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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红马已经跑的汗流浃背,云初就决定在前方有山泉水的地方歇息一阵子,饮马。
泉水从一处桑林里流淌出来,一群闲汉躺在泉水边睡觉呢,家将们驱散了这些闲汉,霸占了这一出阴凉的所在。
枣红马很注重养生,并没有立刻去泉水边饮水,而是踏进了浅浅的泉水里,忍耐着焦渴,先从自己的蹄子跟腿部开始降温,不像别的战马已经在贪婪的痛饮冰凉的泉水了。
它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云初就是这么干的。
等到将腿伸进泉水里的云初开始喝水壶里的水了,枣红马这才来到泉水的最上游将嘴巴贴在水面上饮水。
就在云初喝了一通水的功夫,家将走过来低声道:“前路是通的。”
云初摇摇头道:“再探!”
家将领命离开,云初没有离开桑林的意思,很多矮小的桑树上已经爬满了肥肥胖胖的桑蚕,从它们发亮的肥胖身体来看,马上就该到吐丝的时候了。
桑蚕上树,这是司农寺一个桑蚕博士的新举措,前提是先要确定桑林里没有鸟雀,看来,这一片的桑林应该就是那个博士的试验田。
不过,从地上掉的到处的桑蚕的尸体来看,这位博士的实验是失败的,还需要进一步的寻找问题,解决问题。
云初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即便是他以前的那个时代里,好像也没有人把桑蚕养在桑树上,云初决定回去之后,就取消对这个博士的资助。
又在桑林里躺了半个时辰,家将再一次前来禀报说,前方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时候,云初才起身,准备正式进入骊山。
云初自觉仇家很多,满大唐都是想要弄死他的人。
虽然大家见面的时候依旧热情,亲近,但是,云初如果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人,那也过于乐观了。
从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云初的感觉就不太好,这种危机感是他在西域养成的,跟狼一样,有时候准确的出奇。
“君侯,前方便是骊山山口,弟兄们人少,没办法一下子搜索所有可以藏敌的地方,如果君侯认为不妥,臣以为不妨立刻回去,下一次多带些人马过来,骊山山谷不深,只要有两百人,敌方就无法包围我们。”
云初摇摇头道:“派人告诉英公,请他派人来接我。”
家将点点头就离开了,跟随云初很长时间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君侯胆怯的表现。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队运送火药的车队也抵达了桑林处,云初看一眼为首的将军,二话不说就光着脚跳上枣红马的背上,轻轻拍一把,枣红马就一头扎进桑林深处去了。
正在休憩的家将们也有样学样,跳上马背就去追自家主上了。
云初快马穿出桑林,就停下战马,对追随过来的众位家将门道:“披甲吧。”
家将们打开马包,开始伺候云初披甲,只是片刻功夫,云初就已经披甲完毕,提着自己的马槊对家将们道:“进山吧。”
家将首领焦急的道“此时进山,危险重重,不若由臣下穿上君侯的战甲。”
云初瞅一眼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家将道:“你我的甲胄有什么差别吗?”
家将首领道:“既然如此,君侯不妨走在最后面,末将居中。”
云初瞅瞅身边的八个家将道:“九个人,哪有什么先后。”
说罢,主动绕开那些装满了火药的马车,算是正式进了骊山。
骊山下的温泉别院是属于皇家的,前隋时期就属于皇家,山上可没有什么温泉,不过,李绩的别业在山腰处,那里凉快。
山路上偶尔会看到一些樵夫,这些樵夫们今天的运气好像特别的好,平日里,这些樵夫只能在山里采集一些枯枝败叶啥的,今天,看他们挑着的柴火都是上等的好柴,有一些樵夫挑着的根本就由上好的松木破开之后的一等好柴。
云初拨转马头就走,此时,在他们的来路上又多了一支车队,竟然将下山的道路塞得满满的。
云初忽然笑了,卸掉身上的甲胄,丢给家将首领,背好弓箭横刀,又在背上的皮套子里插了四根短矛,从马上跳起来抓住一颗斜着横过来的松树,三两下,就进入了骊山的松林。
“带着枣红马直奔英公别业。”
这是云初的身影消失之前,留给家将首领的一句话。
家将首领瞅着前方的车队,再看看后面那些挑着木柴的樵夫,目眦欲裂。
就在他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那些樵夫目不转睛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那支车队同样毫无伤害的绕过他们,继续上山。
云初蹲在一棵松树的横枝上,目睹了樵夫跟车队的动静,最后追随着自己的八个家将的尾巴,在密集的松树间不停的跳跃,直奔山腰别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