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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哦,看太师的反应,似乎很想回去。”燕译书笑得愉悦,心情甚好,“那便好了,不需要本王架着你去。其余的事,你不用管了。本王说多了,也是平白惹人烦。”
马车已经出了城,商怀谏向外看,“就为了说这点事,用不着如此大费干戈。”
燕译书叹一声气,满是悲凉与沧桑,他果真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只残缺的手臂,他没有刻意在商怀谏面前掩盖,可他依旧没有注意。
他向来不在意自己。
沉默良久,燕译书闭上眼睛,眼角湿润,他不想让泪流下来,深吸一口气,带着些鼻音道:“回去吧。”
莫名其妙。商怀谏不知说他什么好,他打量燕译书的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最后作罢。
“不必送我回府。”商怀谏不愿回去,回去也是听唠叨,若是他再一次没控制住情绪,也只是搞得两人都不痛快。他暂时不打算回去,“送我回醉香阁。”
“送你回醉香阁,怕是令尊晚上要跑到我府中,来问我要人了。”燕译书揉了揉眼角,他近来心情不好,易怒易躁,商老夫人那么聒噪的人,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真将人杀了。
商老夫人是没有价值的,但商怀谏有。
商怀谏瞟他一眼,掀开帷幔,“那你让她去醉香阁。”
他微微起身,大有燕译书不同意,他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燕译书脸色不好,又让马夫掉头去醉香阁,“知道了。”
马夫面上笑着,心里嘀咕,出城没多久又回来,走了没多久又掉头,这些人还真是难伺候。
马车停在醉香阁,商怀谏什么话都没说,告别的话也没说就要下去。燕译书不死心似的,“太师大人就没发现,今儿个本王有什么不同。”
随从眼神有些呆滞,表情凝固在脸上,偷偷盯着燕译书的头看,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明明就不想让人发现,现在人家不在意,他非要让人家发现,伤口是伤到脑子了不成。
商怀谏不耐烦上下打量他,燕译书微微侧身,将自己右边的胳膊显露出来,很明显却了一截。
他只是粗略打量几眼,根本没有在意燕译书到底有什么变化,敷衍说一句,“王爷还有闲情逸致同我说这些。”
他下马车,低声骂了一句,没有回头,很决绝离开。
燕译书眼神向下,瞟了眼自己的胳膊,伤口处像是浸了醋,很酸很酸。
他注视着商怀谏的背影,悲伤凄婉在一瞬间变成狠厉,他得不到关注,他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毁了商怀谏最在意的东西,那时候,他是否才会多看自己几眼。
进了醉香阁,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他看来,眼里闪着厌恶与鄙夷,不过他还是太师,他们顶多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情绪,没人敢上去骂他一顿。
“昨日的饭菜再准备一份,送到我房里去。”商怀谏说完,慢悠悠上楼,也不着急。
他刻意放缓自己的动作,余光瞥向那个一直盯着他的人,坐在门口喝酒的男人。
他的模样有些熟悉,商怀谏在记忆里搜寻很久,没有什么印象。
施衡看着他进了一个房间,突然就不着急,慢悠悠把自己点的菜吃干净,这才随着店小二上楼。
“客官,您是要住店吗?”店小二看他喝酒喝的醉醺醺,认为他要找个房间歇息。
醉香阁是酒楼,也做客栈的营生,只是在二楼腾出这个房间来,并不多。
施衡摆摆手,他的脸逐渐变得通红,可脑子清醒地很。
店小二又问:“那客官是有客人?还是要自个在雅间吃酒?”
“哎呀,你送你的东西,不用管我。”施衡垮了两个台阶,走在店小二前面,走到商怀谏房门前,犹豫着敲门。
商怀谏开门,见到是他,没有很惊讶。他往后瞥一眼,侧身让开,“东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哦哦。”店小二本想呵斥施衡,但商怀谏没说什么,他也不敢说。把东西放下之后,偷偷用余光看施衡,小声嘀咕一句怪人。
商怀谏没有关门,转身进去,“进来吧。”
施衡挑起右边的眉,进门将门带上,直接倚靠在门上,嘴边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太师大人对我的出现,似乎不意外?”
商怀谏拿起筷子,店小二只准备了一副碗筷,他也没有要请他一起用膳的意思。
“从我进门时,你便一直盯着我。不过让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晚才过来。”商怀谏喝了一口酒,脑海里浮现要燕译景冰冷陌生的眼神,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刺地他拿筷子都有些提不起力气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