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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推着她往前走,在谢珣与侍卫们的凝视中穿过庭院,有一个侍卫想趁他不备偷袭,不料被他察觉,闪身躲过的同时,手中的匕首不可避免划伤了姜荔雪的脖子。
姜荔雪痛得叫了一声,谢珣出声制止了贸然出手的侍卫,其他人自也不敢再擅自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姜荔雪被带走。
黑衣人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后门,将姜荔雪塞进马车里之后,便驭马横沖直撞而去而去。
车厢中的姜荔雪被颠得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扶着坐板稳住身子。
掀开帘往后看去,风雨晦暝中,模糊瞧见谢珣他们骑马追来。
她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究竟会不会如约放过她,对方心思诡谲,她决不能将自己的生死交由他来决定。
车窗的尺寸刚好容她挤身出去,她看着急速行驶的车轮上飞溅的雨水,咬了咬牙,趁对方还未发现她,从车窗中一跃而下。
巨大的惯力让她在地上连滚数圈,身上遭受的撞击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她咬牙站了起来,一瞬也不敢犹豫,立即往回奔去。
悸动
雨越下越急,豆大的雨滴如同连珠串起的帘幕一般,阻隔着前行的视线,砸落在身上如同被鞭子抽打一般。
谢珣与诸多侍卫纵马前行,在追出两条街后,依稀瞧见雨幕中有一抹模糊的身影朝这边跑来。
他勒马停下,定睛瞧去,那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姜荔雪就这麽狼狈又倔强地闯入了他的眸中。
一头乌发被雨水浇得乱七八糟,几缕发丝黏在雪一般白的小脸上,她似乎受伤了,一直抱着自己的右臂,跑得跌跌撞撞。
他跃下马去,疾步上前,随手解了外衣,将人裹住。
姜荔雪所有的力气在遇见救兵的那一刻,才敢消失殆尽,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时也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身子一软,哭着t投进了谢珣的怀中。
蓦然撞入怀中的温软让谢珣怔愣了片刻,但还是出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免得她因失力而滑落在地上。
举目望向黑暗的远处,马车已经不见蹤影,他吩咐两名侍卫接着去追,而后低头问怀中的女人。
“伤到哪了?”
姜荔雪抽噎着回答:“右边胳膊疼,擡不起来……”
他抚上她的右臂探了探:“只是脱臼,是摔的?还是他伤的你?”
“摔的,”方才跑的时候还不觉得疼,这会儿停下来,却觉得身上各处,无一处不疼,脑袋也晕乎乎的,“我从车窗跳下来的时候摔的……”
他一惊:“你从车上跳下来?”他还以为是那黑衣人主动放过她。
那麽高的马车,那麽快的速度,她从车窗跳下来,定然不止是手臂脱臼这麽点伤。
“去医馆……”他猜测她身体的其她地方应该也受到了沖击,或许此时身体内已有内伤,只是外表看不出来。
若是这般,便不能骑马,免得身体再受颠簸。
他携着她转身才走了几步,发觉她走路有些不稳,低头瞧去,才发现她脚上没有鞋子,只穿着被雨水浸湿的髒兮兮的足衣。
姜荔雪见他盯着自己的脚瞧,颇有些难为情地往裙裾下面藏了藏:“我的鞋子……方才跑丢了一只,还有一只在侍郎府……”
他的眉头皱了皱,而后沉默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侍卫们来不及去找伞,只能撑开了衣服,给两人勉强遮雨。
好在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待他们找到医馆,雨势便退了去,只有房檐黛瓦上还有残留的雨水滴落,在地面迸溅出破碎的水声。
因着走了有一程的路,谢珣难免有些微喘,姜荔雪此时已经平複了心情,晓得自己不是弱骨纤形的身量,便主动道:“殿下累了,妾身可以自己走的。”
“从高处跌落免不得要受些内伤,在见到郎中之前,你最好少动。”谢珣将她往上托了托,“你环住孤的脖子,孤会轻松些……”
姜荔雪依言,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臂,怯生生地伸到他的颈后,而后小心环住。
如此这般,两人难免贴的愈发紧密了些。
她的视线也随即上移许多,眼睛几乎与他挺秀的鼻子齐平,略一擡眼,便能瞧见他目视前方的冷峻眉眼,微微垂眸,又能瞧见他轻轻抿着的薄唇。
其实他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冷漠,譬如今晚,在黑衣人劫持她后,他未有一丝犹豫便选择了救她,在黑衣人将她带走后,他也追随而来,并未放弃她,眼下还主动抱她去找医馆……
她想起以前听到的那些传言,心中一动,不小心脱口而出:“殿下,你好像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