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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一样了[重生]——Your唯(58)(1 / 2)

当然,即便如此,没有证据,季然却有经过证实的人证物证不在场证明。

再者说了,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纳入怀疑范畴是公事公办,于人理常情上而言,普罗大众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弑父这种事情的,尤其是季然这种品学兼优、没有前科的好学生。

陆阔犹豫再三,还是想打电话试探一下唐棠的口气,唐棠听说这事儿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说漫游费贵,跟他说了他也没办法帮忙,没他哥的事就不要瞎联系他了,其他事都能等他回去再说。

陆阔就觉得这孩子回来真该继续再教育了,怎么能这么不关心人呢。

唐棠挂了手机,换了衣服,抓了抓头发,对着镜子面瘫三秒钟,缓缓地柔和了眉眼,露出了一个笑容,恍然间从镜子里面看到了唐越。

他这次出来,带的全是唐越以前的衣服,在家里也练习过很多次。

外头的同伴们在催了,唐棠就维持着这样温和的状态出去了。

这次的夏令营改了目的地,安全度相对高一点,因此采取半自助形式,不会很拘束,给大家的自由度比较高,可以自由组团去大街小巷深入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只是组团出去的时候都需要配上至少一名老师,防止异地他乡真的出事。

吴钟仁第三次看到那个少年了,听身旁的同伴叫他,似乎是叫唐棠。

这些少年似乎是过来旅游的,每天早上都会到这家二十年的老早餐店吃饭。吴钟仁就很喜欢来这家店,小时候吃惯了,出狱后也总是要来坐一坐。

身旁是以前的兄弟,现在都很拉风了,生意做得风大雨大,说还没忘了他,得知他出狱的消息就一个接一个来找他叙旧。

吴钟仁心里是不以为然的,该他们感恩,当年不是自己一个人顶了的话,他们也一起蹲牢房去了,也没现在的地位。

但是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彼此心照不宣,互相给个面子,这世道就这样。

吴钟仁听着寒暄虚伪的话,目光若有若无地始终落在唐棠身上。

唐棠好像是烫着了,吃个拔丝一口咬下去,烫得不停吐舌头,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温柔明亮的模样。

In哥跟吴钟仁是打小一起混的,顺着眼光看过去,就有点悟了:哎!那有点像他看了眼吴钟仁,想了想,说,叫什么来着,那个文家的小少爷,我之前还给你看过他现在照片。你别说,长得好像哦,是不是亲戚?

吴钟仁摁灭了烟,说:应该不是吧,那边像过来旅游的。

In哥凑过来一点,拿手肘碰了碰他,笑着低声问:喜欢?

吴钟仁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唐棠,笑了笑,说:没人会不喜欢吧。

第86章

没人的时候,季然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知道自己不该乱想,但是无法自控。

无论如何,总之,不欠陈霭了。他心想。

特别奇怪,杀完那人之后,心里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句话。

他甚至能感觉到当时的自己笑了笑,大概是看起来格外诡异,所以那个人死前露出了格外惊恐的表情,惊恐到令人看见也会情不自禁地同样恐惧起来。

警察仔仔细细地查了很多遍,始终没找到证据。

季然很镇定。

但是在镇定过后,他终于逐渐地恐惧起来。这股恐惧很复杂,害怕被人揭发,以及天然的生理性的恐惧。

他终于彻底地反应过来,他杀人了。

他不知道陈霭当初是不是这样的心理过程,但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因为他害怕,害怕伴随着焦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连当时的陈霭都不如。

风声鹤唳,大概就是逍遥法外的杀人犯该有的惩罚。

现在和以后,陈霭永远都不必再承担这个原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惩罚,该让应该承担的人来承担。

季然这么想着,有一瞬间会好受点,可很快又被巨大的阴影吞噬。

他再一次地想起了当年那个暴戾的男人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很痛苦,怎么解决的呢?酒精?其实他没有多沉溺酒精。他好像是沉溺于快感当中,沉溺于和陈霭做|爱。甚至恬不知耻地求陈霭粗暴一点,甚至想被陈霭干|死,就想着,反正也这样了,死就死彻底点,要能死了挺好的。

但是陈霭没有。

为了让陈霭听话,他用了很多方法,软的硬的都用过,陈霭就是不,虽然技术烂得一塌糊涂,但还是比任何人都温柔,温柔得像忐忑。

季然觉得陈霭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瞎子,看不懂这是个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好机会吗?就算玩得再过分,自己也不会反抗吧,这一点看不出来吗?

傻子就是看不出来,傻子只会不停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别哭了我会保护你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你别恨我好不好跟我好好不好,傻子是这个世界上面最大的傻子。

季然却不是傻子,至少他自己不这么看待自己。

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所以一开始其实并不真打算杀那个人的,无论什么冤仇,放到和利益的天平上面称一称,总能得到结论。

这一次有郭小斐的帮助,唐棠又早就已经打算破坏最大的时空秩序基础,因此季然是认真在考虑放过那个男人、只带着妈妈出国的。未来会很好,所有的人会走一条新鲜的、未知的、但怎么想也应该是光明的前路。

可是那个男人却就是要自寻死路。

上一次那人是发现了季然和陈霭的事,拿着事情要挟季然骗妈妈签不平等的离婚协议书,这一次,他发现了陈霭中奖的事情,让季然帮忙弄一点钱来。

当然,他说得很冠冕堂皇,甚至情真意切,说他和妈妈的争吵只是被现实所迫,只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所以只要有了钱,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只要有了钱,他就能还清了债,就能盘活公司,立刻就会甩了那个三,从此一家三口回到以前的生活里,一切美好幸福都会回归。

季然不知道换了当年的自己会不会相信这些话,但总之,现在的自己不会相信。一面镜子如果破了,再黏起来始终都会有一条丑陋的疤。更何况,季松良根本就不打算破镜重圆,他只是想骗到钱而已。

骗一次钱是不够的。陈霭有多少,季松良就想要多少。骗不到,那就诈,诈不到,那就抢,总有办法。因为季松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用完所有方法、不榨干所有能榨干的血,他就不会罢休。不,他根本不是人,是蝗虫,是蚂蟥。

就算陈霭有陆阔帮忙,季松良得不到钱,就会恼羞成怒,会一不做二不休。

季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上辈子欠过季松良什么东西,这辈子季松良才要这样竭力地把自己人生中所有的希望碾碎,所有重新开始的路毁掉,所有的光捂灭。

终于,季松良成功了,自己什么都要没有了。

季然甚至无法清楚地回想起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个时候,脑子里是偏执的,根本听不进任何其他的声音。直到动手之后,一瞬间,那莫名的勇气全都消失殆尽,突然想到,好像事情不必走到这一步,好像事情原本并没有那么令人绝望。

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从原本不那么绝望的地步,走到了真正的绝境。

他忽然彻底地明白了陈霭在那个时候的心情。

季然再一次从午夜的噩梦里惊醒,还好做了准备,没有关灯,可以第一时间清醒过来明白没有在杀人没有警察没有尸体没有血,只有自己。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黑乎乎的窗外的人影,惊得浑身一凉,脑袋里轰的一声发蒙,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枕头落到窗户玻璃上,掉到了地上,窗户那边的傻子还在哔哔:你别怕,我知道你怕,我陪你,我不干别的,你让我进去,我就打地铺。

季然光着脚匆匆过去把窗帘拉上了,捡起枕头再次回到床上。

别啊,你就让我进去,我睡地上!

行吧,那我就在这啊,你要怕了就叫我。

过了会儿,陈霭的声音没了,季然却仍旧辗转难眠。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有了点睡意,可突然又一道雷把睡意吓没了,接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季然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看了看窗边,犹豫着过去拉开窗帘,看见陈霭正贴着窗台底下的小台子坐着,浑身湿透了,跟落汤鸡似的,感受到屋内的灯光就回头看他,摆了摆手:你睡啊,我在这儿。

季然就想拿拖鞋打死他,拧着眉头说:去前门。

陈霭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腾的起身顺着管道滑落下去,往前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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