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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舞姬叼着酒杯,一边抖动着腰肢,仰身凑到官员的桌案上,总有人往她们的酒杯里倒酒,被这些舞姬一饮而尽之后,舞蹈就越发的热烈了。
这些舞蹈都带着浓烈的西域风情,活泼,热烈,将女子的风情散发到了极致。
云初觉得高句丽王妃应该跳不出这样的舞蹈,就算是能跳,身边还有一个木讷的高句丽王,估计也放不开。
大军归来庆祝胜利的舞蹈一般有《止戈》《万乘》,一个是劝诫君王停止战争的舞蹈,另一个是表现大唐,万乘车马的泱泱大国的无敌状态。
一般有皇帝在的大型舞蹈必须有《秦王破阵乐》,这一次却没有,估计《晋王破阵乐》正在加紧排练中,下一次参加国宴的时候,应该能看到。
就在云初弹指将一枚大食国金币弹上半空,吸引了所有舞姬目光的时候,大殿里传来了一段云初跟温柔非常熟的乐府曲调。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陛下之寿三千霜。
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温柔听着这慷慨激昂的曲调,默默地朝云初举杯道:“饮胜!”
云初举杯跟温柔碰一下,两人就一饮而尽。
“诗一道,我不如你。”
云初点点头道:“诗词歌赋你都不如我。”
温柔点点头道:“看来这东西都是天生的,是上天将这些东西写好了,装进你的脑袋里,出生之时就有。
我出生的时候,上天忘记往里面装这些东西,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
云初道:“让你承认不如我,有这么难吗?”
温柔摇摇头道:“不是不承认,而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以你的才情,还不足以写出这样瑰丽的诗篇,但是呢,你偏偏就能写出来,所以,我才愤慨苍天不公。”
云初虽然知晓温柔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决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承认温柔说的是对的……或许,或许,可以在他老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告诉他?
“这首《胡无人》以后就是陛下饮宴的时候,必有的曲目,你的文名,可能比你的武勋可以更快地传遍大唐。”
“我也觉得是这样,要不然,我悄悄给你写一首,你就说是你写的?”
“你的说法真的很诱人啊……不过,不成,我虽然知道自己的本质是无耻的,但是,还没有无耻到这个地步。”
“你我兄弟亲密无间,区区一首诗词,不足挂齿,所说,你想要一首啥样的?
反正就像你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老天爷在我出生的时候装进去的,又不是我的,原本你也应该有,只是老天在你降生的时候忘记装了,做兄弟的给你补上。”
云初觉得自己即便是无耻,也不能独自无耻,只有身边都是无耻之辈了,自己才能无耻的心安理得。
温柔沉吟不语,很明显,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以云初对温柔的了解,大半是文人的骄傲败给无耻的的荣耀。
果然,温柔在吞下一杯酒之后,先查看一下四周,发现没人主意这边,就红着脸低声道:“在破银城的时候,面对乌云压城的场面,我带着一群人去诈城,当时心里头有不少的想法。”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还有啥?”
温柔惊骇的瞅着云初道:“我当时强行让自己去看银城外的景色,忘记自己将要干的事情。”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继续说。”
“我当时真的是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不过,尽量的不去想,只想着如何拿下这座银城。”
“半卷红旗临辽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温柔麻木的道:“在我坐进柳条筐被拖上城池的时候,我只想着家里的亲人,尤其是我年幼的儿子。”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一句不太符合吧?我没有想着皇帝,只想着我老婆跟儿子……”
“滚蛋,给老婆看的,自己写,拿这首半乐府拿去给老婆孩子看那才是真正的无耻,给老婆看的,就一句——我想睡你,想你想想的睡不着,就比啥诗都好。
我刚才弄出来的这首,拿给皇帝看就恰到好处了。”
温柔长叹一声,要来纸笔,当场抄录了这首《破银城》,写了这首诗的前因后果,递给了正在他们这些低阶官员中间寻找饮宴诗的宦官。
这些高水平的宦官在看过温柔写的诗之后,如获至宝,匆匆的拿着诗进了太极殿。
“你今天不写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