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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小心翼翼地替姜荔雪说情,“或许此事真的不是良娣所为,否则良娣也不会明晃晃地亲自端汤送来,万一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这件事,便交给你去查吧。”谢珣扶了扶额头,思及方才借她的手所做之事,此时心里也乱糟糟的。
他一定是被那药沖昏了头脑,才会沖动做出那般荒唐的事情。
如今既与她有了这般亲密的接触,自然不好再将人休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桌案前,烦躁地将那张纸揉成团,扔到了一边。
不出一日,林空便将查来的结果向他禀报,说是司膳司的袁今安作证,确实不小心打碎了良娣的一瓶药,只可惜那药粉撒入尘土中,又受了潮,已经辨不出成分。
不过昨日不止姜荔雪去过司膳司,皇后娘娘身边的水芝姑姑也去过,要了几盘糕点就走了……
虽然林空并不确定水芝姑姑是否与此事相关,但是毕竟皇后娘娘一心撮合良娣与太子,难保不会授意身边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这般猜测的,提及水芝姑姑时,他暗暗去打量太子的神情,发觉太子无奈的蹙眉,便晓得太子心里定然也是这麽想的。
于是这桩闹剧只能到此为止,谢珣心中猜测此事是母后暗中派人所为,自己误会了姜荔雪,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于是让林空去私库中挑了些上好的玉石给姜荔雪送过去,当做赔礼道歉。
然而此时再多的礼物也抚平不了姜荔雪受伤的心,这两日每每看到自己的手,总能想到那日在满是碎冰的浴桶中,他握着她的手做那样的事情……
清冷疏淡如高山白雪的太子殿下在她心里跌了份儿,连带着对他的敬畏也少了几分。
很快两人双双病倒了,谢珣因为泡了冷水浴,风寒反複,病症更甚之前。
姜荔雪也因为受不住寒凉,原本的月事推迟,这两日不仅小腹胀痛,甚至也有了风寒的症状,总是克制不住的打喷嚏,惹得她心烦意燥。
皇后很快得知了此事,虽然心疼儿子风寒加重,但听月红绿萼讲述太子抱着姜荔雪在浴桶中泡了接近两刻钟,又颇有几分惊喜。
“想来是姜家真的走投无路了,才逼地她出此下策。虽然法子不太好,但总算与太子有了肌肤相亲,不过下|药这种事终究是违反宫规的,”皇后与水芝叮嘱道,“你回头与姜良娣说一声,这次本宫且不计较,但日后绝不能再犯,太子是储君,身体贵重,万不能拿太子的身体冒险……”
水芝应t下,不日便将皇后的话转述给了姜荔雪。
姜荔雪弱弱地替自己辩解:“水芝姑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然而水芝显然不相信她,面上仍是谦卑和善地笑着:“奴婢只是来传皇后娘娘口谕,良娣若有委屈,可亲自去同娘娘说,娘娘一贯很喜欢良娣……”
可此事她如何说得清?
不管怎麽看,这件事都像是她做的,更何况她确实动过这样的心思,手中也曾有过这样的药,并非全然清白。
如今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因着谢珣有意压下此事,皇后娘娘也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故而这件事并不为东宫以外的人知晓,但是谢珣与她共浴之事,却不知怎的传了出去,甚至传到了太后的祥福宫中。
当今陛下立后不久,太后便将后宫交给了皇后,不再理会宫中琐事,清清静静地在祥福宫礼佛,平日里也不喜人去打扰。
姜荔雪进宫后,也只跟着皇后娘娘去祥福宫给太后请安过两回,老人家容貌瑰伟,不笑时自一股威严,不似皇后娘娘那般平易近人,是以姜荔雪见到她时难免露出几分怯懦,并不为老人家所喜。
太后曾当着她的面与皇后毫不避讳地说她:“样貌倒是极好的,性子却庸下懦弱,不过给太子晓事也足够了……”
那种轻蔑的,鄙薄的语气,让姜荔雪至今记忆犹新。
太后余威尚在,皇后娘娘也不敢置喙,面上笑呵呵地应着,出了祥福宫后才敢安慰姜荔雪。
“太后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她是名门出身,尊贵了一辈子,如今又一心向佛,对世间的人和事看得极淡,自然也很少有人能入她的法眼,便是本宫她也不曾真正放在眼里。幸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姜荔雪本也不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很多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睡一觉也就过去了,不会一直搁在心里折磨自己。
若是一觉不够,便睡两觉,至多三觉,再大的事情也能在心头淡去许多。
譬如谢珣借用她的手这件事,她睡了三个晚上,才终于重新接受自己的右手,不再总是洗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