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深沉地点了点头。
陆阔:
发小从床底下翻出藏着的烟和打火机,靠在背椅上,非常深沉地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极其做作地呼出一口轻烟,问:阔哥,你是不是想买市中心那花园别墅很久了?笑一个,它就是你的了。
陆阔:
陆阔有点懵,眼皮子抬起来看看发小,放下去看看彩票,抬起来再看看发小,再放下去看看彩票,往复循环。
发小过了一把瘾,根本坚持不下去,把烟匆匆摁灭,起身就往陆阔扑着抱住:真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他妈对了一百遍!真的!别看了!不对,你看吧!我他妈还怕看电视上的记错了,还刚刚跑出去赶报刊亭关门前买了报纸,你看!
陆阔看了看旁边摊开的报纸,又看了看彩票,好半天才问:你运气怎么这么好?
发小兴奋地说:我他妈也不知道啊!其实我就瞎买买,也不知道填什么数字好,而且我骗你啦,我一口气买了十张!
陆阔:
发小变了!以前会很听话的!
发小仍然兴奋中,说:买完我又不知道选什么数字好,从我爸妈生日到我生日到季然生日再到你生日,我他妈要是知道唐越生日就把他生日都写了。后来我实在不知道写谁生日了,正好一摸裤兜,这裤子我一直没洗你知道吧,就上回不是给你打听张豹他们的车牌号吗,我记那纸上了,本来想就凑个数,随便填了,结果你他妈都想不到!
陆阔:
我他妈想到了!这是张豹的彩票!张豹他妈当年肯定也是这么中的吧?!
第58章
陆阔穿越这么多回,终于彻底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玄幻。
好不容易,陆阔等到发小平静下来,还补了一句:我他妈第一个告诉的就是你,我都没跟我爸妈讲!我他妈对你够意思吧?
陆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笑了笑,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也算是当事人之外第一个知道的,跟你扯平。
发小:什么事啊?
陆阔微笑着说:我跟唐越求婚了。
发小的笑容渐渐消失。
阔哥甜蜜地微笑:婚房就不要你买了,我跟他自己买,比较有仪式感,不过你可以折现当礼金,也别急,以后再摆酒,你先放银行里多存点息。
发小的笑容完全消失,面无表情地左右看了看,端起没喝完的杯子,含了一口水。
陆阔立刻警惕起来:卧槽,陈霭你别这样,真要绝交的,没得挽回啊。
发小一步步朝他走近,作势喷射。
陆阔随手拿起枕头就朝他扔:卧槽陈霭我说真的,真动手了啊!
发小没忍住,噗的一口水全喷枕头上了。他赶紧又含了一口水,抓着陆阔的衣领子就要对着脸喷。
陆阔要疯了,死命挣扎:陈霭我操你!你他妈要打架就打,别这么不要脸!我操!滚!!!
么错,阔哥天不怕地不怕,板砖都不怕,输在了洁癖上。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士可杀不可辱,要用口水喷他,不如杀了他。
两个人闹了好一阵子,最后是那杯水没了才消停,都累了,摊开把上半身躺在床上,脚随意地垂着踩着地面,眼睛望着发黄的天花板。
发小低声说:我他妈现在还觉得在做梦。
陆阔也低声说:我已经梦大半年了。
发小问:那你说我接下来怎么办?跟我爸妈说吗?
陆阔好笑地问:你难道还不打算跟他俩说啊?
发小很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他俩说啊,所以先跟你说,你觉得能说我就说。
陆阔转过头去看着他,笑了笑,眼睛莫名发酸:就这么信我啊?你要信我的只买一张彩票,可能就中不了了。
发小噘噘嘴,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那你怎么不说要不是你去我帐篷里把我挤出来,我也不会跟季然打那个赌,也不会买彩票了啊。要不然你还能说上回是你让我查张豹他们的车牌号我才能买中,不然我买到下辈子也买不中啊。
陆阔望着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发小说着也笑了起来:再说了,咱俩结拜过的。
陆阔瞬间翻了个白眼:黑历史别说了。
干吗不说啊,什么黑历史,你他妈想不认账啊?还砍了鸡头的。
陆阔顿时感受到了唐越常说的羞耻。
他确实和发小结拜过,小学一年级看多了古装电视剧,各自从家里偷了东西摆在过道上,似模似样地磕了三个响头念了一串台词,引来整栋楼的围观。他俩还要歃血为盟,结果发小怕疼陆阔怕刀子不干净,各退一步,剁了一只鸡,把鸡血滴汽水里面要喝。也没喝成。陆阔还在纠结鸡血干不干净的时候,发小被下班回来的他妈给追杀了。
后来这件事成为了陆阔永久的黑历史,整整三年,整栋楼的人笑了他和发小整整三年。三年之后很多人搬走了,发小提供了新的笑料,大家才很少提这事了。
陆阔忍不住揉了揉发小的头毛,引来发小的警惕:你他妈不会为了钱爱上我了吧。
陆阔温柔地说:滚。
发小:你别这样,我慌。
陆阔温柔地呼噜他的毛:别打岔,以后我搞对象了也没空关爱你,趁着现在能关爱一下就关爱一下,养你这么多年就等着你给我养老呢。
发小:滚滚滚。
陆阔笑起来,没逗他了。其实也不全是逗他玩,而是真的挺感慨的,尤其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看到现在无忧无虑的发小就忍不住很感慨。陆阔不希望他经历那么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应该就这么单纯地智障下去,快快乐乐的。陆阔希望他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发小又问:那我接下来怎么办?
陆阔想了想,叮嘱他:谁也先别说,把嘴闭牢点。
发小问:我爸妈呢?
陆阔又想了想:也别说,不然你还不如直接写张通知贴楼下去。
也不是陆阔不讲道义离间人家一家感情,而实在是发小仅仅遗传了一小半他爸妈的碎嘴,这事儿很可能被他爸妈下一秒就拿着大喇叭满世界广播去了,就算忍住了不说,那也忍不住喜气洋洋地到处朝人疯狂挤眼暗示自己家发大财了。
陆阔觉得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财不露白安全些,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发小家还有数不清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凡多看点本地新闻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这个上门借点做生意那个上门借点结婚,不借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吧,借就等着全被借空了再不还吧。
也不是陆阔非得把人往坏处想,他只是如今格外沧桑而已。再看一看满脸纯良信赖的傻狗子,他更操心了。
原始时间线上发小是没中彩票的,这张彩票是张豹的。很显然这已经属于高岭花所说的会造成时空混乱的重大事故了,鬼知道会蝴蝶效应成什么样,又鬼知道高岭花和唐棠知道后会怎么做。这俩人现在牢牢地盯着事情不让改变,就连唐棠都能为此忍自己跟他哥搞对象了,如果让他俩知道发小中大奖发财了,说不定会为了维持原状把彩票给撕掉,或者干脆想办法把这笔钱转给张豹。陆阔根本不敢猜那俩人能做得出什么事情来。
陆阔又看一眼正在狂吻彩票的发小,心情更复杂了。其实他也害怕这件事会蝴蝶成可怕的后果,季然所说的时空混乱理论不无道理,而且时间线上就有过类似的先例,发小当时是成了大佬,结果人生直线垮掉。但是,凭什么发小不能发财呢?
季然又凭什么一直看不上他陆阔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