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阳光大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但风一吹何知闲还是冷的有些牙齿打颤。
沈旭庭看着何知闲发抖的发旋,阳光下忍不住微眯起来的眼睛,光线穿透接近透明的薄薄一层绒毛,眼睫毛也是毛茸茸的,细细的鼻梁,清秀的鼻尖,脸颊冻得通红,嘴唇也是粉红的。他想起来昨天送来家里的草莓,刚摘下就送来,鸡蛋大小的鲜红草莓齐齐整整,每一个都像经过精心地抛光打蜡,散发油亮光泽,娇艳欲滴,一口咬下芳香浓郁,清脆多汁,口腔里满是特有的清香,但他却觉得腻,当着沈母的面吃了一个就没吃了。
何知闲的嘴唇应该比草莓更红一点,沈旭庭想。
这人又在偷偷瞄自己。下巴埋在羽绒服淡淡棕色的毛领里,被发现后脸好像又红了点,傻傻冲自己笑了一下,眼睛都看不见了,牙齿整齐洁白,就这么暴露在寒风里,也不知道冻不冻牙。
沈旭庭突然感觉心口像被轻轻挠了一下的痒,忍不住把何知闲厚重的羽绒服帽子盖到他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脑袋上。
何知闲一怔,又自己扶了扶帽子,眼睛又止不住瞥向沈旭庭。同样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到了沈旭庭身上一点不显臃肿,硬是把沉闷的黑色穿出华贵的效果,太阳光圈披在他身上,穿个羽绒服竟如同天神下凡。
老天爷,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何知闲心里呐喊,这一路走下去,不知道明天学校又要出现多少同款。感受着周围的目光,何知闲莫明生出落寞胆怯的情绪。
“为什么总盯着我看。”沈旭庭突然出声,何知闲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你好看。”
说完何知闲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帽子做的沙窝里,这辈子都不愿意出来。
沈旭庭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地笑了一下,把何知闲看呆了。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沈旭庭笑。五年来他明里暗里关注着沈旭庭,也不过见过他两次笑,上一次是自己出门太急跌倒在他面前,他懊悔了好久,后来就只等在窗口前看见沈旭庭了再出门。再就是这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何知闲傻傻的还以为他面瘫呢,后来也知道这人来上学都像走流程,按时上学放学考试上课,偶尔参加竞赛,永远第一名,但不和学校里的人和事有什么交集,学校里的人也不敢和他讲话。要是他要转学的话,估计不到一天就可以交接完毕,也没有人觉得自己有立场给他开送别会。同学私底下说他天仙一个,上学像历劫按部就班走剧情,孤标傲世,不沾一点凡尘。
可想而知,今天这一笑,如昙花一现般珍贵。
就像何知闲说的,这人外形本就优越,笑起来只让人心甘情愿把全世界的珍宝奉上,对何知闲这痴人来说更是翻了几倍的效果,在他眼里,太阳对比沈旭庭的光芒都不值一提。
此时此刻何知闲总算明白了什么是这一笑融化了整个冬天,什么是如春风拂面春意盎然,他的夏天都要来了,他觉得肯定有花瓣落在沈旭庭笑脸上了,虽然树都秃了。刚刚他还冷得要发抖,现在何知闲只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要冒出岩浆来。
走进食堂,暖气不讲道理地一股脑糊在脸上,空气都粘稠几分,何知闲又要迷糊了。他问沈旭庭要吃什么,沈旭庭只看着他不说话,他隐隐约约猜到这是让他决定的意思。
这把何知闲难倒了,平常他和李好吃饭,两个人都是选不出吃什么的,学校的食堂又建得老大,选择过多,他们两个一般你一句“吃什么”我一句“吃什么”对话一路,到了食堂点兵点将随便乱选。而今天站在他身边的不是二傻子李好而是天神下凡沈旭庭,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敷衍。
纠结万分后何知闲走向稳妥的中餐区,沈旭庭自己爱吃什么吃什么。他点了番茄牛肉和小炒青菜,没想到沈旭庭也点了一样的,何知闲以为他爱吃牛肉,当即决定放学就去买牛肉明天放三明治里。
找好位置坐下,两人沉默相对吃着午餐。何知闲其实根本吃不出一点饭菜的味道,只是机械地咀嚼,心思全在沈旭庭身上。欣赏着面前珍藏级别的进食画面,不说话何知闲也不觉得怪,只感叹家教真好,食不言。
吃到一半,李好突然端着餐盘出现,怒气冲冲问罪何知闲:“好啊你何知闲,不和我吃饭和哪个外边的野……”
看清坐在对面是谁后,李好声音自觉弱了下来。
而沈旭庭只是认真地享用着他的午餐,头都没有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好放下餐盘,狠狠抓住何知闲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和这位天仙勾搭到一起的,如实交代!”
他贴着何知闲的耳朵说的,虽然他粗神经一枚,但是在这座冰山面前他自觉地不敢嚷嚷。
“我们是邻居,碰巧,碰巧啦。”何知闲不知怎么解释,又在敷衍李好,反正说什么李好都会相信,他也一样和沈旭庭不熟,不会求证。
听到邻居二字,沈旭庭停下动作,眉头拧起,俨然不快。但何知闲正忙着应付李好,根本没注意到面前的沈旭庭又冷脸了,不过其实这人一直都是冷脸。
沈旭庭丢下筷子,端起餐盘直接离开了餐桌。
“沈旭庭……”看见沈旭庭突然起身,何知闲也顾不上李好了,端起才吃了一半的饭菜就急急地也离开了。李好看着何知闲巴巴跟在沈旭庭尾巴的背影,目瞪口呆。
沈旭庭迈着长腿大步流星,何知闲哪里跟得上他,小跑追着,也不敢让他慢点,他感觉他又生气了。这人喜怒无常,但作为不合格追求者的何知闲也不敢抱怨,在心里也不敢。
“沈旭庭…沈旭庭,你刚刚吃饱了吗,你早上不是都没吃饱,午饭要吃饱才好啊…”好不容易跟上,何知闲弱弱发言。
“关你什么事,”沈旭庭脚步丝毫不减,头都没有转一下,嘴里是毫不留情的冰冷话语,“邻居而已。”
何知闲懵了,嘴巴张了张。
“啊?”他意识到沈旭庭再说食堂里他和李好的对话,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总不能和李好说自己送个早餐就被迫表白了吧。他其实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但现在哄好沈旭庭才是重中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靠近沈旭庭一点,鼓起勇气抓住他的袖子。“沈旭庭,别生气啦,你是不是没吃饱,去商店我给你买吃的好吗?”他几乎是在哀求。
沈旭庭凝视着身旁的omega,捏着自己的衣服,仰着头露出角度柔和的下巴,纤长的睫毛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十分惹眼。冷酷的alpha只觉得这人糊弄不过去在撒娇,冷哼一声,速度不变,转身走进商店。他决定大挑特挑,刷爆何知闲的卡。
何知闲露出笑容,快步跟上。
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被停不下来的消息刷新着,到家就没熄屏一秒。
李好一下午都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回家也不停轰炸他,从质问他什么时候和沈旭庭勾搭到一起,到哭诉他是不是要抛弃他,是不是重色轻友,甚至扯到有了媳妇忘了娘有的没的。
何知闲轻叹一口气,把李好不断弹出的离谱呐喊静音翻转过去当没看见,趴回桌子上面对一张粉色的信纸,手里捏着爱心印花的圆珠笔,下不去手。
这些都是沈旭庭选的,并勒令何知闲必须使用他钦点的笔纸。其实本来何知闲想选蓝色的信纸,虽然他是omega,但毕竟是个男孩子,再送另一个男孩子粉色的信纸,他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沈旭庭让他用,他又觉得很合理了。
何知闲的房间里一安静下来就有隐隐约约的机器运作的声音。
因为是边边角角的户型,这栋别墅设计并不合理,一间卧室在一楼和设备间挨着,自然而然地分给了何知闲。
何知闲倒是不感到多委屈,这间屋子不是他住就是弟弟住,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弟弟还小,离开爸爸妈妈太远肯定要哭的。虽然有声音,但是贴了隔音壁纸,已经隔绝很多噪音,更何况现在的房间比以前的不知道好了多少,有独立的书桌和衣柜,天气晴朗时阳光透过不大的窗刚好照在他的床前,没有怪气味,他已经很满意了。
而且他明年就要离开家里了上大学了。也不知道沈旭庭要去哪里读书,他觉得肯定是a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沈旭庭,何知闲又不得不面对面前的信纸,唉声叹气起来。
“重写。”
缓缓噎下嘴里的食物,沈旭庭终于对何知闲今日又一大作下了审判。
他一手拿着何知闲做的饭团,斯文地咀嚼,另一只手捏着粉红的信纸,批改论文似的审阅着。
把信丢回何知闲怀里,沈旭庭继续享用他的早餐,何知闲听从这位大爷的命令,小小饭团不知往里塞了多少虾。
何知闲悬着的心终于再一次死透了,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他绞尽脑汁给沈旭庭做各种早餐,晚上还要用尽毕生所学完成情书。少爷吃得开心与否不知道,总归是都吃完了,但是情书统统打回。
实际上沈旭庭从前根本没看过情书,别人送给他的他全都送给了垃圾桶,这时候倒是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要挑刺。
他只是感觉不对,他总是对比起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结果是全都不满意。
“明天早上,到我家里,我亲自看着你写,”吞下最后一口饭团,沈旭庭冷冷道,“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底下,你怎么把情书写得如此有创意的。”
本是毫不留情的嘲讽,到了何知闲耳朵里只剩下“巴拉巴拉到我家里…”,他惊喜万分,眉眼弯弯,低头自己笑了起来,
看他这副样子,沈旭庭表情森然,又把何知闲宽大的帽子盖在他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别这样啊…”痴傻的小人一下失去了视线,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整理好。
何知闲一抬眼就看到沈旭庭盯着他,嘴角似有笑意,何知闲被迷得目眩神迷,然后他看见那双颜色微白形状精致的薄唇轻轻张开。
“蠢。”
吐出无情的嘲笑。
对于自己的情书不断被退回,何知闲其实没这么伤心,相反,他有些松了一口气。
沈旭庭并没有对他表露任何感情,或许只把他当做个会做饭的弄臣,这样他也是愿意的。
他不清楚等沈旭庭对他的情书满意后他们会走向何方。再进一步,何知闲不敢奢望,而如今他日日能站在沈旭庭身边,看着他吃早餐,吃午餐,要让他再退到影子之后,他光是想想伤心就如同潮水般在他心上翻来覆去。
人要是拥有了什么期盼已久的东西,再失去必然是要承受千万倍的痛苦的。
所以他只希望这样并肩走的日子能慢一点,最好再长久一点,每天要苦思冥想写什么酸句子,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旭庭家在住宅最深处,层层香樟与梧桐同覆一片天,将这座被评为“a市三大别墅”“亚洲十大豪宅”的奢华宅院装点得神秘幽静,沉重的黑色钢铁大门挡住所有探究的视线,庄严不可侵犯。
何知闲从没走进过庄园深处,最多在湖边逛逛,也从没有过胆子跟着沈旭庭到他家门口过,所以他今天才知道,湖对面几乎看不见边际的院子和巨树也遮不住的宫殿般的华丽屋顶全都属于沈旭庭家的宅院,他一直以为是什么公园,初住进来还感叹不愧是绿城山庄,在寸土寸金a市市中心都开了这么大一片土地做公园,现如今只觉得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了。
沈旭庭没出来,让他自己和门口的通讯器对话,就会有人给他开门。站在巍峨的铁门下何知闲心中还是不由得生出几分胆怯,最终还是按下按钮。
通讯器很快接通,“滋滋”电流声过后便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还是何知闲鼓起勇气开口。
“你好,我是沈旭庭的同学,我和他约了今天,嗯……学习。”
“……”
“呵,学习。”沈旭庭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机械的冰冷更显他语气里的淡漠,“你还挺会编的。”难得的来自沈旭庭的肯定。
“你是应该好好学。”
何知闲没想到通讯器对面是沈旭庭,拙劣的掩饰被当事人听了去,他也知道沈旭庭让他好好学是指什么的,一下子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从小门进来。”沈旭庭看着何知闲在屏幕里窘迫的样子心情诡异的愉悦起来,也不管他,开了门就挂断了通讯器。
何知闲找到墙边的小门,说是小门,其实也只是对比这一大扇门比较小而已,门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他推开门走进沈家大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几天太阳都不大,冷风习习,中间一大片草坪空无一人,齐整的一片翠绿,没有一块杂色。草坪很大,可能有几千平米,边缘种有些花,冬天也辛勤开放着。中间居然还有喷泉,永不停歇地射出优美的水柱弧线,草坪尽头是最大的主宅,两边分别是有两栋楼,稍大些的应该是偏宅。
何知闲有些咋舌,他好歹在a市生活了十八年,也过了几年富裕的生活,此时看到眼前雕墙峻宇的深宅大院还是觉得自己像刚进城的乡下小子。
他想起了网络上保姆和保安异地恋的段子。
何知闲走过最小的宅子时多看了两眼,这栋屋子和他家差不多大,只有几个佣人进进出出。
沈旭庭没让人带他走,何知闲凭着直觉走进最大的主宅,寻到客厅。
沈旭庭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正懒懒躺在沙发上划拉着红红绿绿的k线图,并不怎么专心,但omega走到他身边了他却不舍得离开平板屏幕一眼。
“沈旭庭……”何知闲忍不住开口叫他的名字,沈旭庭终于愿意抬起他高贵的眼皮看了面前清瘦的小人一眼,把手中的平板随手丢在沙发上,站起身来,现在是他低着头看何知闲了。
“上楼,”他的声音还是和通讯器里一样冷淡,“带你好好学习。”
何知闲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调笑,但他也不恼,只巴巴地抬头盯着沈旭庭,跟在他后边走上复古的旋转楼梯。
无他,沈旭庭今天穿一身乳白色的针织毛衣,肩膀宽阔,露出一点锁骨,深蓝色牛仔裤包裹他的长腿,冰锥子变成了裹着羊毛的冰锥子,还是散着寒气,但暖光打在他身上,总归是少了棱角,站在法式装修的家里,贵气十足。何知闲少见这样穿着柔软的沈旭庭,他平时只能看到穿校服和深色的卫衣,偶尔要领奖时沈旭庭会穿衬衣。
想到穿衬衣的沈旭庭,何知闲心跳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之他就是这样痴痴地恋着沈旭庭,沈旭庭每换一种风格他都是要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沈旭庭的房间和大宅整体风格一致,像中世纪城堡里的房间,天花板上满是浪漫的石膏花纹,床的四角雕刻华丽的柱子架着繁复的帷幔,褶皱带有厚重的垂坠感,被子和枕头还连着精致的荷叶边。何知闲想象中沈旭庭的房间应该是简约流畅的设计,没想到是这么的华丽。走进房间,何知闲忍不住盯着沈旭庭看两眼又盯着床看两眼。
沈旭庭会读心似的,一眼看出何知闲脑子里在想什么。
“妈妈布置的房间。”他对此并不在意。
沈旭庭带着何知闲到自己的书桌前,让他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又去拿了一张坐在旁边。书桌很大很空,除了几本竞赛书摆在角落,就只有一株小小的绿植。
他抬出一大叠粉色信纸,拿出他让何知闲买的同款爱心笔,一齐放在何知闲的面前,厚重的纸砖和木质书桌碰撞发出“嘭”的声响。
“写吧。”沈旭庭表情淡淡,像下达了一个再轻松不过的任务。
“……”何知闲面对这一座纸山呆若木鸡,他觉得沈旭庭有些疯了,但是他当然不敢吭声,只能硬着头皮抓起笔,屁股微微挪动了两下,还没开始写他就已经觉得屁股坐得发痛了。
对着一堆花眼的粉色信纸干瞪眼时,鼻尖alpha的香气在流动,何知闲很快就开始走神。
这里是沈旭庭的房间,alpha的领地,和在外一丝气味都不泄露不同,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被alpha漫不经心地洒满了他的信息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知闲终于辨认出之前沈旭庭坐在他身边时闻到的香气是什么,和沈旭庭清冷的气质完全相反,他的信息素是奔放纯粹的玫瑰,或许还是被他的性格影响,浓郁热烈的甜香透出木质的凛冽,也不违和。
何知闲呼吸间都带着新鲜的玫瑰花瓣,莫名的幸福从他心口溢出,要满到喉头,他只想将自己浸透在其中,他第一次体会这样甜蜜的情绪,现在只觉得自己已经晕倒在玫瑰园里,又雀跃得迫不及待地要跳起来,脸上挂着无意识的痴笑。
“又在傻笑,不写东西在想什么?”
沈旭庭突然伸出长臂捏住何知闲的下巴,alpha力气很大,钳得何知闲表情变形。
“啊!沈、沈旭庭,好痛啊!”
何知闲忍不住呼痛,但是话都说不清,双手抓住沈旭庭强健的小臂,肌肉硬梆梆的,他却不敢用力。
沈旭庭松开了他下巴,上面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指印,何知闲揉揉自己可怜的下巴,惨兮兮地看了粗暴的alpha一眼。
沈旭庭顿了顿,纯黑的瞳又幽深了几分,他又觉得人家在撒娇了。但是他还是毫不留情地继续对何知闲下达指令。
“好好写,再走神掐死你。”沈旭庭语出惊人,用上了威胁。何知闲很吃这冰山美人的恐吓,吓得下巴也不揉了,乖乖和粉色信纸大眼瞪小眼。
何知闲本来就写得艰难,沈旭庭坐在旁边定定地盯着他,他字都写得乱七八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高大蓊郁的橡树被毫不留情的寒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但高大的楼宇隔音极好隔绝了一切杂音,温暖的室内只剩下沈旭庭对何知闲苦思冥想、搜索枯肠、绞尽脑汁、绞尽乳汁的情书大作毫不留情的嘲讽与挖苦。
“你真的喜欢我吗?和别人一样只……”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情书嘛!”
就算是好欺负的何知闲也受不了了,他原本就因为表白后被迫日日上交情书和准备早餐弄得压力山大,而将自己的真心用纸笔陈述更是让他羞耻又疲惫,正主又在旁边施加唬人的精神威慑和语言攻击。
他自认为已经把自己剖开揉碎在信纸上了,他不会使用华美绚丽浪漫多情的词藻,但也竭尽他所能描述自己从初见就萌生的爱意,而沈旭庭还是不满意。正因为他默默喜欢着沈旭庭很久很久,所以他的话更能刺痛何知闲原本并不十分脆弱的心脏。
他眼眶酸涩,几乎是有些崩溃地捏紧拳头,也不想再看身旁的男人一眼,他怕自己看到他就又控制不住地要听他的话了,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停止吸入惑人心智的玫瑰香。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冲着沈旭庭吼,只是看着地面,像是和自己对话,语气里还带着些疑惑。
被写满的粉色信纸铺满桌面,有几张掉落到了地上,他现在感觉alpha是在玩弄自己了。
沈旭庭却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何知闲的质问,因为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情书,他只是不断地不断地回忆起何知闲给他的那个吻,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甚至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何知闲,他无法忘却那一刻omega鼓起勇气靠近自己时紧闭的双眼,羞涩的唇,扑面而来的茉莉还有随后那句有些自暴自弃说出的“我喜欢你”,他以为让何知闲将对他的喜欢记录下来他就能从中找到这个陌生的感觉,他以为情书就是最好的表达真心的方式。
他确实喜欢看何知闲笨拙的文字一次次描述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描述跟在自己身后的紧张,描述亲吻自己的唐突,描述送早餐的满足,他早就知道这个傻傻的omega深深的喜欢他,他每天都能闻到何知闲激动的茉莉香气,他每一封信都仔细看过,他很喜欢。
但是他不满足,这些文字都没有那个一秒种不到的吻让他心潮澎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籁俱寂,在何知闲的小小爆发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沈旭庭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暴怒。
何知闲有些讨厌这个密不透风的宅子了,房间里的人不说话,就像从未有人存在过一样安静。像在他的房间那样,有一些机器运作的声音也好啊。
他觉得沈旭庭是在生气了,他想如果沈旭庭要对我发火那我才是先要生气了,我要离开这里,也不会再做什么早餐了。想到这里他又感到心痛了,给沈旭庭做早餐他甘之如饴,但要是沈旭庭对他生气的话他也要狠下心放弃了。
“对不起,”沈旭庭没有生气,他只是道歉,“我不是想为难你。”
何知闲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对上沈旭庭的眼睛,清冷的玫瑰香气又充盈他的鼻腔。一向不表露情绪的冰冷黑色眼珠此时竟透出迷茫,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他感到错愕。
“我一直在回想你亲我的那一秒,”沈旭庭直直地看着何知闲。
“情书里好像没有那样的感觉,对不起。”他又一次道歉,是那么的真诚。
何知闲呼吸一滞,他不明白沈旭庭说的“我一直在回想那一秒”是什么意思,他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让何知闲一个人不停地陷入兵荒马乱。
他的眼睛是如此的纯净,孤零零地坐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只是为了等待一个回应他内心的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何知闲忽然平静了,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沈旭庭一个答案,或许因为何知闲就是问题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起身来,挪动一步站在沈旭庭身前。沈旭庭高大,就算一起坐下何知闲都要微微扬起头,平时他总是仰视着沈旭庭,而如今是他低下头注视alpha的眼睛了。
何知闲双手捧住眼前雕塑般的英俊脸蛋,掌心温度微凉,拇指指根靠近勾起精致弧度的唇角,指尖能触碰到alpha柔软的发丝,他的眼瞳微微颤动,但是何知闲很坚定自己的动作。
沈旭庭没有任何的抵抗,好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等待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纤浓的睫毛显得十分沉重,此刻他宁静得像个天使,何知闲愿意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低下头,他们的呼吸不分你我,何知闲虔诚地深深吻上沈旭庭的唇瓣。
亲吻是真正袒露真心的时刻。
亲吻是何知闲交给沈旭庭的最后一封情书。
他们这次的接吻进行了许久,只是嘴唇贴着嘴唇,没有再多的动作了,但信息素悄无声息地在空气里纠缠。
何知闲感到脖子有些累了,松开紧贴沈旭庭脸颊的手,想要分开,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被有力的大掌捉住,另一只手扣上他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将他摁在原地。
在他惶恐的瞬间,沈旭庭的舌尖强势地探入他温热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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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沈旭庭不懂这个道理,他把情感当作所有客观存在的东西一样对待,他把它们都归结于多巴胺与荷尔蒙,而自己是能精准调控激素的机器人。
直到那一天。
他记得那天早上的每一帧。
胆怯的何知闲捧着一个贴有傻傻笑脸的三明治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