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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滔道:“那么大哥的意思是……”
严松龄道:“咱们找二弟他们去,等‘十奇’聚集全了之后,咱们再到关外去,把这件事查个明白。”
赵滔道:“难不成大哥也要……”
严松龄道:“五弟,你要明白,那位‘玉龙’虽然找的只是你一个,可是那就等于找上了‘十奇’,等于找上了咱们十个。”
赵滔道:“大哥,不行,您隐居多年,好不容易退出武林,在这宁静的小地方住了下来,我怎么能让您……”
严松龄道:“五弟,你要知道,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赵滔道:“大哥,为什么您不能让我一人……”
严松龄道:“让你一人去应付?也可以,我仍是那句话,那要等咱们拔了香头之后再说,在香头没拔之前,你得听我的。”
赵滔沉默一下,道:“那么,大哥您是打算……”
严松龄向着姑娘一抬手,道:“丫头,取过文房四宝来。”
姑娘应声从茶几上捧过了文房四宝,严松龄展纸,抽笔,磨墨,然后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赵滔叫道:“大哥,您这算……”
严松龄掷笔笑道:“给他们留个话,请他们的子弟别投名师,我不干了。”
赵滔猛然一阵激动,哑声说道:“大哥,我心里很难受,愧对这儿的孩子们,也愧对……”
严松龄一摇手,道:“五弟,别说了,‘孔家店’不乏饱学之士,他们何愁没有名师?”
赵滔默然不语,没说话。
严松龄转望姑娘,道:“丫头,收拾,收拾,然后去到后面把你五叔的小黑,跟咱们的墨玉拉出来,咱们是说走就走。”
姑娘应声而去。
赵滔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他还是没说话,那双跟神十足,目光犀利的巨目之中,神色难以言喻。
片刻之后,三人两骑,踏着雪,顶着风,悄悄地离开了这座小茅屋,离开了这安宁的“孔家店”。
那两骑,一匹是赵滔的黑色坐骑,另一匹则是匹墨黑墨黑的小毛驴,耳精蹄健,毛色发亮,看上去也神骏无常。
严松龄一身皮袍坐在驴背上,姑娘则换上一身轻裘,外加一件风氅,骑在那黑马之上。
赵滔他一手拉着驴,一手拉着马,踏雪步行。这三人两骑刚消失在茫茫夜色风雪里,一条雪白人影从空而落,电一般地射进茅屋……
第三章 檀香车
距“孔家店”二十多里处,有一大片树林子,这片树林子占地广,远远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近看,每棵树几几乎都是合围巨干,浓荫蔽天。
在这风雪交加的大腊月里,这片大树林子之上,白茫茫的一片,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阵寒风过处,雪花坠,冰磕儿飞舞,可就落不到树林子去。
这时候这片树林子就好像一把大伞。
这时候这把大伞下,停着一辆豪华考究的雕花马车。
车前,双套,两匹雪白的骏马。
这辆车之豪华气派,不下凤辇,在这辆车上,看不见金银装,珠玉饰,但任何人一眼便能看出这辆马车名贵异常,必是豪门巨富所有。
车两旁各有两个雕花窗户,遮得密密的,车前是一块厚厚的锦帘,也遮得密密的,让人看不见车里的情景,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可是借着车前马后隐挂着的那两盏琉璃风灯,可以看清楚车外或坐,或站的几个人。
车辕上那手执长鞭的车把式,是个身材瘦小,穿着一件既厚又软的皮袍,头戴三块瓜皮帽,看上去像个猴子的干瘪老人,他闭着眼,似乎在风雪中假寐。
车前,套车双骏的两侧,一边各站着四名身躯高大,虎背熊腰,胳膊比人大腿还粗的中年妇人。
她四个,个个似无盐转世,奇丑无比,看上去好怕人。
女人,以体态轻盈,纤小婀娜,貌美如花的最为动人。
但这四位个儿比一般男人还大,面貌丑陋无比的中年女人,不但使人倒足了胃,而且还像夜叉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一桩奇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迹。
另一桩奇迹是寒风冰冷刺骨,无色无臭,但若有人站在这辆马车的下风头,他定能闻到那阵阵冷冰刺骨的寒风,带着阵阵的异香,扑鼻沁心。
无他,仔细看看,这辆马车敢情是一块块名贵异常的紫檀木拚凑而成的。
就这么一辆马车,这么一个车把式,这么四个中年丑女人,静静地停在树林子里紧靠边缘的地方,静静地。
蓦地,一名丑女人开了,话声沙哑,像谁家敲了破锣,好不刺耳难听,她这么说:“禀姑娘,马夫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