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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袁今安看了一眼她那与衆不同的刀工,没有再问下去,沉默着帮她切好配菜,搅好面糊,将肉放在面糊中浆好了才拿给她,“这个要放在六成油温里炸,你可以吗?”
“可以,挺简单的……”
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似乎也很简单,但是等到她真的将裹着面糊的肉扔到油锅里时,因为她站得有些远,那飞出的浆肉将油砸出一个浪花来,滚烫的热油四处飞溅,她躲避不及,有几滴落在她的手背和胳膊上,她惊叫一声,“哇”得跑出去老远……
袁今安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看了她一眼:“还是我来吧,良娣去后院用凉水沖一沖,免得起泡……”
姜荔雪将筷子递给他,羞愧地离开了竈台。
她去后院,将被油溅到的地方浸在凉水中泡了好一会儿,待觉得没那麽疼了,才重新回到竈台前。
此时袁今安已经将肉炸过一遍了,晾在一旁,正试探着油温,準备炸第二遍。
瞥见她回来,探头探脑地又要凑过来,袁今安伸手将她拦住,随手拿了个东西丢给她:“给你头蒜一边扒着玩去……”
姜荔雪默默去扒蒜了。
后来袁今安用她扒好的蒜瓣儿炒了个青菜,余下的拍碎了用来凉拌莼菜,两个热菜并一道凉菜和汤便放进了食盒中。
刚焖好的玉井饭盛了两碗放进去,便将食盒给了她。
她接过食盒的时候,手背上方才被油溅过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在她瓷白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稍等,我去给你找点药膏……”
“不用了,”她瞧了一眼那红肿的地方,满不在意道,“正好给太子看看,说不定他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心一软就原谅我了……”
姜荔雪拎着食盒欲往外走去,忽又听他说道:“你祖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他自怀中掏出些银票来,“我这里攒了些钱,你若需要,可拿去用……”
姜荔雪一愣,没想到在这宫里第一个主动要借钱给她的竟然是他。
她虽一直将他当成朋友,但也仅仅是普通朋友而已,远没有到可以借钱的地步,她甚至都没有同他提过家中的困境,而他仅凭听说了几句,就要主动借钱给她……
这个朋友,当真没白交。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不过不用了,”姜荔雪感动道,“你攒的都是辛苦钱,我怎能用你的?放心好了,我舅舅和师兄给过我了,我暂时不短银子用,你还是好生收着吧。”
攥着银票的手好一会儿才落下:“好,日后若你需要,再同我说。”
姜荔雪“嗯”了一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我先走了,不能误了太子吃饭的时辰。”
她提着食盒往外走去,若她回头,便能瞧见他神情複杂地站在原地,眸中竟有几许愧疚的神色。
午时一刻,姜荔雪与兰英来到了詹事府,得知谢珣这会儿还在忙公务,便没有过去打扰,叫人带着寻了个空着的茶室安静待着。
午时过半时,谢珣才与人谈完了事情,衆人约着他一起去附近的酒楼吃饭,才出了房门,便有人迎了上来,恭敬与谢珣道:“殿下,良娣过来了,在西边的第二个茶室里……”
其他人也听见了此话,便都不敢做声了。
太子不近女色这件事朝野上下早就人尽皆知,听说这位良娣也并非是太子愿意纳进宫里的,而是皇后娘娘硬塞给他的,太子对这位良娣并不喜欢。
没想到这位良娣胆子倒是大,追夫追到这里来了,也不怕太子殿下当衆拒了她,有失颜面。
所以他们都不敢劝说太子殿下去见那位良娣,只能噤声等着太子自己做决定。
片刻的安静后,他们终于等到太子开口:“你们先去吃吧,不必等孤。”
衆人面上平静着与他告辞,又都静默在原地不动,见他往茶室的方向走了些距离后,才一脸惊奇地窃窃私语起来。
谢珣没有想到姜荔雪会来这里。
这个女人好像总是会不经意地做出些出乎他的意料的事情。
譬如她刚入宫的那一夜,他故意将她锁在门外,万万没想到她竟敢翻窗进来。
又譬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以为如她那般胆子小的,定然躲他都来不及,没想到她竟堂而皇之地来这里见他。
不晓得又在打的什麽主意?
脑中想着她,步子不由也加快了几分。
姜荔雪在茶室坐了近半个时辰了,若非天气热,这会儿怕是饭菜都凉透了。
她坐在凳子上,无聊地踢着腿,缓解着心里的焦躁不安。
也不知待会儿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