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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的酒一点一点被他吮了去, 她的意识渐渐有些迷乱,双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前, 又被他握着, 绕到了他的颈后, 好似是在攀着他一般……
直到唇角最后一滴酒渍被他吮去, 他才放开了她。
久违的新鲜空气灌入肺腑, 她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朦朦胧胧地去看他:“你怎的……又亲我?”
他抵着她的额头, 轻声喟叹:“孤醉了, 抱歉……”
他又跟她道歉了。
似乎还挺诚恳的。
她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殿下只喝了几杯就醉了, 比我酒量都浅, ”她甚至有几分自豪, “我喝了那麽多,都不醉……”
汩汩笑意溢出胸腔, 他蹭了蹭她的额头:“嗯,你很厉害。”
被他这麽一夸,姜荔雪便小小膨胀了一下,还生出几分责任感来:“你既醉了,我扶你下楼……”
他便真的将身子的重量转移给她:“好。”
尚还坐在他腿上的姜荔雪险些被他压在桌上,手脚并用地挣扎着:“那你先放我下来啊……”
谢珣松开一直箍着她的手臂,怀中一空,那份温软便离开了他,只余淡淡的温热与和着酒气的馨香。
姜荔雪一站起来,便又觉得天摇地晃。
“殿下,这个酒楼……是不是建得不结实,”她撑着桌子才堪堪站稳身体,“怎麽摇摇晃晃的?”
不等谢珣说话,她又接着道:“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不管你的,咱们得在这楼坍塌之前跑出去……”
说着便去扶谢珣起身。
谢珣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由着她擡起他的胳膊钻到他的身下,另一只纤细的胳膊则揽住他的腰身,看起来挺像那麽回事儿……
如果不是她连步子都走不齐整,才走了两步便撞到了墙壁的话,他兴许就让她继续扶着了。
他将人往怀中一带,表面上看着仍是她扶着他,实则他暗暗使着力道,携着她走出小阁子,穿过长廊下了楼,出了酒楼,稳健地走到了马车旁。
姜荔雪一擡头,瞧见马车旁的兰英:“咦?我怎麽走的这麽快?”
兰英听她这般醉醺醺的语气,忙过来扶她:“良娣喝醉了……”
“我没醉,”姜荔雪摆摆手不让她扶,“殿下醉了,你去扶他。”
兰英颇是无奈地看着自家姑娘:到底是谁醉了,这不是明摆着的麽?
谢珣自也不用兰英来扶,稍一俯身便将醉而不自知的女人横抱起塞进了马车里,随即自己也上了马车,弯腰进了车厢。
马车一动,她又惊叫一声:“殿下,这马车也要散架啦!”
她扯着他要往外跑,谢珣轻松地将她按住,顺着她的话道:“将就坐着,明日去修。”
“好吧……”
姜荔雪胆战心惊地坐了回去,生怕这辆马车驶着驶着就散掉了,到时候她得拉个垫背的,免得摔伤了自己。
她往谢珣身边靠了靠:这个垫背就挺好……
离皇宫还有两程路的时候,谢珣肩膀一沉,挨着他的那个小女人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发髻钻出几许毛茸茸的发丝,随着马车的晃动时近时远地蹭着他的脸和脖子。
她终于安生了。
其实她一直挺安生的,不安生的,是他的心。
姜荔雪不知自己是何时回的宫,怎麽进的房,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头有些疼,又不知是具体哪儿疼,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沉沉的。
兰英伺候着她洗漱之后,月红端来了一道汤:“良娣,这是醒酒汤,您喝了会舒服些……”
醒酒汤?
哦对,她昨晚喝酒来着。
但没喝醉。
“我不用喝,我只是有点头疼,不用醒酒……”
“良娣还嘴硬呢?”兰英接过醒酒汤,奉到姜荔雪手中,“头痛便是喝醉的症状,良娣昨晚醉得都走不了路了,还是殿下把你从宫门背回来的……”
姜荔雪捧着汤碗的手一抖:“他背我回来的?”
“可不是?”
宫里离东宫可不近,那麽长的路,谢珣就这麽将她背回来了?
“我不信……”
“良娣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昨晚值守的宫人和巡视的侍卫……”
姜荔雪默默地捧着碗喝汤:那还是……不问了吧。
这个时辰,谢珣已经去上早朝了,姜荔雪灌了一肚子的醒酒汤,连早膳也省了,便回t耳房中去做通草花去了。
昨晚还剩几个花瓣没有捏好,她用湿帕子重新捂润了些,而后埋头将通草花瓣一个一个地粘好……
临近午时,兰英问她:“良娣,今天中午可还去詹事府给殿下送午膳?”
“不去了,”姜荔雪头也不擡道,“忙着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