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看懂了墨言的心思,开口道,道友不必害怕,我只是路过此地,至于这一身,无关旁人,只是之前清理仇家留下来的罢了。
他说着,又恰了个诀,那血迹顿时消失,倒是更显那人超凡脱俗了,更不要说这并不冒犯,也不让人感觉到压迫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神好感。
我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走走,看看有无机缘罢了。墨言隐去机缘的具体是什么,继续道,敢问道友所为何事?
并无什么大事,我也只是来一些机缘罢了,不过和道友的机缘并不冲突。他顿了顿,继续道,说起来,敢问道友这几个时辰里面,有没有碰见过什么异样的局面?
墨言想了想,倒是也没隐瞒,并无,我刚刚一直在等一个后天灵根出世,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
闻言,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当即转身离开。
墨言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索性抛之脑后,又走了许久,顺手又钓了几条鱼。
眼下,正是大风呼啸而过,吹得草木飘摇,也就在这个时候,墨言眼尖地看到远处的草地上,好像有什么人?
【作话】
第10章
死了怪可惜的.
风吹草低,人影隐约。
墨言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上钩的鱼。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墨言推翻了,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过,甚至于未曾朝着这边看过来。
并非是不可能意志镇定,但是就这
是不是也太坚定了?
真说是不用眼睛看,单纯只是在那边用神识扫过来,她可是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暗中窥伺的存在。
的确有可能境界比她高,但是全洪荒境界比她高的有多少?
把三千魔神加起来,那才只有三千个,更不要说在开天的过程中死伤无数了,而这洪荒多大?生灵多少?
那可是地缘辽阔,生灵不计其数。
而且就算是真的是比自己强的,眼下也不可能就这么在那边守着,这里就算不是什么荒山野岭,但是也绝对不是仙家宝地。
怎么看,都是那边有问题。
都到在这里了,墨言索性朝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树影绰绰,飞叶不断,狂风忽做,刹那之间,野草被压得极低,里面的一切尽数落在了她的眼底。
他躺在地上,脸被散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大半,一身白衣泼墨,或浓或淡,好似青山远云江河连天。
天上黯淡,遮云蔽日,好似山雨欲来。
但是这一切好像都影响不到眼前的这个人。
此刻,就这么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仿佛在若无旁人的睡了一般。
而这
就更不对劲了!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人族,能够有个人形的,那都是已经化形了的,不是不能睡觉,但是不可能别人都到身旁了,还在这边大梦不醒。
不过就在墨言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当即就感觉到这人的气息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没了生机,说是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墨言蹲下身来,手指附上了他的手腕,一道法力缓缓注入他的身体之内。
法力没有任何的阻碍,直接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了一圈。
油尽灯枯四个大字,直接映入墨言的脑海之中。
别看表面没有什么问题,甚至于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实则内里经脉尽段,五脏六腑亦是一团糟,说一句几近破碎,这都不是夸张。
这人到现在都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就在墨言准备撤了法力的时候,隐约感受到了眼前人身体内极重的灵气,那厚重的程度,甚至像是一孔泉眼,源源不断,却又深不见底。
并非是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而是隐藏至深,若非她是灭世黑莲对于灵气和煞气都有极强的敏锐,怕是绝对不肯能发现眼前人的异样。
灵气隐隐约约的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可谓是悄无声息,再迅速融入此间四野,若非她已经确定他的身体之中有着极强的灵气,怕是都要忽略掉。
但是仔细的去感知一下,却是发现,就这灵气,其实比她那好几根后天灵根散发出来的灵气还强,只是前者虽然不能说是肉眼可见,那也是效果明显。
而这位
大抵是灵气过于精粹了。
精粹到刹那之间就瞬融于天地间。
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了一种亲近感,也不知道来源于何处,但是就有这种感觉。
不过就冲着那丰厚又纯粹的灵气,十有八九是个灵根化形。
而且这品级绝对不会低。
所以说,这是化形劫导致的?
如果是这样,或许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虽然意料之外,但是仔细想想,或许也是情理之中。
她虽然没经历过化形时候的雷劫,被母亲留下来的功德直接冲散了,但是她也的确知道,灵物因为强悍的本体,所以开灵智的难度,化形的难度要比旁人难多得多,几乎可以说是逆天而行。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竟是能够难到这种地步。
这么想想,墨言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庆幸,若非母亲最后给她留下来的功德,那她就算是能够完整化形,但是就冲着这个难度,着实也就别想走了,如今她早就成为罗睺脚底下替他挨打的那个了。
墨言想着也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抬起手撩开他的发丝。
如墨的发丝就这么散落在身旁,细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眼眸紧闭,不知世事,就像是睡美人似的。
倒是挺好看的。
死了怪可惜的。
目光看着眼前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人,思索片刻,最终作出了个决定。
也罢,就带回去当个花瓶算了。
她家附近是有聚灵阵的,必然不会像是在此地一样迅速融入四野达到悄无声息的地步。
如果真的死了
她会把他好好安葬在自家的后花园的。
这么想着,墨言给他传了一道灵气过去,以免死在了路上,随即把人带起,朝着自家而去。
相比较之前慢悠悠地行走,如今就快了不止一丁半点,没过多长的时间便到了家门。
家中的一切,本就只是为她自己准备的,自然没有什么第二人睡的房间,如今若是想要去空出来一件也是简单,比如说比炼器的那一间空出来留给他,但是炼器炉就要被放在外面了,如今正是雨季,虽然不怕雨水浇,她出去炼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一道结界下去,干干净净,但是就算是这么设想的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自己重新在这照原样重造一间房出来,好像也可以,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还要折腾许久,不折腾的话,且不说有些格格不入,就说在结实方面也是个大问题。
若是他能够活得长,她出门一趟,若是时间太久,他说不得都要埋在断壁残垣里面。
若是活的极短,说不得都不等她把房子换一边材料人就已经没了。
既然如此还折腾什么?
不如直接放在自己房间里面算了。
反正都是个花瓶了,放在哪里不是放呢?
放在自己房间里面,灵气还能够再浓郁一点。
如果有事的话,说不得自己还能够看见。
说做就做,一道法力下去,撤掉靠在墙边的桌椅,改成了一张睡榻,扶着他躺了上去。
做完之后,墨言顺手把他那如瀑一般的长发整理了一下,至少不是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