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周晗和父母一起去同城的舅舅家拜年,走之前没有叫醒岳西沉,给他留了昨天父母做的猪肉大葱包子。
岳西沉起床分别给岳岩、章韫和岳白露打电话拜年讨红包,然后又跟谢巍发了一句新年快乐,给周晗发了一条信息问需不需要准备中午的菜。发完之后,他把手机扔在别处,随手翻开一本带来的书,等着周晗他们回来。
中午舅舅执意要留周晗一家三口在家吃饭,周晗父母推脱不掉只得留下,周晗说自己中午约了人先跑了,跟舅舅家的堂妹眨了眨眼睛,对了个暗号自己溜了。
周晗喜欢同性的事情,在大家族里秘而未宣,除了自己的父母,只有几个小辈知情,没必要说出来刺激老人们,孝敬他们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周晗回家的情绪异常迫切,好像下一秒见不到岳西沉自己就要疯掉,大概是因为看到舅舅家的女儿都携家带口回家团圆,一家人和和睦睦,自己显得尤为多余,明明自己是有爱人的,周晗心里委屈地不行。
周晗顶着限速开到了家里,见那人坐在自己的写字桌前看书,旁边的床铺已经收拾干净,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西沉,饿不饿?我给你做午饭?”
“不饿,阿姨留的包子我全吃完了,顶得慌。”
周晗捏着岳西沉的后颈拉向自己,声音充满色欲,“我吃你好不好?”
家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周晗直球地勾着人。
“干嘛呢,这不是自己家,你能不能不要不分时间地点发情?”岳西沉顾及这是周晗父母家。
“我昨晚就想跟你做了”,昨天实在是太晚了不想折腾岳西沉,早上起来看他的睡颜不忍心把他弄醒,只得自己忍着,忍到这会儿也该是个头了,正想着把一只手探到岳西沉卫衣里面去捏他的腰,岳西沉不经撩,刚才周晗那几句话已经让自己鸡巴半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爸妈回了怎么办?”
“我爸妈在舅舅家打麻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周晗早把岳西沉推到床上埋在他的脖子里亲了好一阵,他把岳西沉家居裤褪掉,他只着黑色的内裤合白色的棉袜,大长腿又白又直,能清楚看到大腿内侧的肌肉线条,周晗亲了亲他的腿根,又隔着内裤濡湿他隆起的一片。周晗把岳西沉的卫衣推上去,露出薄薄的腹肌和胸前的两点,自己压上来舔他的敏感处,岳西沉双手插在他的发丝之间,有些难耐得哼哼——周医生知道他每一个敏感点。
没一会儿,岳西沉的哼哼声突然不见了,原本插在他头里的两只手也松懈了,任凭周晗舔弄他,周晗突然觉得不太对,抬起头。
“怎么了?”
“你是不是以前也这样给晏阳做?”岳西沉眼尾有点红盯着周晗,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憋的。
小家伙儿闹别扭呢,前几天晏阳从家里走的时候装大度什么都没说,心里还憋着火儿没泄呢。
“都多少年了,我都不记得了,宝贝,以后只有你”
“真的吗?”岳西沉声音低沉,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可不,你不都要跟我结婚了?”
周晗拉着岳西沉的手向自己后穴探去,嘴唇却在认认真真描绘着岳西沉嘴唇的形状。
“没有润滑剂,你会受伤的。”
“谁说我没有?在旅行箱夹层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西沉正伸手去拿润滑剂,周晗的手机响了,岳西沉提了提他的小腿让他别亲了去接电话,周晗无奈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妈,电话里说她研究所的下属提了点东西来拜年,已经到家楼下了,自己抽不开身,让周晗接待一下,周晗这回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办?”周晗还硬着,岳西沉恶劣地笑了笑,给他找了一条硬质牛仔裤让他穿上。
周医生是体面人,热情把母亲的同事迎进门,招待人坐下,又是泡茶又是切水果。母亲的这位下属年龄40岁上下,带着自己的妻子来,两人彬彬有礼,周晗对母亲地专业领域耳濡目染略知一二,跟这位同事聊得话也投机,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夫妻俩说孩子还在家等着,要回去张罗晚饭了。周晗这也才想起,还把岳西沉撂在卧室里,真是有愧于大宝贝。
夫妻俩走后,周晗回到卧室看见岳西沉趴在床铺上睡着了,还穿着黑色内裤和白色棉袜,被子也不盖。父母说晚上带岳西沉去外面吃本地美食,这下没时间继续中午的事情了。
周晗把人弄醒,开车把人带到本地有名的地方菜馆,爸妈已经找好位置点好菜等两人了,母亲知道家里下午来客人周晗走不开,特地提前过来点菜。周晗一顿饭吃的若有所思,下午没吃到肉肉,现在连饭桌上的肉都不香了,岳西沉倒是吃得挺欢,跟周母周父能无缝尬聊,周晗倍感欣慰。
吃过饭,岳西沉说吃太饱想出去沿江走走,周父说自己开车跟他妈妈先回家,你俩自己溜达。北方冬天的江河没什么好看的,都已经结成冰坨坨,夜里寒风呼啸,冻得人直哆嗦,不知道岳西沉发什么羊癫疯。
“委屈了?”岳西沉心里想什么,周晗门儿清,这小子在他面前就像个透视体,他给整得明明白白,俗话说就是“拿捏”,可他还是怕他走掉,哪怕是一缕细小的情绪,都恨不得停下脚步好好安抚捋明白。
“没。”
“还是晏阳那事儿吧?”这事情在这里说明白比在床上闹别扭好。
“你跟他分了以后一直没有再找人。”
周晗轻轻笑了,“所以你觉得我对他旧情难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岳西沉声音闷闷。
“小傻子,我这么有魅力?能一直有对象呢?医院的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我自己也没往这上面想,就一直没找人。”
还是太年轻又自卑,对自己和对周医生都缺乏信心。
“我和晏阳在一起七八年的时间,都是我们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我当时觉得自己会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但就是意气风发的状态让我们忽略了表面下暗涌的问题。”
周晗顿了顿,岳西沉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拇指轻轻在他掌心划拉。
“我们想要的东西始终不同,他想要名利、资源、成功,我一心想要治病救人,这些东西在读书期间看起来是一样的:优异的成绩,积极的社团活动,离开校园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从国外念书回来,他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一两年,他觉得我还沉浸在幼稚的医生梦里。说到底,就算他不娶那个女人,我们也会越走越远。”
“你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你去蓟县报道被房梁砸了,忍痛回来直接来我们这里急诊,我当时正好帮急诊顶班,你疼得脸都青了,哼都不哼一声,我们护士还以为你跟谁打架了。坦白说,除了你长得好看,我发自内心欣赏你,为自己坚持的事情全心投入,你是因为热爱所以做记者,我当医生也是一样的道理。”
岳西沉眨了眨眼睛——他自己都不太记得这段沉痛的记忆,晏阳这个坎儿算是过去了。
“还膈应吗?小祖宗?”
岳西沉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们回家吧,周医生”。
“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周晗父母家,两位老人已经回房了,两个人轻手轻脚回周晗房间的浴室洗漱。刚关上门,岳西沉反手就把周晗压在了墙上吻他,用下体急切地蹭着周晗,快速把周晗剥得只剩一条内裤,像一头莽撞的迫切寻求性释放的雄狮。
岳西沉把周晗翻了个面,让他双手撑在墙面上,一条腿支在马桶上,就这个姿势岳西沉涂满润滑剂的一根手指插进周晗的后穴熟练地找到他的敏感点。
“你轻点儿,呃……”,周晗又疼又爽,发出一阵满足的喟叹。
岳西沉疼爱地圈着周晗,密密麻麻的吻从后颈一直蔓延到背上,在下颈处落下几个殷红的吻痕,他晗哥差点没扭过膀子在他屁股上来一巴掌。
岳西沉直接蹲了下去,用舌头舔上了周晗的肛口,手口并用给他做扩张。
意识到正在被小舌舔后穴的周晗,此刻眼前的性器勃起快到极限,他伸手去撸自己的鸡巴,“岳西沉你……你……”,玩得这么野么?
很快,周晗的后面已经能进入快四根手指,刚开始的疼痛肿胀感逐渐消失,岳西沉刚反复按压的那个敏感点渴望被冲撞、捣搅。
“晗哥,晗哥,我能进去吗?”岳西沉起身在附在周晗身后,一手帮他撸鸡巴,一手玩弄他敏感的乳尖,用性器在后面顶他的臀缝。
突然间,听到父母房间微弱的开门声,大概是出来找水喝,岳西沉贴着周晗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周晗倒是镇定伸手打开花洒大最大,浴室镜顿时起了一层薄雾。
“你叫我什么?”
“哥哥……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叫一次。”
“老公,我想操你,我想用大鸡吧狠狠操你后穴。”
岳西沉给周晗撸鸡巴的手停了,周晗不满意地用臀部顶了顶他,他扶着鸡巴直接插进了周晗的后穴里,虽然扩张到位了,周晗仍然感到一阵胀痛,岳西沉鸡巴的弧度正好顶在周晗的敏感处,他又把手抚上周晗硬到冒水的鸡巴,周晗红着眼角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还抽出一只手把岳西沉的头拉向自己接吻。
这对周晗来说太刺激了,前后夹击,他很快便交代在浴室的墙面上。岳西沉就这么插在他里面,跟他一起洗了个澡,从镜子里更看到一前一后交叠撞击的身影。
岳西沉用大浴巾把两人擦干,二话没说又把周晗推到床上,再一次插了进去,刚刚射过的周晗鸡巴半硬起来。岳西沉在床上扛着周晗的双腿快速抽插,这时候的周主任不复往日的严肃潇洒,软得像一滩水,任凭岳西沉操干。
岳西沉怕他不舒服,自己抽出来俯身给他口交。对周晗来说,岳西沉“用嘴”这件事儿总能给他特别强的刺激,他硬地不行,险些被口出来。
岳西沉从枕头下面摸出个套子给自己戴上,再次直挺挺插进去,他一边拥吻周晗一边射了出来,手上也没闲着,握着周晗的手套弄着他的鸡巴直到射出来。
周晗被摁着来了两次,几乎被折腾散架了,他之前没做过下面那个,很少在做爱这件事上这么狼狈,岳西沉给他收拾干净,他一巴掌打在岳西沉的后背上。
“小犊子,你这么凶干嘛?老腰被你操断了要。”
岳西沉哪敢接话,只是不住地吻周晗的锁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二早晨天还没亮,周晗的手机急促得响起来,急诊收治下面县医院转来的鞭炮严重炸伤的病例,值班医生处理不了,给黄主任看过片子,她指示直接打给周晗——情况基本上判断了是一般住院医搞不定才把周晗叫回来。
周晗放下电话用双手擦了擦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其实手机刚响岳西沉就醒了,用浓重的鼻音道:“你去洗漱,我来收拾,一会儿我开车。”
没像往常赖床,岳西沉快速起身穿衣服,把散落在房间各处的两人衣服收拾进箱子里,自己进了浴室简单洗漱,套好外套准备撤。
两个老人已经起床在厨房忙活,收拾完的周晗去厨房说明情况,周母赶紧把蒸好的馒头包子和新鲜出炉的豆浆,一并打包好放在周晗的包里,二老了解周晗职业的特殊性,他俩还在换鞋,周父已经帮忙推着箱子提前去电梯间摁电梯等着了。
“你眯会儿,到医院我叫你”,岳西沉嘴里叼了一根皮筋,随手把散落的头发扎成一个揪,不影响开车的视野。
岳西沉在高速上开得飞快,一开始周晗不太放心这么开法,渐渐发现岳西沉虽然快但是很稳,他也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初二不是出行高峰期,回程一路顺畅,到安和医院停车场时还不到早上八点半,岳西沉把周晗叫醒,嘱咐他赶紧去急诊,自己把周母给的包子豆浆拎到周晗办公室放着,然后开车回家了。
周晗进急诊的手术室之前,已经大致了解了基本情况,在路上联系好了麻醉师、一二助和洗手护士。一助显然刚收假回来,周晗吩咐定位目标下电刀的时候,对方反应了半天,周晗又叫了一声才回神开始下刀。
“再跑神就出去”,周晗厉声道,头也不抬。
麻醉师和郑明非也不敢瞎溜黄腔了,通通闭了嘴。周主任如果不是心情特别好,几乎不会在手术室加入任何无关手术的交流,大多是有学生或者实习生在场的时候进行教学。而今天,临时被叫回来应该属于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一助姑娘还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对不起……周主任”,小姑娘大眼睛里泪水已经在打转,周晗没理她,小姑娘倒是挺坚韧咽下情绪全心投入工作没出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复手术需要的时间往往比预想更长,周晗出手术室已经下午4点多,吩咐住院医注意病人情况,自己拐进休息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回办公室整理术后材料。
透过办公室门上的玻璃窗,他看到岳西沉正坐在自己办公室后面玩手机,桌上摆着从一家知名淮扬菜馆打包回来的饭菜。
“怎么过来了?”
岳西沉笑笑:“来给你送饭。”
想念写在他脸上昭然若揭,明明才分开8个小时而已!
周晗心道,怎么这么能招人,喜欢他的样子真让人晃神,眉眼漂亮地移不开眼。幸好,这人昨夜还跟他缠绵整晚,是他拥有的人儿。
“等了多久?”周晗问。
“就一会儿,我给护士站打电话问周主任什么时候下手术。”
岳西沉打开饭店附赠的小桌布铺在桌上,把饭菜一一端出来,周晗早上啃了个包子以后就没再吃东西,这会儿饭菜香把他馋虫勾出来了。岳西沉拆开筷子递过去,他便大快朵颐起来。
“本来打算在家做点儿等你回来,但我手艺不行,你这么辛苦回家还得忍受我的黑暗料理,怪可怜的。”
“你还知道你手艺差?不错,有自知之明就是进步”,周晗一点儿不留情面地揶揄。
“那……是不是要谢谢周主任的海涵?”周晗知道他在说前两天闹脾气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客气”,按照周晗的性格,真正在乎的人都是宠着惯着包容着,这都不算事儿,更何况这人是岳西沉,不过听到小家伙开口说谢谢,他心里暖呼呼的。
没吃一会儿,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是今天那个一助姑娘小汪。
“周主任方便吗?”
“进。”
周晗放下手中的筷子,岳西沉埋头认真吃饭试图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本来准备起身去外面溜达一圈,被周晗按住了。
“周主任,今天的事情对不起”,小汪两手绞在一起,看得出来很紧张。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话你应该跟自己说,平时勤学苦练的,不要让情绪在手术台上把过去的努力毁于一旦”,小姑娘基本功是扎实的,只是太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我……我错了”,小汪更加愧疚了,本以为周晗会把她劈头盖脸骂一顿,没想到给她灌了一碗鸡汤。
“行了,回去吃饭休息吧。”
“谢谢周主任,打扰了。”
小汪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晗哥这么温柔的吗?我听护士长说好多实习生喊你阎王呢”,岳西沉咬着筷子看周晗。
“分人,好医生不小心犯错,我会帮他,小汪这种年轻医生,主观上想把事情做好,又有一些客观难题,自己解决不了,更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提点。”
“你不老。”
周晗被逗笑了。
周晗接下来没有紧急的事情,于是跟着岳西沉一起上车回家了。岳西沉上午回过家,已经把家里收拾干净,周晗倍感欣慰,终于把孩子养熟了。
“晗哥,你教我做饭好不好?”
“怎么了这是?”
“嗯……我就是觉得,你上班这么辛苦,我想给你弄点吃的都搞不定。”
周晗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强求,安和医院食堂味道和营养都不错的”。
“好吧。”
过年期间的急诊分外热闹,偏偏都还是危重患者,急诊刘主任知道周晗提前回来上班,没少骚扰他,外科主任黄影确实也在副院长面前表态,节假日期间外科全力支持急诊的救治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终于在连轴转了快30个小时,才终于交班准备回家。中途也不太有时间给岳西沉回消息,只是潦草打了个电话说大概下午能回去。岳西沉也不恼,说快结束了给个话,他来接人回家。
“吃不下?喝点汤吧。”
岳西沉出门接人前把菜备好,蒸上米饭焖好排骨汤,提前点了个肉菜外卖,周晗回来趁着他洗手时,把青菜下锅翻炒,10分钟后所有饭菜上桌。
“嗯,有点累”,周晗撑了撑头。
“洗个澡去睡一觉”,岳西沉正在努力学习做一个医生家属。
扒完了碗里的饭,周晗去卧室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看着他迟缓的动作,岳西沉不觉得叹了一口气,有点心疼他。
周晗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岳西沉已经把餐厅收拾干净,周晗站在卧室门口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他。
“怎么?又不困了?”岳西沉问。
“困。”
“要我陪?”
“好吧”,岳西沉无语,多大人了,还要人陪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西沉洗完手进到暗黑的卧室,周晗把窗帘拉动严严实实,一点见不到光。岳西沉穿着轻薄的棉质家居服钻进被子里。
周晗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说:“脱了。”
“睡个觉讲究这么多呢?”
“抱着不舒服。”
行吧,今天就由着他来,看起来情绪不怎么高涨。
周晗在被窝里搂着一个赤条条的身体,头抵着对方的锁骨,使劲吸了几口,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灵魂。
“今天在急诊收治了出车祸的一家人,小轿车和大货车相撞,妻子带着一堆儿女坐后排,车辆失控之前,女人全力护住了儿子,女儿在挤压变形的车门作用力下当场死亡,夫妻俩送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小儿子轻微骨折,被长辈领走了。”
岳西沉不知道怎么安慰周晗,这件事一面是悲痛一面是不甘心,他在社会新闻里见过太多,但是从周晗嘴里听到心也跟着沉下去。周晗可以在死神手里抢下夫妻俩的性命,却无从拯救废铁之下孤独的女孩,他太懂这种无力感,下意识更紧地收紧双手把周晗搂紧怀里,无声陪伴。
“周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医生不是神,无法做到神龙唤雨”,你不该总用对神仙的要求,要求自己。但他也知道,在消逝的生命面前,任谁都控制不了绝望的情绪,谁又不希望自己是大货车即将撞上时也可以半路截停的超人呢?可这世界不是漫画。
“好好睡一觉”,岳西沉吻了吻周晗的发顶,陪他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半夜两点,岳西沉白天睡太多,此时正倚着床头津津有味读一本同行赠与的纪实文学。
周晗的手机再次不分时间地点地响起来,此刻他正裸着上半身趴在枕头上睡得正香,床头灯暗黄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看到背部肌肉线条流畅结实。
岳西沉捏了捏他背上的肌肉,把手机递到他跟前,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医院座机,手都不想伸,吩咐岳西沉:“接一下”。
“周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有一个车祸病人,之前有心脏病史,能不能麻烦您来看看”,一阵着急的男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找陈执”,他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怒意挂了电话,不能这么无休无止地给他们救场,没必要次次都是副主任亲自上。
没睡够被吵醒,周晗头疼,赖在岳西沉身上不下来了,手脚并用从背后紧紧抱着他。
接近过年放假尾声,岳西沉最近一心一意做周晗的小棉袄,每天中午去医院送饭从不落下。
这天中午他正拎着饭盒往周晗办公室走,偷个懒停完车就近从货梯上来,刚在路上周晗跟他打电话说自己在休息室躺会儿,最近事儿太多。
走到休息室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耳畔传来刚好站在门口能听见的说话声,一个男性的声音,情绪激动。
“周老师,我喜欢你!”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有爱人”,周晗声音适时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啊,可你们只是谈恋爱,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我在医院看到他好几次,每次他都给你添麻烦,他真的爱你吗?”
男人的声调里充满嘲讽。
“叶潇潇,不要胡闹,你现在从这扇门走出去,我今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叶潇潇是即将在外科轮转结束的住院医,从第一天查房开始,眼睛就挂在周晗身上温度没降下过。
岳西沉不想在这里尴尬地听墙角,直接推门进去了,“晗哥”。
“来了”,周晗看到岳西沉走进来脸上的冰块融化了几分,和面前的叶潇潇拉开距离,接过岳西沉手中的饭盒呆子。
“同学,要不要借一步说话?”
岳西沉看向叶潇潇,他也不恼。叶潇潇跟着岳西沉出去了,留下周晗一脸无语,他带上门出去的时候还笑着让他“趁热吃”。
周晗本不想把这个问题抛给岳西沉,但他主动接过去纯属意料之外。
外科楼天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跟我说什么?秀恩爱?”
岳西沉磕了磕烟盒,倒出一支烟递给叶潇潇,那小子顺手就接过去了,他也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去年蓟县大水,我被砸下来的房屋横梁压断了手臂,挺了一天一夜到安和急诊,周晗守了我两天两夜,后来我被酒吧被下药带走,周晗把我弄小混混手里弄出来带我上医院,再后来就是医闹,他亲手给我勾的这五针”,岳西沉撩起刘海露出深红色的疤。
缝针的那天叶潇潇也在办公室,听郑明非说从来没见周主任缝线的时候手抖成那个样子,那五针下地极其缓慢。
小子看着有几分呆滞和怅然。
“周晗对你来说是什么?是你敬仰的导师?朝夕相处的同事?暗藏爱慕的上司?对我来说,是命,他救过我、守过我,我把我的命也给他。”
“他工作很累,别打扰他。”
岳西沉在公共烟缸里碾了碾烟头,逆着北风从天台往回走。
“喂!”叶潇潇叫了岳西沉一声。
“岳老师!加个微信吧,你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被叫老师,岳西沉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是转身跟这小子加了微信。
岳西沉回到休息室时,周晗已经吃完了正在水槽边洗饭盒。
“聊什么了?”
“警告他不要骚扰周大夫”岳西沉调整了一下靠在门板上的姿势,“你在医院一直这么受欢迎吗?”
“你觉得呢?”
这反问一下给岳西沉整蒙了,周晗带了脾气,他上前在周晗脸颊亲了亲。周晗昨天没睡好,一整个上午都在忙碌,又出了叶潇潇这个幺蛾子,按捺不住的浑身烦躁。
岳西沉撒娇似的抱住周晗的腰,脸在他胸口蹭蹭,“你睡会儿?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是夜,岳西沉和几个媒体行业老友聚餐结束,开车捎着高子渊去医院接周晗。高子渊刚要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来,被岳西沉赶到了后排。
“啧啧啧,副驾驶还不让随便坐,年轻人谈恋爱就是矫情。”
在安和停车场接上周晗,岳西沉顺手把打包的甜品递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下甜食,味蕾的甜味受体会被触发,大脑皮层会对相应味蕾进行处理,触发大脑奖励机制,产生是我们快乐的激素多巴胺,心情会变好”,岳西沉倒豆子似的滚出一段小科普。
“小朋友懂得不少”,周晗眼中不见中午时候的困倦,变得格外明亮。
“咳咳,后面还有一人哈”,高子渊出声试图打破前面甜腻的氛围。
“子渊也在?”周晗这次注意到后排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的男人,他们因为岳西沉的关系,之前打过照面,还算熟稔。
“周医生好,大过年的为人民服务辛苦了!”高子渊人精一般,面向周晗便不再开玩笑。
“过年医院格外热闹,大大小小的事故,合着紧急发病,全往我们外科来了。”
高子渊和周晗年龄相仿,稀稀拉拉能聊得不少。
“到了,高哥你快滚吧!”
“行行行,后天见。”
回到家周晗倚靠在书房的沙发上不想动弹,岳西沉靠着他坐下来,“你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周晗顿了顿,“过来”。
他示意岳西沉坐在自己腿上,岳西沉听话地坐上去,用胳膊勾住周晗的脖子。
“那你为什么从中午开始就不太想理我的样子”,岳西沉敏感地可怕。
“你中午跟叶潇潇说了什么?”
“我说周主任救了我两次,我的命是他给的,就算他变心,我也不会主动离开他”,岳西沉眼神亮晶晶的,没有看向周晗,若有若无盯着沙发支角,脸颊微红。
“谁变心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变心你好去找别人?”周晗捏了捏他大腿内侧的软肉,虽然知道他半开玩笑,但周晗那处还是可耻地立起来了,语气一下子变得温软,“什么时候让我来一次?”
“你嫌弃我技术不好?”
“没有,只是觉得你没尝试过我的技术,实在有点亏。”
岳西沉懒得理他,自己甘愿伺候他还不乐意。他身体滑下去拉开周晗的裤子,毫不犹豫吃进去,出来以后他双眼通红,喉咙嘶哑,站起来就往浴室跑。
“你跑什么?”周晗倒是神清气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很好吃?漱漱口。”
周晗跟到了浴室,主动取出了放在浴室镜暗柜里的润滑剂递给岳西沉。
“你累不累啊?要不……算了?”
“那就算了呗”,周晗调笑,转身要走。
“喂!别走!”
穿衣镜前变成了凶案现场,周晗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弯着腰撅着屁股眼角赤红,闭上眼扭头不忍再看,默默体会凶猛的又疼又麻爽的撞击,后面的岳西沉硬生生把他的脸掰正对着镜子,让他看看自己。
周晗说你是不是什么变态,臊得他老脸通红,不带这样玩的,这个姿势让岳西沉更加兴奋,直接弄在里面了,完事儿后还不出来非要抱着周晗在卧室走来走去,直挺挺的像两具连体木乃伊。
这天一台择期手术,叶潇潇是周晗的二助,手术顺利完成,两人肩并肩在水槽前洗手整理。
“周老师,我马上要走了,明天晚上请大家吃饭,您有空吗?”
“定哪个科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没有直接回复他,在他心中叶潇潇的专业是优秀的,在激烈竞争中甚至有更多优先选择权。
“先去急诊外锻炼一阵子吧。”
周晗微微惊讶,现在愿意主动选急诊的年轻人不多,上赶着干脏活儿累活儿,黄影主观意愿也是想留下叶潇潇,周晗从头到尾没表态,没想到他主动做了选择。
叶潇潇看出了他的不解,“期待见到形形色色的病例,也对挑战突发情况充满热情,做选择时应该遵从人的性格对吧”。
周晗微微颔首,“明晚我有空,到时候见”。
有些话不必直说,其实您也没想留下我不是?叶潇潇看着周晗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浓郁的不舍。
聚餐当晚,除了黄影和周晗,外科几个主力的主任医师和护士团队都到场了,也是借着欢送叶潇潇的机会小聚一下,费用也是科室里出的。
科室里的医生护士们虽然每天有十几个小时待在一起,却鲜少这么放松自如地吃饭畅聊,要么是手术门诊中间见缝插针地聊上几句,要么是刚在食堂面对面坐着吃上饭又被急事儿叫走。这一顿也算是非常尽兴了,平时不喝酒的,不怎么发表观点的,这次都放开了。
只是周晗明早八点有一台手术,今晚只抿了两小口。
岳西沉来接他的时间比预想中要早,周晗直接接起了电话说还没结束,坐在旁边的郑明非在旁边伸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起哄道让小岳帅哥进来喝一杯呀,没成想黄影也跟着说让小岳进来坐坐,坐在周晗斜对面的叶潇潇从刚刚的神色迷离,变得脸色不怎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无奈,只得把人叫进来。
岳西沉进来跟几位主任打招呼坐定,郑明非张罗着给他加俩菜上套新餐具。
“明非姐我吃过了”,岳西沉笑得乖巧。
几位经常调戏小岳的医生护士姐姐还没开口,黄影先提了一杯,话里话外是说那次医闹多亏了岳记者出面,避免了医院和家属之间的直接冲突,还害他受了伤,总之岳西沉是安和综合外科的恩人,之前没有好好感谢过,这次必须干了这一杯。
黄影把高脚杯里的红酒喝出了白酒的气势,岳西沉本不怎么喝酒,长辈这么有诚意自己无法落得下风。其他几个主任见黄影旗帜鲜明的表态,也纷纷提杯敬岳西沉,他被这阵仗弄得猝不及防,但这是安和医院外科的局,小岳干地心甘情愿。
四杯红酒下肚,他才坐了下来。论资排辈,下一杯应该是周晗提,众人知晓他俩的关系,便无人主动提醒,大家聊了开来。
周晗一只只剥好基围虾,贴心在料碟里蘸了蘸送到岳西沉碗里,桌上的几个姐姐跟岳西沉聊天聊得开心,逗得他哈哈大笑,很自然地用嘴接过周晗递过来的又一只吓,他下嘴狠,在周晗捏住虾尾的食指和拇指上嗦了一口,引得在座的都啧啧吐槽吃一嘴狗粮,周主任依然面不改色。
“聊什么呢什么开心?”
黄影刚跟几个主任去门口抽烟聊天。
“哈哈哈,没什么”,郑明非一边眨巴眼,一边搪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今晚没有喝酒,桌上的几个男同志有心让一家子中的另一位多喝几杯,拉着岳西沉聊大天,从俄乌战争到县域民生,记者懂得多,男人们也吹牛皮吹得尽兴,跟他喝个没完。周晗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搭在岳西沉的椅背上,笑吟吟看着岳西沉和他的同事社交,他不想冷个脸扫大家的兴。
最后还是岳西沉小时候邻居姐姐梁莹莹的老公陈执喊的停,这会儿大家都到不着四六的状态,黄主任也早就离席回家休息。
叶潇潇担负起帮大家叫车的重任,在门口送走女士们后,周晗牵着已经半醉的岳西沉站在他面前,祝他未来一切顺利,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
“小伙子……加油,我很看好你哟”,岳西沉脸颊红红的比平时多几分鲜活的可爱,被周晗拉走以后,不忘回头给他抛个媚眼。
代驾来把车开到饭店门口,周晗拉开后排车门,用手挡着车顶让岳西沉弯腰进去,然后自己坐了进去。
叶潇潇好像懂了周晗为什么会爱上岳西沉,他在桌上一边应和女同志们的调戏,一边和男同志们谈天说地,像个误闯入地球的外星人,被地球人缠问,却能在这两种语言中游刃有余绝不冷场,这鲜活的生命力蓬勃迸发,让人猝不及防,就算不是周晗,是另外一个攀爬白色巨塔尖端的医生也会想要冲破冰冷的秩序感触摸他吧。他想,如果岳西沉更早出现在他生命力,他也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他只是比周晗晚到了一步,好像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迈巴赫车舱内,岳西沉靠在周晗肩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今晚表现得怎么样,老公?”
“你棒棒”,周晗拥着他的腰把人往身边一带,紧紧贴住自己,在他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喝完酒的岳西沉闹腾得很,在只有他和周晗的电梯里,靠在对方身上扭来扭曲,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情歌,句句不提我爱你,句句都是周主任俺稀罕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公,我已经到家门口了”韩静用异常高调的声音跟岳西沉通话,“嗯,还有10分钟……七八分钟吧,就到家了,这会儿在咱家巷子门口呢”。
此刻正在书房写稿写得头昏脑胀的岳西沉被喊得一个机灵,还能听见韩静穿着小皮鞋慌乱前进的声音,他反应过来大概是被人跟踪或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叮嘱她:“不要回家!往人多的地方走,别挂电话!”
他们做调查记者的都十分警觉,尤其是一个人晚上走夜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得十分重视。
针对A药的调查报道第一期已经正式刊登在这周的《远景周刊》上,韩静署名记者,岳西沉和另一位同事署名编辑,这才过去不到24小时,这波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韩静住在地形复杂的胡同小院里,下了地铁七转八拐才能走到家,好在她机灵,在微信上分享自己的定位给岳西沉,自己则揣着手机小心翼翼得在这条夜半无人的胡同里绕圈。
岳西沉外套都没穿,豪车百米加速的优势体现出来,八公里的路程5分钟轰到了,他把车停在巷子门口,只身进去了,刚在路上也同步报警了。
岳西沉看着手机上的小蓝点,一刻不敢耽误地往前跑,突然走到一个岔路口,耳畔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是韩静的声音!岳西沉只好加快步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靠近小蓝点,到达小蓝点的位置发现四下无人,抬头一看远处墙角下是韩静的手机,他捡起手机继续向前走,看到一扇没有紧闭的院门,已经老旧附上尘土,门锁却有被打开的痕迹。
他一脚施力蹬开门,远远看过去韩静被两个男人围在墙角!男人也意识到动静朝着门口冲过来,岳西沉随手抄起靠在门口的一杆铁锹朝男人即将踢过来的一脚砸去,直接把人掀翻了。另一个男人没闲着,抓住了岳西沉卫衣帽子,把人拖着让他无法向前施力,刚被铁锹掀翻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握住了岳西沉手中的铁锹,两个男人合力把他钳制住了。
岳西沉索性也不争夺铁锹了,空出一只手来把手机扔给韩静的方向,让她给警察打电话。拿到铁锹的男人没手软,向着岳西沉脑袋砸去,他值得双手格挡,于是铁锹重重落在一双小臂上。
慰藉人心的警笛终于呼啸而来,岳西沉不纠结往前一挺把持铁锹的男人锁在地面上,好歹有个活的,另一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跑了。
警察到达现场,帮韩静松绑,从一身泥灰的岳西沉身下,抓到嫌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地上爬起来,岳西沉才发现一双小臂中,疼痛炸裂性弥散开来,但是按照格挡的角度,应该没有伤及骨头。
录完口供,谢巍半夜把岳西沉和韩静从公安局领出来,
岳西沉终于想起给周晗打电话,他今晚值夜班1个小时前还在微信上提醒他早点睡觉。
“喂,晗哥”,岳西沉的声音小心翼翼,他想起来叶潇潇跟周晗说的,他总是在给周医生添麻烦。
“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要撒娇。
“我在平安巷门口,你方便来接一下我吗?”他小臂红肿,抬起来都费劲,别说开车了。
“我马上到,你先进车里待着。”
三月的北方依旧寒冷。谢巍把韩静带回自己家住了,他穿着卫衣耷拉着两条胳膊无所适从,于是找到车钥匙钻进副驾驶。
20分钟后,周晗打车在路边停下,一眼看到边上岳西沉的车,进驾驶座点开舱内灯,看到这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岳西沉看出周晗脸上不露声色的焦急,老实交代了整个晚上的来龙去脉,还好,说完周晗没唠叨他。
周晗坚持要带岳西沉去医院拍片子,岳西沉心想行吧去就去吧,主打一个安心。
把放射科的值班小医生从休息室挖起来,拍了片子,把片子卡在灯箱上一瞧,说尺骨没有骨折粉碎的痕迹,明天刘主任上班再拿给他看一眼。小医生拿不准自己判断,这都快肿成包子了,回去冷热交替先敷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跟小医生道辛苦了,领着岳西沉往外走,一直走到停车场,岳西沉反应过来:“你不用回去值班了?”
“你这样怎么开车?我跟他们换了一下班,有事会打电话。”
“晗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那个……医药费我拿去单位报销吧。”
“嗯,下次死之前记得通知我一下。”
“哦!”
90秒红灯,岳西沉抬起那只不怎么疼的左手,一把抓起周晗胸前的毛衣布料拉向自己,毫不犹豫吻了吻他崩成一条线的嘴唇,“你最近怎么老生气?是我惯得气性变得这么大?”
“你外套呢?”
“韩静电话来得太急了,跑出门忘穿了。”
“冷不冷?”
“哥哥给我暖暖就不冷。”
岳西沉伸出左手捏住周晗握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似是对他的撒娇无所适从,他用那只常常在无影灯下开膛破肚的右手整个把岳西沉冰凉的手指包住,只有紧紧握着,才能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巍在公安局前和岳西沉分别的时候叮嘱他,明天务必来单位,苏越一定会问话。
不出所料,早晨7点钟接到谢巍的电话让赶快去报社,老苏已经摔茶杯了。
岳西沉和谢巍被苏越关在办公室里训斥,拍得桌子震天响,烟灰缸都要压不住了,外面熬夜加班补眠的同事被吵得一个机灵,还以为是闹贼了,刚要大喊就被知情的同事压住捂上了嘴巴。
“刊发前都给您审校过,您都审批通过了”,岳西沉跟老苏一向硬碰硬。
“我说的是这个吗?撤稿你听懂了没?卫生局的靳书记亲自打的电话!”
“那如果不撤呢?会怎么样?”
“盛元医药会告我们散布不实信息,卫生局找上门了,接下来就是宣传,你知不知不知道你可能惹大麻烦了?!岳西沉!你太心急了!”
这篇文章甚至没有放出石锤证据,只是对于受害病人做集中报道,已经引发小范围的民众讨论,食药监甚至已经找上苏越说要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更重磅的消息本来打算放在下一篇稿子里,看着架势,下一篇稿子恐怕是无望面世了。
岳西沉心急不是没有道理的。新年结束以后,当地公安局公布了金大姐老公医院跳楼身亡的调查结果,属于精神类疾病引发的自杀,已经盖棺定论。他三番五次试图联系金大姐,要么是挂断电话,要么是无人接听,后来则直接停机了。
“谢巍,你呢?什么意见?表个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专业上来说,我们这篇报道从采访、整理、书写、编辑、审校,每一关都很扎实,甚至我自己很久都没看到过这么优秀的集中采访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你如果坚持要删稿,我不发表观点,人要生,文要死。”
身陷囹圄,对价值上深刻不认同的事情,沉默比反抗来得更有利。
而岳西沉只是一个小记者,身无任何行政权力,对自己的文章甚至没有表态的资格。
C26404
傍晚时分,岳西沉再次点击进去那篇文章,页面显示“您查看的内容不存在,看看别的吧!”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力。他轻轻捏了捏桌上的那支签字笔,打开微信给谢巍发信息。
西沉:【老苏删的?】
谢巍:【卫生局请喝茶了。】
岳西沉沉吟了一下,无法把眼前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韩静被被威胁,稿件被全网撤下,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或者谢巍?
他没有继续在微信上和谢巍继续聊,直接推门进了副主编的办公室。
“在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来吧。”
“巍姐……我还想继续调查,之后报社不放发的话,我以自己的名义发送出去。”
官方渠道没戏,谁还能阻止我自己发声?
“你就这么想做完这个调查?你没有石锤,证据链不够完整,在任何一个漏洞中都有可能被对面的人摁死。”
“苏越反正也不太喜欢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岳西沉自嘲地笑笑,谢巍了解他,也不再劝解。
“好,你做吧。注意安全,韩静已经回学校了,在学校会更安全。”
“你也注意安全。”
晚上,周晗在书房里看学生论文,岳西沉走进书房脚步顿了顿,把拖鞋踢掉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个靠枕,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开口道:“周晗,你能不能把车借我用几天?”
周晗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打车上下班了,而是“你要去哪里?”
岳西沉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去周晗,“我想去久洋县找金大姐,把事情问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陪你去。”
“其实不用,我打算叫报社的同事一起去……”
“明天有手术。后天吧,我从后天开始请假,正好是周五,实在办不完还有周六。”
周晗的语气不同拒绝,岳西沉心知这件事情走到如此地步,他和周晗是荣辱与共的,金大姐也算是周晗的病人家属,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周五早上7点,岳西沉和周晗从家里出发,一路开到三百多公里外的九阳县已经中午11点多,两人找了当地的面馆吃饭,岳西沉从APP上找到县城里的小咖啡厅,买了大杯热拿铁,掀开直饮小口上的塑料帽,伸手递给了周晗,他抿了一小口又还给了岳西沉。
“前面那个巷子进去后右拐,应该就是金大姐住的小区。”
地址是金大姐老公当时入院时的登记信息,周晗帮忙从联系名册上抄了一下来,但是并没有注明具体的楼栋单元信息。
周晗把车停在老旧小区狭窄的过道旁,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小区里到处是惰于修剪的枯树老枝,是六七十年代建成的棉纺厂家属宿舍。
门房大爷一边嗑瓜子,一边划拉着智能机看短视频。岳西沉走进去递上一支烟,换上和善的笑脸。
“大爷,您知道金美雁住哪一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咋地?”大爷一听是死了男人的那寡妇,接烟的手抖了抖,生怕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周晗把话头抢了过来:“大爷是这样的,我们是金大姐老公的主治医生,那件事发生我们也感到很遗憾,年后也结案了,我们专程代表安和医院来探望病人家属。”
说着说着周晗就把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在大爷面前晃了晃,岳西沉哪怕面带笑意,那张漂亮的脸怎么都算不上亲和,还是周晗的职业和气质更能和陌生人拉近距离。
听说周晗是医生,大爷神色缓和了一些,谢过岳西沉的烟说金美雁住在那边三栋四楼。
四楼住了两家,一户是崭新的猪肝色防盗门,对面的是木门加上铁艺纱窗门的老实组合,岳西沉跟周晗对了对眼神,敲响了铁艺纱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又用狮子头拉环磕了磕,也没人反应。
“可能出去了,我们过一个小时再来看看。”
岳西沉拉着周晗往外面走,去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个钟点房。没有空余的大床房,只得开个标间。
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着实有点困了,他和衣躺在床上就要闭眼。正在回消息的周晗放下手机,走到床边给他拉了拉被子,正欲转身,手被岳西沉拉住了。
“怎么了?”
“别走,坐这儿陪我一会儿,2点钟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斜卧靠在床头上,岳西沉不动声色往他那边挪了挪,用一条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下午两点多,他们又去了金大姐家,这次人终于在家。
他们敲门,门内问是谁,周晗说自己是安和医院的医生,他不会撒谎。
紧接着,门内无人回应,又过了一会儿:“你们走吧,我们什么可说的”。
金大姐想要打发他们走。
周晗很坚持,他喊门说自己是周晗,她去过自己办公室,还聊过好久,你记得我吗?
金大姐开门了,眼眶有点红。
他们走进客厅,把带来的营养品和水果立在鞋柜旁边。今天是阴天,朝南的客厅本应该采光很好,今天不开灯却显得格外阴暗。房间的陈设老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爱用的装修风格,却出奇的干净整洁。
金大姐认出了岳西沉是那天在周晗办公室闹着要采访她的那个记者,跟他对视一眼,岳西沉看出了金大姐眼中的不信任,主动对她笑了笑说明了来意,展示了自己的记者证。
他很诚心地说:“您看,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不知道会不会让您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大姐瞬间眼眶盈满了泪水,捂脸痛哭起来,忍不住得身体一抽一抽,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周晗把水杯推到金大姐面前,从兜里拿出纸巾塞到她掌心,两个人什么也说不出来,坐在对面静静等她释放泪水。
金大姐起身去了卧室,很快重新出现在客厅里,把一个存折放在了茶几上。
岳西沉仿佛验证了心中所想,专注地看着金大姐。
“上个月,老张尸检结果出来以后,我觉得不太对劲,他从前没有任何精神病史,我们俩一辈子在一起,有没有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老张直到最后一刻,还怕我担心他,天天哄我开心,我想不明白,怎么会因为精神类疾病去跳楼呢?”
“所以通知我去公安局领人的时候,我专门问了刑警队长,会不会弄错了?可是……可是这警察同志说是老法医验的,不可能错的,我问他能不再验一次,他说已经联系好灵车下午拉火葬场。”
“警察同志很厉害,我只好在结案单上签了字。我回来以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我联系我侄子,他是干公务员,看有没有干这个的人咨询一下。结果,刚有一点眉目,我就收到了这存折里的20万块钱。”
金大姐指了指茶几上的存折。
“同一天,我还收到一条短信”,金大姐屏幕已经有裂纹的手机上划拉了半天,递给岳西沉查看。
短信来自一个虚拟号码,大意是说给她20万,让她不要找人再继续追究,不要弄得吃不了兜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说,咱们当工人的,一辈子赚不了几个20万,但是相比这20万,我更接受不了老头子走得不明不白,这两个人去怎么就一个人回来呢?”
这话听得心情沉重,“两个人去一个人回”是当医生的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公安局里是谁接待您的?有印象吗?”岳西沉问。
她吸了吸鼻子,道:“一位姓杨的队长,好像叫杨利。”
他们俩和金大姐聊完出来到下午五点多,冬日的天空此刻已经擦黑。
“要不要在在这里吃顿饭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出发?”
“不要,我想回家,周晗,带我回家”,岳西沉黏糊地在周晗肩头贴了一下。
“那走吧,上车。”
坐在车上,县城的霓虹灯彩不断倒退,只留下朦胧的氤氲倒影在傍晚的天空中。有了金大姐提供的线索,这件事情本应向着更通畅更光明的方向行进,置身事内的每一个人都在遭受不同程度的剜伤。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当初为什么把我轰出办公室了”,岳西沉黯然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
“也许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盛元制药被法律制裁,钟文许去吃牢饭,这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金大姐失去了丈夫被威胁被反复拷问二次伤害,韩静被好几个人围殴,我会丢掉杂志社的饭碗,周刊的领导被相关部门请喝茶,你会因为手下医生乱开药受到责罚。追求正义本身是一种高昂的付出,这就是为什么政治课本里会说,‘寻租’本身是一种成本低廉的社会治理方式。”
他顿了顿:“我真的很想做正确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很讨厌难以预估的伤害。”
周晗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默默把交通广播关了,车厢内画面静止,仿佛只有岳西沉偶尔眨眼带动空气流动。
“如果你在打游戏中,有个你十分渴望打败的boss,但是中间会有一些让你特别难搞、特别恶心的副本,你还打不打这个boss?外科手术里有一类隐藏特别深的病灶,光是探头接触到它就得废一阵功夫,中间可能遇到突然爆破的血管,角度刁钻的弯弯绕绕,这样的手术你还做吗?”
“无论是打Boss,还是做手术,你爱的未必是爆头掉下来的金币,或者昨晚手术后个人简历上再填一笔。一辈子做手术的人,爱的是收刀收针那一刻,让病人身体重回正轨的成就感,变杂乱为秩序的掌控感。”
周晗划破车厢内的沉默,自问自答一般。岳西沉不发一言,直勾勾盯着前方道路,周晗知道他听进去了。
人的执念,从来不是完成哪一件事,而是持续地运行内心的某种规则或者机制,你知道这种机制的运作能让你快乐。
你爱的是正义吗?不,也许你只是爱上实现正义,顺便也爱上了正义人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傍晚时分,岳西沉再次点击进去那篇文章,页面显示“您查看的内容不存在,看看别的吧!”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力。他轻轻捏了捏桌上的那支签字笔,打开微信给谢巍发信息。
西沉:【老苏删的?】
谢巍:【卫生局请喝茶了。】
岳西沉沉吟了一下,无法把眼前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韩静被被威胁,稿件被全网撤下,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或者谢巍?
他没有继续在微信上和谢巍继续聊,直接推门进了副主编的办公室。
“在忙吗?”
“进来吧。”
“巍姐……我还想继续调查,之后报社不放发的话,我以自己的名义发送出去。”
官方渠道没戏,谁还能阻止我自己发声?
“你就这么想做完这个调查?你没有石锤,证据链不够完整,在任何一个漏洞中都有可能被对面的人摁死。”
“苏越反正也不太喜欢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西沉自嘲地笑笑,谢巍了解他,也不再劝解。
“好,你做吧。注意安全,韩静已经回学校了,在学校会更安全。”
“你也注意安全。”
晚上,周晗在书房里看学生论文,岳西沉走进书房脚步顿了顿,把拖鞋踢掉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个靠枕,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开口道:“周晗,你能不能把车借我用几天?”
周晗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打车上下班了,而是“你要去哪里?”
岳西沉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去周晗,“我想去久洋县找金大姐,把事情问清楚。”
周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陪你去。”
“其实不用,我打算叫报社的同事一起去……”
“明天有手术。后天吧,我从后天开始请假,正好是周五,实在办不完还有周六。”
周晗的语气不同拒绝,岳西沉心知这件事情走到如此地步,他和周晗是荣辱与共的,金大姐也算是周晗的病人家属,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周五早上7点,岳西沉和周晗从家里出发,一路开到三百多公里外的九阳县已经中午11点多,两人找了当地的面馆吃饭,岳西沉从APP上找到县城里的小咖啡厅,买了大杯热拿铁,掀开直饮小口上的塑料帽,伸手递给了周晗,他抿了一小口又还给了岳西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面那个巷子进去后右拐,应该就是金大姐住的小区。”
地址是金大姐老公当时入院时的登记信息,周晗帮忙从联系名册上抄了一下来,但是并没有注明具体的楼栋单元信息。
周晗把车停在老旧小区狭窄的过道旁,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小区里到处是惰于修剪的枯树老枝,是六七十年代建成的棉纺厂家属宿舍。
门房大爷一边嗑瓜子,一边划拉着智能机看短视频。岳西沉走进去递上一支烟,换上和善的笑脸。
“大爷,您知道金美雁住哪一栋吗?”
“咋地?”大爷一听是死了男人的那寡妇,接烟的手抖了抖,生怕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周晗把话头抢了过来:“大爷是这样的,我们是金大姐老公的主治医生,那件事发生我们也感到很遗憾,年后也结案了,我们专程代表安和医院来探望病人家属。”
说着说着周晗就把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在大爷面前晃了晃,岳西沉哪怕面带笑意,那张漂亮的脸怎么都算不上亲和,还是周晗的职业和气质更能和陌生人拉近距离。
听说周晗是医生,大爷神色缓和了一些,谢过岳西沉的烟说金美雁住在那边三栋四楼。
四楼住了两家,一户是崭新的猪肝色防盗门,对面的是木门加上铁艺纱窗门的老实组合,岳西沉跟周晗对了对眼神,敲响了铁艺纱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又用狮子头拉环磕了磕,也没人反应。
“可能出去了,我们过一个小时再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西沉拉着周晗往外面走,去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个钟点房。没有空余的大床房,只得开个标间。
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着实有点困了,他和衣躺在床上就要闭眼。正在回消息的周晗放下手机,走到床边给他拉了拉被子,正欲转身,手被岳西沉拉住了。
“怎么了?”
“别走,坐这儿陪我一会儿,2点钟喊我。”
周晗斜卧靠在床头上,岳西沉不动声色往他那边挪了挪,用一条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下午两点多,他们又去了金大姐家,这次人终于在家。
他们敲门,门内问是谁,周晗说自己是安和医院的医生,他不会撒谎。
紧接着,门内无人回应,又过了一会儿:“你们走吧,我们什么可说的”。
金大姐想要打发他们走。
周晗很坚持,他喊门说自己是周晗,她去过自己办公室,还聊过好久,你记得我吗?
金大姐开门了,眼眶有点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走进客厅,把带来的营养品和水果立在鞋柜旁边。今天是阴天,朝南的客厅本应该采光很好,今天不开灯却显得格外阴暗。房间的陈设老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爱用的装修风格,却出奇的干净整洁。
金大姐认出了岳西沉是那天在周晗办公室闹着要采访她的那个记者,跟他对视一眼,岳西沉看出了金大姐眼中的不信任,主动对她笑了笑说明了来意,展示了自己的记者证。
他很诚心地说:“您看,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不知道会不会让您为难。”
金大姐瞬间眼眶盈满了泪水,捂脸痛哭起来,忍不住得身体一抽一抽,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周晗把水杯推到金大姐面前,从兜里拿出纸巾塞到她掌心,两个人什么也说不出来,坐在对面静静等她释放泪水。
金大姐起身去了卧室,很快重新出现在客厅里,把一个存折放在了茶几上。
岳西沉仿佛验证了心中所想,专注地看着金大姐。
“上个月,老张尸检结果出来以后,我觉得不太对劲,他从前没有任何精神病史,我们俩一辈子在一起,有没有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老张直到最后一刻,还怕我担心他,天天哄我开心,我想不明白,怎么会因为精神类疾病去跳楼呢?”
“所以通知我去公安局领人的时候,我专门问了刑警队长,会不会弄错了?可是……可是这警察同志说是老法医验的,不可能错的,我问他能不再验一次,他说已经联系好灵车下午拉火葬场。”
“警察同志很厉害,我只好在结案单上签了字。我回来以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我联系我侄子,他是干公务员,看有没有干这个的人咨询一下。结果,刚有一点眉目,我就收到了这存折里的20万块钱。”
金大姐指了指茶几上的存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一天,我还收到一条短信”,金大姐屏幕已经有裂纹的手机上划拉了半天,递给岳西沉查看。
短信来自一个虚拟号码,大意是说给她20万,让她不要找人再继续追究,不要弄得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说,咱们当工人的,一辈子赚不了几个20万,但是相比这20万,我更接受不了老头子走得不明不白,这两个人去怎么就一个人回来呢?”
这话听得心情沉重,“两个人去一个人回”是当医生的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公安局里是谁接待您的?有印象吗?”岳西沉问。
她吸了吸鼻子,道:“一位姓杨的队长,好像叫杨利。”
他们俩和金大姐聊完出来到下午五点多,冬日的天空此刻已经擦黑。
“要不要在在这里吃顿饭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出发?”
“不要,我想回家,周晗,带我回家”,岳西沉黏糊地在周晗肩头贴了一下。
“那走吧,上车。”
坐在车上,县城的霓虹灯彩不断倒退,只留下朦胧的氤氲倒影在傍晚的天空中。有了金大姐提供的线索,这件事情本应向着更通畅更光明的方向行进,置身事内的每一个人都在遭受不同程度的剜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当初为什么把我轰出办公室了”,岳西沉黯然地说。
“怎么?”
“也许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盛元制药被法律制裁,钟文许去吃牢饭,这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金大姐失去了丈夫被威胁被反复拷问二次伤害,韩静被好几个人围殴,我会丢掉杂志社的饭碗,周刊的领导被相关部门请喝茶,你会因为手下医生乱开药受到责罚。追求正义本身是一种高昂的付出,这就是为什么政治课本里会说,‘寻租’本身是一种成本低廉的社会治理方式。”
他顿了顿:“我真的很想做正确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很讨厌难以预估的伤害。”
周晗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默默把交通广播关了,车厢内画面静止,仿佛只有岳西沉偶尔眨眼带动空气流动。
“如果你在打游戏中,有个你十分渴望打败的boss,但是中间会有一些让你特别难搞、特别恶心的副本,你还打不打这个boss?外科手术里有一类隐藏特别深的病灶,光是探头接触到它就得废一阵功夫,中间可能遇到突然爆破的血管,角度刁钻的弯弯绕绕,这样的手术你还做吗?”
“无论是打Boss,还是做手术,你爱的未必是爆头掉下来的金币,或者昨晚手术后个人简历上再填一笔。一辈子做手术的人,爱的是收刀收针那一刻,让病人身体重回正轨的成就感,变杂乱为秩序的掌控感。”
周晗划破车厢内的沉默,自问自答一般。岳西沉不发一言,直勾勾盯着前方道路,周晗知道他听进去了。
人的执念,从来不是完成哪一件事,而是持续地运行内心的某种规则或者机制,你知道这种机制的运作能让你快乐。
你爱的是正义吗?不,也许你只是爱上实现正义,顺便也爱上了正义人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吃什么?”周晗剥开岳西沉的头发,在他脸颊亲了亲。
“回家煮碗面,冰箱里还有菜。”
下了车,岳西沉走在前面,他今天穿了黑色毛呢长大衣,衣摆被地库里的阴风吹起,整个人显得有些单薄孤独,周晗一个箭步上前也不顾四下有没有人,搂住了他的腰身,岳西沉右手五指穿过他的手掌握住了他。
岳西沉回到家脱下大衣就进厨房了,老规矩他打下手,周晗掌勺。
周晗把猪肝和瘦肉切成丝合着西红柿韭菜做成了一道浇头,即便是小超市里随手买来的干面条加上这鲜美的浇头,也让人大快朵颐。
吃完面条,岳西沉自觉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清洗整理,周晗先去洗澡了。
岳西沉整理完厨房,站在浴室门口听着哗哗的水流,刚刚到胃里的血液只往下窜,感觉因为天气和案件僵*****的身体,刚刚恢复循环。
他脱掉身上的毛衣和家居裤扔到一边,伸手打开了浴室的门走进热雾升腾的空间。
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能够疗愈自己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这是他的爱人。
周晗听见门响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赤条条只穿内裤的男人,男人朝他走去在花洒下拥住他,任水流打湿长发和身上仅着的一块布料。周晗被捞着脖子吻上,他嘴里有清冽的薄荷味,是家里漱口水的味道,舌头微曲扫荡每一寸口肉,这人想把他拆骨入腹。
论吻技,周晗有自信在对方之上,他夺回了主动权,把人压在浴室的墙面上,合着水流一起亲吻他,从弱柳扶风到狂风暴雨,直到水流布满了鼻腔的口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晗控制住继续亲他的冲动,把他内裤脱掉耐心洗头发、洗身体,那人急着拉他回卧室,周晗把他摁在浴室镜前,取出吹风给他吹长发。
他卷好吹风的电线,两个支棱起来的人就这样回到了卧室。他们都喜欢卧室,温暖缱绻。
开着小夜灯,周晗把他压在棉被上,把他头发撩到一侧吻他莹白的后脖颈,烙下一枚枚火热的亲昵,他的脖子敏感地要死,这晚也不再压抑自己发出难耐的哼哼声。
“我来?”周晗试探性地问他,嘴巴不够用,还不停撩拨他的皮肤。
“好。”
男人声音糯糯,更让人忍不住欺负。
周晗一把捞过床头柜上的润滑剂,挤出一坨,试探性地去碰他。
才一根手指,已经看见岳西沉两条长腿疼地直打颤,周晗有些不忍心。
“第一次?”周晗亲亲他的耳垂。
“嗯。”
周晗心里波涛汹涌,心脏满到装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一直在证明着什么,周晗很少这么直白问岳西沉的性经历,并非自己真的不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听到的那声“嗯”是他心尖上的小挠爪,让他痒痒,也心甘情愿被岳西沉折腾到大半夜。
周晗把人反过来,看到那张憋红的脸上一双大眼泪光闪烁,好像下一秒小珍珠就要掉下来,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装的,他还是心软了。
“你轻点!”
岳西沉报复性地在周晗身后冲撞,换一个身位后,周晗看到他红眼眶、红鼻头,甚至有些委屈的一张脸,身下的动作却一点没委屈,又深又猛,他疯了!
完事后,岳西沉抱着周晗不撒手。
“热,你松松。”
“不,要抱抱。”
周六早上,周晗去医院值班。周医生昨晚辛苦了,岳西沉难得没赖床准点儿起床给周晗煮鸡蛋煎吐司片,看人吃完了,又在家门口依依不舍把人送走。
“晚上等我回来做饭。”
“嗯~”
周晗前脚刚走,岳西沉后脚收到钟文许的微信,约他出来聊聊,没问他是否有时间,只是甩了一个地址过来,说十点钟见。不是询问的意味,是不容拒绝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咖啡厅里,钟文许透过茶色的镜片看着岳西沉那张干净漂亮的脸,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周医生把你照顾得不错”,钟文许的阴阳怪气张口就来,很快又收敛住放肆的神情。
岳西沉没有理会他的调戏,“钟总找我有什么事?”
“岳记者文章写得不错,那篇采访我看了,娓娓道来,笔力苍劲”钟文许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觉得唯一的问题是,引导性太强,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笔者别有所图呢?”
“那您说说,我图什么?”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岳西沉懒得跟他迂回斡旋。
“让我猜猜,把盛元弄倒,对你有什么好处?”
“您且说,洗耳恭听。”
“一个年轻的记者,通过调查新闻的方式,集结采访一批患者家属,引导他们、说服他们对亲人的死亡饱含怀疑,将愤怒的情绪迁就到一款平平无奇的术后恢复药上,再然后,用新闻媒体的力量,引起大众的合理猜疑,倒逼监管部门彻查,使得几家知名药企自查整改。然后呢,这位记者将平步青云,将成为最有影响力和公信力的新闻记者。但是,这位记者将永远无法证实他写出来的一切,首先他的采访被报社删掉了,这说明,其次这位记者私生活不检点,跟男人搞在一起,大众凭什么相信这个性向不正常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呢?”
岳西沉听出来了,钟文许不是在说为什么弄倒盛元,而是在想怎么扳掉岳西沉。真狠啊,搞起人来连自己也骂,姓钟的明明自己也他妈是个同性恋。
“你问我凭什么这么说?我手上可有他淫乱的证据。”
钟文许把过年期间偷拍到岳西沉和周晗在超市地库手牵手的照片摔在的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吧,我可没有血口喷人。而且更过分的是什么?这位记者的恋人是个医生,呵呵,医生给记者提供患者线索,记者通过线索找到患者家属采访,合理猜测医生还能为记者的文章增加可信度,唉小岳记者,你说讽不讽刺?”
岳西沉轻声笑了,他捏了捏手中的骨瓷咖啡杯,“那也让我来猜猜,你不惜一切代价偷拍我、派严思敏试探我,殴打我的实习生,跟踪我去久洋县调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钟总?”
岳西沉笑靥如花,上翘的凤眼有一股邪气,让钟文许感到不适,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变得陌生、不可拿捏。
“别说是为了手下的一千多个员工有工作有饭吃。你常年活跃在大大小小商业活动,政府官员的饭局,不分昼夜地做项目、开会、赶业绩,你手下的这摊业务常年全国第一,是制药行业学习的标杆,盛元财务出问题了,你第一个跳出来解决问题擦屁股,这件事儿本来可以跟你无关。再看看盛元给了你什么呢,天价分红?总公司的肥缺?一点儿可怜的分销权?我觉得都不是。系铃的那个人是祝文戈,盛元现任的CFO,也是老董事长最得意的小儿子吧。没想到钟总在红尘里翻滚这么多年,还是跌在了红尘中,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到头来你不过是祝文戈的一条狗,只不过你是最听话的那只。”
岳西沉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于恶毒,触碰到了钟文许逆鳞,他把一杯热茶泼在了岳西沉的脸上。
没办法啊,周晗也是岳西沉的软肋。
茶水是温的,顺着岳西沉的两撇儿刘海流进了他脖子里,他不甚在意地翻起眼皮看看钟文许。
“我诈你的”,他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中的杯子上。
钟文许起身,指着岳西沉道:“你小子注意点儿。”
“站住!”岳西沉呵住他,“我告诉你,你想怎么弄我尽管放马过来,你要是敢动周晗一下,我们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