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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你会从府中出来,所以给你准备了银票?”步昀点了点,拢共三十万两,只要不大手大脚,这三十万两足够他下辈子过活。
里面的衣裳是一身嫁衣,里衣绣着路司彦的名字,他温柔的摩挲着,眼泪滴在上面,湿了一片。
步昀挑眉,作势要去拆信,被路司彦拦住,他抱着那身嫁衣,跌跌撞撞坐在床榻上,如行尸走肉般。
“路司彦,你莫要告诉我,看了这些东西,你想随燕译月去。”步昀不由分说拆开信,信是空白的,什么也没写。
他揉了揉眼睛,用力抖着信封,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纸张没问题,真真切切一个字没有。
他将东西丢到路司彦身上,说了句没意思。
纸张从路司彦身上飘到地上,没人去捡。
“你走吧。”路司彦终于说出句话,他抱着嫁衣躺在床榻上,眼泪宛若决堤的水,无声哭泣,“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放心,我不会寻死。我会好好活着,我要亲眼看着燕译书死。”
若他孑身一人,还可以直接抹脖子,兴许还能在黄泉路追上燕译月。可他还有几个孩童,他们失了娘亲,再失了他,他们往后的生活会十分艰难。
路司彦爱燕译月,也爱自己的孩子。
“希望你说到做到。”步昀不信,也无可奈何。
燕译月一走,这京城也变了天。
当年多少被她压着的人,此时此起彼伏冒出来,燕译景伤心欲绝,所有的事都是商怀谏在安排。
这时候燕译书回常山也走到大半,他早早捎了书信回去,没得到回复。心中隐隐觉得不大对,可他回不去京城,只能赌一把。
在常山镇守的陈清岩,已控制燕译书大部分人,那些寄来的书信,他匆匆看了两眼,丢进火炉子里烧个干净。
他吩咐自己的随从道:“等燕译书来了,不用杀,留他一条命运回京城让陛下处决。”
“可这路途遥远,容易生事端。万一燕译书逃了……”随从心中忧虑,他们到了最后关头,不能再滋生事端。
陈清岩冷笑,“陛下说了,留燕译书一条命,可怎么留,却是我们说了算。”
随从懂了陈清岩的意思,他站直身子,他们被燕译书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反击。
“属下这就让人去安排,定叫将军与陛下满意。”
陈清岩点头,屋里的人退下,他点燃燕译景的书信,火光在脸上跳跃。
随着火光一点点变小,他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
“燕译书,你要为惨死的人偿命。”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时间浑浑噩噩又过了三日,新年的气氛逐渐淡下去,许多铺子重新开张,热闹之余还有几分冷清。
燕译书阵败一事传遍大街小巷,有人欣喜有人愤慨。
甚至有不明事理之人,写血书,立宫门,字字珠玑。
“陛下害怕天花染病,大事小事皆是三王爷躬亲,陛下这般做,实在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宫门外聚集上千人,多数是看热闹的,对跪在宫门外的十几人指指点点。
从清晨到晌午,宫中并未有人出来,燕译景站在宫墙之上,冷眼看着那些抗议之人。
世人皆知皇帝昏庸懦弱,那些腌臜事都是燕译月做的。
燕译月一死,这被架在高位上的皇帝不足为惧。
“丞相觉得要如何处理这些人。”燕译景摩擦着手中锋利的刀刃,隔空对着那人的脖颈比划。
丞相跪在下方,出了一身冷汗。他投靠燕译书后,燕译书的幕僚大多他接待,宫门外的几人他认得几个。
当初他们想投奔燕译书,是通过他的推举。
“此等动摇民心、责备天子之人,实在该杀。”丞相匍匐在地上,冷汗直流。
他投靠错了人,原以为燕译书控制燕译景,燕译景不是先帝之子,胜算极大。他想破头也没想到,宫闱秘史杂乱,燕译书惨败。
燕译景将匕首扔在丞相右手边,道:“那你去杀了他们,朕就信你的忠心。”
匕首锐利,削铁如泥。
若匕首没有割断那几人的脖子,就会割破丞相的脖子。
杀了他们,燕译景也会杀了他。横竖都是死。
“臣死后,请陛下善待臣的家眷。”丞相磕了三个响头,提着刀,步步朝那些人走去。
每走一步,断头刀便离自己更近一步。
十几人中有认得丞相的,他们蜂拥而上围着他叽叽喳喳道:“丞相大人,陛下可有为难于你?”
丞相摇头,锋利的匕首将衣袖划出一道口子,有人注意到,提醒他,“丞相,您的袖子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