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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家族他就不会活得那麽痛苦，”秦正然立刻反驳，“也不会从小生活在科学岛上接受一遍又一遍的实验，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所谓的亲情裹挟着去原谅一个要害他的人！”
风穿过树林，树梢上的叶子哗啦啦地发出声响，那天的孔净颜也是在这样的声音中坐在开普勒星系主星上的一棵大树下，看着开普勒星系的孩子们在大人们的看护下奔跑欢笑，说着“美好”和“羡慕”。
那时候的秦正然以为大概是因为孔净颜因为是牺牲品，没有真正得到过父母关爱的缘故。
现在看来，他想得太轻了。
柳家，恨不得把孔净颜敲骨吸髓。
“你们靠着折磨他得来的人类第一双S精神力的名头稳固家族的势力，”秦正然艰难说道，他的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然后还要从他身上不断吸血。”
“那怎麽不是别人得双S精神力呢？”柳靖冷哼，“能有这样的名头在人类历史上留名，是他的家族给他的机会和荣耀！我们和那些联盟建成后的暴发户世家不一样，钱财对于我们来说是身外之物，对我们来说，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不容任何事玷污！”
家族荣耀。
“他们在乎家族荣耀，所以奇沙星系的事，就是很好的筹码，”孔净颜那平淡的声音在秦正然的耳边响起，“要抓住机会。”
这四个字让秦正然瞬间冷静下来。
孔净颜已经逃离了这个家族，他们这次来是为了跟柳家谈判，换取开普勒星系利益的。
这是孔净颜为他们制造的机会，他不能因为一时的个人情绪毁掉它。
秦正然深呼吸了一下，闭了闭眼，没有接话。
周信借着侧身动作的遮掩，轻抚了一下他的后背，虽然动作很轻，接触时间很短，短到就像是无意识的碰触。
可就算这样，秦正然那紧绷的神经还是在这一剎那被安抚了下来，再睁开眼时，已然平和许多。
柳靖将这表现理解成他无可辩驳，便又摆出宽容的模样：“当然，现在的你自然不会体会到这种牺牲个人利益顾全大局所带来的集体好处，等你成为其中会受益的一员，自然也能理解，这就是权利和责任的相互成就。小秦毕业后屡建奇功，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事，还是需要沉澱下来，才能明白。”
他的目光又落在两个人之间逡巡，眼睛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净颜，虽然你的时日可能不多了，但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多教教小秦。”
秦正然没注意到柳靖的目光，他想的是，他们甚至知道孔净颜活不了多久这件事。胸中的怒气在周信的安抚下消散，现在的他只觉得十分荒谬，他无法想象如果是真的孔净颜站在这里，听到这句些话会是如何的反应。
也好，秦正然庆幸地想，孔净颜如今在遥远的开普勒星系，不会被来自他亲人的刀再捅一次。
周信的声音响起：“什麽叫往后的日子？”
秦正然这才注意到柳靖的措辞，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柳靖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两个，也算是辛元做的媒吧，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一晚，还不知道小秦有这样特殊的体质，不过如今你们能修成正果，作为你的父亲，净颜，看你找到合心意的爱人，我为你高兴。”
他在说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孔净颜被下药的那个晚上！
那件事，果然是柳辛元做的！
但此时秦正然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这件事了，周信浑身泛着冰冷的气息，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柳靖话里的暗示，他紧贴着秦正然，大方地伸手揽过秦正然的腰，果然看到了柳靖眼里满意的神情。
秦正然想说什麽，可周信的手不动声色地掐了他腰侧的软肉，然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光高兴不够吧，我如今快死了，将来他要嫁到柳家，您是不是得準备点聘礼啊？”
柳靖听到他这句话，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这有些痞气的话显然不是孔净颜会说出来的。
但想到自己叫他们来的目的，柳靖不得不将这些怪异感压下去。
他缓缓道：“当然，你觉得开普勒星系如何？”
秦正然一怔。
“你留在军部的人，还有开普勒星系那边的人，我不会动，算是弥补辛元做的那些错事，”柳靖说道，“除此之外，等你们举行婚礼后，开普勒星系的并入大概也开始了，听说小秦在开普勒那边的声望也不错，将开普勒星系的全域管辖权交给小秦，算是你们的新婚贺礼，如何？”他的目光落在秦正然身上，“小秦少将？”
秦正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