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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被迫正视他阴冷的眸子,他不给她编谎的时间,她也只能慢吞吞地与他解释起来,“今日景州的舅舅带着表哥和师兄来京城看我,师兄是我当年在薛家学习通草花时认识的,我还有一个师姐,我们三人自小一起跟着薛老爷子学做花。今日乍见,自是开心,所以才会梦见了他,在那个梦里,他只是教我做玉兰花,让我辨识花瓣的纹理形态,我心思不专,问了他一个问题……”
眼看要说道关键的地方,她脑中忽而灵光一现,“他嫌我问得多,脑子笨,要打我,我就躲嘛,求他不要打……”
这样的梦,也能与她那些呓语对应上。
加上她努力做出一副诚挚又委屈的样子,谢珣似乎真的相信了她,慢慢松开了钳着她脸颊的大手,垂下之后婆娑着指腹,神情没有方才那般咄咄逼人了,应该是放过她了。
姜荔雪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撒了谎,但也没有完全撒谎,至少前半段的梦境她如实说了。
马车辘辘行驶在街道上,接下来的好长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侥幸逃过这一关的姜荔雪,心绪慢慢平複后,忽而想起方才她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想问,又不敢问,可是真的太好奇了……
如他这般淡薄寡情的人,真的会做那种梦吗?
她搅着手中的帕子,咬着唇犹豫着,终于还是没忍住,凑过去问他:“殿下,你方才说,你也做过那种梦,什麽时候做的?梦里……是谁啊?”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了眼神,没说话。
姜荔雪登时觉得心里不平衡:他方才那般逼问她,如今轮到他回到了,他竟然闭口不谈了?
还是说,方才只是为了诓她说实话,所以故意承认的?
“殿下,你莫不是骗我的?”她气幽幽地看着他,“你真的做过那种梦?”
“嗯。”
“什麽时候做的?”
“不久之前。”
“梦见了谁?”
他梦见了谁,就一定是喜欢谁。
若是t能找到他喜欢的人,将二人撮合在一起,说不定她就能顺利离开皇宫了。
她眼巴巴看着他,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可他又不说话了,仍如方才那般,眼睛淡淡地往她脸上一扫,而后看向别处了。
她不想放弃,又往他身前凑了凑,想学着他方才的样子,用执着的眼神逼问他。
他擡手,指腹落在她的额头上,将她推了回去。
她又动作丝滑地划了回来:“殿下,你梦里的人,究竟是谁啊?”
马车忽的一颠,她一个不稳,撞进他的怀中。
谢珣本能地捞住她,猝不及防的,软香温玉抱了个满怀。
炽热的温度穿过锦袍熨贴着她的侧脸,待马车行稳,她一擡眼,瞧见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对上了她,眸中似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意味。
环住她腰身的力道忽然加重了一些,她被托起几寸,愈发贴近了他。
她呼吸一滞,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气息纠缠之间,他错开她的目光,微凉的唇贴近她的耳边,落下一个字:“你……”
“我……”耳间的敏感让姜荔雪身子轻轻一颤,她抓着他的衣服,一脸慌张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殿下。”
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孤不是这说这个……”
“那殿下要说什麽?”
他扶她坐回去:“没什麽。”
笨死她算了。
应对
姜荔雪的勇气也被方才那一颠给颠没了。
她没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默默转过身去,扶着窗户看外面的景色,胸腔里那颗心髒咚咚跳了好一会儿才安生下来。
回到东宫后,恰好司膳司送了饭菜过来, 谢珣用了一些后, 便去前院的书房忙了。
姜荔雪吃罢, 简单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寝衣, 先将舅舅与薛师兄给她的银票数好收起来, 而后又摆弄起案上的通草花来。
虽然舅舅和师兄给了她将近三千两银票,足够她用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她也不好一直用他们的钱, 还是要自己赚一些才是。
她多做一朵通草花, 就能多卖一笔银子,她自己能养活自己, 尽量还是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月红与绿萼送了消食的茶水进来, 与她说了一件事。
“良娣, 这几日昌宁公主与徐家那位娘子经常去祥福宫陪太后礼佛, 听说太后有意擡举徐家娘子给殿下做正妃……”
“徐玉绫?”姜荔雪想到那晚在御花园中偶遇她, 她当时似乎也有意对谢珣示好,但是谢珣好像对她颇有几分视而不见的意味。“太后要擡举她做太子妃, 殿下他知道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