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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君无戏言吗?狗皇帝怎麽说话不算话?
狗皇帝方才温和的脸庞此时沉如冷冰,浑身散发出迫人的凛冽气势,就连他看她的眼神,似乎也裹挟着寒冰利刃。
他方才说的话,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打算允许她离开。
方桃如遭雷击,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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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出尔反尔,是个言行不一的卑鄙小人。
可他高高在上,手握诸人生死大权,方桃生气,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晚间,她躺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清晨醒来时,脸色苍白倦怠,一双眸子无精打采,眼底出现两个明显的淡青色乌眼圈。
就算再郁郁寡欢,该干的差事一样也不能少。
方桃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乌眼圈为狗皇帝披衣系带。
她抿紧了唇一声不吭,萧怀戬一眼便瞧尽了她的心思。
他脸上现出无声冷笑,嗓音冷冷道:“怎麽,让你留在宫里服侍朕,就这样不开心?”
他若是生气起来,少不得要罚人,方桃咬了咬唇,违背心意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没有,能服侍皇上,奴婢觉得......三生有幸。”
最近方桃学问见长,字写得总算可以入眼,说起话来,偶尔也会用上一两个成语。
虽说她身份实在低微,做事笨手笨脚,举止依然粗鄙,但做为服侍帝王的贴身宫婢,已勉强算得上合格。
况且,留她在身边,本只是为了压制体内余毒,如今她竟有“三生有幸”的觉悟,萧怀戬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嘴里却冷冷轻嗤一声。
“你最好真得这样想,别有什麽其他心思,否则,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他意味深长地垂眸看着方桃。
待她惶恐害怕地揪住他的衣带,脑袋像拨浪鼓似地摇头否认时,他才满意地收回视线,迈着轻松的步子负手离开。
议完朝事,萧怀戬去了御书房。
李太医早就奉诏等待已久。
待萧怀戬拂袖落座后,他循例请脉看诊。
只是,把完脉后,李序突然不解地拧起眉头,一向沉稳的神色微微变了。
他有疑惑。
皇上以前身中剧毒,余症肆虐不堪,方桃的血脉可以压制毒症已得到证实,自她回到皇宫后,皇上没再服过定神丹,余毒之症也已减轻,这并不出人意料。
不过,依他先前诊断,只有取方桃的鲜血入药,连续服药数月之后,余毒才会彻底肃清,可不知为何,今日请脉,皇上脉搏沉稳而强健,与前两日相比,竟明显呈现好转之状。
若是照此下去,不出三个月,余毒便有望彻底清除。
李序思忖片刻,斟酌着道:“皇上与方姑娘......最近可有亲密举动?”
萧怀戬姿态閑适地靠在椅背上,闻言修眉微微一挑,长指不由轻轻摩挲了几下冷玉扳指。
“诊出什麽来了?”他不自在得轻咳一声,慢慢坐直身子。
李序拱了拱手,颇为含蓄地说:“如有画眉之乐,多多益善。”
萧怀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嗤笑不已。
“李子修,你我相识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朕对情爱之事没有半分兴趣吧?”
他沉默一瞬,似乎是为了解释什麽,又道:“朕之所以暂时没打算抽干方桃的血,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还太瘦弱,气血不够充足。待把她养胖一些,朕自然会将此事提上日程。”
李序从袖袋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没有多言。
他那杏色帕子本是常见之物,只是帕子的一角,绣了朵极不起眼的紫色茉莉。
那帕子李序只用了一下,便珍而重之地放回了袖袋中。
萧怀戬漫不经心地转着扳指,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那帕子片刻。
诊完脉,李序提起药箱打算告退,萧怀戬却突然叫住了他。
“听说婉婉病了,现在可大好了?”
李序站在门槛处,闻言迟疑了会儿,略一点头。
“臣去崔府看过,崔姑娘心情郁结病了几日,现在已好多了。”
萧怀戬沉默许久,意味深长道:“子修,朕不能娶崔家女,但朕也不能有负心薄情的名声。”
犹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李序猛地擡起头来。
萧怀戬稳坐于龙椅之上,他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麽,但那冷白脸庞上的神色,看上去冷酷而无情。
“臣绝不允许婉婉受到半分伤害。”李序放下药箱,平静地看着他说。
闻言,萧怀戬倏然起身,唇畔泛出森森冷笑。
“那你以后只能消失在朕的眼前,你可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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