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
躺着了。
我在阳台小坐。
哦,不错呀。江萤回道,景色真漂亮!
呵,各有千秋。
他淡淡的语气,却让江萤倏然想起刚才在酒店带他去看的所谓夜景,于是回了他一个流汗的表情包。
他说:早点儿休息,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江萤傻眼在半空中。
由于学校对学生的车管理严格,她平时去上学要么司机送,要么自己打车。并且她在学校有床位,有时候课多,她会住校。
沈总要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应该很忙碌吧,他送她去学校?真的没事吗?
你送我?你不忙吗?
他回道:突然想去尝尝油条包糍粑,你不也很久没有吃过了?等吃完我再送你回学校。
江萤发了一个流鼻涕的表情,有些看不懂。
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我以为你不喜欢吃来着。刚才车上说起油条包糍粑,看他反应有些平淡,所以觉得他应该不喜欢吃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他平静地回:差不多十三年没吃过了。
十三年他能记得这么清楚
知道他聪明,没想到小细节的记忆力亦如此清晰。
江萤没有再追问,感觉再问下去,恐怕要没完没了没法睡觉了,便说:那好呀,不过我八点半有课,七点半就得吃完早餐哦。
七点准时在门口接你。
*
开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店铺开了十五六年年,老板负责炸油条、做麻糍,老板娘将新鲜热乎的麻糍平铺在刚炸好的油条上,撒上白糖和熟芝麻,再将油条对折,利索地装入纸袋,油条包麻糍便做好了。
他们虽然去得算早,但早起上班上学的人络绎不绝,小店外面也排起了短队。
也许是沈玦这类型的人太稀缺,身着干净贴身的衬衫,气质高贵一尘不染,在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显得如此鹤立鸡群,惹来不少女性好奇、贪婪的目光。
江萤穿着寻常,春衫短外套,牛仔裤显得腿修长笔直,扎着马尾,十分接地气。轮到她时,直接说:阿姨,两份油条包麻糍。
说完后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沈玦调侃地问:你买单么?请我吃?
对啊。几块钱的事,谁在乎呢?
付好款,稍等片刻,阿姨利落地做好了两纸袋油条包麻糍,江萤接过手,又递给沈玦一袋。
他抿笑:我怎么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囧,怎么就吃软饭了?
麻糍是挺软的!江萤机智道。
吃这个有些干,江萤习惯性还会在旁边的早餐店里买现磨的豆浆或豆腐脑。
这家早餐店经营多元,还有小桌子供人坐,江萤挑了一张小桌子,示意道:你要是不介意,就坐在这儿吧,喝豆浆还是豆腐脑?
豆腐脑。
加糖吗?
嗯。
两碗甜豆腐脑端过来,江萤愉快地咬了一口油条,香气扑鼻。
你平时都吃这些街头小吃?他姿势闲散地拿调羹挖了一下豆腐脑。
对啊,好吃是好吃的,但是热量太高啦!
我以为你不在乎热量
他终于开动了,他吃东西并没有畏缩,十分自然大方,江萤放下心来,之前还担心他格调太高,融不进这种烟火地。
熟悉的味道。他说道。
对吧对吧!江萤星星眼看着他。
又按捺不住: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有洁癖?
他停顿一秒,反问:何以见得?我似乎并没有嫌弃这里的卫生与环境。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娘瞄了他一眼。
江萤尴尬道:洁癖也分很多种的我是感觉好像你不喜欢跟人触碰。
他微微笑了笑:但你除外。
咦?虽然说江萤也这么觉得,如果他介意跟她接触,那么几年前就不会抱她下来了,昨晚也不会跟她靠得那么近,还给她穿外套了
只是,感觉他与其他人看似亲切,实则保持社交安全距离,所以才觉得也许他是选择性的洁癖,和熟悉的人才没有避讳
所以,她算熟悉的可以触碰的人?
江萤笑眼眯眯:那么这算是我的荣幸?
不他否认着望向她,是我的幸运。
江萤心里一顿,好似有一把小木槌在轻击内心。
他说完,端过瓷碗,十分自然地,一点儿也没拘着地,一口气把豆腐脑喝完,随后抬腕看手表,催道:七点半了。
马上!
你的油条还没有吃完。
不吃了,我本来就吃不完,吃太多会撑得不舒服。
他没再多说,只道:那把豆腐脑喝了吧。
好。
*
回学校的路上,他笑问:今天的早餐是江家二小姐款待的,我得回请你吃什么才好?
江萤笑哈哈地说:你好客气呀,虽然我们家赚的钱没你们家多,但是一根油条,一碗豆腐脑总还是请得起的吧。
这个人情我如果不还回去,以后还怎么在商场上混?
有这么严重嘛!
当然!下次有时间,再请你吃饭。
好吧。
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娇俏人:这么爽快?我还以为你还要跟我辩驳几回合,推脱几次。
江萤秀眉蹙起:为什么那多累啊。
既矫情又很累,江萤最不爱干这种事了,觉得行就行,觉得不行就不行,不用说那么多废话。
闲扯一通,快到学校南门了。
江萤说道:你把我放在地铁口旁边吧,不要在校门口下车,那里禁停的。
结果才从车里钻下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江萤江萤
扶着车门回看过去,李欣悦正从地铁口那端咆哮而来。 今天好巧呀!她说道。
当时,沈玦也看向了车外,江萤正要关门,李欣悦眼尖地捕捉到了开车的那个男子,随即整个人都不好了,面部表情惊讶错愕的同时还夹着几许惊艳的花痴。
你换司机了啊?可是不对啊,这么帅的司机?这衣着打扮这气质体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司机!
沈玦侧头,朝李欣悦淡淡地笑笑,又点头问江萤:你同学?
嗯,我同学兼室友。江萤大方地说。
李欣悦直勾勾盯着沈玦,随后实在不好意思,收回目光挪到了江萤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没有出声地问:他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