。
不过,他也知道,他必须得告诉她,他得向她忏悔,让她知道他有多么的后悔。
“在你还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儿、还不曾转世之前,你叫赤松儿。与你现在的模样,只有五分相像。”
“叫赤松儿吗?怎么会是这么个名字啊,一点都不好听。而且居然和现在的我长的只有五分像?那也不是很像啊,师父你是怎么确定我就是那个赤松儿的?要知道这一路走来,我自己都遇到好几个长的跟我很像的人呢。”林依依忽然又开始怀疑起来。
“你转世多次,相貌自然会有所变化,但是你的灵魂本源却不会改变太多,哪怕你每一世都会忘记上一世的经历,但是有些感情,是会深刻到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就比如为师能够一眼便认出你,你不是一样第一次见到为师,就已经认出了为师吗?你现在的言行举止都与赤松儿时一般无二,一样的没大没小,一样的懒散随意,一样的没有一点尊师重道的习惯,却也一样的信赖亲近为师。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
林依依眨眨眼睛,明明这个天天都在扮嫩的老头子说了一大堆好像都是在骂她的话,但为什么她听着却偏偏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如果不是如沧海君所说,灵魂的深处早就被烙印了有关沧海君的感情,那种毫无条件的信任、依赖、亲近和濡慕,又要怎么解释她在看到沧海君的第一眼时所产生的那种感情?
至此,她再也不会怀疑自己就是赤松儿的转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所谓,反正她都已经穿越过一回了,现在再知道自己还是转世之身......那也不过是让她再多一丢丢惊讶罢了,反正她因此又多出一个亲人,一个似乎对她万分宠爱、且身份不凡到可以称得上是仙人的师父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似乎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呢,她林依依现在可就不是什么无处可去、一无所有的孤女了,她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而且她这座靠山还非比寻常,用那些穿越里常用的一句话来说,她抱上了一条老粗老粗的金大腿!
林依依给沧海君的茶杯里添上水,嘻嘻笑道:“是啊,就是莫名的觉得你很亲切,在你面前我似乎可以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情,所以才会同意当你的徒弟啊。我现在对那个赤松儿一点记忆都没有,不过我已经相信自己就是那个赤松儿的转世了。所以师父啊,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那个赤松儿的故事?你该不会心里只记着赤松儿,而仅仅拿我这个转世当作一个替身来寄托哀思吧?那样的话,我就要伤心啦,我就要考虑考虑是反出师门,还是欺师灭祖了。”
她嘴巴里胡说八道着,似乎是在开着玩笑,但是她和沧海君却都知道,她并不愿沧海君沉迷于过去的哀伤与思念中。
既然现在我林依依才是你沧海君的徒弟,那么,你就把你所有的宠爱全都给我吧,就让赤松儿变成一个回忆,哪怕是再次谈论起她,也不会再引起你的哀痛与悔恨。
“你这个丫头啊......”
沧海君苦笑着摇头,似乎对眼前的少女有些无奈,不过之前那隐约的哀伤与痛悔,却在林依依这一番话之后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
是啊,之所以痛悔,是因为失去了,可是现在,他又重新得到了,那么他应该做的,就不是沉迷于过去而走不出,而是珍惜眼前的失而复得,不会让旧事重演。
“好吧,为师就和你讲一讲赤松儿的故事吧。虽然,你现在没有一点她的经历与记忆,说是已经是和她毫不相干的另外一个人也无不可,但毕竟,你是她的转世之身,而且你与为师之间的缘份,也是来源于她,所以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也好,你也就能知道,为什么说,你我之间的师徒缘份,是上天注定的了。”
于是,林依依就听沧海君讲了一个名叫赤松儿的女孩儿的故事。
赤松儿,与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一样,不知父母是何人,不知来历是何。她只是个孤女,是沧海君外出游历之时,于一棵赤松树下捡来的,于是沧海君就很随意地给她起名为赤松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最初并没想过要收养赤松儿,只不过当时如果不带她走,她就会死,一念善心,才会将她带走。
原本是想找个人家收养她的,但是一路之上,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家,不是家境贫穷,就是不愿收养,毕竟,女孩子是赔钱货,很多百姓连自家的女儿都养不活,更何况是这种无亲无故的女婴?
几天之后,沧海君仍然没能找到可以收养赤松儿的人家,反而因为几天来亲自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婴,渐渐产生了感情,他已经舍不得再将赤松儿送人了。
于是他便将赤松儿带在身边教养,情同父女。
那时的沧海君正是刚刚得了仙家传承,学习、修行、研究差不多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了,而赤松儿的存在,便是他枯燥生活中的唯一调剂。
随着赤松儿的长大,沧海君也开始研究起所有方士们都在追寻的长生之道来。
沧海君所得的传承,是非常完善且高级的传承,所以他的研究很快便取得了许多成果,但却在炼制不死药上遇到了瓶颈,无论他想出了多少方法,尝试过多少次,就是无法炼制出典籍中所记载的不死药来。
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沧海君变得越来越暴燥,越来越偏激。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炼制不死药的丹方有误,于是把精力又转向了推算正确的药方上来。
他观星卜卦,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要成功炼制出不死药,必须在炼丹的最后一步,以童男童女入炉祭丹,才能炼制出不死药来。
于是有一天,沧海君抓了一个女童,打算采用这个方法来炼药。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赤松儿却闯进了他的炼丹室,阻止了他要将那女童丢入炼丹炉的行为。
那时的沧海君已是走火入魔,他坚信自己的推算无错,所以不论赤松儿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赤松儿没办法了,她自己跳进了炼丹炉里,只求沧海君成功炼出不死药,然后放了那个被吓坏了的女童。
亲眼目睹自己亲手养大宠爱若亲女的徒儿跳入炼丹炉,疯魔中的沧海君才终于惊醒。
不死药终于炼成了,然而他却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
他痛悔不已,却已于事无补,从此后,他再也没有炼制过不死药,因为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炼制出不死药了。
林依依听得有些呆愣,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故事,她的前世,那个名叫赤松儿的女孩,会是那样善良而又勇敢的一个女孩。
“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依依终于有些理解沧海君为什么在见到她后就要收她为徒,并且说她注定是他的徒弟了。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沧海君,没有想到他以前为了炼制不死药居然会那样的疯狂,疯狂到要以活人炼药。
沧海君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道:“你是不是觉得为师以人炼药不对?”
“肯定不对啊,那多么的残忍?”
“可是你知道吗?像我们这些方外之士,所追寻的最高大道,便是长生不老?其实不止是我们,就算是红尘凡世中,想要长生不老的人也比比皆是,而这些人还与我们不同。我们是为了道,为了有更长的时间来求道、问道,得道。而那些凡俗之人,却是为了享受。富贵、荣华、权利,所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他们可以去争、去抢,去用许多办法增加自己所拥有的这些东西,防备自己失去这一切,但他们唯一不能阻挡的,是死亡。所以,在追求长生的人眼中,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性命,其他人的性命,什么都不是。”
林依依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前,如果不是有人想要更换心脏,自己就不会被绑架,也就不会为了逃走而穿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沧海君说的没错,对于那些想要活的更久一些的人来说,除了他们自己的命,别人的命,真的什么都不是。
“那......你炼出了不死药,已经吃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才问出这个问题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沧海君淡淡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为师怎么会吃,那不是不死药,那是赤松儿啊。为师虽然求道之心甚坚,但却仍然无法让为师吞下以为师最疼爱的徒儿炼制成的丹药啊。”
林依依也笑了。
她很开心,沧海君终于没有让她失望。
他或许残忍过,或许也无情过,但是对她,不,是对赤松儿,却永远不会无情。
“师父,你既然已经有了长生之术,为什么还非要炼那什么不死药呢?”这是林依依所想不通的。
“为了得道成仙啊。所谓长生之术,不过是以功法吐纳之术,再辅以膳食灵药调理,让人的身体延缓衰老,达到长生的目的。但是就算是延缓的时间再长,也终有一天会衰老,会死亡。但是不死药就不同了,它能起死人肉白骨,能使人不老不死,但是为什么会这样?这其中的道理又在哪里?我们追求长生,其实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够不死么?也只有不老不死之人,才有资格称之为仙人。否则,哪怕是活个几百岁,到底还是会变成黄土一抔,又如何能称的上是仙人?”
好吧,林依依接受这个说法,虽然她并不觉得当个仙人有什么好的。
她只是觉得,以这样的方式成仙,那么那个仙人恐怕称之为魔更为恰当一些吧?幸好沧海君悬崖勒马,没有再错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然就有些担心起来。
还记得当初徐巿在和她谈论海外仙岛之时,那种对长生之术、对不死药的渴求与坚定,似乎与沧海君当初对不死药的痴迷相类,再想想沧海君住在这里后,那些闻风而动前来求见的方士们,他们肯定对这不死药的炼制方法非常感兴趣。
她虽然觉得沧海君不会将这个炼制方法告诉别人,但万一呢?万一有人用其他方式知道了这个方法呢?要知道秦始皇最出名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派遣方士去海外求不死药。
想到这里,她猛然间睁大了双眼,徐巿!方士徐巿!
那个传说中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去海外求药的人?
当初,听到这个传说的故事时,她就很奇怪,为什么求药需要那么多的童男童女呢?
难道海外仙山上的仙人们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如今听到沧海君讲述了不死药的炼制方法后,她才明白过来,如果徐巿所知道的炼制不死药的方法就是沧海君所用的这个,那么需要那么多童男童女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因为他们都不是人了,而仅仅只是一味药材,一种原料,考虑到失败几率,当然要多准备一些了。
想到这种可能,林依依寒毛都起来了。
“师父,这种炼丹之法太过残忍,不是正道,千万不能让其他方士知道了啊,尤其是一个叫徐巿的家伙,你一定不能告诉他,否则他们为了炼制不死药,肯定会有许多小孩子会遭殃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沧海君见她这焦急又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微笑着安抚她:“不用担心。为师怎么会将此法告诉别人?那原有的药方上本就没有这最后一步,这一步是为师自己推算出来的。除了为师,不会有别人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了,所有的步骤都没错,也不可能会有人再炼制出不死药了。”
“嗯?为什么?”
“因为,不会再有一个赤松儿了。”
沧海君叹息道:“为师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不死药总是无法炼制成功,为什么为师会推算出那样的炼制之法,因为,那最后一步,以童男童女为引,不是要用他们的身体,而是要用他们的心意啊。”
林依依没有听明白,于是眨眨眼看着沧海君等着他继续说。
“不死药,也叫长生不老丹,是用常规的方法炼制不出来的。传说中之所以会有这丹药的炼制方法,也必定是出于偶然,必定是有人有意或无意间落入了炼丹炉中,而这个人的心里太过于期盼这不死药能够成功炼制出来,才能炼制出一颗不死药来。炼丹的人不知道丹成的关键是那祭丹之人的心意,所以丹方上才没有这最后一步。”
“祭丹之人的心意?”
“赤松儿当初主动入炉,入炉之时,大声向天祈祷,希望为师能够炼成不死药,然后她入炉即化,片刻丹成。也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为师才幡然醒悟,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如果不是一心期望着不死药能够炼成,哪怕是以童男童女祭丹,也终不能得到不死仙丹。可是,这世上,除了赤松儿,又有谁会心甘情愿的以身入炉祈天祭丹呢?”
林依依连忙点头:“对对,除非是傻子,不然不会有人这么做的,反正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要是有人把我丢进炼丹炉里,我一定会诅咒他永远都炼不成这什么不死药。”
看到沧海君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她把脊背一挺,脖子一梗道:“看什么看?我可不是那个傻呼呼的赤松儿,不论怎么样,我都是不可能为了救谁而用自己这条命去换的。”
谁知沧海君却大笑了起来,而且似乎非常开心,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欣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丫头,你可记住了你今天所说的话,不要用你自己这条命去换任何人的命!”
“呃......”
林依依却又有些发愣,她有些不自在地问:“师父,你不会觉得我这么说有点自私么?”
“要的就是这种自私。丫头你要记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生存与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要求别人替自己去死,也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替别人死。命运或可改变,但那只能是自己来选择。所以,你只要选择好好活着就行,那些想死的、该死的、找死的、就都随他去吧。”
林依依觉得自己似乎拜了个反派师父,这教给她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三观啊?
但是她好喜欢这样的师父啊,因为他所有的话语,所要表达的,或者说所希望的,就是她能够好好地活着。
“师父,你是不是担心在这乱世之中,我会当个烂好人,然后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啊?不会的,我其实很自私的。而且,我怕疼、还怕血,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中的。”
“嗯,你知道就好,不要光是嘴上说说,最重要的是,你要记在心里。”
“师父你说你这次来即墨是专门等我的,那你现在等到了我,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对了,你住在哪里啊?”
“是要回去了。丫头你跟着为师一起走吧,为师住在海外的蓬莱仙岛,那里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啊,蓬莱仙岛?我听说过,据说那里的人都是仙人,那里的果子都是仙果,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了,不过现在看来这话水份应该很大,不然你也不会去炼什么长生不老药了,天天吃果子就可以了。那师父,仙人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沧海君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也说了那都是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不过,我们蓬莱一脉在很早之前,或许真的有过仙人,现在嘛,最像仙人的大概就是为仙了。”
像仙人,而不是是仙人,沧海君这话的意思林依依明白了。
虽然略有点失望,但想想仙人那种传说中的存在,如果随随便便就出现在她眼前,那她的运气也太好了。
现在,沧海君这个“像仙人”已经就很了不起了,她既然没想过成仙,现在又放弃了回到未来的想法,那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去告诉子房,他也很想去海外仙岛去看看呢。”
林依依兴奋并没有减弱多少,毕竟是传说中的仙岛,能去亲眼看一看,当然求之不得。
不过,沧海君在听到林依依嚷嚷着要带着韩良一起去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丫头啊,为师那个岛上有规矩,不是我蓬莱岛的人,是不能上岛的,所以那位韩公子,是不能去的啊。”
“嗯?子房不可以去的吗?那师父也收他做徒弟不就行了?他就也是蓬莱岛的传人了啊。”
“不行,他与为师没有师徒缘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林依依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韩良问她的话,问他沧海君有没有向她提出什么要求,比如离开他。
当时,她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她忽然明白过来,师父似乎不想让她和韩良在一起,他这是在试图用一种隐蔽又宛转的方法在分开他们。
沉默片刻后,林依依直接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想分开我和子房?”
沧海君也沉默了。
宝贝徒弟太聪明了,他完全没有办法瞒住她,而他其实心里对于自己阻止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成功的可能性也并不抱太大希望。
“师父,我喜欢子房。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和师父你一样重要的人。我答应过他,不会离开他的。所以,如果子房不能去蓬莱的话,那么,我也不去了。”
沧海君长叹一声,苦笑道:“果然如此啊。你这丫头如此倔强,以后可有的苦头吃了。罢罢,谁让你是为师的宝贝徒儿呢。为师便不阻你了,这一次,你不去便不去吧,只是你要记得,你是沧海君的徒弟,无论什么时候,蓬莱都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家。”
林依依笑了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这是沧海君同意了她和韩良在一起了。虽然不能去蓬莱了,但是原来来这里的目的可以说完全达到了,而且她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就不要有更多的想法了吧。
“师父你真好,给,喝茶。”
她讨好地再次奉上一杯茶,然后提出了一个要求:“师父你再帮我一个忙呗。”
“什么忙啊?”
“帮我圆个谎呗。”
“......什么谎?”
“我以前,想着什么时候会找到办法回去,于是就骗子房说我身上有个诅咒,会在某一个时候突然消失,所以他就很担心,到处打听方士的下落,想找到解除诅咒的法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带我来见你了。他是为了解除这个诅咒,我却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所以这个诅咒也就该解除了。”
“呵,难怪那小子向我问起什么诅咒的事情,原来是你这丫头骗那小子的话啊?”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他追问的太紧,我才骗他的嘛。”
“那你直接跟他说你是骗他的不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那我就得跟他解释为什么会骗他了,难道要我告诉他,我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吗?万一吓着他怎么办?”
“呵,这就能吓着他了?你也太过小看他了,那小子胆子大着呢。不过说起来,他要是害怕的话正好,这样的男人咱不稀罕,扔了为师重新给你找个更好的。”
“师父......”
林依依有些哭笑不得,沧海君虽然是同意了,但是这态度,可真是不怎么好呢,而且直到现在,还在尝试分开他们两,林依依觉得自己也是要醉了。
“好吧,好吧。唉,也不知道你这丫头喜欢那小子什么。不过作为条件,你得跟着为师学些本事。”
“奥,学什么啊?”
“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总之是对你有用的,既然你不肯跟着为师回去,那总得让你有些自保之力,为师才放心你在外边走动。”
“好啊,那我要学仙术,呼风唤雨,洒豆成兵那种。”
“......不会!”
“那我要学飞天遁地,瞬息万里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
“又不会啊?那师父你能教我什么?我想学的你都不会啊。”林依依无辜脸,还故意眨了眨一双大眼睛。
......
沧海君无语沉默。
他突然之间觉得,似乎不带这个宝贝徒弟回去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她现在气人的本事实在是很大,偏偏他却舍不得说一句不是,只能自己运气,实在是有些憋闷。
林依依偷眼瞧他,看到他绷着脸坐着运气,明明被气的不行,却仍然没有责骂她一句的意思,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父你别生气啊,我是故意逗你的。我要学医术,这样以后要是受个伤、生个病什么的,就不用怕了,我还可以用医术来救人,要是什么时候流落江湖了,还可以以此谋生。”
沧海君这时也明白过来了,宝贝徒弟实在是太调皮了,偏偏被自己惯的无发无天,他不禁有些苦笑,可是心里却格外的舒服。
“好,那你就跟着为师学习医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林依依和韩良就此住在了沧海君所住的这座院子里。
每天,林依依都要跟着沧海君学习医术,除此之外,她还要学习草药相关的知识,从如何辨识,如何采集,到如何制作成药等等,因为医术离不开药草,你不可能只是看出来了一个人生了什么病,你还得知道怎么样治这个病才行。
于是院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便被指使的团团转,尤其是韩良。
可能是沧海君看不惯他吧,不服气他拐走了自家宝贝徒弟,甚至连想赶他离开自己的住所都不行。
知道林依依要住在沧海君这里学医后,韩良便让三冈他自己的衣物和一些经常要用到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完全不理会沧海君看他不善的目光。
有林依依在,沧海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住了进来,但是也没便宜他,每天都把他指使的团团转,什么买药熬药啊,找病人啊,等等等等,都是让他去做。
偏偏韩良却一点也不生气,知道沧海君已经答应了他和林依依在一起后,便整天笑嘻嘻地忙前忙后,心甘情愿地受沧海君的指使。
有时他还会向沧海君请教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沧海君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考虑到他要是本事差的话,就保护不好自家宝贝徒弟了,所以对韩良的教导倒也颇为尽心。
沧海君一向紧闭着的大门开始经常性地打开了,那些守在外面等待着沧海君召见的人们发现,隔三岔五的,就有人进出其中,似乎沧海君终于不那么难见了。
但是让他们郁闷的是,当他们满怀希望地冲上去求见时,得到的答案仍然是拒绝,不过这次到是给出了一个原因:沧海君要教授弟子,没空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在经过一番打听后,大家知道了,原来那天进入院子的那位姑娘已经变成了沧海君的弟子,而那位陪同的公子,也得以住在院里,获得了向沧海君请教学问的机会。
这不知道让这些人多么的羡慕嫉妒,但也仅此而已,谁让他们与沧海君无缘呢?
不过听说沧海君很宠这位女弟子。
之前前来求见沧海君的人带来的礼物,几乎都进不了院门,但是自从收了这位女弟子后,再送来的礼物就不会被直接拒绝,而是会被送进去给那位姑娘看看,如果她喜欢,那么礼物就会留下,沧海君会回以更贵重的礼物;如果不喜欢,那么礼物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于是这些想要求见沧海君的人们,终于找到了另外一条路。
他们开始打听那位姑娘的喜好,然后四处寻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礼物送来。
这一天,又一位方士来到了沧海君的门前,扣门之后,良蒲开门,望着眼前这个有些眼熟的中年方士有些奇怪,最近上门的人都会带着礼物来,怎么眼前这人却是空着双手的?
那方士看到良蒲,也不敢托大,行了一个礼后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及来意。
“烦请小兄弟通告一声林姑娘,就说故人徐巿求见。”
良蒲有些狐疑地看着徐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沧海君收徒之后,不少人见求见沧海君不得后改为求见林依依这位沧海君的弟子了,但是却没人敢自称是林依依的故人的。
眼前这个方士他现在已经记起来了,一年前就曾经来求见过沧海君,只是没能成功罢了。
后来他等了几个月后,终于还是走了,现在这是打听到了林姑娘是君上的弟子后找借口又来求见君上?
良蒲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事关林依依,他还是向林依依回报了。
听说是徐巿来了,林依依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现在已经想起了这个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方士,又知道了不死药是怎么炼制出来的后,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和良蒲一样,她也觉得徐巿不是来见她的,而是想通过她来见沧海君的。
有心想要不见,又想想当初人家可是救了她一命的,这样的恩情她至今未报,再将人拒之门外,那也太忘恩负义了。
想了想,林依依还是让良蒲将他带了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依依并没有猜错,徐巿果然是想要求见沧海君。
林依依很不想给他引见,于是言谈之间就有些为难。
徐巿看出来她的不情愿了,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他都从来没有提过一句回报,而现在,他只是希望她能替他引见一下,让他见一面沧海君,她都推三阻四的,实在有些忘恩负义。
他太想见到沧海君了。
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对于有机会向沧海君请教问题是多么的重视,也没有人知道这对于他的意义。
所以当他知道了自己无意中救下的那个少女居然成为了沧海君的弟子时,他有多么的惊讶,又有多么的欣喜,因为他终于有机会见到沧海君了。
然而,他没想到林依依会不愿意替他引见。
他不知道原因,但这让他愤怒。
人一旦愤怒起来,说出口的话就会比较有锋芒。
他隐晦地提起了对她的恩情,甚至说愿意以这个恩情,换他能见沧海君一面。
林依依被徐巿那含针带刺的话语伤到了,她同意了徐巿的要求,带着他去见了沧海君,甚至还将他救过自己的事情也告诉了沧海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满足了徐巿的请求,也决定今后不再与这个方士往来,因为她相信,沧海君会替她还上恩情的。
至于她所担心的事情,师父不是已经向她保证了吗?绝不会将不死药的炼制方法泄露的。
徐巿满意地离开了。
他走之后,林依依还有些不放心去跑去问了沧海君他们都谈了些什么,等到听到徐巿只是向他请教了一些养生和延寿的方法,重点是对于一些药材方面的特性的请教之后,她更加放心了。
徐巿并没有提及不死药,也许他目前的注意力还只在长生阶段,还没有想到要不死。
看来,是她想的太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已经到了安王八年,林依依跟着沧海君学习也有两年了,如今她的医术已经很不错,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
林依依觉得似乎应该回去了,因为他们出来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韩善那个恋兄成癖的家伙思念兄长已经思念的快疯了,最近传来的信件越来越幽怨,甚至说他病的快死了,如果兄长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见不到他了。
刚收到这信的时候,确实吓了韩良和林依依一跳,不过在问过来送信的家仆之,知道韩善确实生过几场病,却并无大碍后,韩良才放下心来,但是他心里也想回去了。
林依依能感觉得出来他想家了,尤其是在听说秦国又在起兵打算攻打韩国南阳后,韩良就更加忧心了。
五月,草长莺飞,林依依告诉沧海君她打算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沧海君会挽留她,甚至准备了许多话来说服他,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沧海君似乎早有准备,他甚至还为她准备好了行李,甚至还送了她一个药箱、将她学医时用惯的那一套工具都装了进去。
离别时,沧海君看着她的眼神很不舍,看着韩良的眼神很不善,但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他只是私下里告诉了她如何去往蓬莱,然后便在他们离开后,也收拾东西离开了即墨回蓬莱去了。
来的时候,两人还有些游山玩水的意思,回去的时候却有些归心似箭。
不过,再是归心似箭,这个时代的交通也限制了他们的速度,他们也不得不时不时地停下来略做休息,因为实在是太颠簸了。
路过邯郸时,他们决定在这个赵国都城好好休整两天,然后他们就在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与荆卿有关的消息,是从邯郸城里那些不务正业的地痞嘴里听到的。
他们在吹嘘一个名叫鲁勾践的人,说他很厉害,就连那个很有名气的荆卿,被他怒斥,也不敢还嘴,只能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其中就有人很不屑地说,荆卿空有名气,但却是个胆小鬼、怕死,遇到厉害的人,他就只会逃走,又谈论起他在榆次时被盖聂怒视也是逃走的故事来。
这些人说的开心,哈哈大笑,林依依却听的很不舒服。
她虽然说不上喜欢荆卿,但是她所见过的那个荆卿,绝不是这些地痞们口中的那个胆小鬼,她也无法接受,韩良视之为知已,倾心相交的挚友,会是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当她看向韩良时,却发现他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还会在那些人大笑的时候,也轻笑出声。
“你不生气吗?”林依依很奇怪。
“呵,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们那样说荆卿,说他是个胆小鬼,怕死,这样你也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荆兄确实是怕死,也确实是逃走了啊。”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那样胆小的人啊?”
“呵,他确实比很多人都要胆大。”
林依依皱起了双眉,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然变笨了?
为什么会听不懂韩良的话了呢?
韩良看她这模样,便笑着解释道:“荆兄之所以逃走,是因为他看出来了盖聂和鲁勾践都是那种一言不合会拔剑相向的人。他与他们争论,只是观点不同而已,如果变成了性命相拼,那就不是在争谁的观点正确,而变成了比拼谁的武力更高了,这并非他的初衷。而且,荆兄胸有大志,他很看重自己那条性命呢,绝不会愿意让自己的性命在那样的意气之争中有所损伤。就算是他剑术并不弱于盖聂、鲁勾践之辈,彼此之间又无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口角争论而已,何必要以命相搏?于荆兄来说,并不值得,所以他才会逃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他这么一解释,林依依倒也对荆轲又多了几分了解,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荆卿这样的行为,也确实不怎么让人看得起,这不,传开来到处被人嗤笑。
“就这样一个胆小怕死的人,你还说他有大志?又说他胆子比很多人都要大,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说他有大志,是因为他在谋划着一件惊天大事,那是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却不仅敢想,而且敢做。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他会做出一件让天下所有人都震惊的大事。而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就会知道,荆兄是不是一个怕死之人了。”
韩良凑到林依依的耳边低声道,嘴里吐出来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痒痒的,让她有些不自在,于是便忽略了韩良在说这番话时语气中隐藏着的激动。
“他还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林依依躲开了一点点,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却不能说了,事关生死成败,我不能不替他保密。”
林依依无奈。她知道韩良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不会再告诉别人了,哪怕那个人是她,事关他的信誉,那便如同性命。
在邯郸休息了两天后,他们继续赶路。
九月,他们抵达大梁,然后得到了南阳太守腾投降献城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天,韩良喝了很多酒,以至于大醉,他痛哭流涕,绝望地向林依依哭诉:韩国要完了。
韩国当然会完,这一点林依依早就跟他说过,为此还被他当成了秦国奸细。
但是现在,她只会安慰他,不会再提其它。
第二天,醒酒之后的韩良似乎也将醉酒之时的失态忘记,只是催促着三冈尽快赶路,南阳失守,韩国的大门已被大开,他救不了韩国,可还有弟弟在家里等着他。
九月底,韩良、林依依返回城父。
韩善长高了许多,但却很瘦,这让韩良看的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而韩家诸人见到韩良二人安全到家,自然也是万分欣喜。
次日,得到消息的横阳君韩成到访,除了询问了一些游历途中的趣事之外,更多的便是对韩国现状的担忧。
自安王五年韩非入秦被杀后,秦国便一直蠢蠢欲动,时不时的侵扰韩国边境,而今,终于露出了凶相一口吞下了南阳。
眼看着秦国以南阳为基地、厉兵秣马,韩国却无兵无将束手无策。
现如今的韩国,从韩王以降,都已经看到了亡国的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最后一同醉倒在地。
林依依招呼了人送韩成回去,然后和桃儿一起将韩良弄到榻上,替他擦洗之后,照顾他睡下。
“臭丫头。”
身后传来韩善清朗的嗓音。
林依依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示意他到外面去说,然后便出了韩良的房间,顺手把门也关上。
俩人一起走在院子里,在一棵老柳树下站定。
“他心里不痛快。”林依依轻声道。
“我知道。”韩善也轻声道。
他看了看林依依,道:“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么?几年前,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不就说了吗,还让兄长早做打算。”
林依依轻笑了一声,道:“那时我还不知他,所以才会那么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放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善沉默了片刻,然后扭转了身体侧对着林依依轻声道:“其实,我有想过,齐国安宁,兄长和你留在齐国是很好的,这样,他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韩国被灭,我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可是,我却很怕,怕的不得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兄长了,尤其是只要一想到韩国被灭,韩家也没了,我要是在哪一天死了,兄长却连的我尸体都找不到,我就怕的要死。”
韩善的声音渐渐多出了颤音,很快变成了哽咽:“我其实不怕死的,我也愿意去上战场,也愿意为了韩国去和秦人拼命!但是我怕见不到兄长。我写信给兄长,催他回家,就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到。你骂我自私也好,骂我胆小也好,我就是想,哪怕是死,也想和兄长死在一起,这样我就不会怕了。”
林依依看着身边的少年,他已经长的比她高了,此时却在低着头小声啜泣着。
他在向她解释,因为他心中愧疚,觉得自己将他们召唤回家,使他们尤其是使她陷入危险,所以他才会心中不安。
林依依掏出绢帕递给他,他低头看了一眼,接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擦拭眼泪。
“你不用自责,也不必愧疚,因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谁说国破家亡就必死无疑?子房他是很爱韩国,也不会抛弃韩国,但是韩国若破,他绝不会殉国,他只会做一个流浪的逃亡贵族,然后想尽办法去复国。”
韩善回头看向林依依,看着这个面色平静的少女淡淡地诉说。她的样子看上去充满了自信,她甚至没有自己的担忧,也没有兄长的痛苦。她平静地接受着现在,以及可能会有的将来,不悲观、不害怕,明明看上去那么的弱小,却给他一种强大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都似乎从她身上汲取到了力量,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勇敢地面对一切。
林依依并不知道,她此时在韩善的眼中是浑身发着光的,她只是知道历史的进程,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最重要的,她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
她不会说这些,但是她用来安慰韩善的话也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并不认为自己和韩良回来是送死的行为。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有这样的担忧,但是现在却不会。
因为她知道韩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绝不会是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他和荆卿是同一种人,他们会做最后的努力,却不会盲目地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除非,付出这样的代价可以换来更大的好处。
尤其,他一定不会将她与韩善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除此之外,让她有如此信心的,是她要回来的时候,沧海君没有阻拦她。
她当初刚穿越,他就算到了她,然后赶到了即墨一住两年,等待着她的到来;她刚到他住的院子门外,他便已经知道她的到来,让良蒲出来迎接她。
如果她这次回来有危险,他不会不提醒她。
对于沧海君的本领,她还是非常相信的。
“臭丫头,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就再也不反对你做我的嫂嫂了。”韩善听林依依一番开导,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时回头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这么一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国的情况越来越凶险,每天传来的都是秦国的军队已经打到了哪里,韩国的军队就好像毫无还手之力似的,一退再退,而秦国的兵锋,已经距离城父不远了。
韩家封地在城父,但他们在都城新郑也有府邸,眼看着城父也要不保,韩良命人收拾了贵重物品,举家退守新郑。
又数月,秦军终于攻至新郑城下。
新郑东门外三十里,一处小山谷内,正有一个三百多人的队伍护着二十多辆牛车、两辆马车在休整。
“家老,兄长还没有回来吗?”
其中一个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掀开,韩善一脸担忧的从中探出身子,冲着骑在马上正在检查队伍的季晨大声问道。
季晨听到声音,策马赶到韩善的马车前安慰道:“二公子勿急,家主虽然还未归来,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毕竟,他只是去探查一下。秦人凶残,但是只重军功,公子没有在韩国任职,不会是他们的目标的。更何况,秦人就算是攻下了新郑,注意力也必定都在王宫,不会对城外的百姓们太过在意,而且还有樊庄带着护卫跟随,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二公子安心等待便可。”
另一辆车内的林依依听到动静,也从车里出来。
她早就料到了韩良不会愚忠到跟着韩国一起灭亡,所以在秦军攻城的最后一刻,他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新郑,行出三十里后,才传令休整,自己则带了几个人去打探情况。
他们这一走,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也难怪韩善会担心,现在,就连她也有些忍不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家仆从谷口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叫:“回来了回来了,家主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大喜,韩善已经推开季晨往谷口跑去了。
林依依和季晨对视了一眼,连忙也跟着迎了过去。
几匹马从谷口冲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韩良,他满身尘土,衣服上还有几处破损,更有一些血迹沾染,而他身后的樊庄等人,则是更加狼狈,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似的。
看到韩善及以跟在他身后的林依依满面惊喜的迎来,韩良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樊庄等人也跟着下马,有人过来将马牵走,露出他们这一身的狼狈来。
韩善大惊,就连林依依都吃了一惊,连忙几步迎了上去将他围在了中间。
“兄长,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子房......”
“家主,可是遇到秦兵了?是不是现在马上动身?”
韩良一时也不知道要先回答谁的问题了,弟弟已经是拉着他的胳膊开始检查他哪里受伤了。
韩良一边任由韩善动作,一边望向林依依,他的脸上有灰尘也有血迹,但是此时却带着笑容,似在安抚着担忧的女孩。
“我没事,并没有受伤,这些血都是秦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先说了这样一句话来安抚众人,然后扭头对季晨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饶了圈子,秦人应该不会发现这里,不过我们也不能在此久留,劳烦家老下去安排一下,一盏茶后离开这里。”
季晨答应一声,又看他似乎真的无事,便招呼了一声樊庄下去安排去了,想来他也会向樊庄询问事情的经过吧。
韩善一番仔细检查,发现果如韩良所说,他的衣服上虽然有破损,但是还真没有受伤。
林依依在一边看着,也放下心来,让他在一边坐下,又让桃儿取了水囊给他,这才问道:“子房,你非要去探察,那么经竟如何了?你们又是怎么逃脱秦兵的?”
韩良喝了一大口水,看着俩人道:“新郑已破,我在城外遇到了和我一样躲着窥探的横阳君的门客。横阳君已经逃走,大王却不肯弃国而逃,想来如今怕是已经被俘。”
他神情冷肃,倒是没有林依依以为的伤心与痛苦,只是一种坚硬的锋利,就连他往日里看上去温文如玉的眸子,也变得凌厉无比。
林依依想起他以前每次喝醉酒,便大哭着哀叫韩国要亡了,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一度让她非常担心。
谁知道如今他亲眼看着秦军攻破了国都,知道韩王恐怕也已成为了秦国的阶下之囚了,反而不再悲痛,只如有另外一种力量注入了他的身体,让他变得坚强起来。
林依依知道,那是他复国的信念。
他忠的是国,而非韩国王族。
“秦军入城,城外只留了少量秦兵追杀溃兵。我们藏身暗处,与横阳君门客一起狙杀了一支十人小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水囊丢在一边道:“都说秦人凶残,之前也不曾亲眼见过,今日目睹,才知传言不虚。若非横阳君门客剑术高强,这区区十人小队,恐怕也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不过,总算是杀了几个秦人了,破国之仇,亡家之恨,总有一天,我韩良要报!”
韩善在一边道:“兄长,我会帮你的。”
“嗯,那你需好好练剑。”韩良笑着应了一声,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林依依看他这样,心中苦笑。
他是不悲伤了,他化悲愤为力量,立志要复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远大的理想,但是她却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后来韩国还真的重立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促成韩国重新立国的最大功臣,就是她眼前的这个少年。
虽然觉得韩良立下了一个不可能达到的志愿,但她现在自然也不会说出来,一来他不会听,二来,她不想他颓废,不想他变成如荆卿那样。
一盏茶后,车队开始向前行进,季晨过来招呼三人,林依依在桃儿的陪伴下上了自己的马车,韩善则不肯回去车中,非要骑马陪在韩良身边。
韩良也没有拒绝,毕竟,他是个男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在这个时代,十三四岁就可上得了战场了,更何况他已经十六。
韩国灭亡,做为韩国一个传承了几代的大贵族,韩家兄弟开始了他们的流浪生涯。
往西肯定是不行的,那都是秦国的地盘,所以他们是往东行的,他们进入了魏国,在原韩国与魏国的交界处,选了一处较隐密的山谷扎下营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一开始不懂韩良为什么不继续走了,按照她的意思,应该一直往东去齐国避难,但是后来,她就明白了。韩良不是要逃难,他是要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变成一条毒蛇,在隐密之处伺机而动,时不时地冲出来在秦军身上咬一口。
他每日里都会带一些人出去,反回已经被秦王改为颖川郡的韩国故土,或是在暗中搞搞破坏,或是对一些秦军兵将发起刺杀。
总之韩良做这些事情做的兴致勃勃,出去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几天才会回来一次。
这一年的十一月,很冷,还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雪,而就在下雪之前,韩良又带人出去了。
这一次出去,足足有十天,他都没有回来。
这让林依依和韩善非常的担心,因为之前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
雪化的时候,韩善终于等不下去了,他不顾季晨和林依依的阻拦,带了一队人去寻找韩良。
两天后,韩良回来了,带出去的人少了有一半,带回来的除了那剩下的一半之外,还有韩善的尸体。
看到韩善的尸体,林依依顿时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以来都看她不顺眼最近才刚刚变得对她越来越亲近的少年,那个总是嘴上凶巴巴,实际上只需要一碗面就能搞定的少年,那个一边哭着说他害怕再也看不见兄长,一边却能为了兄长的理想而放他一去两年少年......就这么没了,再也不能站起来,一边叫她臭丫头,一边臭着脸按她的指示去做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她觉得的很难受,但是她更觉得愤怒。
她看着一身狼狈神情呆滞的韩良,她的愤怒像烈焰一样燃烧。
“为什么会这样?”
她冲过去抓住韩良的胸襟质问。
“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报仇那么重要吗?复国那么重要吗?”
“呜呜......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拦着他的,哪怕将他弄晕过去,也不应该让他出去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
林依依痛哭出声,愤怒变成了极度的自责与愧疚。
她扑在韩良的怀里,任自己的泪水浸失他的衣襟,而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抱住了韩良。
韩良如同失了魂一般不言不动,任由林依依摇晃质问,但是发泄过后的林依依却也已经想到,连她都如此的难过悲伤,自小与韩善一起相依为命的韩良会有多么的痛苦?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恐怕已经痛到无以言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怨愤便被强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痛。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责怪他的,那只会让他更加的痛苦与自责。
“对不起,子房,对不起......我不是在怪你,我就是......我就是......呜呜......”她几次尝试,终于还是泣不成声。
一双手抓住了林依依的胳膊,越抓越紧,哭泣中的少女被捏痛了,她有些不解地抬头,就对上了韩良那双红到仿佛要滴血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凶狠、疯狂、似要毁灭一切。
“子房?”
林依依被这双眼睛吓着了,她脸上带着泪,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
韩良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他松了手上的力气,轻轻将她推到了一边。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二公子韩善死了,此时全都静静地围在四周,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有很多更是眼睛发红双拳紧握额头上亦有青筋冒起。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主忧臣劳、主辱臣死,而如今,他们的一位主人却在他们的保护下失去了生命,这是何等的耻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被韩良推到了一边,她愣愣地站着,看向韩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韩良缓缓地抬起头,眼睛扫过每一个人,他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的弟弟死了。你们的一位主人死了!死在了韩国的土地上!死在了秦人手里!”
他一句比一句更用力,近乎咬牙切齿。
“我与秦国,有亡国之恨、有破家之痛,如今,更有杀亲之仇!而你们,为我韩家世代忠仆,主辱臣死,那么现在,你们又该怎么做?!”
“报仇!报仇!报仇!”
众人振臂怒吼,声如巨浪,然而林依依却脸色变的煞白。
韩善死了,她很伤心,也知道韩良更伤心,但她真心不希望韩良继续再与秦军纠缠下去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仇,他怕是永远也报不了。
她怕有一天,自己见到的会是韩良的尸体。
但是现在,她却无力阻止,也不能阻止,因为现在的韩良太危险了,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如果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她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韩善的丧事,极为简单,在这样一个时代,对于一位贵族公子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寒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没有给自己的弟弟任何陪葬品,甚至就连墓地,都不曾认真准备,而只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山头,挖了个坑,用一具极普通的棺材将他装殓下葬。
这让韩家上下许多人都心有不忍。
林依依就曾听到季晨想劝劝韩良,但是却被拒绝了。
他说,如今这样的乱世,他没有能力保护韩善的墓地,如果厚葬,他怕自己的弟弟死后还要受到惊扰,不如就让他这样安安静静地休息,这样寒酸的坟墓,是不会引起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的注意的,而他,会用这些省下来的钱,去为他报仇。
经此之后,韩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带着三百家仆,辗转于韩魏秦三国边境,于错综复杂的战场之上,如同隐于密林之中的毒蛇,又如伏于衰草之中的鬣狗,紧紧地盯着秦军的动向,时不时地扑出袭击,比之从前,更加疯狂。
林依依跟在韩良身边,亲见目睹了一幕幕以前只有在历史上才会有所描绘的乱世惨象。
处处烽烟,被毁灭的城市、村庄、倒伏在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被双眼冒着绿光的野狗啃食,有时也会换成食腐的鹰鹫或者乌鸦,而更多的,则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流民百姓们扶老携幼地行走在大地上,如同迷路的伤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能本能地想到逃离战争,却又发现,他们逃开了一处,很快又会进入到另外一处。
这世间之大,却没有一块能够让他们生存的土地。
他们叹息着,哭号着,在饥饿、病痛、恐惧的折磨下,徒劳地挣扎着,然后等待着不知道哪一天,不知道哪一刻,死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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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大将王翦率军由上党出陉,进攻赵国都城邯郸,赵王派大将李牧迎战,双方屡有胜负一时陷入僵局。
韩良一直关注着秦军动向,对于秦军的小队斥候、以及粮道多有侵扰,其中也给赵军无偿送去了几次情报,但却并没能为秦军带来太大的麻烦,对于王翦来说,恐怕就是一只比较烦人的苍蝇罢了。
近一年的不断骚扰,韩良那三百家仆也已经折损了一百多人了,甚至就连家老季晨,都在一次伏击秦军粮草的过程中受了重伤,最终不治而亡。
就连林依依,也因为不断有伤病需要治疗,倒是让她的医术飞快地进步了。只是她却越来越担心,越来越迷茫。
自从韩善死了之后,韩良就变的冰冷了许多,他每天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让人去探察秦军的动向,然后再和樊庄他们一起商量,如何去给秦军添乱,如何能够更多地杀伤秦军。
林依依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人变得越来越沉默。她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了解韩良了,这个引动了她少女情思,让她将自己的一颗心失落在他身上的男人,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她了。
有时候,她也会很努力地去想,去回忆,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一个韩良,但是很可惜,她在学校的时候真的没怎么注意过,她实在是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六国的王姓什么叫什么。
也许,韩良也是一位很有名的历史人物呢,只不过是她不知道或者不记得而已。
但是她反而希望他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记录,那样他就会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就可以平平淡淡地在这乱世苟活了吧?
有一天,他们在转移的时候,遇到了一队逃亡贵族的小型车队,双方相互试探一番后,才发现居然是亲戚,于是便将两个车队合到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新的营地里,韩良与林依依见到了一身白孝的水姜,以及黑纱遮脸的小兰。
林依依那一杯热茶,终是毁了她半张脸。
看着身着白孝的水姜,韩良已是明了,但还是问了她为何会到了这里。
水姜哭着讲述了他们那个小国被想要攻打赵国的秦军路过,终于还是被顺便灭掉了。
她的父亲见机的早,带着人先逃了出来,结果却因为年高体弱,前不久刚刚病逝,只剩了她一个孤女,在几名忠心家仆的护持下逃到了这里。
“我如今也是孤身一人,又是女子,于这乱世之中,便如蒲草一般,不知何去何从。表哥,你亦是国破家亡,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如今的你我,同病相怜,只望以后能够相依为命。”
韩良静静听着,一直不曾打断过她的话,但是在一边同样听着的林依依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水姑娘,子房并不是只有韩善一个亲人,他还有我。”
水姜泪眼朦胧地看一眼林依诊,似有些害怕地微微瑟缩,然后回头看向韩良,小声问道:“表哥,你已经娶了林姑娘了吗?”
林依依眉毛一挑,心中不禁冷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水姜分明是故意的,她现在明明一身女儿装扮,水姜却问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在说她与韩良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就没资格自承是他的亲人。
韩良眸光微动,看向林依依,正好对上她微凉目光,忽然就觉得有些心虚。
他曾承诺过,要娶她,要给她幸福。
可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沉浸于愤怒和仇恨之中,每日关注的都是如何能够给于秦军一个重创,甚至忽略了他最爱的女子。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陪着他风餐露宿、陪着他千里奔波,在他出去战斗的时候,无声等候,在他回来的时候默默送上一碗热粥。
她为他们清洗恐怖的伤口,为他们上药裹伤,哪怕每一次治疗之后,她都吃不下东西,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但是他知道,她其实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更不想看到他们受伤。
但是他胸中有恨,难以磨灭,所以只能让自己当作不知道。
而他曾经的承诺,却是至今没有半点实现,他对她有愧!
他没有意识到水姜的话别有意思,只是却被林依依那一句“他还有我”,而惹的心绪难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手拉住林依依的手,沙哑道:“依依,再等等,等我把善弟的仇报了,我就娶你。”
当初杀害韩善的那只秦军隶属于王翦麾下,所以韩良这一年来几乎就是咬着王翦不放,他所说的报仇,便是杀了王翦。
林依依心中苦笑,这个仇怎么可能报?但她还是看着韩良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好。”
两人这般如若无人的对话,却让水姜脸上变色,她很努力地抽动了几下嘴角,才挤出一个绝对算不上好看的笑容来。
“表哥,你要娶林姑娘,不会赶我走吧?”
她可怜兮兮地道,然后又转向林依依,柔柔弱弱地祈求道:“林姑娘,我现在无处可去了,你千万不要让表哥赶我走,否则,在这个乱世之中,我一个女子,必定活不下去。你放心,我以后绝不敢再惹你半分,请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好吗?”
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满脸泪水,更显得柔弱可怜。
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的小兰身子微微一动,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水姜暗中伸手拉了拉袖子,于是她便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只是站累了,动了动身子一样。
林依依有些头疼。
她不喜欢这个水姜,也知道她看上去柔柔弱弱,却实在不是个柔弱之人,而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她更是一句也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她能怎么做?
那毕竟是韩良的表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在这个时代,这一丝的血脉亲情,那就是极为牢固的联系,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韩良有着绝对的义务来照顾这位水姜姑娘。
假如他敢对她视若不见,那么他的名声也就坏了,因为一个连这世界上仅剩的有着血脉亲缘的人都不管不顾的人,又怎么会有人敢相信他呢?
所以她从知道了那车队居然是水姜的,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后的日子里,她的生活中一定会多出这位水姜姑娘来。
“水姑娘言重了,我从来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是子房的表妹,如今又无处可去,子房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只是,有件事我却要和水姑娘说明白,子房他要为韩善报仇,所以会经常去袭击秦军,你跟着我们,会很辛苦,也很危险,你心里要有所准备。”
“没关系,我不怕。再怎么样的危险,也比不过我自己在这乱世之中挣扎求活。”
于是水姜带来的十几名家仆并入了韩家,水姜和林依依一样,成为了这支队伍中的女主人。
也许是慑于林依依之前的狠辣,也许是觉得初来乍到不愿生事,水姜到是真的挺安生的,每天就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营地中,遇见林依依也只是笑笑,柔柔弱弱地说几句天气好不好之类毫无意义的话。
这让林依依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一年来实在是累,不仅身体累,更加心累,实在是不想再与人斗心机了。
既然这位水姜姑娘变老实了,她自己也不会主动去寻人麻烦。
于是两人相处的倒是颇有些融洽的感觉。
所谓家合万事兴,林依依与水姜合平相处,自然是韩良愿意看到的,于是连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早在很早之前,有关情报方面的工作就由林依依接手了,这也没办法,韩良忙着报仇,韩善已亡,就连家老季晨也死了,除了她就再没人来做这些整理的工作了。
她会将从各处汇集而来的情报整理分类,然后还会做个简单的分析,并且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这让韩良非常的惊讶,也就更加放心的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她。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些工作,花费了林依依多少的脑细胞。
她只怕一个疏漏,就让他万劫不复,所以当她面对那些情报的时候,恨不得把她脑袋里的那些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记忆全都挖出来。
这一天,她收到了一封来自燕国的密信。内容是邀请韩良去燕国,有大事商量,落款是一个熟悉的人——荆卿。
荆卿,对于这个人,林依依的感觉是有些复杂的,但是因为韩良对他的推崇,所以心中对这个人也便多了几分重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于楚丘相遇,他曾说要去燕国访友,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他却忽然给韩良送来一封信,还邀请他前往燕国,她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却对“大事”这两个字非常的敏感。
什么样的事情才能称之为大事?
对于现在的韩良与荆卿来说,恐怕最大的事情就是与秦国有关了吧?
她想起荆卿和韩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就在谈论刺杀秦始皇的话题,当时她虽然心中略觉不妥,也并没有多想,如今再联想到燕国,还有荆这个姓氏,就不由的让她想起了一起历史上最最有名的刺杀事件——荆轲刺秦王。
一念起,林依依心中发慌,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许多事情。
两千年的时光,那一纸历史能记录多少?
而那些记录又是否完全真实或毫无错漏?
更何况,就是这些不知道真假全面与否的历史,她还只能有只言片语的记忆,于细微处,从无思考与探究。
荆卿,为何就不可能是荆轲?
她依稀记得,荆轲刺秦之前,似乎在等一个朋友,只是那朋友未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历史上没有说这个朋友为什么没有去,但是若荆卿就是荆轲,那么他等的人会否就是韩良?
看着手中那一小块绢帛,林依依很想将之投火而焚,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那么做,而是将它放在了那些需要给韩良看的情报当中。
几日后,韩良回来,林依依不动声色地将一堆竹简绢帛送到他面前,看着他一个个翻看、思索,然后在看到那一块绢帛后凝神而思。
林依依心中一震,眉毛轻皱,假作不经意地问道:“那是荆卿送来的,要邀你前往燕国,说有什么大事商讨。他不是去看望他的朋友去了吗?”
韩良却是手握那块绢帛沉思不语,像是没有听到林依依的话一样,这让她心中更加慌乱起来。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林依依忽然走上前去,将他手里那封信拿走,看到韩良不解地向他看来,她让自己尽量平静地问道:“子房,你告诉我,那荆卿,是否还有个名字叫——荆轲?”
韩良眼中闪过疑或,道:“荆兄啊,他的名字可不少,在卫国时,荆卿、庆卿、荆轲这些名字他都叫过,不过在燕国,他应该是叫卫卿。你怎么突然好奇起他的名字了?”
林依依脸色顿时一白,她颤声问道:“那,他邀你前往燕国商量的大事,是不是......刺杀秦王?”
韩良脸色也是一变,他飞快地将林依依拉到怀里捂上了她的嘴,然后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此事机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林依依眼中已是落下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轻扳开韩良的手,然后看着他道:“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我还知道他不会成功!子房,你不要去好不好?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你要娶我为妻,要给我幸福,这些承诺,你都忘记了吗?不要去好不好?”
韩良脸色难看,心中亦有些惊怒,只是看到林依依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便不忍对她有半分苛责。
他沉默片刻,终于扭过头去轻声道:“依依,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便告诉你,这件事,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哪怕你会死也要去做?”林依依的声音低微到几不可闻,因这一问几乎用尽了她的力气。
“我不会死的。我答应过你,要娶你,所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娶你,我保证。”韩良闭了闭眼,回过头来,轻声道,语气坚定,似有无穷信心。
然而,林依依怎么会信?
那可是直入秦国中枢,当着秦国文武众臣的面进行的刺杀行动啊,别说根本就没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秦王死,他们难道还有命活?
林依依苦笑出声,心中疯狂呐喊:子房啊,你这谎话让我如何相信?
“好,既然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林依依缓缓点头,脸上带泪,唇角有笑容,却皆为苦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依依自知无法劝说韩良不去赴荆卿之邀,便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只不过要韩良不要急着走,她要给他准备一些行囊。
韩良虽然有心早点动身,但是这边的事情他也需要做些安排,尤其是他心知自己将要去做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他虽然以谎言安抚住了林依依,但其实上,他心中又何尝没有犹豫?
倒不像林依依因为知道历史,所以对这一次刺杀一点信心也没有,恰恰相反,韩良与荆卿曾多次推演,在达到一些条件后,他们是可以百分百地完成这样一次刺杀的。
而在他们的推演之中,荆卿是执行者,韩良却是谋划者,执行者或许十死无生,但是谋划者却只是隐于背后拾遗补缺务必使计划顺利执行。
当初在楚丘的时候,荆卿就曾说过,只要做成了这件事,他便是立时死了也高兴。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为大义,舍却自身性命,乃是寻常之事,只不过他与荆卿不同,荆卿心无所碍,而他却还有心爱的人在等着他的归来,所以他是给自己留了生路的。
他既然承诺了林依依,要娶她为妻,要给她一生幸福,这便是他最大的牵绊。所以,他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因为不能应诺,也是不义。
所以当他看到荆卿的信时,才会深思,他需要思考如何与林依依说这件事,但却没有想到,他还不曾开口,林依依居然已经先他一步猜到了。
惊愕之余,他心里是慌张的,尤其是在看到她流着泪求他不要去的时候,他心乱如麻,几乎便要忍不住答应她了。
但是,那残破的城门、那冲天的大火、那一个个倒下的身影,还有,弟弟那张年轻而稚嫩的面孔......这些画面一个个闪过他的脑海,化成了一只只面目凶戾的虫子,在时时刻地啃噬着他的心,痛不可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不能答应她,他要告诉她,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他要她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安然回来,娶她,给她幸福。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已经同意了,不再阻拦他。
诧异之后,他心中也无比欣慰。
她是知他懂他的,她也信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所以韩良答应了,他也还需要做一些准备,有些安排布置。刺杀秦王这样的大事,不差这一月两月,荆卿也一定会等他的。
林依依果然在做准备,她亲手为韩良缝制了两套衣服。因她不善女红,可想而知,速度奇慢不说,做出来的成品也差强人意,就这样,还是她缝缝拆拆好几次,才做出来的。
韩良看她那么认真地为自己缝制衣服,心中极是幸福。虽然她手脚笨拙,但却更能突显她的心意,于是对于她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为他缝好两套衣衫只觉感动,对那并不算合身的衣服也格外喜欢,只一成衣,便穿在衣上再不肯脱下。
这让水姜看的格外嫉妒。明明自己的女红更好,自己为他所缝的衣衫更好看更合身,可是除了一个谢字之外,他并不曾穿着。
准备好了衣物,林依依又要出去采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理由是他这是要去做大事,千里奔波就不说了,如今兵荒马乱的,很容易生个病受个伤什么的,不为他备好足够的药材,她不放心。
如此深情厚意,韩良怎么忍心相拒?
他似乎也被林依依这依依不舍的态度所感染,虽然心中急燥,担心荆卿等急了,但也不好拒绝林依依的好意,于是也不再总是出去找秦军麻烦了,反倒是陪着林依依去翻山越岭的采药,一时倒有些似回到即墨学医之时的时光了。
如此又过了一月,林依依已是制出了不少的药物,治疗各种常见疾病的如:风寒、发热、吃坏肚子等等,以及各种制疗刀剑创伤或者跌打损伤的药物。
大大小小,包了十几包,瓶瓶罐罐又是几十瓶。
韩良看看如此多的药物,深觉已经足够,甚至他本不觉得这些是自己需要用到的,只不过是想到荆卿要做的事情,恐怕会有其他人会有用到的时候,于是也便留下了。
但是韩良仍然阻止了林依依这种疯狂采药、制药的行为,告诉她他要走了。
林依依嘴解翕动几下,终于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同意了。
第二天,林依依让人给韩良准备好所有东西,目送他离去,没有阻拦。
最近这两个月来,水姜很疑惑,她不知道韩良要去做什么,只知道他要去趟燕国,虽然她也不想让韩良离开,但是她可不是林依依,在韩良面前能够说得上话,可她却能够感觉得出来,林依依也不想让他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看她为他缝衣衫,看她为他备草药,看她每日里强颜欢笑的为他做着一切,身体却飞速地消瘦,不知为何,心中更加酸涩。
直到韩良的车马远去,水姜才有些疑惑地问她:“既然不舍,为何不阻?以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未必便拦不下他。”
林依依回头看她,眼中尽是疲惫。
“有些事,就算是我也拦不的。”
水姜皱眉,忽然问道:“表哥他只是去燕国而已,又不是去秦国,你为何会如此不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表哥他这次赴燕,有危险?”
林依依唇角抖了抖,似是想笑,却最终没能笑出来。她摇了摇头,道:“你不要问我了,我同你一样,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哪里能知道什么大事。我累了,且去休息片刻。”
燕国在赵国的北方,与秦国之间原本隔着韩、赵、魏三个国家,于秦国来说,原本是与齐国一样,属于远交的对象。
但是随着秦国一统天下的战略目标开始实施以来,燕国要比齐国更早也更明确地感受到压力。
韩国已灭,如今赵国虽然有李牧大将军在与秦军相抗,但只怕,覆灭也只是旦夕间。
燕太子丹,曾于秦国为质,自感受辱,于是逃回燕国,又有灭国的阴影压在头上,使得他对秦国又恨又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就请教他的老师鞠武。
鞠武先是劝他要忍,不要做触怒秦国的事情,然后交好联合其它国家。
比如向南联合齐国和楚国,向北与单于和好。
太子丹觉得他这个计划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恐怕还等不到有所成果,秦军就已经渡过易水打上门来了。
于是鞠武又给他引荐了一位燕国的隐士田光,认为他智慧且沉着,可以帮助太子丹。
太子丹很尊敬田光,田光也明白了太子丹的意图。
但是他却认为自己已经老迈,恐怕没有能力完成太子丹的嘱托,于是便又向太子丹推荐了荆轲。
荆轲也就是荆卿早就和韩良就刺杀秦王做过许多推演,现在联系燕国的现状,决定假意向秦投降,然后在献上全国地图的时候趁机刺杀秦王。
这个计划得到了燕太子丹的认可,全面配合他做好一切准备,而荆轲也只等着韩良赶到,便准备出发了。
因为这个计划是韩良与他一起推演的,而在推演的过程中,韩良曾经考虑过许多种可能,并指出相应的对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荆轲完全被韩良的智谋所折服,有这样一个人参与进来,可以随机应变,应对任何突发事件,从而保证刺杀成功的可能性。
但是因为林依依为韩良生生准备了两个多月,所以一直没有出发,燕太子丹着急了,以为荆轲害怕了,想要反悔,于是就去催促。
荆轲有些生气,但还是跟他解释,说他的朋友住的很远,等到朋友到了,就会出发。
韩良出发大概七八天后,林依依带着桃儿又去采药了。
樊庄被韩良留下负责她和水姜的安全,于是便派了人跟着。
但是还是出事儿了,林依依在采药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受了重伤,她的一条腿也摔断了。
在被人送回去后,她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水姜连忙让人去请了医师来。
那医师替林依依接好了腿,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见她醒来,等到再去查脉,却是有些惊疑不定。
如此一天过后,林依依的情形似乎更加不好了,那医师在诊过脉之后甚至说出了让他们准备后事的话来。
这让水姜与樊庄吓了一大跳,桃儿更是哭求樊庄派人去追韩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庄也觉得这么大的事儿,应该告知韩良一声,否则,林依依若是真的死了,他们谁也不敢承担起隐瞒不报的责任。
看到林依依生死不知的模样,小兰心中痛快,巴不得林依依立刻就死,可是奇怪的是,明明那医师已经说了,她已经救不活了,都让她们开始准备后事了,可是偏偏,林依依就是不死,也不醒来,就那么昏迷着。
桃儿被吓的差点死掉,顶着哭的肿成桃子的眼睛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就连水姜,几天来都是尽心尽力。
这让小兰很是不解,问她为什么,如果林依依死掉了,不是正好吗?
水姜却道:“我当然知道她死掉了更好,可是表哥临走前,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原本就在他的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如果他不能在她临死之前见上一面,以后恐怕会很遗憾,心里也会永远记着她。这样的话,我想要在表哥心里谋得一席之位,就更难了。可是我现在全心全力地照顾她,若她能撑着表哥赶回来见过最后一面,表哥不但能少些遗憾,心里也会对我有所感激,你说我为何不这么做?”
于是小兰明白了水姜的意思,心里对自家小姐的智慧也非常佩服。
数天后,韩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此时的林依依已经快要瘦到皮包骨头了,这让韩良看得几乎要心疼死。他派出去了很多人,去四处寻找有名的医师,又亲自照顾林依依,给她喂水喂汤,每日里都要给她揉捏身体,然后在她身边和她说话,有时说着说着,便忽然抱着她哭泣起来。
又是几天之后,快速消瘦下来的韩良在给林依依喂过粥后,轻轻地帮她擦拭掉嘴角的痕迹,便再次拉着她的手开始跟她说起话来。
“依依,你什么时候醒来?我都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去采药?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这样了,一点也不好看了,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醒过来,我马上娶你好不好?我们成亲以后,我再去燕国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姜端着一个木盘,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榻前的韩良,听着他轻声低喃,只觉心中酸涩难忍,同时又对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羡慕不已。
明明她什么都比那个女子强,可是为什么,表哥的眼中却只有她,而对自己却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她心中期待林依依死去,可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却宁愿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她。
只是,她心里却也清楚的很,假如真换了是她躺在那里,或许他可能都不会返回看她一眼吧。
小兰看她站在门口半天没动,便悄悄碰了碰她,示意她把东西快点送过去。
水姜回头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
尝试写写小剧场:
领过盒饭的韩善:我为什么那么早就要领盒饭?
女主:因为你太能吃了,本姑娘不乐意给你煮面条,所以你还是去吃盒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主:你要是乖乖留在营地里,就不会领盒饭了。
吃着盒饭的韩善:我没想出去找你啊,留在营地和臭丫头斗斗嘴,说不定还能混上一碗面,是作者非让我出去找你的,而且她还没告诉我出去就会领盒饭。
某鱼:不好意思,那是你的宿命。
吃完盒饭的韩善:那你也可以让我死的壮烈一些啊,一句话带过,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某鱼:小人物不需要太多笔墨,更何况,空白这么大,大家可以随意联想啊,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了!
抱着空饭盒哭死的韩善:......
男主:弟弟别哭,我会为你报仇的,我马上就去找荆轲,杀了秦王给你陪葬。
女主:......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等急了的荆轲:你们有完没完?我等的太子丹都急疯了。算了,不等了,我自己去刺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表哥,你也吃点吧。这几天你日夜不休的照顾林姑娘,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我煮了一点老鸡汤,表哥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就喝碗汤吧。”
韩良回头看到她,眼中露出一丝感激,轻声道:“多谢表妹这些天来帮我照顾依依了,我不饿,你自己喝了吧,我再陪陪她,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会醒来了。”
水姜露出苦笑:“表哥,你都谢过多少次了?虽然之前我与林姑娘有过些许不愉快,但是她是表哥看重的人,我自然会照顾她的,因为我不想表哥难过,更不想表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将木盘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端起那碗鸡汤递到韩良面前,一副你要是不接我就一直举着的模样。
韩良微微一愣,水姜从来都是一副庄重的模样,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有这样的举动,反倒是林依依,经常这么做,而每一次,他最后都不得不苦笑着妥协,却是乐在其中。而今,林依依却是昏迷不醒,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逼迫”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手去接那汤碗,却忽然觉得手上一紧,那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干枯手掌忽然回握住了他的手。
“依依?”
韩良猛然回头,惊喜地看向自已的手。
果然,那只手的五指在轻轻地收紧、又似乎没有力气地松开,然后再次收紧。
韩良连忙抓紧那只手,向着林依依的脸上看去,果然看到林依依的睫毛颤动然后缓缓地睁了开来。
“依依!你醒了!”韩良大喜,连忙坐了过去轻轻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虚弱地依靠着他,目光却追寻着他,脸上还露出个艰难的笑容:“子......房......你......回来了!”
昏迷了快有半个月的林依依终于醒过来了。
有的人惊喜、有的人恼怒,但不管怎么说,林依依总算是摆脱了生命危险,甚至那之前曾经断言让给她准备后事的医师也都万分惊讶,直言不可思议。
林依依开始渐渐地恢复,但她仍然虚弱的很,韩良自然放心不下她,也就没有办法马上赶去燕国了。
于是他只好派人去给荆轲送信,让他再等他些日子。
只是他却不知道,燕太子丹已经等不及了。
公元前228年,秦国施反间计,赵王临阵换将,换下了与秦军对阵一年的李牧,王翦率军向赵国发起全面进攻,破赵国都城邯郸,俘虏赵王迁,赵国灭亡。
紧接着王翦挥师北上,屯兵于中山,逼近燕国。
恐惧的太子丹再次去催促荆轲尽快出发,对他说:“日子不多了,荆卿有动身的打算吗?请允许我派秦舞阳先行。”
秦舞阳是燕国一位勇士,他十三岁的时候就敢杀人,很多人听说了他的事情,于是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不敢看他。
这是太子丹为荆轲找来的助手,因为荆轲总是以等人为由不肯动身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秦军兵锋直逼燕国边境,太子丹再也等不了了。
荆轲也知道了现在的形势,于是发怒斥责了一番太子丹后同意动身了。
易水河边,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登车高歌而去。
公元前227年,荆轲于秦王宫中图穷匕现,刺秦王失败而亡,震惊天下!
秦王怒而发动灭燕之战,燕国不敌,易水边大败于秦军。
韩良得到消息时,林依依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的断腿已经痊愈,身体也在韩良的细心照料之下渐渐地恢复了健康。
韩良正为林依依的恢复而高兴,结果就得知了荆轲刺杀秦王失败的消息。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饮不食,谁也不见。
水姜很着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又敲不开房门,于是她便去找了林依依。
她觉得林依依很奇怪,和韩良一样奇怪。她明明和自己一样担心,可是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毫不讲理地闯进房间去把韩良拖出来,她只是站在房门外,陪着他不饮不食了三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表哥,你们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姜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憔悴的女子有些咬牙切齿。
“表哥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已经整整三天水米未进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林依依看了她一眼,苦涩一笑,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木盘,向同样着急等在门口的樊庄示意:“把门打开。”
樊庄一愣,但是马上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伸手隔着门轻轻一震,一声轻响,门栓断开,樊庄轻轻一推,门向两边打开,林依依端着木盘缓步而入,然后将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韩良颓然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双眸紧闭。
他的衣服很乱,头发也很乱,脸色青白满面憔悴之色。
“子房,吃点东西吧。”
林依依在他身边轻轻跪坐下来,将手中的木盘放在地上,看着他轻声道。
韩良似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不怪你,是因为我你才失约的,所以,要怪你就怪我吧。”林依依道。
韩良仍然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沉默半晌,在他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一样,倚靠在墙壁上。
她抬头望着房梁,似要穿透房顶看向那未知的虚空。
“其实我真的感激老天这次让我受了重伤,否则你就不会因为返回照顾我而没能赶去燕国了。我知道你恨秦国,也知道你想要报仇,所以我从来不阻止你,但是你知道吗?你出去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很害怕......”
她忽然停下,咬了咬唇。
这样的话,她从没在他面前说过。
其实她今天也不想说的,但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说出口了。
韩良轻轻睁开了眼,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子。
“我听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荆轲这次失败了,可你还有下次的机会啊。你如果觉得对不起荆轲,那就替他报仇啊,反正你也是要给韩善报仇的,顺手的事,不是吗?”
“你这样不吃不喝的,是想把自己饿死,然后替秦国除去一个大敌吗?”
“我有时候其实恨不得不去管你,但是我忍不住啊,我舍不得。”
“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我很累你知道吗?我怕我会坚持不住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回家......家里没有战争,不会死人......”
林依依的目光无神,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只是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甚至连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韩良慢慢地坐起身来,他看看林依依,再看看放在面前的木盘,慢慢伸手端起了碗。
一碗粥下肚,韩良的精神好多了,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林依依,发现她正闭着眼似在睡觉,于是便把碗放下,伸手推了推她:“依依。”
林依依却没有醒过来,而是顺着他的一推向着旁边倒了下去。
韩良一惊,连忙将她扶住,才发现她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昏过去了。
韩良连忙将她抱起来去寻医师,也才知道,他自困三天水米未进,林依依在门外守候三天同样未饮未食。
一场风波就此过去。
韩良将自己对荆轲的愧疚藏在了心里,同时也派了人去燕国打听,明明自己已经送了信给荆轲,为什么他却没有等自己。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燕太子丹催促所致。
韩良听了回报,心中愤恨不已,认为荆轲斥责太子丹的话一点都没错,只可惜荆轲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去执行了这次的任务,最终功亏一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此时,水姜才从韩良与林依依之间的对话中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私下里曾和小兰说过,韩良没能赶去赴约,这将是他心中一个巨大的遗憾,他会非常非常的愧疚与自责,因为他相当于是失信,而失信,在这个时代,对一个有着良好品德的人则的非常严重的事情。
“可惜,造成这样结局的林依依是无意的,否则表哥必定不会原谅她。”
水姜有些遗憾地对小兰道。
小兰却目光闪烁道:“真的吗?若是她是故意的呢?故意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然后让表公子返回呢?”
“你说什么?”
水姜一诧,她一把抓住小兰,盯着她黑纱上边露出的两只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冷光轻声道:“在她病的半死不活的时候,我看到桃儿那个丫头在给她熬药的时偷偷地往里面加了一种东西。”
水姜听的一愣,有些不解地道:“桃儿?那丫头可是对那个林依依很是忠心的,熬药的时候更是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她会偷偷地往里面加东西?就算是加,也是对林依依病情有利的东西吧,你说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是想说她会害那个林依依?”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剧场:
荆轲:刺杀秦王这件事儿要保密。
太子丹:对对,要保密。我又给你找了个帮手,叫秦武阳。
荆轲:……
太子丹:可以动身了吧,没时间了,要不我让秦武阳先行一步?
荆轲:……好吧,我这就出发。
太子丹:太好了,我已经通知了满朝文武,他们已经等候在易水河边,准备为你送行了。
荆轲:……
某鱼:保密?不存在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桃儿会害林依依?
这怎么可能,更何况后来的事情不是也证明了吗?
明明医师都说她会死,没救了,可是韩良一回来,没几天她就醒过来了,之前她还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听小兰这么一说,怕不是就是桃儿加的那些东西起了作用。
只是,桃儿又是怎么知道那东西能救林依依?
水姜心中疑惑不解,小兰却是道:“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以为她是在往里面加有益的药材,直到后来那个女人醒来后,我无意中看到她和桃儿密语,之后桃儿便避着人偷偷丢掉一些药材。我心中存疑,便去取了那药材,又不认识,不知道有何用处,于是便去向医师请教,才知道那一味药材虽可治病,但也算得上是毒药,如不对症,服之可伤人气血、致人昏迷不醒。”
她面色凝重地看着水姜道:“小姐,你听着这症状可是觉得耳熟否?”
水姜经她这一提醒,顿时一惊道:“你是说,林依依昏迷不醒是因为桃儿加的那一味药?”
小兰不语,却点了点头。
“可是,桃儿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不是最是忠心那个林依依吗?而且她怎么敢,若是被人发现,她必死无疑!”
“若是那个女人让她这么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林依依让桃儿给自己的药里下毒?这不可能,她这么做是在找死吗?”
水姜对小兰这个猜测完全不相信,她觉得这太可笑了,林依依除非是疯了,否则哪里有自己找死的?
“这不可能,她没有理由这么做,那是毒药,一不小心就是死,好好的,她干嘛要拼着有可能死掉的危险做这样的事情?她那么喜欢表哥,怎么舍得抛下他去......去?”
水姜忽然顿住,她睁大着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小兰。
小兰冷静地看着她,似乎在鼓励她将她想到的可能说出来。
水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乎觉得有些口干,她连忙端起一杯水一口喝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看向小兰道:“林依依早就知道表哥是要去做什么,她担心表哥,不想让他去,可是又拦不住他,所以她才借着采药故意弄伤自己,然后又担心伤势不够重表哥不会回来,所以才让桃儿给她的药汤里加毒药,为的就是造成她快要死掉的假象,好让表哥返回!”
小兰再次点了点头。
水姜握着手里的茶杯,缓缓坐下苦笑道:“她果然爱表哥至深,为了阻止表哥去赴险,宁肯自己赴险。还好她成功了,表哥回来了,说起来,我也应该感谢她。”
“难怪她准备两身衣服就要一月,准备些药物也要一月,她是在拖延时间啊,直到她再也拖延不了了,她才会孤注一掷的采用了那种方式。”
此前不明白的地方,此时终于也明白了。然而水姜却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里倒底是何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羡慕、嫉妒林依依,只觉得自己样样都强过她,可是却得不到表哥的爱,如今看来,恐怕只这一点,她还真的比不过林依依。
因为她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林依依这般不要命。
不是不爱韩良,而是没有那种承受痛苦以及直面死亡的勇气。
“这不正好么?她这般蓄意谋划,欺骗表公子,致使表公子失信于人,若是平常小事,表公子许是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小姐不也看到了吗?因为那个荆轲死了,表公子三日夜水米不进,可见他有多么的自责与愧疚。如果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小姐,你觉得表公子还会如从前一般待那个女人吗?如此心机深沉,敢于谋划算计公子之人,还能够让她继续留在表公子身边吗?”
小兰在水姜耳边轻声道。
她眼中闪过寒芒,一只手不觉抚上自己被毁的那半张脸,黑纱遮住了她的伤痕,却遮不住她的痛恨。
水姜的眼神渐渐从犹豫变得坚定起来。
她早已在心中将自己的余生托付于表哥,可是表哥的眼中却从来没有自己一分,他心心念念的,从来都是那个叫作林依依的女子。
她曾经争过,但她争不过,她也曾经尝试过放弃,但是这红尘乱世之中,她如果放弃,又能够向谁托付性命?
无路可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对于世家大族的女子来说,从来,也只有这一条路。
“你去安排吧,做的聪明点,不要让表哥生疑。”
水姜淡淡吩咐道。
当夜,桃儿被小兰带人抓到了韩良面来,同时呈上的,还有一包药材,罪名,则是谋害主人。
药材,就是当初被桃儿扔掉,又被小兰捡回来的那包。
小兰说了她是如何发现桃儿曾经偷偷往林依依的药汤里加那味药,又是在何处丢弃了那包药材,她甚至还找来了当初为林依依看诊以及为她辨识药材的医师。
韩良面色阴沉地盯着跪在地上已经吓的快要魂飞魄散的桃儿。
一系列的证据证言之下,已经很清楚了,当初林依依摔伤后,一直昏迷不醒甚至差点死掉的原因,就是因为桃儿在往那药汤里加了那一种药材,一种医师没有开在药方上的药材!
“表公子,桃儿一个小小的使女,怎么敢谋害林姑娘,想必是有人买通了她,她才敢这般,幸亏公子回来的及时,林姑娘也是福大命大,不然林姑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韩公必定会伤心,而我家小姐恐也会被公子所疑,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公子还需细察才是。”小兰一脸凝重地道。
桃儿满面惊恐,她的脸上都是泪水,浑身哆嗦地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林依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长嘴求救,可是又不敢,她心里知道,如果她说出实情,那么林姑娘一定会被公子厌恶的,因为她欺骗了公子。
她是林依依的使女,替她办事是应该的,哪怕为她去死,也是应该的。
可是,她还是怕死啊,更何况,她可能还要背负一个背叛主人、谋害主人的名声去死。
“桃儿,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韩良的眼眸黑沉沉的,他不相信桃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事实俱在,他却不得不信,不过,也仍然可以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我......我......我没有......”
桃儿涕泪横流,她可以解释吗?
或许,那就是小兰想要的结果吧,她并不蠢,她只是胆小而已。
韩良没有等到桃儿的辩解,于是他垂下了眼皮,问道:“那么,谁指使的你?”
桃儿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的眼皮抬起,眼中寒光闪动,嘴角翘了翘,有些自嘲地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嘴硬的丫头。不愿意说么?那么希望你的骨头也很硬。樊庄,交给你了。”
“是,公子。”
樊庄从他身后走出,看着桃儿,眼中同样闪过阴狠。
还真是没想到啊,桃儿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大事来。
幸亏她害的是林姑娘,要是害的是家主......
想想就可怕啊,她可是自小生活在韩家的啊,居然也被人收买了吗?
樊庄向桃儿走了过去,他一定会问出来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才会背叛韩家。
“等等。”
一直没有出声的林依依忽然开口了。
她语气平静,没有惊讶,没有怨愤,也没有不可置信,总之完全没有此时她应该有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庄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向她。
韩良也看向了她,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林依依走了过去,将桃儿从地上拉了起来,掏出绢帕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你为什么不照实说?”
桃儿看着她,眼泪却流的更厉害了:“小姐......”
“你只要说,是我让你做的,你就没事了啊。”林依依平静的语气里泛起一丝无奈,也似乎带着几分疲惫。
水姜的脸上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兰则是在黑纱之下露出了得逞地笑容。
而韩良和樊庄,则是真正的惊讶,不可置信。
“依依?”韩良看向林依依,目带不解,似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看了眼小兰,又扭头看了眼水姜,最后才看向韩良轻声道:“不要逼问桃儿了,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唉呀,林姑娘,你怎么这样说呢?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桃儿这个丫头,她可是要害你呀,你怎么还要为了救她,把这样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呢?别说表哥不信,便是我也不信啊。”
水姜一副惊讶的模样,不过她这些话倒也正和韩良与樊庄这些不知真相的人心中想的一样。
“依依,我知你心善,看在她伺候你多年的情份上,心中不忍。可是,她敢做这样背主的事情,我便容不得她,而且,她身后有人在处心积虑地要害我,若是不找出此人,我心中不安。”
显然韩良把水姜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以为林依依是不忍心看着桃儿受刑,怕她受到责罚,才说出这样没人会相信的谎话来。
林依依却是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理会水姜,而是看着韩良道:“子房,我不是在发善心,也没有说谎话。桃儿做的事情,都是我逼她那么做的,因为,我告诉她,如果她不那么做,你就会死,我也会死。”
“我不愿你去燕国,不愿你去施行那个必败无疑的刺杀计划。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劝说,你都不会听的。所以我只好想尽办法地拖着你。秦军陈兵易水河边,燕国必定害怕,那太子丹心中恐惧,必定会去催促荆轲速速出发。我只要拖着你几个月时间,荆轲等不到你,自然就不会再等了。”
林依依的话让众人一时全都沉默,尤其是韩良,双目睁大,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可是,我想尽了办法,却也仅仅拖了你两个月的时间,你仍然是走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弄伤了自己,又怕伤势不重,你不会在意,不肯回来,所以才让桃儿买了药材加在医师所开的方里子。我气血衰败,生死悬于一线,又让桃儿催促樊庄去追你,才将你从半路追了回来。”
“我本以为,此事隐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我当时只顾着如何骗你回来,却不防身侧始终有人在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呵,如今既然事败,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桃儿为我受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了一眼水姜,事到如今,哪里还不知道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全都是水姜主仆在背后搞事情?
只是她真的累了,同时也是真的不想让桃儿受罪,因为真的是她让桃儿这么做的啊。
水姜自然也听出了林依依的话外之音,但她不在乎,事情已经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了,她马上就要看到胜利了,又何必计划林依依此时那一点点不甘?
她在乎的,是韩良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会怎么做,还会不会再将林依依看的如珠如宝?
韩良低下了头,他的肩膀耷拉着,慢慢的,他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他一步一步很是艰难地走到林依依的面前,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似乎比哭还要难看。
“依依。”
他的嗓音沙哑,伸出一只手似要抚摸她的脸,却最终颤抖着停在了她的脸旁。
他的眼中终于流下泪来,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却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能知道,现在的他非常痛苦。
“你骗了我。为了不让我去燕国,你拿自己的命来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缓缓攥紧,紧紧闭上双眼猛地一甩袖子从她身边走过,冷声道:“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林依依身子一颤,猛然转身盯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地喊道:“韩良,你是在赶我走吗?”
韩良的身子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就那么萧瑟地走了。
水姜带着小兰走到林依依身边,低声道:“没错,表哥就是在赶你走。”
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像在看着一个失败者一样看着她。
“你太恃宠而骄了。你仗着表哥的宠爱,无法无天,都敢算计他了。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将你留在身边?最重要的,你伤了他的心,你利用了他的爱,你还误了他的大事,使他失信于人。”
“你明明知道,表哥他现在最重视的就是报仇,可是你不但帮不上忙,你还破坏他的计划。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留在表哥的身边吗?”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她靠的更近了一些,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依依离开了。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沧海君送给她的药箱。
走之前,她原本还想去和韩良告个别的。
但是隔着房门,她听到了韩良那声“不见!”
她并不在意水姜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只是为听到那两个字而感到心痛。
“不见?”
她自嘲地笑了笑,为自己那可笑的初恋。
早就听说过了啊,初恋一般是用来怀念的,她林依依,或许也无法例外。
桃儿没事了,看到林依依要走,她红着眼睛跟了上来。
林依依原本没打算带上她,但是想想,她就算是留下,恐怕也不会获得信任了,而且,她还很可能会受到自己的连累,被水姜主仆欺负。
于是,她便带着桃儿一起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良在房间里落寞而坐。
刚才林依依来见他的时候,他没有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他想起了水姜对他说的话:荆轲先生刺杀秦王的事情为什么会失败,肯定是消息泄露被秦国事先知道有了防备的缘故。那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林姑娘的嫌疑很大。她为了不让你去和荆轲谋划此事,宁可连命都不要,可是,就算她一次拖住了你,两次拖住了你,总有一天,她会拖不住你。可是如果荆轲死了呢?那就一劳永逸了。
原本他是不相信水姜所说的这些话的,可是,当她亲口承认,她的确是有意把自己弄得命悬一线就为了拖住他不让他去见荆轲时,他不得不信了。
他甚至不敢问她有没有把荆轲将要刺杀秦王的消息送给秦王,他怕她如桃儿这次的事情一样承认下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是不是该杀了她给荆轲报仇?
他是不是该以死谢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还有水姜的声音:“表哥。”
韩良没有应声。
他现在很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就算是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他也不想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水姜等了半晌没有等到韩良的回应后,隔着房门淡淡道:“表哥,林姑娘走了。”
韩良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依依走了?
走去哪里了?
猛然间他双眼大睁,意识到水姜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猛地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来。
水姜正带着小兰正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笑了笑正要开口,就见韩良已经越过她往林依依住的地方大步走去。
水姜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嘴里吐出一个淡淡的“走”字,跟了上去。
刚刚走到林依依的房门前,就见韩良一脸阴沉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水姜,连忙一把拉住她道:“她去哪儿了?”
水姜看到他眼中隐隐的怒意,还有惊谎,心中更是一冷,脸上却露出吃痛的表情来,眼中更露出三分害怕,七分委屈来。
“表哥,你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韩良却顾不上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仍然追问道:“她去哪儿了?”语气已是带着一些焦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姜心中更是愤恨,不过想想好不容易将林依依那个女人终于赶走了,如今还需再加一把力,让韩良不会去追她才行。
“我也不知道。不过林姑娘临走之前说……”
水姜眼眸微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她说什么?”
韩良觉得自己已经快到暴发的边缘了。
这可是乱世啊,知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样子的?
别说她一个女子,便是成年男子,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也很难活下去啊。
“她说,她要和你恩断义绝。说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把那个荆轲看得比她还重,为了他还骂她,所以她才走了。还说让你不要去找她,找到她也不会跟你回来……对对对,还有,她说她要去找她那个师父,就是那位沧海君还是什么的。”
水姜一副吓坏了的模样,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能在自己这位表哥的心上再扎一刀,她知道只有他痛了,也许才会失望,才会想要放弃,她也知道应该如何让他放心地放手。
韩良缓缓地松手,他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有些失魂落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真的这么说?是啊,这像是她会说的话,也像是她会做的事。”
他喃喃自语着,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来:“可是,她就这么走了,真的好绝情啊。”
水姜偷偷窥看韩良的表情,继续道:“她走的时候把桃儿带走了,说是表哥心里只有复仇大业,没有她,这一年多来,都是桃儿在照顾她,所以就一起带走了。她说,以后你去报你的仇,她去过她的安稳日子,她不想再继续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韩良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使女,他只是为那一句“只有复仇大业没有她”而难受。
她说的对,他忽略了她太久,她是应该怨他的。
只是让他放下仇恨然后和她快快乐乐地双宿双栖,至少现在,他是办不到的。
他原本已经决定要和她成婚了的,他甚至都已经让樊庄在准备着婚礼了,可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得到了荆轲刺秦失败身死的消息,更偏偏在这个时候,知道了林依依欺骗了他的事情。
也许,她说的对,他有他的国仇家恨要报,她有她的平淡安稳日子可过,她是沧海君的弟子,她本可以不用跟着他风餐露宿,更不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呵呵......”
韩良忽然轻笑出声,他以手覆面,遮住自己的眼睛踉跄而行,一边走,一边笑,渐渐笑声越来越大,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在哭泣一般。
“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兰扶着水姜,有些不解地看着韩良离去。
水姜慢慢站直了身体,从小兰手上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她看着韩良离去的落寞身影,轻笑一声道:“呵,成了。表哥他终于放弃了,他应该不会再去将那个女人追回来了。”
小兰眼中寒光一闪,道:“真的吗?那我去把那女人处理了,斩草除根才会一劳永逸。”
“不,你不要去动她。把她赶走就好。他们二人都是骄傲的人,所以,只要误会不解除,他们就不会主动去找对方,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关心对方。你看着吧,表哥虽然不会去找她了,但一定会派人去暗中保护她。如果你对她出手,一定会引起表哥的怀疑的。我好不容易才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你可不要给我添乱。”
公元前226年,王翦率兵攻打燕国,败燕罕于易水,第二年10月,攻陷燕都蓟,燕王喜与太子丹率残部逃往辽东,燕名存实亡。
至此,韩、赵、燕灭国,魏国已处秦军包围之中,危如累卵,仅余南方的大国楚与地处东海边上的齐国,暂时还没有受到秦国的攻伐,不过在很多有识之士的眼中,那也是迟早的事了。
大量亡国灭家的平民为避兵祸而向南、向东而行,也有部分进入了秦国,不过秦国征兵、修长城拉丁,这些逃入秦国的灾民也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的。
七月,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
一条通往九江的道路上,慢腾腾地行走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们。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却少见青壮,他们大多背着一个或大或小的行囊,但也有一小部分除了一根手杖之外便连个破碗都没有。
但是这些人们之间,相互很照顾,有那体力弱些的,就会有力所能及的人来帮忙,也有人会笑着说几句“快到了”之类的鼓励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依依和桃儿也在这些人当中。
两年多的时间,她们从赵国边境来到了楚国境内,她们走了很多路,也去过很多地方,与很多这样的人们相处过。
她们看到过很多死亡,也救活过很多人。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林依依将她的医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但是除了偶尔看看病,用从野外采集的药草为他们解除一些病痛之外,她也做不了更多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帮助,却也让她们收获了无数的感激与尊敬。
这些人饿着,也会把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的食物送给她们,遇到大型食肉野兽,这些人宁肯自己赴死,也要保护着她们先行逃走。
林依依初时很不明白,直到一位老人在断气前吩咐他的儿子要照顾好她们,她才明白,那是因为“她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那天,林依依流泪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会再为什么人而感动,可是,当她和这些每日都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们接触的越久,感触就越大。
原本,她离开韩良,心里即痛苦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停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不属于她的时代有什么意义,但是现在,她好像知道有什么意义了。
于是她换下了绫罗,穿上了布衣,摘下了金珠玛瑙,戴上了竹笠,手撑着竹杖,肩背着药箱,带着和她打扮类似的桃儿,行走在这个乱世之中,救治着每一个她所遇到的伤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是每一个,不论他是平民,还是兵卒,不论他是秦国,还是其他哪国人。
她知道这些人需要的是什么,无非是一个和平安宁的国家而已。
而那被骂作残暴的秦国,现在正在做这件事儿。
也许过程会很残酷,但是结果一定是好的,也许吧。
她无法去加速这过程,但她可以让很多人支撑着活下去,也许就能等到那一天呢。
楚国地大,边境虽偶尔受秦兵袭扰,但也只是边境,国内还算安宁。所以这些流民很快便散于乡野之中,各自寻地求生去了。
林依依告别他们后带着桃儿顺着大路随意而行。
两年来她们一直就是这样,没有目的,也不辨方向,只是顺着大路而行,反正,只要有路,就会有人家,只要有人家,就会有人需要医师,她们的日子倒也还算过的去,尤其是随着她们救治的人越来越多,名气居然也传了开来,就算是路过的城镇村子里无人请她们看病,也仍然对她们礼敬有加,不会少了她们的衣食住行。
“小姐,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姚村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天气太热了。”
桃儿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对林依依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们是受了别人的嘱咐,要去武陵郡一个叫姚村的地方,去给那里的一些人治伤。
那嘱咐她们的人也是顺路捎话,听她们答应了就给她们指了个方向便走了。
因此桃儿心里有些不满,觉得那人太过怠慢,哪有这样请医师的?居然连路都不带。
再加上天气炎热,所以桃儿便不是很积极。
“桃儿,你没听那大嫂说吗?那村子里有好多人都受了伤。受伤可和生病又不同,再加上现在这么热的天气,拖的时间越久,就越麻烦,万一要是伤口溃烂、发炎,可是会要人命的。我们早一点赶到,他们就能早一点解除病痛。”
“哪......好吧。”
桃儿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同意了,毕竟,她也只是心里有些小小生气,倒底还是心存善良。
于是两人继续前行。
大约走了有半个时辰左右,她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村口立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姚村”两字。
“小姐你看,姚村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儿一眼看到那块石头,立刻高兴地叫了起来。要知道这一路可真是够累的,又渴又热,如果再不到,她怕是一定要休息了。
林依依此时也是浑身是汗,她脸蛋红扑扑的,将肩上的药箱换到了另一边笑着应了声:“嗯。”
就在两人准备进村时,就听到不远处有小孩的喊声传来。
“打他,打他,他是个怪物。”
“对,赶走他!”
“他捏坏了我家的大车,还掰断了我家老牛的角。”
“他还弄伤了我爹和哥哥,赶走他,赶走他!”
“就是,不能让他再呆在村里了,我娘只是可怜他,给他一块地瓜,他居然就捏伤了我娘的手。”
……
林依依和桃儿相视一眼,一起顺着那声音的来源寻了过去,就看到村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群大大小小的少年正远远地站在一边向着站在另一边的一个赤着上半身的少年丢着石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少年身材非常高大,但是可能是营养不良,皮肤有些暗淡,明明是一副宽大的骨架,却给人一种皮包骨头的感觉。
林依依皱了皱眉。
听那些孩子话里的意思,这少年似乎有些暴力倾向,所以才引得这些孩子拿石头砸他,可若他真是有暴力倾向,这些孩子这么对他,不是在激怒他吗?到时他若是狂性大发,那这些孩子可就要糟糕了。
但是再看看那少年此时的样子,林依依又觉得似乎不对。因为那个少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就是连躲避的行为都没有,就那么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任由那些孩子用石头砸他。
这些孩子年龄大小不一,所以有些石块因为孩子力弱,还没到那青年跟前便掉到了地上,但也有一些砸到了那青年身上,甚至是头上,将那青年头上砸破了几个口子,有鲜血正在缓缓流下。
林依依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这哪里像那些孩子所说的样子?
如果这少年真的如他们所说那般凶残,他如何会乖乖站着任他们打的头破血流都不还手?
林依依看不过去了,她正要开口阻止那些孩子,就听远处有人已经先开口了:“哎,你们这群小逸崽子,还不住手!”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大步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一支胳膊似乎断了,被白布裹着挂在胸前,另一支手则小心地扶着。
一群小孩听见他的喊声,倒是停下来了,但却乱七八糟地嚷嚷着,似乎对这老人的叫停及不满意。
“三伯,他弄断了你的胳膊,你还替他说话?”
“就是啊,他就是个怪物,不能让他再留在村子里了,不然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受伤呢。”
“还有东西,他碰什么什么坏,拿什么什么烂,还那么能吃。”
“是啊,是啊,三伯,你干嘛要拦我们?”
叽叽喳喳简直是群情激愤。
那被称为三伯的老人瞪起眼睛挥舞着那支好的胳膊吼道:“混说什么?什么怪物不怪物的?那是你们的大牛哥,也是咱们这姚村的孩子,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他呢?”
“我们怎么是欺负他?明明是他,又能吃,还不干活,不干活就算了,还把东西弄坏,还动不动就伤人。”
“就是,就是,我爹我娘都说他是个怪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爷爷说他是个废物。”
“是怪物!”
“是废物!”
“怪物!”
“废物!”
倒底是孩子,说着说着,居然自己吵起来了。
那老人听他们这么说,有心反驳,最终却叹息了一声,走到那身材高大的少年身边。看到他身上的青紫,以及头上的伤口,眼中也闪过复杂的光芒。
“大牛,你没事吧?”
他温声道,伸出手似乎要帮那青年擦拭头上的血迹,最终却又似乎有什么顾忌一样顿住了,片刻后终于收回了手。
直到这个时候,那少年才抬起了头,林依依也才看清那少年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还是一张非常稚嫩的脸,如果不看他那高大的身材,那完全就是和那群孩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啊。
林依依这时也走了过去,桃儿有些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那老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看到她们两背着的药箱眼睛一亮,连忙向她们两迎了上来。“你是林医女。”
他很高兴,一眼便认出了林依依的身份。
因为她和桃儿所背的药箱不同,她的更小巧一些,里面除了少量珍贵的药材外,还有一套银针,和沧海君为她特制的刀、剪等医疗用具,而桃儿背着的那个大药箱里,则全部是一些药材,有已经制好的成品,也有她们路上碰到后新采的新鲜药草。
林依依点了点头,然后将她背着的药箱放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水囊、一个小药瓶和一卷干净的白布条来。
“老伯您先等等,我先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
说着,她便要走过去帮那青年处理伤口,却不防那老人一下变了脸色,一把拉住了她道:“不,林医女。你不要碰他,他有可能会伤到你的。”
林依依不解地看向他,又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那个少年。
“他是疯子?会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疯子的话,她还真不能就这么上去,可是看着不像啊。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他不疯。只是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奇怪的病?什么病?”
“他力大无穷,可是他自己却控制不了这些力量,所以他碰什么什么坏,碰谁谁伤。而且他还很能吃。”
老人看了那少年一眼,有些无奈地向林依依说了那少年的事。
少年名叫大牛,今年也才十四岁,原本是个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孩子,一年前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结果就开始疯长身体,而且还变得越来越能吃,力气也越来越大。
不仅如此,他的力气变大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总是会在无意中毁坏东西,就连和人接触,也总是会伤到别人。
大牛是个孤儿,小的时候便是村子里的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照顾长大的。
原指望着他大点也能帮点忙,谁知道却变成了这样,村子里不少人都被他弄伤了,很多东西被他弄坏、甚至是家畜都被他弄伤,渐渐地他就被村子里的人们嫌弃甚至厌恶了。
“唉,他也是个可怜孩子啊,可是他这个样子,村子里也确实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老人叹息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医女,最近我们村子里伤了好些人,村子附近又没有医师,所以才托了人帮我们从外面请医师,要不,您还是先跟我回村里,帮那些受伤的乡亲们看看?”
老人试探道。
“都是大牛弄伤的?”林依依的目光扫过老人的胳膊,问道。
“唉,虽然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也怨不得大家容不下他啊。”
老人长长叹息一声。
林依依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事情的缘由了。
她想了想,还是拿着东西向大牛走了过去。
“唉,林医女,你怎么还过去啊?”
老人急了,就连桃儿都有些急了,刚才老人所说的话,她可是都在一边听着呢。
“小姐,你不要命了?那人……那人是个怪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儿一把拉着林依依的胳膊,一边目露惊恐地盯着大牛,似乎他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怪物来吃了她一样。
“桃儿!”
林依依有些生气地回头看了一眼桃儿,“他是人,不是怪物。”
说完就挣开了她的手,走到了大牛面前。
大牛很显然将他们的交谈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原本一张麻木若死的脸上,此时却有了变化,那双还有些稚嫩的眼睛忽然慢慢地变红,渐渐地有雾气迷漫,最终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林依依抬头与他的眼睛对视,然后柔声道:“你别怕,我是要给你处理伤口,所以,你不要动就好了,会有一点点痛,你忍一忍,好吗?”
大牛含着泪,不出声,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退后一步慢慢地蹲低身子,好方便林依依够得着。
林依依就开始给他清理伤口,然后洒上药粉,再给他包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依依的速度很快,但是毕竟限于这个时代的条件问题,清理伤口的过程当中,会有些疼痛的。
可是大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哪怕是皮肉颤抖一下都不曾有。
林依依用干净的白布给他将头上的伤口包好,因为伤处不只一处,以至于大牛的脑袋被包的有些滑稽。
“好了。”
她将剩下的东西放回药箱里,这才看向正在惊奇看着她的老人道:“我们去看看其他伤者吧。”
那老人连忙道:“好,好,两位请随老朽来。”
说完,他便向村子里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大牛,又看看那群同样有些惊讶的孩子,朝他们挥了挥手吼了一声:“还不快点回去?回去告诉你们爹娘,就说林医女来了,让他们准备些好吃食。”
林依依和桃儿跟在那老人身后走着,只留下大牛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他望着林依依的背影,缓缓地坐了下来,伸手似乎要摸摸头上的白布,却又想起了什么,手一顿慢慢又放了下去。
林依依在姚村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接待。
村民们很敬重她,甚至按下了让她先行治疗自已亲人的事情,集合了全村之力,为她和桃儿准备了一席有肉有蛋亦有米的饭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的确是非常嫌弃这里的饭食,哪怕是韩家这样的贵族之家,每餐都有肉食米面等等,她也仍然觉得不甚满意,经常还要亲自下厨做点吃食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但是,自从她离开韩良,换下韩良为她准备的华衣美饰,行走在逃难的流民之中后,她才知道粮食是多么的可贵。
到现在,她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哪怕她从来不曾挨过饿,哪怕她明知道那些送到她面前的一块干瘪的杂面饼也许就是那病人所仅有的,她也仍然会收来下,当着他的面咬上一口。
因为她知道,那是他们的谢意,是他们对她的感激,如果她拒绝,他们会心不安。
所以她没有拒绝,而是招呼了那些缩在爹娘脚下睁着一双双大眼睛看着那些吃食流口水的孩子们,然后把食物分给他们,与他们一起进食。
村民们看到这样,有人便想喝斥那些孩子,但是有年长者却微笑着点头,阻止了他们。
他们也能明白林依依的善心。
吃过饭,林依依也没浪费时间,分别去了那些受伤的人家去为那些伤者医治。
不是很多,但也算不得少,多是被大牛不小心擦碰到跌了出去,也有几个伤的重的,是断骨之伤,据说是被大牛捏的。
这些伤者多已经被村民们自己简单的处理过,比如那位三伯。但到底并不专业,他们的疼痛并没有多少减轻,而且骨也正的不甚好,好在时间并不长,林依依一一为他们重新医治了,又让桃儿取了不少药出来给他们。
待到晚间的时候,总算把所有伤者的伤都处理完了,还有两个感冒发烧的病人,林依依也顺便医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的时候,林依依和桃儿被安排在了村长家住宿。
直到空闲下来,林依依才又想起那个名叫大牛的少年来。
于是她找到村长,问了他那少年如何了。
村长也很无奈,他叹息说大牛身上的怪力越来越大,村子里的人们已经没有办法容忍他了,所以只能将他赶出村子。
林依依沉默了片刻后,向村长讨了一个灯笼带着桃儿出了村子。
她在村口那棵大树下找到了那个少年。
他没有动地方,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石头。
林依依提着灯笼走近他,当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尽是麻木。
桃儿有些害怕地跟在林依依身后。
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少年,她跟着林依依给那么多伤者医治,当然知道那些伤者都是眼前这个少年所造成的,所以在她眼中,这个少年很危险。
“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儿扯扯林依依的衣服,不想让她再往前走了。
但是林依依只是回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便停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很高大,哪怕是坐着,也只比站着的林依依低上一点点,所以当他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眼睛进乎平视。
林依依与他对视着,然后弯起了双眼笑着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少年没有说话,但是那双原木麻木无神的眼睛却多出一丝神彩来,那漆黑的瞳孔之中,倒映着林依依的笑脸,吸引着他,使得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