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谢子誉的声音将苏璟然从记忆中拉了回来,他们到了一个林间的小木屋中,正值夕阳西下,昏黄的日光将云彩也染了色,天幕如流火般耀眼。
两人下马后,谢子誉道:今日我打了些野兔、野鸡,咱们可以烤着吃。
苏璟然淡淡道:几日后就是冬猎的日子了,誉王爷还有空打猎?
谢子誉边在地上拣枯树枝边道:冬猎多没意思,我带苏大人吃更好的。
苏璟然:
这人真觉得冬猎是去吃东西的吗!太子到底要在冬猎想干什么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谢子誉竟然还有心情来这里烤东西吃。
苏璟然提醒道:冬猎的保卫安排好了吗?
谢子誉直起腰,手中已经捡了一小把枯枝,看着谢子誉道:放心吧苏大人,今天不提他,正因为冬猎上的事情太多,所以我提前带你来好好吃一顿。
苏璟然没了话,谢子誉晃了晃手中的树枝道:苏大人,帮个忙?
苏璟然也不想扫谢子誉的兴,也帮着捡了不少干树枝,两人用捡来的树枝做了个篝火。
谢子誉从屋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野鸡野兔,然后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开始烤。
太阳已经伏在了地平线上,天色也暗了下来,火舌一下下地舔舐在穿好的鸡肉上,外皮已经烤的酥脆焦香,夜风裹着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中钻。
苏璟然就坐在旁边,盯着那快要烤好的鸡肉,他从没有如此放松过,什么都不想就紧紧地盯着一处发呆。
苏璟然发了一会儿呆后,问道:好了吗?
谢子誉看着手中的鸡肉,答道:好了啊,当然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冬猎绝对没问题。
苏璟然指了指谢子誉手中的烤鸡,道:这个,好了吗?
谢子誉一脸惊讶,苏璟然竟然没关心他口中的正事,而是问鸡肉烤好了没,简直不像苏璟然的作风。
苏璟然好像知道谢子誉在像什么,然后道:闻着不错,我快饿死了。
谢子誉轻轻一笑:好好好,我这就给苏大人削几片先尝尝。
苏璟然话中带着不经意的理所当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醉在了这落日中,还是醉在了这夜风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流淌。
像火苗周的热流一样,扭曲了空间,扭曲了时间,像是回到过去,像是他们从未变过一样。
给。
谢子誉递给苏璟然一小盘烤的酥脆喷香的鸡肉,苏璟然拿起来,两口就吃了个光。
谢子誉笑道:你这是真饿了。
苏璟然:嗯
谢子誉转着手中的烤架:不给我留一块?
苏璟然:
苏璟然指了指烤架上那已经被削的乱七八糟的鸡肉,道:不是还有吗?干什么和我抢。
谢子誉简直被这无理取闹气笑了,一挑眉道:抢东西我这辈子是抢不过苏大人了。
苏璟然:我抢你什么了?
谢子誉勾了勾唇角:你抢走了我的心。
苏璟然: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这是什么烂俗话本的对话,他要是说书先生,大概得用这油腻的对白把观众腻死。
谢子誉看着苏璟然的表情,笑出了声,继续道:苏大人,公平起见,我也要抢走你的心。
苏璟然:
这烂俗话本还是个连续剧!第一场就够赶客了,这一场怕不是要有人砸场子了,这么烂的对话,竟然还能写下去,简直没水平。
谢子誉得逞似得笑了笑,将烤好的鸡肉从火上拿了下来,一片片开始削,边削边认真道:苏大人,打个商量,对我的心好些,不然我的心会痛的。
苏璟然:
这烂俗话本不仅是个连续剧,还是个无比长的烂剧,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两人一顿饭一直吃到天黑,燃烧的篝火再也掩不住冬夜的凉意,两人才起身准备回去。
谢子誉将苏璟然送到太师府门口,轻声道:今晚早些休息。
苏璟然应了一声,又道:誉王爷也是。
谢子誉:好。
苏璟然一进门就碰见了丁闲守在门口,丁闲道:公子,回来了。
苏璟然看着丁闲一幅在等人的样子,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丁闲:等公子啊。
苏璟然问:等我做什么,这个时辰你是不该练功了吗?
丁闲:我听校场的禁军说,公子和谢子誉烧烤了。
苏璟然觉得丁闲最近越发闲了,他干什么还告诉这府中的所有人吗?
苏璟然也不回答,默默地看着丁闲,丁闲被苏璟然看得有点儿发毛,又开口道:公子,我是担心你。
苏璟然不以为意:担心什么?
丁闲:公子和谢子誉走得太近了。
苏璟然: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丁闲:公子烧烤的时候是谁在烤,谁在吃?
苏璟然没回答,还是看着丁闲。
丁闲一脸坚定:一定是他烤好了,公子负责吃,对吧。
苏璟然没说话,算是默认,虽然说他当时是想试着烤一下,但是他烤糊了,所以后来他就只负责吃。
丁闲继续道: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奸和公子没关系,但是盗呢?
丁闲一脸很懂的表情,又道:你说谢子誉他想偷什么?
一句他想偷我的心差点儿脱口而出,苏璟然觉得自己也被谢子誉传染了,这都是什么酸话。
苏璟然看着丁闲道:你说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有琢磨这个的时间,不该多练练功夫吗?
丁闲认真道:我是认真为公子考虑,万一谢子誉图谋不轨怎么办。
苏璟然:
这傻子真看不出来他和谢子誉的关系没那么差吗?虽然可能是各怀心思,但还是没到他俩能相互伤害的地步。
苏璟然甚至怀疑是自己将丁闲带歪了,丁闲日日跟着他,看遍了相互利用,笑面虎的做法,所以导致现在看什么都怀疑的态度。
不过这小子把话本中的话都能当真,看样子也是真傻,真真假假看不出,也怪不得他。
苏璟然同情的看了丁闲一眼,道:我和谢子誉同朝为官,他给我烤个肉怎么了。
丁闲:
这下轮到丁闲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公子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理直气壮了!而且还是这么离谱的理由。
同朝为官就要给你烤鸡吗?谢子誉怎么不给刘大人、王大人烤!这就证明谢子誉对你不一样。
同朝为官就给你烤鸡,那当年同一屋檐下,是不就能给你暖床了!
丁闲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璟然一眼,然后道:反正公子小心些为好。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