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然:
什么东西,这是觉得他今天是去赴死的吗?
而且什么叫谋反,他夺权那能叫谋反吗?那叫匡扶天下!
这小子胳膊肘到底是冲哪边的。
不过也就丁闲没心没肺,所以苏璟然才把他留在身边。
我还没死呢,苏璟然清咳了两声,无奈道,我就是去上朝。
丁闲这才收住眼泪。
吱呀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苏璟然撩起帘子,见还没到宫门,是岔路口另一侧走过一辆马车,他放下帘子等着那辆车过去。
苏璟然的车驾向来不用让人,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子皇孙,太子他都不屑去让,但只有这个是例外。
那是誉王爷谢子誉的车,要说这谢子誉多受皇上宠呢,其实也不是,反而人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最不喜欢的就是谢子誉。
因为这谢子誉的生母只是一个舞姬,皇上年轻时下江南一夜风流,然后有了谢子誉。
后来谢子誉生母意外死了,这才将谢子誉接回长安,给了个王爷府就再也没管过他。
所以谢子誉虽说大小是个王爷,但手上并没实权,而且他本人也乐得清闲,是个闲散王爷,每天上上朝做个样子,也没什么建功立业的野心。
远处的马车已经走到近前,苏璟然听着马车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太师早啊。帘子外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是谢子誉。
苏璟然掀开帘子,只见说话的人两眼弯弯,笑的耀眼,就是风流王爷该有的样子。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誉王爷早。
太师脸色不太好啊,谢子誉看着苏璟然,轻笑道,如今这天下国泰民安,太师也少操些心,要注意身体。
【北极星:恭喜苏大人,贺喜苏大人,加五分!】
苏璟然听着这烦人的声音,面不改色道:有劳誉王爷关心。
说罢,谢子誉放下窗边的帘子,驾车走了。
苏璟然的马车稍稍等了少许,也跟了上去。
丁闲不满道:那个谢子誉什么意思,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璟然:
谁是鸡
他瞥了一眼丁闲,丁闲没有发觉他凉凉地眼神,继续道:他不就是说公子意图谋反吗?
苏璟然:
谁要谋反。
怎么三番五次把这两个字挂嘴上,真是想让别人听见,对他群起而攻吗?这安得什么心,怕他死得晚呗。
苏璟然凉凉地提醒道:丁闲,你再说那两个字,你就等着陪葬吧。
丁闲看着苏璟然的脸色闭了嘴,不一会儿他又愤愤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让他先走,不就是小时候公子在他府上住了几天吗?后来还被他赶出来了,对他那么客气做什么?
是我自己走的,苏璟然道。
为什么。
苏璟然想了想道:不想给人添麻烦罢了。
丁闲看着苏璟然暗暗敬佩,被赶出来了,还想着还替谢子誉说话,他若有所思道:不愧是公子,懂得隐忍不发,卧薪尝胆,而且还能让天下人看看,公子对待皇家旧人的情谊,然后等时机成熟时,公子必然就一举拿下,公子我说的对不对!
苏璟然:
苏璟然听着丁闲的长篇大论,心中充满疑惑,他不就只对谢子誉客气了些吗?他有隐忍不发,卧薪尝胆吗?
丁闲,你对这收买民心之道很是了解啊,从那儿学的,苏璟然瞥了一眼丁闲,让你当我侍卫真是屈才了,是不是该给你个官当当。
丁闲挠了挠头,害羞道:公子过奖了,我就是瞎听听民间话本,我就喜欢当公子侍卫。
苏璟然:
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说他胖还真就喘上了。
丁闲,丁闲,这就是闲的瞎想吧,他这侍卫脑子大概也就鸡那么大。
苏璟然没再理会,不知天有多高的丁闲。
他确实对谢子誉客气些,但也真不像丁闲所说什么收买民心,他单纯地只是对谢子誉客气些。
苏璟然小时在谢子誉府上住过两年,他那时流浪在外,是谢子誉收留了他,那两年过得算得上是无忧无虑。
至于他后来为什么走,其实也不是谢子誉赶他,只是他不想给谢子誉添麻烦。
谢子誉不受宠,只有太后总让他进宫玩儿,但其他皇子看不上他,总是欺负他。
舞姬的儿子不争气,长得漂亮却没力气,只能养条流浪狗,养大当作夫人娶。那些皇子对着谢子誉,唱着这不入流的歌谣,谢子誉脸涨地通红,然后和那些皇子打了一架。
这歌谣里的流浪狗就是苏璟然,谢子誉府中只有一个老管家,大小的事情都任由谢子誉做主,苏璟然就是被谢子誉捡回去的。
当天苏璟然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他敲了敲谢子誉的门,谢子誉屋中没有动静,他想了一整夜,然后离开了谢子誉府中。
谢子誉虽说不受宠,但也是个皇子,苏璟然不想让那些人辱没他,他头也没回的走了。
后来他考取功名,进入朝堂,做了权倾天下的首辅,前段日子还被封为了太师。
而他和谢子誉再也没有说起过去,他们变成了这淡淡地点头之交。
谢子誉从没问他为什么会走,他也没向谢子誉说当年他离开的理由。
公子,到了。丁闲的声音响起。
苏璟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拽了拽斗篷,放下手炉,准备下车。
冬日清晨的寒风凛冽,他刚一撩开车前的门,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太师,身体不好啊,披着斗篷还染了风寒。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加分
是谢子誉正从他马车后经过,他正准备下车,谢子誉伸手扶了一下他胳膊。
苏璟然胳膊一僵,但也没拒绝,他从马车上下来后,谢子誉自然地放开了手。
【北极星:恭喜苏大人,贺喜苏大人,加十分!】
苏璟然:
【苏璟然在脑中回复道:怎么会加这么多。】
【北极星:当然是因为你开心啊。】
苏璟然表情有一丝的僵硬,他有这么开心吗?可以开心到加十分?如果他抱着谢子誉睡一夜,估计这倒霉玩意儿能立马从他脑子中滚出去。
不过谢子誉知道自己这么想,一定会杀了他。
苏璟然下了车,整理好神色,不在意道:不劳王爷费心,区区风寒而已,两日便可痊愈。
谢子誉道:那本王便放心了,不然这朝中可是要乱作一团了。
苏璟然看着眼前的人:王爷说笑了,微臣只尽了一点儿绵薄之力,这朝中大事自然有皇上决断。
谢子誉笑道:太师过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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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元帝身材中等,虽然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稍显肥胖,但也能从脸上凌厉的皱纹中看出,他年轻时的精明果决和杀伐狠辣。
不过近些年可能是年纪渐长,精力也大不如前,崇元帝坐在金銮座上像是没睡醒半闭着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声声行礼。
崇元帝还是没睁眼,老迈的声音低低道:平身吧。
旁边的太监声音高高响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个穿着轻铠的将军看着苏璟然一眼,然后道:臣年峤有本要奏,因今夏水涝灾害,江南地区受灾严重,年谷不登,如今已经入冬,粮食短缺民不聊生。
高座上的人闭着眼,缓缓开口道:不是已经给给江南水灾拨出赈灾粮饷二十万了吗?刘深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