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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只手捏着被子,她有些羞于说出口,“因为我害得你与我一同泡冷水浴,惹得你风寒加重……”
谢珣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为何不解释?”
“本就是我的错,便没有解释……”
“那药既然不是你下的,你便没有错。”
姜荔雪从被子里钻出一些:“殿下相信那药不是我下的?”
胭脂粉色的丝被下,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带着几分委屈与欣喜,湿漉漉地看向自己。
鬓边发梢还是湿着的,愈发衬得小脸细润如脂,才从被子底下冒出的瑶鼻和红唇,以及说话时腮上时隐时现的梨涡,让谢珣忽然有些t恍惚。
他恍若才发现,他的这位良娣实在美丽。
心中莫名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似有什麽东西不安分的跃动,他平生第一次体会,陌生得让他有些慌乱。
“孤知道不是你做的,”他起身,动作竟有几分仓惶,“你先休息,孤去和皇祖母解释清楚。”
“殿下倒也不必急于……”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已经行至房门处,利落地打开门走了。
姜荔雪鼓了鼓嘴巴,眼巴巴地盯着上方的绡帐:才说了几句话便急着离开,竟然已经厌恶她到这般地步了吗?
她还想与他说些旁的事情呢,前两日他不是已经要写休书让她离宫了麽,也不知那封休书写完了没?他什麽时候拿来给她呢?
*
祥福宫中,太后比往日睡得少,早早便醒了过来。
嬷嬷服侍她起身,顺便将太子带姜荔雪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她。
“老奴听宫人们说,那良娣娇贵得很,许是跪麻了身子,竟是直接扑到太子怀里叫太子给抱走的……”
太后一听,自是不悦至极:“佛堂清净之地,她竟如此不知廉耻?”
“可不是,纵是身子不适,缓一缓便好了,哪能衆目睽睽之下叫太子抱走?”
“皇后千挑万选的,竟选了这麽个狐媚子给太子。”太后脸色发青,黑压压的透着阴沉,“如她这般品行,万不能由着她带坏了太子……”
嬷嬷顺着她的话,适时说道:“是啊,如今太子院儿里只她一个,皇后娘娘又宠着她,她自是无所顾忌。可那太子妃的位子不是还空着吗,若是能有一人与她共同侍奉太子,或许能制衡她些……”
太后偏过眸来看她,神情有些意味深长:“听你所言,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嬷嬷诚惶诚恐道:“老奴并无私心,也没有资格去举荐太子的枕边人,只是想着京城里适龄待嫁的姑娘,且身份能配的上太子殿下的,总归是有那麽几个的,至于选谁,还是要太后做主才是……”
太后这才收回了疑心,倒真的开始思索,京城里还有哪家的姑娘,样貌品性皆能与太子相配的。
还未琢磨出合适的人选,便听宫人通传,说是太子殿下过来了。
想必是将人抱走后觉得此举有失周全,所以回来找补了。
心里虽是不高兴,但看到自己孙儿满头是汗,还是先心疼起来:“这麽热的天儿,你来回跑这两趟,也不嫌累……”说着叫人赶紧上茶,给他解暑。
“方才您在午歇,孙儿不便打扰,姜氏身体不适,孙儿先将人带回去了。”谢珣态度还算恭敬,虽然对于太后罚跪姜荔雪一事有些不满,但想着她老人家不知内情,便也不好指责长辈。
提起姜荔雪,太后自是少不得要说他几句:“你是储君,实为国本,言行举止皆要注意分寸,瞧你这几日做的事,若叫言官知道了,定要参你一个行为不俭……”
“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只是此事并非姜氏过错,她胆小口拙,不敢为自己辩解,是孙儿处理不当,还望皇祖母不要对她心生嫌隙……”
太后怫然不悦:“怎的?你的意思是哀家罚她罚错了?”
谢珣垂手恭立,但嘴上却没松口:“此事错在孙儿,不该叫流言蜚语污了皇祖母的清净。”
太后见他一心向着姜荔雪,不由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袒护她。”
“她是孙儿院儿里的人,日后若有不周全的地方,孙儿定会严加管教,不好再叫皇祖母操心……”
太后晓得他的眼下之意,不由气笑了,与身旁的嬷嬷说:“听听,这是嫌哀家管得太多了……”
谢珣眸中无波,只当听不懂她的不满:“皇祖母下午还要礼佛,孙儿便不打扰皇祖母清修了,孙儿告退。”
正如她方才教诲的那般,太子的言行举止皆挑不出过错,却仍能将她气得不轻。
谢珣再次回到东宫的时候,姜荔雪已经睡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