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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1 / 2)

板板!

他开口喊了那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男装姑娘一声:喂。

男装姑娘魏诚响倏地睁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没有恶意啊,别紧张。太岁面对宛人,本能地换回了他最熟悉的口音,就是问一句,你知道那个姓秋的傻大个准备利用你,把陶县弄没了吗?

魏诚响瞠目结舌,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她一把扣住破法镯,第一反应是这神鬼莫测的仙器搞了什么鬼:叔叔?

太岁:

嚯,大宛那边现在都什么习俗,姑娘说话这么客气?

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顺口应了下来,叫伯伯也行。

咦?

话一出口,太岁就愣了愣:这话也有点熟,他以前是不是也说过差不多的

他仔细端详着姑娘那张消瘦的、带一点风霜意味的脸,看见她眼角泪痕似的灵窍疤,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上次我都没注意,他听见自己脱口说,怎么还是落下灵窍疤了?

他为什么要说上次?

上次是哪一次?

魏诚响眼圈一下红了。

五年了。

当年他只留下一句往后的路自己走,说不再会,就真的不再会了。

她惶恐过、怨恨过,后来又一度梦见转生木里的前辈不是不理她,是伤了死了,于是她又开始担心。

她每天对着转生木牌自言自语,伤心难过的时候说,遇事不决的时候说,穷途末路时候也说然而除了晚秋红林中那一次,转生木牌从未给过她任何反应。

只是就这么说着说着,她就真的习惯自己走了。

那块转生木好像成了她少年时的一个梦、一点稀薄的慰藉。

我在做梦吧?她想,要不然这声音怎么还和当年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腔调都没变呢?

魏诚响用力一闭眼,削薄的嘴角颤动了几下,努力地提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她得表现得人似的,不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了。她是个寻道的修行者,不能让前辈失望。

然而魏诚响一开口,声线却到底没稳住,一个趔趄滑出了哭腔:我咳,失礼,叔前辈

她的脑子和嘴似乎分开了,各管各的。脑子里茫然地发散着:我怎么能哭呢?金平南郊那场大火不是把我的眼泪烧尽了吗?

嘴里却语无伦次道:我只是只是有点意外

太岁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你别哭啊。

你认识我吗?

这么说,我在被封在某个地方之前,原来真的曾经存在过吗?

我是谁?

没有,没、没哭,魏诚响粗手粗脚地抹掉顺着灵窍疤流了一下巴的眼泪,我就是想起来,前辈说,菱阳河边的乐师都不算什么,你一把琴能把叫驴捧成名伶是真的,没吹牛,我后来听过好多名琴,没有比得上你的。

太岁脑子里轰一声:对,他好像是有过一把琴。

琴铭是

此时偌大陶县中,楚民的低语声从路边高高矮矮的转生木中传来。

太岁

太岁保佑

太岁帮帮我们吧

琴铭是太岁。

魏诚响摘下脖子上挂的转生木牌,手指上沾的眼泪不小心浸到转生木牌里,几步以外跻身于转生木中的人一刹那间尝到了咸味。

像东海的怒涛一样咸。

恍惚间,他被咸腥的海风卷起,卷回到千丈的返魂涡间、不见底的无渡海底,在一叶中,被补天剑割破了手心。

那里,群魔末路,圣人背信,劫钟不知为谁而鸣。一声巨响中,菱阳河满波的歌与飞琼峰漫天的雪俱往矣,他在锦绣丛中一步踩空,摔在了峡江边、荒村里,摔成了个八瓣的孤魂野鬼搅在凡人堆里,与他们充斥着腌菜味的魂灵难分难捡。

他想起来了,他不是秋杀那样的大妖邪,差远了,他不配相提并论。

他只是个不着调的少爷,生在金平城西丹桂坊,永宁侯府深院中。

他叫做奚平,字士庸,号余甘氏,是烟花之地里最负盛名的私奔专业户,玄隐飞琼峰上最能丢人现眼的逆徒都恍如隔世。

他曾忤逆三千大道,以不驯自居,而今唯此不变,竟也勉强够用了。

阿响啊,时隔多年,奚平叹息似的叫出了故人的名字,你这品味分明也没变差嘛,怎么和那种妖魔鬼怪混在一起?

魏诚响带着眼泪笑了:可是你俩贬损别人时候语气很像啊。

无时无刻不流露出毫无根据的自信。

奚平:

会还嘴了!

他俩缘分很奇妙,一方面纠葛很深,能跨越生死;另一方面关系又很薄,只有一块寸余的转生木板维系,叙起旧来,自然也写不下许多的离愁别绪。无论是流浪在宛阖正邪的夹缝中,还是辗转于峡江两岸的众生里,都重逾千斤,轻飘飘的话带不动。

奚平一言以蔽之:我闭关来着。

魏诚响:我主要在百乱之地活动。

转生木沙沙作响,魏诚响慢慢地收起情绪,讲起大宛的变化与澜沧山下的晚秋红。

奚平很少插嘴,一边不动声色地听,一边将他五年来得到的零碎信息往一起归拢:太子登基,姚家应该松口气了,不知道子明兄还窜不窜稀了。

家国平安,三哥也平安这开明修士搞的,花玄隐山的钱养自己的人,取众多自以为有情怀的邪祟之长,不比周家列祖列宗在无渡海里抠索高明?现在是七月了,老太太过寿,他应该回金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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