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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迭送进室内并未吹散一屋的沉闷气息,林潭不需要低头都能感觉到护士此刻紧绷的身体,她很害怕。

“我想吃的小笼包呢,没有带过来吗?”

沈意濯侧了身体,让身后的手下提着竹制的食盒露出来给林潭看,后又在其示意下放在了床头,护士顺势也将体温计放回托盘里,自然的为林潭掖了一下被角就离开了。

“油腻的东西还是要少吃点。”刚才从他进门的角度看起来二人像是接吻一般,只是觉得那名护士未免有点离林潭太近了,让沈意濯觉得刺眼。

“知道了,那你陪我一起吃吧。”林潭说。

沈意濯用额头轻轻碰触林潭的额头,像两只传递信息的小蚂蚁一样,

“恢复的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痛。”林潭说完低头咳了两声,避开了沈意濯刻意的亲密接触。

沈意濯坐在床边轻拍着林潭的肩膀,手下已经把精致的食盒打开,六个小巧玲珑的小笼包装在餐盘上还散发着热气,香气扑鼻。

手下是有眼力见的,将筷子放在老板手上,便带上门出去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戴着昂贵的翡翠扳指,此刻用筷子将小笼包捅开一个小孔,使滚烫的汤汁流出,鲜美的味道令林潭这个没有食欲的人都咽了一下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公司不忙吗?“

“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小笼包被分开两半,沈意濯将肉馅挑出来,喂进了自己嘴里,林潭看见这一幕,有瞬间的呆愣,然后气的偏过头,他才不想吃包子皮。

沈意濯好笑的把林潭的头掰过来,哄着人吃下完整的一个小笼包,

“这么容易生气吗?属河豚的。”

林潭吃着东西,懒得和沈意濯说什么。

等林潭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沈意濯才开口说道:“我们转院好不好。”

他只是通知林潭,推门而入的手下已经把轮椅推在了床的另一边,林潭甚至不需要走路只需要点头。

“...好。”

值班的护士昏昏欲睡,走廊内静悄悄的只有灯光相伴,挂在值班室上方的钟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

电梯微弱的声响没有引起注意,走出来的男人有一双柔和的眉眼,米色的衬衫穿在休闲外套内,一束娇弱的白色玫瑰躺在他的臂弯间,像一位探望病人的家属,如果忽视掉身后的几位面色冷峻的下属就更像了。

“这层是不允许进入的,先生,请你离开。”听从沈意濯命令的两人拦住了男人的去路。

下属在男人侧身让开动手距离便立刻出手,三下五除二将门口的两人按在墙上动弹不得,而他前进的步伐依旧平稳。

“老实点!乔先生的路也敢拦!”

被压在墙上的那人一听这个,挣扎着强行用手掌撑开一点距离解放了自己贴在墙上的半张脸,另一只手疯狂朝乔乾的方向摆动,大声说道:“是乔先生啊!”

“我们老板在办公室等你呢,哎呦你早说啊,痛痛痛!轻点!大哥,手要断了!!”

乔乾能在半夜赶来医院探望的人,自然是林潭,花了不少功夫闯了进来,人还没见到,就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内。

互看两厌的二人因为一个人不得不面临最淋漓的撕扯。

沈意濯冷着脸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见到乔乾进来便点上了烟。

“林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乾不想多和沈意濯废话,他只想把林潭带走,找个地方关起来。

沈意濯呲笑一声,久违的戴上了眼镜,曲腿支墙轻松的靠在窗沿,他现在不仅想要他弟弟留下的遗产。乔乾千方百计利用他弟弟使林潭一步步孤立无援,他分一杯羹也不过分。

“林潭不知道你为了他,害死了我弟弟吧。。”

“你什么意思。”乔乾脸色阴沉,他早该知道这兄弟俩个都是一路货色,尽力维持着羽毛的颜色,可当羽毛掉落了一根,那裸露在外的黑色就溢了出来

“乔乾,你我心知肚明,沈意景是怎么死的,因为你,他失去了最爱的人。”沈意濯缓缓说道,吐出一口烟。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林潭和我弟弟现在还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而你,不过是垃圾堆里别人唾弃的垃圾。”

乔乾眼神一凝,沈意濯轻飘飘的话语,无疑踩中了死穴。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如果让林潭知道的后果,悬在眼前的吊绳正在逐步逼近乔乾,噩梦里的场景仿佛已经成为现实。

乔乾咧开嘴笑了,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再垃圾也好过沈总,一门心思的想把亲弟弟扫地出门。没有我,你还在国外给你祖父当好孙子呢。”

“林潭是不会和你走的。就算他要走,我也不会让他离开沈家一步。”

乔乾不再与沈意濯争执,林潭既然不在这里,便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背过去的面容有瞬间的狰狞,脊背挺的很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凭你一人,能留得住林潭吗,我比你了解他。”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插手了你弟弟的感情,却没有阻止我,呵,不愧是沈意景的亲哥。”

门外有着褐色卷发的医生意识到有人要出来了,手忙脚乱的抓紧了怀里的文件,慌张的藏身在拐角处。

他紧张的靠着墙壁,腿像注了水泥,厚重的抬不起来,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衬衫被冷汗湿透了。

所以,林潭之所以会杀了他的爱人,是因为...乔乾?

乔乾孤身离开了办公室,医生等了很久确定没人出来后,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那份捏出汗水印子的检查单搅碎了重新印了一份,这原本是沈意濯让他送过去的,没想到会听见这些。

那头卷发被满脸苦涩的年轻人抓的乱糟糟的,这一切到底要不要告诉林潭。

说是转院,实际上兜兜转转的林潭还是回到了沈家,只是看管的人更加严密了。

今天来给林潭打针的许彦医生苍白着脸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神几乎哭出来。

林潭的直觉告诉他,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并且和自己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好吗?”林潭问道,难道是自己假意跳楼的事情连累了这个年轻的医生。

许彦忍住堵心的情绪,把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他摇摇头,颓丧的转身不让林潭看清他的脸。

他还是没有想把这些事情的真相告诉林潭,并且现在也不是好的时机。

针剂很快的配好,许彦看见林潭乖巧的伸出手臂等着他,液体快要注射完的时候,许彦声音非常微弱的说了一句,

“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林潭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然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常年没见阳光的皮肤,在光斑下几乎透明,但他的笑像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许彦心上。

“医生,你是个好人。”许彦听见他说,“但是,别救我。”

林潭又强调了一遍,他不希望有人会为了他付出什么,哪怕当时找护士帮忙,他也想好了给别人的退路,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许彦,林潭先前才在沈意濯面前撇清关系,一旦帮助了自己,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抚平沈意濯的怒火。

奇怪的是,许彦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出入林潭的房间,通情达理的沈意濯并没有介意,他甚至对许彦说到,在他的照顾下,林潭好了很多,希望他能多陪伴林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潭看不透沈意濯这个人,嘴巴上说丝毫不介意许彦来看望自己。

但林潭能清晰的感觉到,每次许彦为自己打完针离开,那天的晚上,他就会过的很惨。

直至第二天带着满身的伤痕醒来,有时候许彦来了又离开,昏迷中的林潭都察觉不到。

管家中午的时候上来收拾物件,林潭才知道了最近沈意濯要出国一趟,好像并没有带上自己的打算。

两人一同吃晚餐时,沈意濯告诉了林潭自己将要出远门,并嘱咐过许彦,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向管家提,偶尔可以带林潭在周边转转。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意濯除了每天晚上的一个视频,林潭需要应付一下,其他时候他可以随意在沈家闲逛。

一个月过去了,许彦有点坐不住了,他担心如果计划失败,林潭会因为他而更加深陷泥潭。

而林潭看着医生越来越惨淡的面容,心里总是一股莫名的沉闷,仿佛一件糟糕的事件即将发生,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玻璃杯,温热恰当的水温在掌心流淌,林潭适时开口说道:“许彦,你最好不要害死我。”

许彦听见林潭叫他的名字,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清秀的脸色有一丝固执,他抿紧了嘴唇,点了点头,林潭不疑有他伴着温水吞下了药片。

待到林潭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坐在车的副驾驶上,微风卷起头发搔的面颊发痒,周边景色一幕幕飞速向后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驾上的林潭药效还没过去,浑身虚软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开车的许彦,他的脸上有着微弱的笑意,像是偷吃到糖果的小孩。

见林潭醒了,许彦才像做错事一般说道“这样如果被抓回去,你可以说是我绑你出来的,沈总就不会罚你了。”

林潭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垂着头骂道,

“笨蛋。”

“太蠢了。”

“现在回去,和沈意濯说你只是带我出去,之后迷路了。”

许彦甚至没注意到林潭脱口而出的是沈意濯的名字,关上了车窗带着点生气的语气“为什么,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林潭,你自由了知道吗。”

他固执的言语让林潭明白,已经上头的许彦不会听他的建议,而林潭感觉到脖子上禁锢他好久的项圈不见了。

曾经脖子上的束缚感时刻让林潭清晰认识到自己受制于人的现状,他无力去挣脱,只能凭借原有的优势让沈意濯觉得他顺从。

许彦撇见了林潭的动作,他笑着说道,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帮林潭解掉了,裁开才知道那里面有定位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戏做全套的沈意濯此时还处于太平洋西岸开着会议,敲着桌子想着许彦什么时候有动静,就接到了手下人的信息。

林潭被许医生带走了。

乔先生也已经带着人出发了,是否阻拦?

沈意濯摇摇头,阻拦?要是阻拦了,他怎么看这出苦命鸳鸯逃命天涯的戏呢。

以乔乾的脾气,看见许彦都能得到林潭的信任,还一起出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但无论他做什么,都只会令林潭明白,他沈意濯才是能庇佑他的人,至于现在,看戏就可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昨夜下了场小雨风里有微弱的花香,林潭靠在窗前有点凉意,耳畔风声朦胧清晰。

他看见路边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白紫色交错的花朵簇拥成团,一幕幕交错又驶远,就像他和沈意景之间逐渐拉长的距离,林潭轻轻呼出一口气,珍惜这一刻来之不易的宁静。

车轮溅起浅洼的水花,经过一个晚上他们刚刚离开高速,周边密密麻麻的树木带着雾气,车辆平稳行驶在小道上。

从高速路段就有几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仿佛在确认什么,即使在岔路口也保持着距离,试图融入车流,但进入小道后这几辆车的目标就暴露出来。

许彦额头一阵阵的冒冷汗,他目视前方但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绷紧了肌肉,林潭也侧头看着后视镜,后方的那辆黑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

像在漆黑夜里拖扯渔网的渔夫,粼粼冷光上下翻腾却无济于事,它们将告别拂阳被拽上岸剥鳞拆骨。

“你猜猜看,会是沈意濯吗?”林潭说完回过头依旧看向窗外。

许彦的神经都绷紧了,不可能的!沈意濯怎么可能这么快追过来。

他踩下油门骤然提速,猛烈的风速卷起头发不停的打在脸上,坐在副驾上的林潭被风吹的睁不开眼,毅然决然的关上了窗户。

“林潭,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乔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让林潭有点发懵,他手指此刻紧握着身前的安全带控制着颠簸的身体,目光盯着许彦。

年轻医生的脸色苍白,褐色卷发打湿了几缕贴在鬓角边,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冒了出来。

“乔乾他...!”

话语被撞击打断,原来是后方那辆跟了很久的黑车察觉到了车速的变化,飞速旋转的轮胎加快了速度,逐渐贴近许彦的车尾,戏弄一般不停的撞击着车尾,后保险杠被撞的凹陷进去。

趁着许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控制车身的方向,左侧也加速驶入一辆黑车,许彦无暇分心去说什么了,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前方道路,一边用余光去观察,然而那辆黑车被处理过,他根本看不清车里面的人是谁。

‘嘭——呲—’

左侧的那辆车突然发起进攻挤压许彦的车,车身被刮蹭的狼狈不堪,前轱辘急刹带来刺耳的声响,接连不停的撞击使许彦精神紧绷到极点。

林潭几乎要吐出来,他艰难的维持着自己在副驾的位置,剧烈的冲击使前身几乎脱离了安全带。

许彦的手臂颤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但还是牢牢的把握着方向盘,他目视着前方,知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而声音因为后方的碰撞而破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意景的死和乔乾有关系。你没有杀沈意景,真正杀他的,是乔乾。”

林潭的脑子一瞬间失去了反应嗡嗡作响,眼神茫然的看向许彦的脸,喃喃的开口:“是我亲手杀了他。”

毕业后的许彦为沈家做过很久的家庭医生,自然听说过沈总的弟弟有一位爱人,据说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常要好。

经过上次听见的谈话,许彦回去后查找了更多的资料,才知道林潭就是沈总弟弟的爱人,这样想来就一切说得通了,乔乾致使林潭杀了沈意景,而沈意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有继承权的弟弟。

“林潭,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沈意景会用你不喜欢的样子对待你,而你会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这些的话让林潭脑海中尘封的过往如水中浮沫般涌现,细碎的情景苍白的证明沈意景存在过的痕迹,他在林潭的心头上狠狠的割开了一条口子,任由旁人反复剥离重复那些旧事。

来不及给二人细说的时间,原本只想逼停他们的黑车,不知得了什么命令,开始疯狂从侧面进行撞击。

两辆车并驱行驶,危险至极,剧烈的撞击下让许彦下定了决心带着林潭离开这个鬼地方,眼眶里熬出血丝的眼球死盯着前方。

殊不知他不要命的操作被乔乾看在眼里,并已经足够点燃压抑的怒火。

在密林道路穿梭的车辆像狂风一样快速闪烁在树影间,即将经过一个弯道步入主道路时,许彦为了摆脱身侧紧贴的黑车,导致车身失控撞向绿化带,车胎摩擦产生的巨大刹车声响彻空中,路边的护栏大张着被撕裂的的口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睹着林潭所在的车冲下了斜坡,乔乾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全身的血液与呼吸有瞬间的停滞,扶着车门的手颤抖着几乎爬着下了车,直愣愣的跪在断裂的护栏前。

手下们也慌了,他们也没想到许彦这么有种宁愿死都不停车。

现在想再多也来不及了,乔乾向来优雅从容的面孔此时失了魂一样,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才猛地起身,不顾山路的陡峭发软的腿脚踉跄的径直往下去寻,一边冲着手下人大吼着:“去喊救护车!!快去!!”

灌木丛林里生着杂乱的野草枯枝,疯长的藤条缓冲了车辆的冲击,但被折断的树枝像矛一样尖刺,乔乾身上柔软的布料被划开一道道口子,失魂落魄的脸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子。

顺着碾压的痕迹,乔乾看见了许彦开的那辆车被砍断的树桩拦着,前挡风玻璃已经碎成蜘蛛网,被多处纵横交错的树枝涌进车内。

呜呜的风声卷着汽油的味道还有血液的腥味,许彦的左腿被死死压住了,尖利的树枝穿过气囊刺进了胸口,失血使许彦脸色苍白眼前一阵模糊,耳边只能听见滴滴答答的声响,仅存的意识让他扭头去看林潭。

副座的玻璃碎渣划伤了林潭的脸,更心惊的是林潭额头不知道被什么砸到,溢出的血液脏了半张脸,全身大大小小被玻璃迸溅划伤的伤口看起来惨烈的很。

许彦张开嘴刚吐出来半个字便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乔乾是双手发着抖扶在碎裂的车窗上去看林潭的脸,他害怕,害怕看见林潭没有呼吸的面容。

颤抖的手不敢去触碰林潭身上的伤口,稳住心神的乔乾打开车门探进身体去确认林潭脖颈上的脉搏,手掌感触到林潭微弱的吐息后,眼泪就已经盛在眼眶里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分轻柔想要把林潭脸上的血液擦拭掉,奈何仿佛流不完的血越擦越多,满手的鲜血触目惊心让乔乾终于忍不住喉咙里的哽咽,呜咽的哭出声音。

“求求你了,不要死,求求你,林潭,别死。”

“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死,对不起,对不起林潭。”

失去林潭带来的恐惧占据了乔乾的内心,他从来没有如此虔诚的祈祷上天让林潭活着。

额头的血顺着眼角溢进眼睛里有种刺目的痛感,林潭清晰的感觉身体仿佛重生再造骨骼般的痛苦,他强撑着微抬起眼皮,视线中乔乾的脸模糊成血红一片。

乔乾哭泣的声音让林潭大脑的血液上涌,无法动弹的身躯只能让林潭动动尚有直觉的手指,天知道他多么想用碎裂的玻璃把眼前伪善面孔的喉咙割开。

如果那年秋天他只是个旁观者,他和沈意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也不用像个老鼠一样四处躲避,寄人篱下。

可没了乔乾,还有沈意濯,退缩也只会陷入更甚绝望,这种恐惧的滋长反倒使林潭内心压抑的情绪叫嚣着。

他闭上充溢着血液的眼睛,耳边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令人厌恶。

“林潭呢,他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大碍,已经都送去医院了,许医生伤的要重一点,应该还要观察几天。”

沈意濯点点头,摆摆手让下属出去了,还好有惊无险,林潭要是在这种事情上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男人压下的眉宇染上几分阴鸷,他暂时不能去医院探望林潭,得先让这火烧旺一点,许彦想必把信息已经带到了,只等着林潭对乔乾的恨意慢慢发酵,也不枉费许彦那辆车上的窃听器让乔乾听了一场暴露罪恶的现场直播。

急诊室的灯亮了又灭,乔乾坐在靠椅上,手上血渍未清,明明都是林潭的血,他却感觉手掌痛的麻木了,有医生站在面前想为他清理,可乔乾背靠着座椅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态度让医生无从下手。

直到林潭被推了出来,乔乾才提起精神上前查看林潭的情况,听着医生嘴里说到林潭平安无事的时候,乔乾身形有瞬间的不稳,那座压在他心口的石头终于移开了。

看着林潭憔悴病弱的面孔,乔乾低头附身想去吻林潭缠着绷带的额头,又怕他痛,只能隔着距离轻轻蹭了一下林潭翘起的头发丝。

想起手上还有血污,乔乾不想脏了林潭的衣服,便亲眼看着林潭被送进了病房,才让医生给他清理血迹。

这时医生才发现眼前的年轻人掌心都是细小的木刺扎进了肉里,被树枝划的口子血液已经裹着皮肉凝固在上面了,乔乾为了让救林潭的医生更快的到达,硬生生用手扫开那些坚硬的树枝荆条,其中不乏有长着刺的灌木,没有阻碍的道路确实让救援快了很多。

他和林潭好像一直离不开医院一样,乔乾有点发笑,当时在车内许彦同林潭说出真相时他也认为自己已经被判处死刑,可等到林潭知道沈意景的死亡有他的参与,乔乾反而松了口气。

或许当惧怕的事情摆在眼前,也就不再惧怕了,他和林潭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性与其肮脏的纠缠下去,林潭手上沾着爱人的血,不过是推波助澜沈意景就能够听从别人的怂恿,本身就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疯子。

夜晚降临时门口的手下突然离开了,林潭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乔乾,意识到没人看管自己,林潭拔了输液管想要去看望在隔壁病房的许彦。

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响动的声音,空荡荡的病房走廊只有林潭穿着单薄的淡蓝色病服,许彦的病房就在林潭隔壁。

林潭透过玻璃的隔阂,看清了许彦沉睡的面容,没有了之前明媚的笑容,戴着氧气罩静静的躺着,周边只有闪烁着刺目数字的医疗器械围着他。

胸口敞开着缠着厚厚的绷带,数不清的管子插在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左腿打了石膏被高高的吊起,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有着一头蓬松褐发的年轻人还活着。

林潭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灯光下脖颈露出冷白的皮肤,垂下的眼帘令其身上多了几分如履薄冰的脆弱。

从前很多人夸林家的那个小孩生的漂亮,尤其一双眼睛逢人爱笑像盛着一汪沐浴阳光的清潭,小时候的林潭嘴巴甜,哄得左邻右舍喜爱的不得了,林父也是将其视为骄傲,长大后的林潭更是左右逢源有着旁人一眼能看到的顺风顺水的一生。

现在这双眼睛黑的透不进光,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所以到底在何处偏离了轨道呢,林潭不知道。

或许是父亲第一次出车祸那次,他朝沈意景低了头,又或许更早的走进了一场别人的预谋。

如果许彦说的是真的,那么沈意濯必然知道乔乾做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个人围绕在他和意景之间,撕开了他与爱人的距离,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

林潭并不感觉自己是无罪的,会有那么一天,他将在墓前尽述自己的罪孽。

玻璃里面还有层被拉到半截的百叶窗,林潭的脸映在上面,原本圆润的下巴削尖了弧度显得青年的剪影轮廓深邃,走廊内惨白的灯光明晃晃的。

滴——滴——

滴——

医疗机械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规律运作,消毒水的味道减淡了,林潭转过头,玻璃上映射的轮廓被白炽光吞了一半。

他好像闻见了那天晚上,沈意景身上血腥的味道。

同朋友聚会后回家的林潭被罚在书房束缚着身体跪着,经过处理的绳子还是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林潭坚持不住倒在地毯上时沈意景刚好就出现了,他拥抱着林潭诉说着自己等待了林潭一个晚上,质问林潭的晚归。

意识到袖口沾染的血迹弄脏了林潭穿的衬衣,沈意景又不住的轻吻道歉。

林潭晃晃脑袋从短暂记忆里回过神,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他从来没有如此感到医院的气息使人抓狂,发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胸口堵塞的感觉让林潭喘不上气,索性将额头连同额前碎发下包扎的伤口一并抵在了冰冷的玻璃上,坚硬的物质使头上伤口更痛,而冰冷使头脑更清醒,他记得自己胳膊上的针眼和吃不完的药。

和沈意景共同布置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摆入大量仪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芒,这些医疗设备都是沈意景准备的,林潭偶尔能看见来回走动的医生打扮的人,但他们的目光从来不会看向林潭。

这天林潭瞧见俩位医生打扮的人在门口,同沈意景讲述着什么。

良好的隔音让林潭根本不理解这些人要做什么,直觉下惊惶伴随着恐惧随着脊背蔓延。随着交谈的结束,医生是皱着眉头走的,好像并不赞同雇主的提议。

林潭看见沈意景走了进来,随后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锁住了。

从手腕垂下的铁链哗啦哗啦的作响,能够猜到它的分量,林潭看着沈意景将手腕缠绕的铁链取下,长长的铁链甩在地上哐啷的一声,而后抬起林潭的左手,亲吻着掌心的疤痕,柔软舌尖舔拭着,像蛇吐出的信子划过手心,丝毫的挣扎都会令其亮出尖利的毒牙。

林潭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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