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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只是离了一个人,却带走了他的所有。
陈清岩跟在他身后,“陛下,臣什么时候可以回常山?”
父亲来信,说是百里策到了常山。
“你生在京城,为何日日都想着要回常山?”燕译景想不明白,以前时时问何时能回京城的人,如今回了京城又想回常山。
他有些不理解陈清岩是怎么想的。
“家父一人在常山,臣放心不下。”陈清岩叹气,真实的想法说不出口。
他要同百里策说清楚,当初的事只是个意外。他对百里策没有哪方面的心思,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人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无论他说的委婉还是直接,百里策都不会所动。
“七日后。”燕译景不强留,他往御书房走,恢复上朝后,那奏折多得堆成一座小山,他实在处理不过来。
往前几步,看陈清岩还跟着,他叹气,“你在京城的时候,多去看看陈婉意,你回了常山,日后要见面很难。”
陈清岩点头,提着自己的刀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燕译景无奈摇头。
进了御书房,他让太监留在殿外,不爱伺候。御书房空荡荡的,少了个人陪在他身边。
靠在椅子上,奏折也不想看,满脑子都是商怀谏。想象他在的时候,燕译景瞧悄悄红了脸,咳嗽一声,他抛却脑子里那不该有的东西。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燕译景双手撑着脑袋,已经在思念商怀谏了。
商怀谏也在思念着他,燕译景派来一同与他去梁国的,他大多不熟,仅仅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们也鲜少同商怀谏说话,商怀谏乘马车,而他们骑马,有说有笑的,但几乎没什么人搭理商怀谏。
心中万般思绪说不出口,商怀谏在马车上就开始写信,想着等到了客栈,就让人寄回去。
燕译景与他十分有默契,他待在御书房中,几个时辰什么也没做,一味写信,差人送出去。
彭运来报,说是王美人胎动,请燕译景过去。彭运是燕译景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顶替姜公公的位置,年纪虽轻,做事却得心应手。
王美人怀有身孕,要见他,燕译景没理由不去。
不仅王美人,商怀谏领养的那个孩子,也被安排在长公主府。
燕译月离开后,长公主府实在太冷清,冷清到他根本不敢踏进那里。唯有用这种方法,让长公主府热闹些,才能暂时排除他心中的悲戚。
“去备马车。”燕译景落下最后一笔,对着宣纸轻吹两口气,将上面的笔墨吹干。
字字句句皆是情。
将信压在最底下,燕译景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出去,临行前,让人好好看着燕译书。
他不怕燕译书跑,那样快废了的身子,跑不到哪里去。
只是懒得花功夫应对他。
出门碰到几个来献殷勤的嫔妃,商怀谏不在,有几人想趁虚而入。
现在宫中的嫔妃不多,加上在外面的王美人,只有六个。
燕译景懒得搭理她们,正眼都没瞧她们一眼,风风火火离开。
德妃吃瘪,脸色不大好,宫女小心翼翼看她,她摔下手中的东西,拂袖离去。
心中生气,她遣退身边的人,不让人跟着。
甩开那些人后,德妃偷偷去见了燕译书,“王爷,陛下已经出宫了。”
燕译书抬眼,对上一张艳丽的脸,缓缓闭上眼睛,冷淡应了一句。
身上的疼痛加上受到的屈辱,种种让燕译书的心理变得更加扭曲。
解开绑着他的麻绳,德妃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太师去了梁国,陛下遣散后宫,宫中人少,妾身会想办法送您出去。”
“出去?常山都被人占了,本王还能去哪。”他推开德妃,坐起身来,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在警告他。
燕译书不想做那个皇帝了,他只想拉着燕译景去死。
“殿下,您这么有能耐,只要活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自暴自弃的话,您就真的要死在燕译景手上了。”德妃心里着急,她瞧燕译书没有斗志,比任何人都要失望。
燕译书躺回床榻上,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莫名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德妃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几日折磨,莫非伤到了燕译书的脑子?她不敢问,吞咽口水,有些害怕,“殿下,您怎么了?”
没人回他。
燕译书笑了许久,他招手让德妃靠近些,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许多。德妃眼睛瞪得很大,“殿下,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燕译书摸了下自己身上的伤,很疼,疼才能让他清醒,让他记得他现在是拜谁所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