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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卫向他禀报暗室里有官银时,他便遣人去通知大理寺的人了。

所以在得知她出事的时候,他才能脱身回来救她。

只不过,那会儿他救人心切,并未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细细回想整件事情,忽然发觉她被人挟持这件事发生得太过凑巧,偏偏在他刚赶到书房那里不久,她便出了事。

那黑衣人怎的偏偏就跑到了姜荔雪那里?

虽然姜荔雪自称是自己从车窗中跳了出来,可她真有那麽大的胆子,敢从急速奔驰的马车中跳下来?

还是说,她被黑衣人挟持这件事,根本就是提早串通好的?

如今户部侍郎参与盗银案已是物证充足,而她的祖父身为户部尚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甚至颇有可能也牵扯其中,如此便能说通,为何她会突然出事,莫不是为了引他出侍郎府,好让李侍郎他们有转移物证的机会?

若真是如此,恐怕要叫她希望落空了,因为在她被人挟持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就已经赶到书房的暗室了。

怀中还有软香温玉留下的淡淡香气,惹人怜惜的模样似还在眼前,但一想到可能是她在自己面前做戏,胸腔深处那阵微弱的悸动便慢慢平複了下来。

施针

大雨之后,苍穹如洗,檐下郎君粗衣着身,形容落穆,却遮不住他一身的龙潜凤采,眉宇间的丰神隽上。

郎中一手提着笼灯,一手托着银针走过来:“郎君t,现在可以为你的夫人施针了。”

谢珣回过神来,客气与他道:“先生稍等,我进去看看。”

先前与她说过,若她换好衣服便与他支会一声,现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房内却一直未有声音传来。

曲指敲了敲,仍没有回应。

他不好让郎中久等,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只一床一桌两凳,陈旧的榛木床上,她半个身子横斜其上,双眸紧闭,衣衫……不整。

一方莹彻的冰肌白得晃眼,他敛目上前,低头将她敞开的短襦胡乱系好,而后扶正她的身子,才唤郎中进来。

“她怎的晕了?”他擡头询问郎中,想确定她究竟是真的昏厥还是在做戏?

郎中给她切脉,很快解答了他的问题:“脑髓损伤是会有昏厥的症状,大抵一两刻便能醒过来,并无大碍……”

看来她并非做戏。

“老夫这便施针,郎君扶好她,免得待会儿醒来受惊乱动……”

“好。”谢珣伸手箍住姜荔雪的下颌,以此固定她的脑袋,手上稍一用力,便将她脸颊上的软肉都捏了起来。

指腹深陷传来绵软细腻的触感,像是儿时喜欢吃的软酪,捏起时软乎乎的一团。

他忍住揉捏的沖动,擡眸问郎中:“这样可以麽?”

郎中看得啼笑皆非,与他解释道:“是将她扶起来,老夫要在她脑后的脑户穴以及枕骨之下风池穴与风府穴那里施针……”

还要扶起来?

在郎中的示意下,谢珣皱着眉头将姜荔雪扶起,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而后看着郎中将银针没入她脑后的穴位中,缓缓撚转……

虽然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但是亲眼看着那银针在眼前晃动,还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针还未扎完,她便醒了,此时刚好郎中又落下一根银针,她低吟一声,本能地蠕动起来。

他将人箍住,另一只手避开银针扶住她的脑袋:“别动。”

她便真的没再乱动了,乖顺地倚在他的怀中,清浅的呼吸薄薄地喷洒在他的脖间,小手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衣襟,郎中每落下一针,那只小手便攥紧了些,而后松开,再落一针,再攥紧……

像一只小猫,一声不吭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他胸前挠一下,再挠一下,挠得他左胸微绷,气息微灼。

针灸结束,郎中又将她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而后收拾东西离开,同谢珣说半个时辰后过来拔针。

谢珣如释重负,推开了怀中的女人,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冷淡与她道:“你在此处暂时安歇,孤去侍郎府一趟,天亮之后带你回宫。”

“是。”姜荔雪顶着满头的银针,目送他离开厢房。

此时脑袋已经没有那般晕眩了,身子也恢複了些许力气,只有几处擦伤还在作痛。

擡手吹了吹手上那处擦伤,视线随之下移,余光瞥见胸前的衣襟带子系得乱七八糟,并非自己平日里习惯结扣的手法……

消退的记忆慢慢回涌,却也只到她穿上短襦后便戛然而止。

谁给她系的衣襟?

谢珣麽?

姜荔雪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想着他既然是个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应该不会乱看什麽不该看的地方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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