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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冀安紧绷的脊背一僵,他看向自家小孩的眼睛,却在里面看到了固执和坚定。
俞冀安莞尔,便遂了邢望的想法,刚回过头,却见方才微笑着的闫馨盯着他们相牵的手,神情有些狰狞着开口说:“冀安,对仇人的儿子这样热切,未免也太让俞家的祖宗们寒心了吧。”
闫馨几次提起了“仇人”二字,这让邢望指尖发冷,因为这两个字份量太沉重也太锋利了,像是一把匕首蓦然划过了他的肋骨,使得骨头震颤,连着底下的心脏都沾上了刀刃上才有的森寒感。
掌心间不知不觉冒出了些许冷汗,俞冀安与邢望牵着手,自然也感觉到了。
而邢望也在迟钝的痛感到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安起来,这让他不由抬头看向了俞冀安的侧脸,然后动了动和他哥相牵的那只手,便见他哥偏了下头,目光柔和,微垂着望着他。
这是一种安抚,而显然,邢望因为这个眼神平静下来,他已经听杜嘉临提过一样的话题了,而比起杜嘉临和这位夫人的口说无凭,他自然更信他哥。
果然,俞冀安在安抚好邢望后,便疏离着眉眼,对着眼前这个于他而言早已同陌生人一般无二的女人说:“您没有资格提起俞家。”
一个“您”字体现的是俞冀安的涵养,但是面对闫馨,这也可以说的上是一种讽刺。
闫馨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凛冽着眉眼,薄唇微扬对着她道出了一个称呼——“杜夫人。”
她的神情因为这个称呼忽然僵住了。
“冀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闫馨努力维持着自己佯装出来的亲昵态度,蓦然走近了俞冀安,双手抬起,似乎是想要拉住自己的“儿子”,却被俞冀安漠然躲开。
同时,男人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邢望的身影,他不想让闫馨那早已扭曲却不自知的目光落到恋人身上。
闫馨看出了他的动作,目光一冷,口头上却仍在解释:“冀安,妈妈知道你还在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怨妈妈,但那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我们已经和平解决了,这不应该牵扯到你,而且妈妈和你之间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夫人请慎言。”
俞冀安不动于衷,他极为反感闫馨这样假惺惺来纠缠他的模样,一想到幼年时期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过的冰冷和绝情,他就会觉得虚伪和恶心。
“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还请夫人尽快离开,我们家和杜家并没有亲密往来,还没有到彼此登门拜访的地步。”
这算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闫馨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她不敢相信俞冀安竟然会这样不留余地赶她走,心里堆积的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因为刺激而汹涌起来。
“俞冀安!”她喊出了这个名字,眼神淬着毒落在了俞冀安身后的邢望身上:“你可以当做不在乎!不在乎邢家做出的事,但是你身后这位就不一定了!”
“他肯定不知道吧!”
闫馨又看向了俞冀安,面露讥讽:“导致俞家家破人亡的真凶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而你,更是认贼作父,喊自己的仇人喊了二十多年的爸妈!甚至不知羞耻地、和他们的儿子在一起了——成为了一个恶心的同性恋!俞冀安,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闭嘴!”
察觉到邢望的手指猛然绷紧,身体也同时一僵,俞冀安再也无法忍受闫馨的“精神失常”了,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尖锐,仿若出鞘的长剑,泛着冷芒,闫馨骤然对上了那样的目光,下意识颤抖着嘴唇停下了质问,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阴鸷和狠辣,像被大力掐住了脖颈一般,几乎濒死。
“看来杜夫人是没办法自己走回杜宅了……”俞冀安嗓音冰冷,他低头看着闫馨,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和淡然,却依旧沉稳从容。
这句话刚一说完,一直在暗处守着的保镖们便推门而入了,这是俞冀安自剧组意外后立马安排好的人,本是为了保护邢望的安全,现今却要发挥另外的作用了。
好像一场闹剧般,俞冀安和闫馨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
闫馨大抵是还想要闹的,毕竟她的目的尚未达成,只是俞冀安一直看着她,冷冽的目光让她不能动弹,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保镖又是架着她离开这栋屋子的,行动受制,以至于堵在她喉咙里的谩骂全都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俞冀安在看到闫馨的那一刻就料到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一开始的漠然是他对闫馨所能给出的最好的态度,但是闫馨不接受,他就只好采取强硬手段了。
况且同他设想的一样,闫馨并不是一个聪颖的人,所以即使她想要挑拨离间或者扭曲事实,也会因为那笨拙且毫无逻辑的言语而遭到质疑,更别说这人被娇养惯了,一开始是他父亲,后来又是杜懋,所以上流圈子的尔虞我诈她是一点都没沾到,除了拙劣的演技以外,她的伎俩在稍微有点城府的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