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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上前握住姬映云的手,“她还活着,没死。”
“她在哪儿?”姬映云的眼角泛着泪光。
八舅从门边走过来,“我们还在找。”
姬映云说,“你们为什麽瞒我这麽久?”
二舅拍着姬映云的背安慰她,“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个孩子没死,不想让你失望,打算等找着了,再把她带到你面前来,但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而且,九归一直在你身边照顾着,我们也不好支开她啊。”
五舅说,“九归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但也养了这麽多年,总归有感情在,我们也不好当她面说这事。”
九舅说,“九归这孩子吧,从小就比她那几个哥哥都懂事、聪明,她要是从我们嘴里得知自己是捡来的,指不定有多伤心,作为她的舅舅,我们再怎麽也要顾及一下她的感受,你说是吧?”
他们的话还是有那麽一点道理在。
九归虽是她捡来的,但也是她亲手养大的,她得到的宠爱一点不比哥哥们少。
如果突然冒出一个姐姐来分走别人对她的爱,九归不一定接受得了,或许能接受,但要给她一些时间作缓沖。
姬映云一直将姬九归当作接班人培养,现在突然杀出一个亲女儿,姬九归自然要退位。
终究是血缘胜过感情。
姬映云迅速整理好多余的情绪,恢複成当家主人的样子,“这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
二舅说,“我算到的。”
姬家之所以一直能稳坐和平寨寨主的位置靠的是预知未来的能力,姬家的女儿是开天眼,无师自通,压根不需要技术辅助,姬家的儿子则是靠技术,八字、紫微斗数、六爻、六壬、测字......总之,必须学一个傍身。
二舅精通的正是紫微斗数。
五舅说,“二哥先算到,然后我那天摆摊给人算八字,看到找我算命那人的手机上滑过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人和你、和前姐夫长得像极了,我就知道那孩子一定还活着。”
姬映云刚想问找他算命那人认不认识那孩子,五舅摆手说道,“他不认识那孩子,那孩子只是在他和他女朋友拍照时刚好路过而已,但那位客人来自重庆,我想,那孩子一定在重庆生活过,只不过派人去重庆找如同大海捞针,捞得还比较慢,到现在也没得出个结果。”
话音刚落,四舅闯了进来,“找到了,人找到了。”
四舅也没说找到的是那孩子还是神医,二舅便着急地催他走人,“还不快请过来?”
姜言栀站在告示牌前好一会儿,才等到了人,那人还非常不屑地看着她,不过她一点也不恼。
反正生病受罪的人不是她,她有什麽好着急的?
更何况,此番前来是受师父所托,她不得拒绝。
她本来好端端在深山老林呆着享清福,偶尔给一些老人家看看病,偶尔遛遛狗遛遛猫种种花草什麽的,那生活别提有多滋润了。
要不是师父突然派她下山来给人看病,还给了她一大笔钱,她才不离开她的幸福小窝呢。
师父说,她下山不仅是给人看病,还得完成她的任务。
任务?她能有什麽任务?
师父说,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任务要完成,但每个人的任务不同。
师父又开始说些云里雾里的话,姜言栀每次都听不太懂,只能不懂装懂。
不过这次师父没饶了她,告诉她许多下山后的注意事项,仿佛这一别就是永别。
末了,他还说,“没事,你会遇见和你一起完成任务的朋友。”
姜言栀从小在这深山老林长大,唯一的亲人就是师父,身上的本领全是师父所授,而她的朋友大多是花草鸟兽。
人类朋友不是没有,而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们几乎都是她的病人,她与她们,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而生离,对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经历了太多别离,姜言栀已经将“友情”二字看得很淡,所有人都是一个人来到这世上,又一个人离开这世上,朋友只能陪伴着走完一段路,而不是全程,因而她对朋友没有期待。
有朋友是好事,没朋友也不要紧。
那人挤眉弄眼地说,“让开让开,别挡着我贴的告示。”
姜言栀说,“我是来看病的。”
“就你?”
那人拿眯眯眼打量姜言栀全身上下,那副嘴脸就差没把“狗眼看人低”写在脑门上。
姜言栀还是笔直地站着,没一点退缩、不适之意,反瞧回去,弄得那人手足无措,手都不知往哪儿摆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