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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带走后,燕译景遣散所有人,独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额头冒着冷汗,他记得那件中毒的事,他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莫不是要兴师问罪。
在燕译景开口之前,大理寺卿扑通一声,十分干脆跪在地上,燕译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
“陛下恕罪,陛下再给臣一段时日,臣定将下毒之人找出来!还请陛下看在臣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过臣这一次。”
燕译景嘴角抽搐,动不动就是恕罪,他的大臣就没有一个,有用的吗。
“朕让你留下,是为淮阴镇瘟疫一事。”
大理寺卿用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干笑两声,“请陛下指示。”
“那两人,屈打成招也好,总归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燕译景端着茶盏,又重重搁在案桌上,大理寺卿浑身一颤,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燕译景帝王的威严。
“那巡察使谋权篡位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了,若是朕还能见到他,下次你见到朕,便是你的尸首了。”
大理寺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脖子上似乎有一把悬在上方的刀,而缰绳,已经出现裂痕。他整个头磕在地上,用尽最大的嗓音,“臣定不辱使命。”
第二十一章
巡察使与梁知府到大理寺时,两人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梁知府好奇又惧怕,巡察使背着手,像是来巡视的人一般。
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令大理寺卿不满。
牢狱中,他们关在一处,昏暗潮湿的牢房,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气味。草席也是潮湿的,还带着血迹。
牢房里只有一扇小窗户,很高很高,窗子外攀爬着藤蔓,遮挡外面的光线,有些树叶爬进来,只是在秋日里,只剩下一片枯黄。
天气凉,牢狱里只有两张薄薄的被褥,根本不能保暖,桌上有一根燃烧大半的蜡烛,照不到某些角落。
把两人关起来之后,大理寺卿看向巡察使,两人品阶相同,但这人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牢房里比外面还要冷些,巡察使偷偷搓着手给自己取暖,大理寺卿发现后挑衅地笑着,“巡察使不必忧虑,待会儿,你便不会冷了。”
一个死人,哪里能感受到冷暖。
大理寺卿吩咐人将他们看好,上一件事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断不能再搞砸这件事。
燕译书忍者伤痛,偷偷在牢狱外看着那三人,被关进去的那两人,都算不得他的幕僚。一个因为钱财,一个与他目的相同。
他并不是来救巡察使的,而是确认,他能不能直接死在这里。
大理寺卿是先帝的人,他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只效忠皇帝,这人不好收买,燕译书想从他人身上下手。
身上还带着剑伤,做一些很大的动作,伤口便会撕裂。他将在燕译景这里受到的伤痛一一记下,总有一日要他还回来。
京城不止太师是他的人,一直待在太师府中,很多行动不方便。他正在思忖,找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他以为自己行动隐秘,京城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回来了,但他的行动,早已落在别人眼中。
见他回去,那个偷偷跟着的人,也离开了。燕译书回了太师府,那个人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外,整齐排列着数十辆马车,都是提着手信来探望丞相的。
那人见前院满是人,直接去了路司彦的房间,路司彦注意到,只是微微分神,很快将注意力放在来的宾客身上。
他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裹着厚重的衣裳,别人入秋,他入冬一般。
路司彦接下别人送来的手信,咳嗽两声,“管家,看座。”
随从扶着他坐下,他将手信给管家,剧烈咳嗽两声,喝下丫鬟送来的药。苦药的气味弥漫整个前院,其中有几位路司彦不认识的,是混迹其中的郎中。
“这太师去了淮阴镇,丞相又病重,这……”一位官员唉声叹气,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快吸引路司彦的注意,“有话直说,不必弯弯绕绕的。”
生病之后,连带着脾气也差了许多。
“丞相不知,您不在后,三王爷的党羽何其嚣张。”说话的官员小心翼翼打量四周,靠近路司彦轻声说:“他们都在说,丞相佯装生病不称朝,是……被三王爷收买了,成了三王爷那边的人。”
路司彦听完后只是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嘴里有苦味,他喝下手边的茶,很是清香,味道有些熟悉。
那位官员见路司彦并不搭理自己,灰溜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再说一句话。
另一位年长一些的人,也品着路司彦的茶,觉得新奇,茶叶中带着花瓣的香气,是他以前从未尝过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