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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这事,大哥自暴自弃了几日,有一次他去明月坊买醉,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姜梨满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大哥在明月坊见到了太子殿下。”
“明月坊?”那不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吗?姜荔雪大吃一惊,“太子他逛青楼?”
姜梨满与姜意纾俱是点了点头:“听说他进了絮晚姑娘的房里。”
“絮晚是谁?”
“明月坊的行首,据说容色生得绝美,绰态妩媚又有才情,半个京城的男人倾心于她。”
“行首?”
“行首是青楼里最上等的妓子,是可以卖艺不卖身的。”
“这样啊。”姜荔雪惊叹一句,“那她还挺厉害的。”
姜梨满见她懵懵懂懂的,半分也不见吃醋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六妹妹,这件事你怎麽看?”
姜荔雪思索了一会儿:“五姐姐方才说半个京城的男人都喜欢那位絮晚姑娘,t莫不是太子殿下也喜欢她?”
姜意纾道:“我和三姐姐也是这麽想的,我们猜测太子殿下之所以有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其实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才不愿意接受旁的女人。但是絮晚姑娘身份实在卑微,太子殿下不可能娶一个妓子,所以只能暗中偷偷与她往来……”
姜荔雪若有所思道:“难怪他最近老是忙到很晚才回宫,原本是去私会心上人了。”
说完忽的想到了什麽,兴奋与两位姐姐说道:“若是我能将他们二人的事情撞破,岂不是拿捏了太子的把柄,届时我叫他放我离宫,他定然不敢不从……”
“你要去捉奸?”姜意纾一听,也来了兴致,“六妹妹,我与你一起可好?”
“好呀好呀……”
“咳!”姜梨满打断了两位妹妹天真幻想,“太子若真如我们猜测的那般,肯定会安排人在四周值守,岂能叫你们轻易捉住?”
姜荔雪扭头看她:“三姐姐,那你有什麽好主意吗?”
“只能先派人盯着,摸清太子见她的频率,再提前潜进去,来个瓮中捉……”她险些脱口而出最后那个字,又觉得对皇家不敬,于是急忙收回,结果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忍着疼继续说道,“总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眼下姜府的人都遣得差不多了,一时也找不到值得信任的人去明月坊盯梢。
且那明月坊又是个烧钱的地儿,若身上没有几百两银子傍身,怕是也进不去第二回。
用过午膳之后,姜荔雪便要回宫了。
云家舅舅与表哥既已将钱送到,自然也要打道回府了。
临走之前,舅舅塞给姜荔雪一沓厚厚的银票,财大气粗道:“这些且先拿去花着,待下个季度我收了账回来,再叫人给你送些过来。”
“多谢舅舅,”姜荔雪心情複杂地收下银票,“叫舅舅操心了。”
“莫说这麽见外的话,你过得好,我跟你祖父才能放心……”
而后又与薛崇柏交待了几句,无非是托他在京城里多帮着照顾姜荔雪。
薛崇柏微微颔首,谦和温润地应下:“云伯伯放心,只要雪妹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崇柏一定尽力。”
“有你在这儿,我也放心许多。”
而后云家父子与衆人辞别,姜荔雪含着泪目送舅舅的马车远去,随即宫中的马车也驾了过来,她也要回宫了。
刚好薛崇柏所住的邸馆与她在同一个方向,有两条街顺路,两人便各自乘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姜府。
马车驶出两条巷子后,姜荔雪叫车夫停下,下车去找薛崇柏说了会儿话。
先是向他问候了薛老爷子的身体,又问了薛师姐,也就是薛崇柏的妹妹薛崇紫的近况,而后才说到薛崇柏的身上。
“师兄,此番若不是你来京中做生意,我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世事漫随流水,明明以前一起做花的日子似在昨日,转眼间她竟已不是自由身了。
“我没有想到你会进宫,”薛崇柏看着她,深邃温柔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遗憾,“听说你在宫里过得不好,若是我在景州时早些娶了你就好了……”
他们青梅竹马十年,曾经无话不说,畅所欲言,所以他这般直接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姜荔雪并不觉得意外。
反而他越是这样随意的说出来,姜荔雪心中越不会难受,因为这代表着他们还和以前一样,是亦亲亦友师兄妹。
“师兄,咱们相识多年,我早将你当成我最最至亲的亲人了……”
“最最至亲?”他笑了笑,声调也似轻松许多,“那样也很好。”
巷中起风,吹落她鬓边一缕发丝,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替她捋到耳后,可手擡了一半又落了回去,而后自怀中掏出一个被巾帕包着的物什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