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鸿钧看着深夜在这边游荡的墨言道。
我四处走走,无意之间到此罢了。墨言强行露出个笑容道,心中不由得开始猜测,这是不是来找罗睺的,是不是来找罗睺麻烦的,是不是要和罗睺来个生死局的,是不是要来抄家的
一大堆思绪萦绕心头,墨言这刚刚舒缓了几分的心不由得又提起来。
不过好在鸿钧并没有那些心思,他此次只是无意路过此地,罗睺如今大抵已经离开,别管什么算计大抵也要搁置在一旁了,我还有事,你且自己保重。
闻言,墨言愣了一下,最终道了一句,你也是。
鸿钧不言,只是点了下头。
告别了鸿钧,墨言没有再多转悠,直接回了须弥山,而此刻天已经蒙蒙亮,晓雾以起,山岚蔓延,倒是把须弥山的贫瘠掩盖了大半,显得多了几分除尘。
相比较她走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众人没有一个多言的,来得快,走得快,倒是敲打一遍后省事多了。
只不过墨言这还没安稳的躺上一时半会儿,外头就传来声响。
脚步缓慢而又沉重,伴随着细微的滴滴答答,像是水珠落地的声音。
我回来了。
我不骗你。
【作话】
其实他是个不会遵守诺言的人。
第84章
抓紧机会.
他站在那里,身上好像已经收拾过了,看起来也算得干净。
甚至于那身衣服都是那熟悉的白衣渐墨,长身玉立,一如往昔。
只不过仔细去看的话,腰肋以下、手臂以里,好几个地方都有些被渗透了的样子,只是因为墨色的缘故,并没有那么显眼,但是稍微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他面上毫无血色,侧脸上甚至于还有一道细微的伤口,与此同时,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而他的身后,血迹依稀可见。
她知道去一次有风险,但是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担心过什么,但是不代表他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她还能够平心静气。
明明比这一幕看起来更加伤势重的时候也见过,此刻却是仿佛心脏被人抓在手里,紧的发疼。
怎么样,是不是很快?他对此好像无知无觉,甚至于墨言从这话中听到了几分要人夸赞的意思。
如今听着他的话,墨言感觉自己太阳穴直跳,闭嘴!
说着,墨言想要一把就把人拉过来,但是此刻却是有些无处下手,或者说不敢下手。
罗睺听着这话愣了下,也不知道怎么把墨言弄得有些暴躁,他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墨言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那原本的气不知道怎么就泄了三分,甚至于有些后悔,墨言强行维持着刚刚的状态,只是那原本的气势汹汹,如今削弱了不知道凡己,剩下的更多的是沉默和僵持,俨然就是有些外强中干。
着手去看他身上的伤势,虽然有些地方被血染湿了,但是并未粘连在一块,故而把衣服脱下来,就不是一件太过于棘手的事情。
不过这也恰巧的证明了,这是罗睺的动作,尤其是在墨言看到那明明隐隐有些结痂的地方,疑似因为动作过于简单粗暴的缘故伤口撕裂,不由得让墨言手指微微一顿。
腹部的伤口有些位置深可见骨,还有好几处身前背后甚至于在同样一个位置,有所对应,这明摆着从身体传了过去。
除却这种大伤口,身上的那些小伤,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一道,在胸膛之上,那个痕迹最后停在脖颈以下,如果再深一点、位置再往上一点,怕是直接落在了脖颈之上,手臂上就更加不用说了,而左腿之上更是有一道极大的伤口,膝盖以下,差点没到脚踝,触目惊心。
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眼底好像全都是血色。
算不得什么,那家伙是个废物,速战速决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以为是我的破绽,上钩的极快,我的弑是拿着诛仙四剑,直接从那废物的胸膛穿心而过,并且用其他三把剑定死了他。罗睺看向墨言认真解释道,怎么看都很值得。
墨言垂下眼眸不语,源源不断的法力顺着掌心而出,最终落在罗睺身上,一遍又一遍地试图治愈,只不过这一次的伤口不是那么好治愈的,即便墨言的法力一股脑覆盖其上,也不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面把伤口愈合。
血肉里面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与其相抗,这显然不是什么他身体里应有的东西,明摆着就是那法宝遗留下来的东西。
一遍不成,那就两遍,两遍不成那就三遍。
总归是可以排除在外的,这终究不过就是外伤,而外伤是最好愈合的。
墨言犹如一门心思的把法力尽数贯注其上,仿佛眼底除了这些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而罗睺眼瞧着墨言没说话,想了想继续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是不去养,过些日子,也就好了,不过就是皮外伤而已。
的确很值得,你看我胸口这道,换了他的命,我腰间这道,断了他和法宝的关联,从他的手腕穿了过去,直接废了他的手,腿上那道也是大有用处,为了骗他信了还有后路所致罗睺说着细数着自己身上这一道道的伤势,认真而又试图遮掩一下其中为数不多的漏洞。
墨言又哪里听不出来?
她这些年钓鱼执法,没少动手,累积下来的经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单论身手也是不差的。
不细讲还好,细讲之下,每句话里面都里面的透着急切,本可以不这样,至少可以挽回一点。
罗睺还在说着,只不过意识到了多说多错,墨言面色也越来差,不由得让罗睺沉默了下来。
只是静静地看着墨言,伤口处隐隐有些发烫,却是没空去感觉这个。
说去来,这是心疼吗?
这应该心疼什么吗?他的确急切了点,但是并非是两手空空,而是达成所愿,至于这过程只是比平常看起来稍微麻烦一点,而就这东西,也不过真的只是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罗睺猛地想起来件事情,会不会是墨言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她觉得是她所致的?
罗睺抿紧了嘴唇,当即道,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你不用觉得有些负担。
我能有什么负担?墨言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罗睺,声音中仿佛是带着质问,仿佛是寒冬之下的冰柱轻颤,也仿佛像是如水般平的异常可怕。
反倒是罗睺见此笑了,那就好。
墨言对上他脸上的笑意,嗓子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人捏住了似的,法力仍旧源源不断地落在他身上,墨言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垂下眼眸,继续专注在伤口之上,反问道,我已经答应了,难不成,你不信我?
罗睺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过眼下却也没工夫去计较到底怎么耳熟,哪里,我答应过要早点回来。
我也说过可以,所以你还是不信我?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一时片刻,就等不下去了?
罗睺心道,如果要慢下来,那必然不是什么一时片刻,说不得还需要许久,不过话不是这么说的,眼下当着墨言的质问,罗睺垂下眼眸,好似带上了些戏谑,试探性的笑道。我这不是想早些回来看你吗?
这话说的像是开玩笑似的,但是若是想要当真,好像也是可以当真。
只是眼见墨言没说话,罗睺继续顺着杆子往上爬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总不该真的把这件事情忘了,你说对吧?
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问题,这样的确也能够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说不得还抵消了一些危险,故而这么算来,其实也还过得去,你也别放在心上,真说是拖得时间太久,以至于有什么外力降临,反倒是不好。就比如说当年和鸿钧动手的时候,这么算的话道理也是一样的。
墨言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意味不明,如今更是没有再想着接他话茬的意思,待到过了许久之后,墨言方才开口道,都已经收拾了一下,为什么不修复一下伤势?难不成也是为了省时间?既然这么省时间,你还动什么?
没必要。
墨言想问到底怎么个没必要,是没必要修复一下伤势,还是没必要说这句话?只是话到嘴边,最终咽了下去。
法力一遍一遍地落在他的伤口上,源于这一次伤口还残留了一些东西的缘故,过了许久,伤口愈合如初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如今倒是做到了伤口不再流血,仍旧看着有些骇人,至少不会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加重些什么,只不过这一次消耗着实不少,头上也不由得溢出汗珠,罗睺想要开口阻拦,却是被墨言忽视殆尽,仿佛他压根没说过话似的。
眼见如此,罗睺最终没有再阻拦些什么,任由墨言去做了。
反正自己已经打算拉墨言下水了,别说只是让墨言帮他了,就算是墨言反向为之,这也可以算作能够接受的。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需要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