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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要她学着那位妻子,在与丈夫分别的时候拥抱一下啊。
可人家是真情实意的夫妻,而自己与他不仅算不得夫妻,甚至连情意也没有几分,如何学人家那般黏腻缠绵?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她也不好拒绝。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拥抱,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了,又何惧这一次?
于是姜荔雪走到他面前,直愣愣地投入了他的怀中,被他用宽袖长臂囫囵搂住,自己也动作生疏地抱住了他的劲瘦的腰身。
有些刻意的拥抱,力道不轻也不重,身体贴合着,彼此的体温透过衣衫互相传递,他身量高出她许多,于是弯下几分身子,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道:“以后孤每次出门,你都要这样做。”
冷清的嗓音却带着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连带着她心底也莫名震了震。
她偏过头来看他:“殿下卯时上早朝时,也要这样做吗?”
卯时那会儿天才刚刚亮,夏天还好,若到了冬天,卯时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她还睡得正香呢。
谢珣卯时起来上早朝时,几乎从没见过她的面儿,偶尔下了早朝回宫用早膳时,才能见到睡眼惺忪的她。
她是个爱睡觉的,谢珣也不强求她早起:“你若睡着,自是不需要。”
“哦。”原来不是强求她这样做啊。
他人还怪好的咧。
她笑嘻嘻地又往他怀中钻了钻。
怀中的人儿肌肤温暖,香香软软的,谢珣将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回去吧。”
姜荔雪自他怀中退出来,与他行了个礼,这便盈盈笑着告辞了。
她并未直接回宫,而是让马车绕路去了玉林街。师兄先前与她说过,他就住在那条街的邸馆里。
如今她已嫁人,不方便去邸馆找他,便叫兰英过去,转告他后日中午她和太子在樊楼设宴,请他吃饭。
兰英进了邸馆,不一会儿便出来了,说是师兄这会儿不在邸馆中,不过她托掌柜的转达了。
主仆二人这才回了宫。
待到了谢珣休沐的那日,两人先早起一并去永和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瞧着他们出双入对的,满心地愉悦。
不过想到太后那边有意擡举徐玉绫为太子妃的事情,又不免觉得糟心。最近淑贵妃也给皇帝吹了枕边风,让皇帝尽快给太子册立正妃。
皇帝前来问过她的意见,她暂时寻了个理由给挡回去了,有些下了太后的面子,这不,今日祥福宫就传出了太后“生病”的消息。
“太后近日身子不太爽利,你们去祥福宫看看她老人家……”
谢珣与姜荔雪道了声“是”,这便自她跟前退下了。
皇后看着他们宛若一对璧人的身影,担忧地叹了口气:今日太子休沐,小夫妻二人难得有一整日相处的时间,偏偏这个时候太后生病,他们作为小辈又不能不去探望,这一去,保不齐那边又要生什麽事端……
姜荔雪随谢珣一起去了祥福宫,猜想着太后应该不会留他们太久,反正他们与师兄约定的时间是中午,晚点出宫也不会耽误。
没想到徐玉绫也在这里,正端端坐在太后身边,亲手喂太后喝汤药。
太后面色有些发白,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见他们二人进来,神情仍是恹恹的,说话的声音有几分虚弱:“你们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听闻祖母身体微恙,孙儿与姜氏过来看看您,”谢珣道,“太医怎麽说?”
“不过是有些脾胃虚弱罢了,”太后淡淡地说,“人上了年纪,到底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亏得有玉绫丫头一直在跟前伺候着,她是个懂事的丫头……”
太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双眸子带了几分意味,往姜荔雪身上扫了一眼。
姜荔雪察觉到太后的眼神,立即真诚地附和了一句:“那真的是辛苦徐姑娘了……”
犹如一击打在棉花上,太后捺了捺嘴角,愈发不高兴了。
徐玉绫站起身来,温婉有仪道:“能侍奉太后是玉绫的福气,不过既然良娣过来了,玉绫便不敢邀功了……”
而后将那碗汤药递到姜荔雪手中,“有劳良娣了。”
这是……要让她去给太后喂药?
可是太后分明不喜欢她,就差把“嫌弃”二字挂在脸上了,她实在不想上前讨嫌。
正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时,手中一轻,那碗药便被谢珣端了去。
他脚步沉稳地走到太后身前坐下,修长好看的手指搅动着汤匙:“孙儿记得小时候生病时,祖母也曾哄着孙儿吃药,如今是到了孙儿该尽孝心的时候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