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年轻女人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痛苦男人,衣角被她紧紧揪着,最后她漂亮的脸上像是下定决心般郑重道:“我去给他找个女人。”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一把拉过他,儒雅的脸上透漏出一丝难色,“你确定?”
“那就这么让他难受着,你看看他都忍成什么样了,反正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难受。”
身边的男人顺着她的手望向大床上正撕扯自己衣服的许星洲,只觉得额头一阵犯疼。
那副场景实在太过活色生香,看一眼就让人情不自禁,他赶紧别开眼趁机咽了下口水。
不光是男人看了移不开眼,就是女人看了也躲不开如此诱惑。
洁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衬衫大开的俊美男人,因为下了药的缘故,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了淡粉,修长的腿在床上蹬来蹬去,细瘦的腰肢也不断扭动,唇间更是发出无意识的难耐呻吟,看的人根本就移不开眼。
“星仔,很难受吗?”季清颜走到他面前拿出纸巾帮他擦汗,手在碰到的一瞬间突然被握住,紧接着就听见许星洲冷冷抗拒的声音。
“滚开!别碰我……”
“星仔,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她说着竟然掉下了眼泪,那股不知名情绪在心口翻搅,搅得她整个心脏都酸涩涨疼,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热的双目都蒙了层雾,眼前人怎么也看不清,意识消散了大半,浑身燥热难受的他只想赶紧抱个冰块来降温。
“清颜,要不把星仔送医院吧。”孙泊昀在旁边好言相劝。
“他是被下了迷药又不是受伤了,送医院管个屁用。”
季清颜根本不买账,漂亮的脸上露出心急如焚的表情,天知道她有多焦急,在京华走廊上撞见衣衫不整的许星洲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自己脱光了给许星洲泄火,省事又见效。
“……热,我好热,我要洗澡……”
他身上确实出了不少汗,季清颜怕他难受,想着要不还是洗洗,万一有用呢。
“洗洗洗……,咱们洗,泊昀你去放水,让星仔洗澡,记得把水放热。”她边催促边提醒。
躺床上的许大少不乐意了,不满意的哼出自己意见,“……不要热水,我要……凉的,要凉的。”
“好好好,要凉的……”季清颜立马好脾气的哄道,她拿这大少爷一向没办法。
孙泊昀幽怨的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还是认命的去放洗澡水了。
真是欠你的,好不容易碰见一次还摊上这倒霉事,他简直是有苦难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考虑到季清颜一个女孩子不方便进浴室,所以孙泊昀毅然决然地把她关在门外,然后甩开膀子伺候许星洲脱衣洗澡,索性对方还比较老实,没给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困难。
冰冷的凉水兜头浇开,冻得许星洲直打寒颤,不过却又有种奇异的舒爽感,身体里的那股燥热被凉水慢慢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激大脑的清醒,理智瞬间回来了大半。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水,眯着眼睛问,“……你谁?”
“你爹。”
“……”
洗完澡后孙泊昀又任劳任怨的给他穿衣服抱上床,不过在穿衣服的时候倒是发生了点尴尬事,因为他发现进来的时候没把新内裤给带上来,没新的内裤穿这就很难看了,总不能让许星洲光着屁股出去吧!
头皮一阵发麻,他恶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不省人事的许星洲,咬牙从浴室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内裤给他套上,然后裹上睡袍抱出去。
期间他的手不小心碰到许星洲滚烫的皮肤好几次,一连吓得缩回去好多次手,连带着心跳速度都快了好几下,但有一说一的是,许星洲皮肤质感是真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有比女人还要好的皮肤,不过这显然不是他该想的。
“洗好了,怎么样?药劲有没有下去点?怎么昏了?”
一打开门就被追着夺命连环的孙泊昀抱着许星洲默默看了对方半天,最后才无奈的道:“姑奶奶,你一上来就问那么多问题我回答的了吗?”
季清颜这才闭上嘴,看着他把许星洲抱上床,然后盖好被子看自己,眼里满是直白的审讯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孙泊昀那斯文和煦的脸上就露出了标准的败类样,抱臂扬眉道:“说说吧大小姐,这男的跟你什么关系,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你未婚夫面前不顾名节也要把人带回家?”
大难临头,十分危险。季清颜脑海里只剩下这八个字,她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这个嘛!我们就普通朋友。”
孙泊昀皮笑肉不笑,“普通朋友?是啊!真普通啊,普通到人家中药了你巴不得自己上?别扯话题,也别拿糊弄三岁小孩的破理由搪塞我,你眼珠子一转我就能看明白你想干嘛,要是再不说我现在就把他丢出去。”
“别别别,你看看他,这么好看,你舍得吗?”她说着戳了戳正在熟睡中的许星洲的脸,眨吧着无辜的眼睛。
“那就把你丢出去。”
眼间瞒不过了,大小姐慌忙认怂,白了他一眼认命道:“我说还不行吗。”
季清颜心里腹诽,这个孙泊昀,就知道专抓人痛处,跟审犯人的警察似的,一言不合就逼问,半点都对不起他那张斯文儒雅的脸。
“他是我高中同桌,叫许星洲,准确来说是你前辈。”
“???”
季清颜看了一眼许星洲安静的睡脸,笑着说:“我前男友,虽然是绯闻的,但我们当时可是得到过家长祝福的,整个学校没人不知道我们俩,连老师都说我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呢!不过后来他真谈了一个,跟家里闹翻了,然后跟着那男的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泊昀扶了扶眼睛,怔愣着开口,“等等,我怎么没听明白,最后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他”季清颜指着昏睡的正香的许星洲,一字一顿道:“高三谈了个男的,然后为那男的和家里决裂了,最后跟那男的跑了。”
一提起这事季清颜心里就十分郁闷窝火,哪怕过了十年她都没想明白许星洲当年为什么会看上段承旭。论外貌长相、门当户对、学识成绩、兴趣爱好、共同话题就连穿衣风格她和许星洲都是顶配绝配天仙配好不好?为什么许星洲会看上段承旭而看不上她呢?这不仅没道理还反科学,她一个门门优样样行的漂亮女孩子没道理会输给段承旭个孤儿啊!
“那他……”孙泊昀猛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我们至少有十年没见了,高考前几个月我就很少到见他了,他高考也没参加,后来我去问他父母才知道他和段承旭走了,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想到现在在京城碰见了。”
“段承旭?你是说段氏集团的总裁段承旭?”
京城并不是季家事业的发展重点,因此季清颜除了偶尔来找孙泊昀这个未婚夫增进感情外几乎不轻易来,而且大都数都是孙泊昀去景城找她,所以导致她对京城了解的并不太多。
“总裁?我不知道,不过估计可能是重名吧,段承旭要真是总裁,星仔哪有机会会出现在京华,我以前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段承旭很疼星仔的,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不然星仔也不会头也不回的就跟他走了,再说了,我们家星仔为他放弃了那么多,他要是真对不起星仔我就不信他能心安理得。”
毕竟是不确定的事,孙泊昀也不想多过问,随口道:“或许是吧。”
“我们家星仔真好看,漂亮死了,姐姐的乖宝宝啊!”
孙泊昀看着自己未婚妻玩的不亦乐乎的脸忍不住好心提醒:“你要再戳估计就把他戳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清颜这才收了手,默了又像想起什么突然说,“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出现在京华,是谁给他下的药吗?”
孙泊昀敲了一下她的头,似笑非笑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们再去一趟京华吧,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一当时是有人欺负星仔呢!不行,不能让我们家星仔被人白白欺负了,现在就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他,非把他打死不可。”她越说越气,拎着包就打算出门。
刚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了包带,然后大力拉回到沙发上,一抬眼撞上孙泊昀那双星眼,正他好以整瑕的看向她,挑眉道:“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不会是余情未了要死灰复燃吧?”
“你胡说什么呢!懂屁,你是小时候没碰上他,我从小到大用的所有本子铅笔橡皮尺子,抄的各科笔记,订正的各科错题,吃的每一顿早饭都是星仔的,他一直都特照顾我,就连我姨妈来了也是他去帮我接热水泡红糖水买卫生巾,你要是小时候遇见他一定比我现在还为他鸣不平。他这个人啊!看着软软弱弱很好欺负,其实人最硬气,不但仗义还能抗事,跟谁都没红过脸,只要跟他在一起的就没有不夸他的。主意多成绩好,长得帅会的全,完全就是所有人眼里的白马王子,想当年星仔跟段承旭走的时候我还和好多女生一起扎小人诅咒段承旭那家伙呢!”
孙泊昀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余光看到被夸的男人翻了个身又是一阵好笑,想不到这许星洲还是个人物啊!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季清颜懒得搭理他,她可是下定了决心要帮许星洲,谁也别想阻拦她,哪怕她爹来了都不行。
“去去去。”孙泊昀无奈的跟上,他要不去万一这大小姐把事闹大了,烂摊子还是他收拾,还不如自己亲自陪同走一遭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一大早许星洲就醒了。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跟宿醉回来差不多。可不是宿醉了吗,喝酒、中药,又冲了个十分刺激的凉水澡,要是第二天生龙活虎活蹦乱跳那才真是有鬼了。
许星洲大脑楞楞的看了房间几秒才彻底清醒过来,这不是他的房间。
那他这是哪儿?!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结果还是只停留在和孙复喝酒时,他丧气的锤了下床,懊恼自己不该粗心大意。
不会是孙复醒了把他领回家了吧?!
他不得不怀疑,但理智先归位,率先警觉的打量周围情况。房间整体简约单调,是一种冷色禁欲风,以黑白两种色调为主,能明显看出是个男人的房间。
我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这个认知让许星洲一阵后怕,顾不上思考其他,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
眼睛费力聚焦了一会儿,许星洲刚就准备掀开被子下床,结果双腿就因为躺了一夜酸软无力而猛然歪倒在地,所幸地上铺了层地毯,摔得并不疼。
但这一摔算是摔出大事了,许星洲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宽松浴袍以及下身穿着的那件陌生的黑色内裤,大脑一瞬间空白,然后随之而来的生理反应让他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痉挛起来。
怎么回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又……穿着件别人的内裤。
昨晚不会稀里糊涂的和别人睡了吧?
孙复?他昨晚难道和孙复……
这个猜测让许星洲汗毛直竖一阵胆寒,中药后那些燥热画面在他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简直快要逼疯他。
许星洲无法想象要是段承旭知道他和别人睡了会怎样,发火都是次要的,他怕……怕段承旭会彻底不要他。
只要一想到段承旭有可能会抛弃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会因为离开段承旭痛苦而死的,像鱼,窒息而死,像鸟,封闭而死,像寸草不生的荒地,了无生机,再也没法活下去。
许星洲飞快从地上弹起冲向洗手间,一把扯掉身上的浴袍,走到镜子前将自己里里外外都照了三遍,生怕遗漏掉任何一处。
万幸的是,身上没有什么暧昧痕迹,痛感回归后身体也没有那种性爱过后的疲惫酸痛感,这让他放心了不少,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许星洲无力的靠坐在洗手池边,清晰的镜面照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几乎赤裸的身体哪怕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丝毫感觉不到冷,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镜子里映照着一个唇红齿白,发黑如墨,肤色白皙,眉眼皆可入画的男人,可惜的是男人的眼睛却十分空洞无物,脸色也极其苍白虚弱,眼角甚至在止不住的泛红。
多狼狈啊!许星洲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狼狈不堪的人怎么能是他呢?
他可是许星洲,许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没人会不喜欢他的,可是,段承旭为什么就突然不喜欢他了呢?为什么?
他委曲求全了十年,狼狈不堪的过了十年,他这样糟蹋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许星洲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答案是“爱”。
“爱”这个字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无非就是因为一个人。他从小到大没少见为爱情撞得头破血流的人,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因此而执迷不悟。
有些人就像烟盒上的提示语,明知道有害,还是会忍不住让人趋之若鹜。
单方面维持的情感对另一方总归是不公平的。
段承旭的一切他都恨不得面面俱到,可是他于段承旭呢?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了就当灭火器,平时放在一边不管不顾,有需要了就一个电话,正如他所说,自己贱,上赶着倒贴。
其实许星洲也想放弃,想回家,想去看看爸妈,但和段承旭一起白头偕老,结婚,有一个孩子,这些让他根本就无法放弃。更何况爸妈早在十年前就被他放弃了。
结婚生子,阖家团圆,那些美好全变成了泡影,一戳就破,不但成了奢望,更促成了段承旭十年如一日的恨。
是的,没错。段承旭恨他,而且还是很恨,非常恨的那种,许星洲能清晰的感觉到段承旭是恨他的,可他连为什么都不知道。这满腔恨意来的平白无故又毫无依据,而他,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阳光很刺眼,许星洲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拉开窗帘,暖洋洋的太阳照在他身上,他享受的闭了闭眼,随后又关上窗帘。
他不敢享受太过于耀眼的东西了,比如段承旭。
二十八岁的年纪,没房没车,一事无成,这就是许星洲的真是惨状,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全用在了喝酒谈生意的酒会上,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刚好果腹而已。
正这么想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许星洲不知道是谁,也懒得去猜,只要不是段承旭,他都懒得费心。
“星仔……”女人甜甜的声音响起,惊的他猛然转过身。
面前的女人不是季清颜那个咋咋呼呼的还能是谁,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季清颜,许星洲说不想念是假的。
他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倾诉,全闷在心里,那些恶心难过痛苦屈辱的事情深深扎根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寸,根根入骨,犹如跗骨之疽,在每一个梦醒时分都能让他崩溃,更能轻而易举的击垮他所有的防护,无孔不入的搅碎他的心脏,让他疼的痛不欲生。
他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
人总是会在熟悉的人面前脆弱。
所以几乎在见到季清颜的一瞬间,许星洲就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星仔,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十年没人再这样叫过他了。
“许星洲同学,也就是我们的星仔,在这次期末考中取得了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绩,让我们恭喜他。”
“星仔真棒。”
“星仔最乖啦,妈妈永远爱你。”
“来,星仔,看看爸爸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星仔,走啊!打球去。”
“星仔,走了,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必须和我一块,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星仔你真好,以后我长大了就要嫁给你,就算不能嫁给你也要找个像你一样优秀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童年的回忆,他最快乐的时光好像都随着‘星仔’两个字回来了。他淡忘了十年的小名,终于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再次被人提及唤醒,究竟是福还是祸呢?所有人都无从得知。
“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回去看一眼?”季清颜扑进他怀里闷声指责,吸着鼻子抽噎。
许星洲任由她抱怨,没有一丝坏脾气,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是我的错,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睛酸涩的难受,红彤彤一片,蓄在眼里的泪水盈满眼眶,摇摇欲坠欲落不落,看着格外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就像只犯了错的可怜小猫,奶乖奶乖的,让人根本狠不下心责怪。
孙泊昀喉头紧了紧,不由得想到昨晚那白皙光滑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泛着莹润粉嫩的光泽,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几乎每一寸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尤其是腰,纤而细,背部线条却性感流畅,柔弱的不显女气,甚至……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畜生,竟然疯了去臆想这些。
不能再想了,再想没准就弯了。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
在他一通温声安慰下,季清颜才止住了眼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眶,粗声粗气地说:“谁哭了?我才没有。”
“是我哭的行了吗?”
“这还差不多。”大小姐显然满意了,抱着胸一脸得意洋洋。
“清颜你更漂亮了。”许星洲总爱夸耀人,无论是什么人,他总能聊得来。
“后悔吧,当时你要是不跟他走这么漂亮的人就是你老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咳……”孙泊昀在一旁重咳。
这俩人……是当他死了吗?
许星洲对这个青梅竹马了解的不可谓不够深,这姑娘就是典型的做事不顾脑子,没心没肺火脾气,干什么都不顾后果,只管往前冲,谁拦着都不好使,为此闯了不少祸,许星洲打小可是没少给她背锅,不过人仗义,虽然是富家子弟却没坏脾气,就是偶尔任性点,但只要顺着性子来就行。
“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会出现在京华?”她这才想起正事。
许星洲闻言迟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生意上的事,没注意栽了一下。”
倒不是刻意隐瞒,实在是这种事不值得说出口,而且,许星洲也压根说不出来,把伤疤撕开给人看,不但给别人找事添堵,连同自己也不痛快,还不如想办法找药愈合来的实在。
“我昨天晚上和泊昀又去了一趟京华,那些服务生嘴特严,给什么好处都不透漏出一丁点信息。”说起这件事季清颜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晚上她忙到大半夜结果什么有用消息也没打听到,白忙活了那么长时间。
许星洲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孙泊昀,面前的男人长着一副斯文儒雅样子,浑身上下透着股世家子弟的矜贵,衣着打扮一看就是精英做派,他笑着率先问好:“您好。”
孙泊昀有些受宠若惊,随即镇定自若道:“许先生客气了,很高兴认识你。幸会。”
“幸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清颜无拘无束惯了,对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话显然不感兴趣,又紧抓着刚才的话题不放,“快说快说,段承旭呢?你和他怎么样了?”
“……我们……挺好的。”许星洲有些不自在,静默一会才艰涩的从齿间回答询问。
“真可惜,我还想见见他呢。要是哪天有空咱们一起吃顿饭吧,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超级想你们。”她兴奋的提议。
“承旭工作忙,有时间再说吧。对了,你怎么会在京华?来京城是有什么事吗?”
果然,季清颜彻底被许星洲四两拨千斤的话给带进去了,兴致勃勃的和他讲起京城的案子,以及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完全忘了要请两人吃饭的事情。
孙泊昀扶了扶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许星洲,他似乎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像长相那般无害,反而是个很聪明敏锐的人。
而且,还是个有秘密的人。
期间许星洲几次想向季清颜打听打听爸妈近况,但又实在没脸,他当年就那么和段承旭走了,爸妈肯定和他一样,沦为了景城全城人的笑柄,被人戳脊梁骨,受人调笑。
那么一想他就难受不已,不敢再打听,只能祈祷爸妈平安顺遂,无病无灾,每天开开心心的,最好……能忘了他这个不肖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人聊了挺久,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季清颜提议她去做饭,于是俩大男人只好继续聊天。
比起厨房的忙碌,客厅里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可谓是无比清闲。很奇妙的,许星洲和孙泊昀坐在一起没有任何不适感,甚至连一点违和状态都没有。
两人都属于谈吐优雅斯文和煦的类型,与之不同的是,许星洲长相更为精致,也比其多了几分亲和力,看起来更好相处。
优秀的人哪怕一句话不说,光坐在那儿看着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许先生的名字,先自我介绍一下,鄙姓孙,淡泊名利的泊,日光昀。”孙泊昀打破久坐的尴尬,低沉的男音率先笑着问。
许星洲不想说,却不好拒绝,一如既往地浅笑道:“孙先生的名字很好听,您父母应该很爱你。许星洲,星星的星,绿洲的洲。”
孙泊昀喝了口放在茶几上的普洱,眯着眼睛开始互相商业吹捧,“许先生亦是如此。洲本义是水中的陆地。用作人名意指胸怀大志、有理想、抱负之义,可见令尊对你期望很高啊!”
被点到名字的人显然有些拘谨,闻言内心闪过一丝羞愧,但面上仍心平气和双手交叉道:“孙先生谬赞了,区区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登不得大雅之堂。”
“哈哈哈,许先生真是谦虚,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清颜那么喜欢你了,许先生这样的人,估计没人会不喜欢。”
孙泊昀显然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从小就在商圈里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皮笑肉不笑的恭维本事,很多东西不用看都能知道,可是却没来由的对许星洲有点好奇,尤其是在得知他男朋友是段承旭后,好奇心更是大大增加了不少。
孙氏和段氏一直都是对家,商场上自然少不了勾心斗角,打探个商业机密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而且段氏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作为孙氏的未来接班人,想抓段承旭软肋已经想了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能从这里找到破绽,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镜片下有一丝精光划过,露出浅山带水的狠厉,他真是越来越想知道许星洲的男朋友是不是段氏集团的段承旭了。
“孙先生客气了,你是清颜的未婚夫,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那么生疏,叫我星洲就好。”
“星洲。礼尚往来你也别喊我孙先生了,叫我泊昀就行,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我很欣赏你。”
“啊?”许星洲惊愕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因为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时间也才不过半天左右,就算是自来熟也没这么熟的。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吗?”她不以为然,“我一向很欣赏有能力的优秀者。”
许星洲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心虚的喝了口茶,如实告知,“……我连高中都没毕业。”
孙泊昀毫不在意,掩在金丝镜框下的那双眼睛看着十分诚恳,“学历只是一张能力表,不能一下子以偏概全。有人名校毕业又怎样,还不是目无尊长出口低俗素质低下,有人学历低却善良礼貌,懂得敬重人,一样出口成章。被沙子埋藏的钻石总会有被人挖出来的一天,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说得好,是我太局面狭窄了。”许星洲诚恳附和。
他也认为只用学历来评判一个人是再狭隘不过的方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很久,直到孙泊昀把话题不自觉带到段承旭这个男朋友身上时许星洲才警钟大作,他含笑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优雅男人,心里顿时有了猜测,打转环似的敷衍。
“还好,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可能是撞名字了吧!我怎么可能会认识段氏集团的老总,要真是认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段这个姓可很少见啊,没想到会这么巧。”
“是啊,真挺巧的。”许星洲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和段承旭在一起的这些年,许星洲别的没学会,心狠手辣察言观色倒是学的炉火纯青,虽然待人待物方面一向都温和有礼,但只要在段承旭的事上他全都只字不提,嘴把的比谁都严。
说起来,许星洲第一次打架还是为了段承旭,高中那时候段承旭惹了一个家里挺有势的混混,结果那混混玩了场阴的,直接把人打进医院。段承旭一个孤儿肯定惹不起,可许星洲不怕,愣是苦练了半个月的拳击,单挑着把那混混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虽然打赢了但也是损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打法,更惨的是回家还被罚跪了一夜的祠堂。
……
李明把车开到段承旭一直住的单身公寓就走了,段承旭疲惫的打开门,屋里一片通明,他有些意外,这是他的私人公寓,没几个人知道,除了……
“爸爸。”
小孩子惊喜的童稚声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想,一向神色凝重的俊脸难得的显露出些温柔,微笑着张开双手,“离离乖,到爸爸这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萧离高兴的跑到他怀里,仰着可爱的小脸撒娇要抱抱。
从厨房出来的陈静文小声斥责,温柔道:“快下来,爸爸累一天了,别打扰他。”
“我不,我就要爸爸抱。”小孩子搂着他脖子就是不松手。
陈静文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段承旭打断,“好了,他又不重。”
“你就知道惯着他。”说着她微微摇头。
段承旭不以为然,捏了捏段萧离的笑脸宠溺道:“我儿子我不惯着谁惯,是吧离离。”
小萧离十分捧场,“爸爸最好了。”
“只能抱一会,不许惹爸爸生气,妈妈现在去厨房,你要乖乖的。”陈静文笑着叮嘱。
“嗯嗯。妈妈辛苦了!”
看着自己儿子调皮捣蛋的样子陈静文也无可奈何,和段承旭打了个招呼就又忙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小家伙的意外到访却让他舒心很多,段承旭抱着儿子坐到沙发上,问他最近情况。
段萧离已经五岁半了,小家伙充分继承了段承旭的帅气长相,长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虽然偶尔会恶作剧,但大多数时候都比较省心,不哭不闹很是乖巧。
他上一年级了,尽量口齿清晰的跟爸爸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先说自己再说同学老师,虽然年纪不小,但要详细说还是有点艰难,段承旭本就是个急性子,努力一点一点引导着他。他想,要是许星洲带孩子一定会比他有耐心,更不会急躁。
印象里许星洲几乎没发过火,一直都是好脾气,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烦躁的蹙起眉,怎么又想起许星洲那个家伙了,话说,许星洲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他又扯着嘴角笑笑,许星洲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想法,只是眨巴着眼睛奇怪看着段承旭一会晴一会阴的脸色,然后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不说话。
“爸爸去趟厨房,你先看一会动画片,爸爸给你拿牛奶喝。”
“嗯嗯,谢谢爸爸。”
“不客气。”段承旭对自家儿子一向温柔体贴,事实上他挺欣赏陈静文的,尤其是教育孩子方面,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把孩子教育的乖巧懂事,聪明礼貌,很难让人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问她。
“今天晚上怎么突然过来了?”段承旭从冰箱里拿出瓶牛奶放在微波炉加热,不经意间问。
陈静文切菜的手一顿,解释道:“离离想你了,吵着要找你。”
“离离要见我?陈静文,我不是傻子,你最好想明白了再说,我不是你能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敷衍过去的人。”
陈静文知道段承旭是动真格的了,放下菜刀,楞楞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咬着嘴唇小声说:“是我自己想见你,刚好离离放学,我就自作主张把他带来了。”
牛奶刚好加热好,段承旭扫了她一眼,黑沉着脸色警告:“我希望你可以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做我不喜欢的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越界。这次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我想我儿子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
段承旭最讨厌人不知趣,无论是什么人,尤其是陈静文这种拿着孩子为借口想上位的女人,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改变现状,可笑至极!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陈静文认错的时候总爱抬着眼睛,映得那双如小鹿般的眼睛水亮亮的,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漂亮优势,企图以这种方式能让段承旭心软。
可她算是猜错了,段承旭是什么人,纵横商场数十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个长得比她漂亮上数十倍的许星洲,哪怕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不会有闲工夫去欣赏她那清粥小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冷嗤,“真想装可怜的话就报个班好好去学学,你这样的,不合格。吃完饭后把离离带回去,有时间了我会去看他,另外,走之前记得把公寓钥匙放在桌子上,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一见把戏被拆穿,陈静文瞬间涨红了脸,低着头弯腰切菜,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以为段承旭在刚进门的时候没有说这件事是默许了她,没想到是顾虑着儿子在场,所以现在才特意挑了厨房来警告她不要自作聪明,玩可笑的小把戏。
怕两人回去不安全,段承旭愣是把刚到家的李明又给叫了回来,李明简直苦不堪言,紧赶慢赶才好不容易接上一大一小。
段承旭把人送上车,直到看到两人坐车渐渐远去才放下心回屋休息。
夜已过半,他思来想去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半天还是没有困劲,到最后实在按耐不住了,干脆穿上衣服去地下停车场开了辆车出门。
他其实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乱的他思绪胡飞,做什么都没心情,连带车速都快了不少。
漫长的夜,他孤单极了,突然想有个人可以抱着睡觉。
哪怕那个人是许星洲也无所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一大堆五星级厨师的帮助下,季清颜这位大小姐终于在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完成了这顿做之不易的饭菜。
六菜两汤精致的摆在桌上,季清颜催促着两人快吃,许星洲和孙泊昀四目相对,抱以各自自求多福的眼神,拿着筷子缓慢动了筷。
饭菜简直不能用“难吃”二字来形容,几乎是第一口下去许星洲就吃出了痛苦面具,但不好给老同学浇冷水,他硬撑着吃了三分之一并赞叹不已,“好吃,味道不错。第一次做饭就做的这么好,很厉害。”
季清颜得意忘形的朝旁边站着的管家嘚瑟,得意极了。
孙泊昀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再三确认他的表情是非常诚恳的,信以为真,于是大着胆子尝了一口。好家伙,他算是彻底佩服许星洲这男的了,真能违心啊!
就这饭菜做成这样还能大快朵颐面不改色诚恳夸奖,难道这年头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虽然这么吐槽但也就在心里腹诽几句,不敢公然说难吃,毕竟身上还背着婚约,只能勉强笑笑不说话,用吃来证明味道确实不错。
季清颜看两人神色正常,并没有出现食用后的不良反应,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很难吃呢,既然味道不错你俩就多吃点,别客气。”
闻言俩人瞬间双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始兄友弟恭互相谦让,和谐的身后管家都直憋笑。
“星洲,你是客人,我就不和你争了,你多吃点。”
“你才要多吃点,虽然我是客人,但无功不受禄,你是清颜的未婚夫,多吃点提前练习一下,毕竟以后会常吃。”
“不不不,还是你多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先多吃点吧!”
“砰!”
季清颜一筷子拍在桌子上,狐疑的看着两人,目光审视。
许星洲不自觉轻咳一声,孙泊昀放下筷子看向窗外,显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管家,去拿几个盘子过来,我给他俩平分着吃。”
许星洲傻眼了,“清颜,你要干嘛?”
季清颜扬了扬下巴,故意说,“我在给你们分啊,不然我怕你俩打起来,毕竟我看你们这么谦让,万一吃不好怎么办?”‘谦让’两个字她特地咬的极重。
两人顿时尴尬不已,干笑两声掩饰恐慌。
“咳咳咳,清颜呀,我们俩不是一见如故吗?就客套客套,没必要非得分着吃,显得不尊重客人。”
“对对对。”许星洲慌不迭的附和点头。
虽然他挺不喜欢孙泊昀这人,但并不妨碍两人现在统一战线。他所有的强硬只会在段承旭的问题上毫不退让,在其他问题上一直都爱遵循以和为贵的原则。
季清颜看着两人将信将疑,许星洲见她有所松动,立马用吃来证明自己天地日月可昭的忠诚之心,并表示此饭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泊昀当然不甘示弱,许星洲作为他未婚妻的朋友都敢一口气吃那么多,而他作为季清颜的未婚夫却吃不下去,太丢面子了。
不行,他不能比许星洲差。
憋着口硬气他也咬着牙艰难的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吃的简直面目全非,一点优雅矜贵样都没有,活像饿死鬼投胎。
两人以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证明自家小姑娘确实很有下厨天赋,许星洲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吃完早解脱,大不了医院洗次胃,于是吃的更快了。
孙泊昀趁着季清颜接电话的时候瞪了他一眼,又做了个‘佩服’的手势,不过许星洲没搭理他。
两人刚才的谈话并不是多愉快,尤其是孙泊昀总爱装作不经意的问到段承旭,许星洲更是讨厌,在吃饭的事上他也是抱着损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方式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泊昀在日常一些事情上是有些小孩子气性的,说白了就是爱较真,不服输,许星洲也有少年心性,可对孙泊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半点都不想了解,但他不能放任对方成为段承旭的敌人,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为段承旭扫清所有可能有威胁的人。
孙泊昀眯着眼,越发肯定了心里的判断。只不过他没想到许星洲这么逗,看着跟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骨子里却有种狠劲,即使过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听到他问问孙复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难到不怕自己背上条人命吗?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面上却心平气和的大口大口吃饭,季清颜看着装模作样的两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星仔,别吃了,喝点水,让他吃。”
孙泊昀难以置信的瞪了她一眼,脸上就差写为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怕挫她积极性,摇头笑笑,略有感慨,“没事,好吃,十年没见,我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我很高兴。”
“可我不高兴。”
氛围一下子变得凝固,她抓着许星洲的手劝道:“星仔,回家吧。不管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回家吧,跟我回家。我不想看你一个人再这样委屈了,也不想再看到你不开心,京华的事是我遇见了,要是别人碰上了怎么办?我不敢想象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许星洲,我长大了,我现在可以保护你。”
声泪俱下的保证很感人,也很让人动容,可许星洲是个执拗的人,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任谁说也没用,更何况他用了十年已经把爱段承旭这件事从执着变成了执念。
他轻轻松开对方的手,很久后才哑声说,“对不起。”
季清颜怒火中烧,“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跟我回去。”
“我不能跟你回去。”许星洲看着她说的很认真。
季清颜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道:“是不是因为段承旭?”
“是。”
“那就你们俩一起回去,这样总行了吧?”她觉得自己已经够退让了,这下许星洲一定会愿意跟自己回去。
可许星洲只是摇摇头,无声表达着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墅里一瞬间死静,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沉重的古钟一一分一秒地划过,哒哒哒的声音像是要从谁心上留下痕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心脏全提在嗓子眼上。
“星仔,十年前你没有选择,我现在再让你选一次,如果……”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眼里的酸涩,哑声说,“如果在段承旭和我之间必须让你选一个,你选谁?”
“别逼我行吗?”许星洲用力攥紧拳头,额上因为忍耐已经爆出了青筋,但脸色看着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清隽。
别逼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他在段承旭身上做一个选择,上一个这样逼他的人是他的父母,而现在,他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也在重复这种场景,拿自己让他做选择。
他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他有什么错,为什么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逼他,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为什么都要逼他,他有什么错?
季清颜看着许星洲通红的眼眶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步步紧逼,“就一个选择,很难吗?”
时间过得很漫长,长到许星洲都觉得像是过了一场剜心之疼,他以为在另一座城市碰到最好的朋友是幸运,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哪是什么破缘份,根本就是再一次的凌迟。
可再长的时间也会有结束的那一天,痛苦伴随着自残般的快感。许星洲僵着身体轻声开口,“……季清颜,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说完也不顾两人震惊的表情,拿起衣帽架上挂着的外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清颜无力的陷在柔软沙发里心如死灰,她暴躁的锤着沙发,仿佛以这样的方式就能缓解心里的怒火,漂亮姣好的脸蛋因为愤怒也显得格外扭曲,看起来让人心惊胆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在段承旭和她之间,他只纠结了两分钟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段承旭,毫无疑问,她还是输了。
盲目自信不是个好东西,她却因为许星洲而拥有了十年,然而这一刻,她终于死心了。
这十年里她一直都想回到许星洲离开家的那天,她以为自己可以留下那个笑起来如花般美好的少年,可事实上她错了,她根本敌不过段承旭,或者说,敌不过他在许星洲心里的位置,她输给了段承旭,也输给了许星洲。
“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在这呢。”孙泊昀把她揽怀里安慰,他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一顿饭会突然弄成这样。
季清颜抱着他埋头痛哭,口中喃喃:“他走了,星仔不会再回来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从现在开始,她彻底失去了许星洲这个人。
……
许星洲从那栋别墅出来后就迷失了方向,一时不知道要去那儿,事实上,他又能去哪里呢?
说来可笑,偌大的京城竟没有他的一个容身之地,看着来来往往的熙攘人群,这一刻,许星洲不得不承认他想家了。
思来想去,他最后还是回了那个住了好几年的小家。
人最受伤难过的时候,还是想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疗伤自愈,许星洲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泊昀的别墅住在郊外,许星洲不认识路干脆随手招了辆车,然后报个去京路的路线就阖眼休息了。
司机是个老师傅,很热心,看着他双眼通红一脸疲惫的失魂落魄样子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好心问他,“小伙子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呀,还是感情出问题了?”
许星洲费力睁开眼,把外头刺眼的阳光隔在车窗外,虚弱笑笑,“没事,就朋友吵架了。”
“年轻人都这样。人呐,一辈子那么长,哪会天天顺心如意,看淡了就好。”
“是啊!看淡了就好。”
车子停在路边,许星洲掏出身上仅剩的最后一张红钞递给司机后就上楼了,他现在太累了,只想趴床上好好睡一觉。
躺床上刚睡着不久许星洲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他烦躁的蒙上被子打算继续睡,可对方显然不想成全他,敲门声越来越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打雷了。
许星洲无奈,皱眉下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段承旭就气势汹汹的推开他闯进来了。
大脑空白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星洲关上门,问他,“你过来有事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星洲,你翅膀硬了,学会跑了!”段承旭话音刚落就直接把人甩在地上,扯着许星洲头发逼他看向自己。
他的突然动手让许星洲毫无防备的被甩在地上,痛感瞬间浸透全身。
许星洲蜷缩在地上,但眼睛却垂着,眸子向下,并未抬眼看着盛怒的眼前人。
这一下可是把段承旭彻底惹恼了,他和许星洲在一起十年,哪怕再烦,彼此也是最了解彼此的。许星洲有什么情绪都爱憋心里不说,但人又藏不住事,喜怒哀乐全写脸上,一些小动作表情段承旭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许星洲眼睛向下看,就是他不服气的表现。
他最讨厌许星洲有这种表情,哪怕现在家财万贯,段承旭骨子里还是留有些自卑,与娇生惯养的许星洲相比,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像是地狱,肮脏混乱的底层欺压生活,造就了他只会用暴力来解决所有他暂时用对策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傲,你再傲一个我看看?交给一点小事办你都办不好,要你干嘛?彻夜不归是要反吗?”段承旭怒不可遏,逼问着他。
许星洲还是垂着眸子任他骂,脸上仍带着面不改色的冷淡,怎么看怎么高傲,就像是在……挑衅。
段承旭直接火了,一巴掌下去立刻就见了血,他以为许星洲会像往常一样道歉求饶,然后好脾气的过来哄他,可现实却是许星洲像被另一个人附体了一样,死咬着牙愣是不吭一声。
段承旭心里不屑,面上冷嗤,他倒要看看这人能坚持多久,当即就下了最后通牒:“你他妈现在真够硬气的,既然你这么硬气,我干脆成全你,反正没了我,你许星洲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许大少,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他抬步就要走,刚走到玄关处就被人叫住了,“……等等。”
果然,段承旭在心里一阵得意。
他太了解许星洲了,这个人,离了他根本就活不了,怎么可能会允许两人一刀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大少还有事?”他故意找事讽刺。
“段承旭,你到底……为什么恨我?”
你到底为什么恨我?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许星洲费力的从地上坐起来,哑着嗓子有些委屈的发问。
段承旭大脑嗡嗡作响,听着那语带不解和委屈的询问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许星洲。
“我们之间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段承旭,我们在一起十年,十年了,你扪心自问,我许星洲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吗?”
他眼里是阳光耀不了的哀伤:“我因为你什么都没了,我父母成了所有人的笑话,我让你白睡十年,你说要创业我陪你打拼,没有保姆我给你洗衣做饭,有孩子我也装不知道,你想玩花样我也全都让你玩,哪怕你这次把我送人我也忍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我他妈什么没给你做?你说,刀山火海你段承旭一句话我哪次没去,段承旭,我他妈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压抑了太久的难过愤怒,委屈求全在这一刻全部成了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段承旭被他问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星洲鼻头一酸,泪腺止不住湿了眼眶,哽咽道:“……明明都是你说的。你说你会对我好,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会永远爱我,你怎么能变,你怎么能变?!”
质问的话像是泼出去的水,打开了就再也收不回来,如同两人这空别了十年的鸿沟,平稳多年,却在这一刻却突然撕裂崩坍,再也无法复原。
段承旭看着许星洲狼狈不堪的样子,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到底是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隔得太久远了,许星洲什么也想不出来,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段承旭就是他狰狞的嘴脸和侮辱性的言辞,要么就是趾高气昂的语气和暴戾恣睢的毒打,记忆里少年那副温柔阳光的样子已经快让人记不清了。
“你自找的,你活该。”段承旭终于回归了意识,拧眉暴呵道,企图给自己找点理直气壮,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溺死在许星洲委屈的眼睛里。
“我活该?”许星洲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他指着对方目眦欲裂,心痛的抽疼,“你要不发那些破誓言我会往你身上栽吗?”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蠢,我不过就是说点好听的,你就巴巴地跟着走,你要是不愿意我还能绑着你来京城,说到底,许星洲你咎由自取,你活该,怨谁啊?你怨谁啊!”
段承旭的这些话比刀子扎在身上还要痛,每一个字都化作无数利剑,全往许星洲心口上扎,剑剑见血封喉,每一剑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太疼了,怎么能有人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凭什么段承旭可以理直气壮,凭什么他可以反过来羞辱自己还那么趾高气昂,凭什么?
“对对对,你说的对。”许星洲怒极反笑,素来温和的脸上露出狰狞,“我活该,都是我自己作的,我怪谁啊?”
怪谁啊!
捶胸顿足的问着自己,要去怪谁,又能怪谁,他这十年,原本就是不值得,又能怪得了谁呢?
可他也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委屈难过的人,他每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也会想,想着自己娶妻生子,照养父母颐养天年,有一个美好的人生,而不是想现在这样,过着最下等人都不愿过得悲惨生活。
许星洲鼻头酸酸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受到了极大创伤,可是这次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愈合。
原来爱真的是不平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爱上一个人就注定了你要将所有喜怒哀乐都交付于他,他一句话能让你开心也能让你崩溃,你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他是你的天气,你完全无法抗拒。
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那他懂了,大彻大悟。
《基督山伯爵》中说:“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在遇到段承旭之前,许星洲一直以为对待爱情的方式是这种彼此都能得到自由的完美观念。可事实却是,哪有那么多大道理,所谓爱情,无非是你相中了他,他看上了你,而彼此不愿将就他人,仅此而已。
哪怕现在这场爱情以失败而告终,许星洲也不会后悔和段承旭在一起,更不会后悔和段承旭离开了景城,他只会怪罪时间太快了,以至于让记忆里的少年成了这样无情的人。
他沉默半晌,突然看着暴虐无道的男人委屈哀鸣:“段承旭,你知道吗?我快不认识你了。有时候我半夜醒来看着你,就想呀!你还是不是我的段承旭啊?或者是不是有谁过来装成你,不然你干嘛会对我不好啊?我想如果要是是的话我就把你找回来,如果不是我就把你变回来,再把你变成我的段承旭,对我好的段承旭。”
“可是你变得好快,才四年,四年你就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了,我想去追赶你,可是我根本就跟不上你的速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突然讨厌我了,你不关心我了,也不爱我了,甚至开始打我骂我欺负我,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知道我的段承旭是个好人,是个会疼我的人。可是我现在真的搞不懂你了,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能每天看着你冲我发火、挑刺,无论我做的有多好你全视若无睹,别人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你是鸡蛋里面挑沙子,我不明白,段承旭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许星洲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大哭,锤着他的肩膀扯着他的西装领子哭诉着问:“你现在到底是谁啊?我想要我的段承旭,你把我的段承旭还给我,还给我……”
段承旭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控诉突然想逃离,他最听不了许星洲红着眼眶声泪俱下的指责,那声音会让他心虚崩溃,所以他快速找了个新话题,冷声告诉他,“孙复被你砸进医院了,后脑勺不严重,不知道会不会告你。”
许星洲闻言眼神狠厉的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破绽般精光乍现,不屑的问:“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会在意坐不坐牢?”
他早就不在乎杀没杀人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为止都没问过一句孙复的情况。事实上,许星洲巴不得孙复被他一酒瓶子砸死才好,这样还能解决一个人渣,为社会做点贡献。
要真是说狠,许星洲不比雷霆手段的段承旭差,只不过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花最少的力气办最大的事,把任何利益都最大化,所以才不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许父说过,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有本事的动动嘴皮子就能把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许星洲一直都老老实实遵循父母的教导,可是在段承旭这件事情上,他突然发现,爸爸教导的所有道理都行不通,完全用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爱情本就毫无道理可言,哪能用利益就解决的了呢?
“许星洲你现在真是疯了。”段承旭气急,一下子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拉到洗手间,逼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嘲笑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我无比恶心,许星洲,现在的你,我看一眼都多余。”
镜子里的男人狼狈又虚弱,眼泪和鲜血糊了一脸,只能依稀从模糊的液体里辨别出长相不错。
“好好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恶心多狼狈。”
说完他狠狠把许星洲再次砸到地上,甩甩身上的衣服后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毫无半点留恋。
许星洲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太疼了,疼的他眼睛都模糊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最后的意识消散之前,他仿佛看见了十九岁的段承旭,在向他招手,吻他额发,身带光芒。
如果可以,许星洲真想再回到十八岁,或者说,他想死在十八岁,这样,就不用见证段承旭是怎么一步步变得陌生的,所有人也都用不着痛苦,更不会有现在无法更改的惨状。
可他不想死,他想和段承旭白头到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抬头看看月亮,要是它亮着,那便是我在想你了。】
盛夏的景城绿树成荫蝉鸣不绝,许星洲照例站在大门口检查着装。
今天是周一,附中每周一都要照常升国旗,因此检查着装格外重要,作为学生会会长的许星洲在这天要拿着本子和另外两个学生会的朋友站在一起,凝眸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临近升旗仪式开始,学生大都集合完毕,旁边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走了,星仔。”
另一个用手敲着本子,百无聊赖的笑着说:“这届高一的真老实,咱们仨站一早上竟然都没遇见一个违反纪律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没人找事还不好?你忘了刚开始的时候,天天鸡毛蒜皮的事都去找你,把你烦的差点撂担子不干。”许星洲和两人人并排走,边走边听他们聊。
不同于这个年纪爱热烈炫耀的小男生,许星洲大多数时间都会在倾听,只有在点到名字时才会说个几句,如清风拂面,惹人喜欢。
“说的也是,难道是最近太清闲了?”
最旁边的男生接话,“可能是。别担心,上回老班说了给我们高三争取点活动,组织班里人都出去玩玩散散心,刚进入高三肯定压力大,习惯了就好。”
“你这家伙天天就想着玩,老刘要是知道我们组织玩肯定不乐意。”
刘老师是A班的数学老师,为人比较迂腐,课上也是其严无比,天天冷着一张脸也不和任何学生开玩笑,A班学生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道:“刘老师不会的。”
两人眼睛瞬间亮了,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按理说不应该啊!你快说,难不成老刘终于良心发现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许星洲摇摇头,告知了最新的真实情况,“班主任前天去找刘老师了,说班里同学这周六去郊游,怕他不同意就自告奋勇给每个同学准备了三张数字试卷,说是郊游条件。”
男生一听立马哀嚎不止:“这老家伙,我们一共就一天假,累死累活跑一天回来还要做三张试卷,这不是明摆着压榨学生嘛!”
“就是就是,老教师心都黑。”
许星洲没理会两人的叫苦不迭,而是紧盯着围墙外的一角若有所思。
左边的高思远不乐意了,好奇的问,“星仔,你看什么呢?”
“啊?”许星洲挠挠头,被人突然叫了一声有些心虚,微红着脸掩饰道:“……没看什么?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一会去找你们。”
说完就将本子丢给右边的左许杰,马不停蹄的跑了。
“这家伙,跑这么快干嘛,男子一千米的时候有这爆发力多好。”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要是晚了老班肯定又发火。”左许杰别说边催促他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许星洲被翻墙过来的身形吓了一跳,然而对方看到他胳膊上挂着的红袖章时却没有一点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反而干脆利落的从墙上蹦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是你啊好学生。”
许星洲仰头看他,一脸义正言辞,“段承旭同学,你知道你违纪了吗?”
“这话说的就过了,我本意是想从大门进来的,结果迟到了,逼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好学生,看在我上次给你糖的份上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次吧?”
摸了摸口袋里的糖,许星洲哭笑不得,存心逗他,装出一本正经的秉公执法样子,说,“不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可不是徇私舞弊的人。”
“好吧好吧,遇到你算我倒霉,B班段承旭,你拿笔往上一写可能我今天就没命喽!”段承旭叹了口气,苦着张脸说。
“为什么?你们班主任会打你吗?”他好奇不已,虽然A班管的不严,但学生大都克己复礼,很少有调皮捣蛋的违纪生,因此他们班也没明确过什么惩罚制度。
众所周知,A班和B班是两个等级。附中各年级都分有A班、B班和普通班,A班是最好的班,一个年级只有一个,B班较次,每个年级有十个,至于普通班压根就不用提,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来增加校资金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然,各个班级所享受的待遇也是不同的,在有些年纪领导眼里,一碗水根本端不平,因此一提A班的就知道是名副其实的好学生班。
“不打,也就写个五万字的检讨当着全班人的面声情并茂态度诚恳的有感情朗读而已。”
许星洲傻眼了,摆手道:“那我不记你名字了,你快回去吧。”
段承旭把书包甩在肩上,挑眉揶揄着走近他,有点浪荡子的模样,“别介啊!你可是秉公执法的好学生,怎么能徇私舞弊,这样传出去多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好学生,你怎么知道我不说?”
“你……”许星洲觉得他无赖,气鼓鼓的瞪向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段承旭摇摇头,“你闭眼我就告诉你。”
许星洲闭上眼,无所谓道:“好了,你快说吧,你……”
唇被猝不及防的温热气息贴了一下,那触感是柔软的,与之而来的还有夏日干燥热烈的阳光,以及……段承旭身上的烟草香。
段承旭揽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绵长而又缱绻的吻,他强硬的打开许星洲的牙关,勾着舌头邀他回应,含吻住唇瓣就是不松口。
他要让许星洲沾染上独属于他的味道。
“我的嘴只能这样堵,知道吗?”对方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又哑又欲。
许星洲被他吻的喘不上气,段承旭力气太大了,轻而易举的就制止了他所有的反抗,让他只能被迫承受他所带来的一切新奇的,刺激感官的美好体验。
又不知过了多久,段承旭才缓缓松开人,许星洲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颊大脑一瞬间空白,因为极度缺氧,他的脸颊绯红,看着十分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一个没忍住又贴了上去,抱着许星洲跟他一起接吻,轻咬慢吮,再微勾起舌尖填过唇肉,彻底激起少年人应有的青涩热烈。
许星洲完全乱了,耳边除了段承旭沉重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操场上传来莘莘学子宣誓的慷慨声全被两人抛之脑后,在这样一个宁静的秋季午间,他们拥着彼此亲吻,仿佛是这世间最后一点甜。
“星仔,我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你可不可以尝试着也喜欢我,或者,让我追你?”
“我是真的爱你,星仔,别拒绝我好吗?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你试试我行不行?给我个爱你的机会好不好?”
段承旭伏在他肩头,吻着他细滑白嫩的肩头,边吻边哑声哀求。
许星洲想推开他,可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像是沉醉的美酒,喝上一口就让人陶醉,又似是低沉悦耳的大提琴,动听极了,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星仔,你听听我的心脏,它在说爱你,你听,它在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
少年眉眼温柔,笑容明艳,一时间就乱了他的眼,攻陷了他所有理智的防线。
鬼使神差的,许星洲说了句“好”。
这声“好”说的莫名其妙,事后回想起来许星洲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答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他可能是中了毒,中了一种名叫段承旭的毒,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沦陷了。
在一起之后许星洲才知道两人的处境有多艰难。两人都是男的,完全就是比早恋还严重的禁忌,只能偷偷摸摸在一起。
段承旭所在的B班和他隔了一整个楼层,两人只能趁着课间匆匆见一面,而且A班任务重,作业多的根本做不完,除了放学前能说上两句话之外,几乎没什么恩爱机会。
谈了恋爱后,许星洲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他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想见段承旭,不住地想,无法自控的想,甚至希望有瓶502把两人天天黏在一起才好。
于是他向爸妈申请了不要司机接送,就是希望每天回家的时候能和段承旭多待一会儿。许星洲最喜欢的就是晚上放学的时光,那时候段承旭会骑车送他回家,走过热闹小巷的时候会下车给他买糖葫芦,热牛奶和糖果,冬天会给他买热腾腾刚出锅的烤红薯吃,帮他暖热冰凉的手,搂着他说些面红耳赤的情话,有时候还会带自己做的便当偷偷塞给他,帮他接热水,更会在两人分别时来一场晚安吻别。
没有争吵,没有难过,只有开心包裹他成了个甜蜜的糯米团,纯洁而没用。
许星洲发誓,他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只要能让他和段承旭在一起,哪怕去过苦日子他也愿意。
虽然养尊处优了多年,但他从没接触过像段承旭这样大胆温暖,炽热温柔的人。
爸妈爱他,更多的是教育,朋友喜欢他,是因为他的性格,老师喜爱他,是因为他的优秀,只有段承旭给他的爱是不建立在任何基础上的,单纯的爱他这个人而已。他觉得自己可以凭借段承旭给他的这份无限偏爱撑过所有阻碍。
于是两人就这样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过了小半年,可即便做的再小心谨慎,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最后还是被许父许母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至今都还记得父亲那张怒不可遏的脸。他的父亲一向温柔斯文,几乎从没发过火,可就在那天,他发了有此以来最大的一次火,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伴随着清脆巴掌声落下的还有妈妈震惊的尖叫和哭泣声。作为家里的独子,许星洲一直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遵循着父母的教育理念,并且尽力做到最优,一直以来都为两人增了不少光,添了无数彩,可现在他却让二老如此蒙羞。
许星洲理解父亲的怒火和痛心,但他更想要段承旭。
许父没收了他所有的通讯工具并下令把他关了起来,许星洲除了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乖乖吃饭好好学习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在长达一个星期的封闭下,许星洲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抗议。他要见段承旭,他想要听他的声音,想吻他,想让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慰。
他想段承旭,想的要疯掉了。
像是染了毒的瘾君子,时刻没有都会疯掉,浑身难受的如同无数只蚂蚁在爬,逼疯理智,毁掉判断。
他威胁保姆拿到了电话,夜色微深,他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紧抱着手机,等待那头熟悉的嗓音出现。
“喂,是星仔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熟悉,只不过这次听起来格外焦急,许星洲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意涩声道:“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样了?你爸打你没有,家里人骂你没有?”电话那头的段承旭好像非常着急,连呼吸都粗重不少。
许星洲哭着摇头,“我很好,就是想你了。”
“你没事就好。”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
“你……想不想我?”他低声问。
听筒过了很久才传出一阵清爽笑声,少年声音比世间万物都要耀眼夺目,清脆悦耳。他说:“你抬头看看月亮,要是它亮着,那便是我在想你了。”
许星洲赶紧拉开窗帘去看天空,漆黑的夜空里,一轮明月高悬在天上,映得四周都明亮。他心里像是吃了蜜,甜滋滋的要冒出溏心来。
他说,“段承旭,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挂了电话后周遭还是一片宁静,而那皎洁的月亮像是落在两人心上,久久不散,甚至带着股若有似无地馨香。
许星洲头一次想,原来月亮真的代表心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耳畔是救护车的轰鸣声,入眼即是白的瘆人的病房,许星洲疲惫的睁开眼,想坐起来余光却扫到手上的针头,他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醒了?感觉怎么样?”
许星洲皱眉望向声源处,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医生。但他现在实在没任何力气多说,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要罢工,让他疲惫又心累。
“还好。”
站在一旁的医生看着他气若游丝的病态样子叹了口气,语气颇为严肃:“许先生,您家里有先天性心脏病遗传史吗?”
“先天性心脏病遗传?”许星洲摇了摇头,嗓子干涸的厉害,蹙眉问:“据我所知,我们家并没有,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医生给他倒了杯水,把床摇到合适位置才将手里的检查单拿给他,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根据检查结果看,你现在的心脏并不乐观,心脏衰竭的问题比较严重,最近有没有出现呼吸困难,倦怠乏力以及身体机能下降的情况。”
许星洲看着他,脑子嗡嗡响,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心脏衰竭?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对心脏衰竭的事比较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从检查情况看,你的心脏衰竭问题不算小,只能暂时留院观察来稳定病情。”
犹如一盆兜头冷水,许星洲全身冰冷,僵着身体突然不知道要干嘛,只能茫然无措的望向天花板,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他顿时面露痛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万别激动,你现在最好控制住情绪不要有剧烈波动。检查初断定是心脏衰竭,但不要紧张,现在科技发达,只要谨遵医嘱也没多大事。”医生看着许星洲比墙还惨白的脸色安慰道,可故作轻松的语气根本缓解不了对方内心的惶恐不安。
他紧紧抓住医生的衣角,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发白的唇紧张哆嗦着:“那我现在还能活多久?”
“别那么悲观,你可以活很久。好好休息,每天按时吃药,情绪平稳的话,活个几十岁不成问题,别紧张……”旁边的护士笑着安慰。
许星洲没办法不紧张害怕,正如所有人都无法坦然面对死亡。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心脏,仿佛只要不松手,那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他就还是个健康的人,还是那个健健康康的许星洲。
“……我,我心脏衰竭的原因是什么?”接过护士递来的水,许星洲谢过喝了口尽量稳定下情绪,一说话才知道自己声音竟然嘶哑的这么厉害。
医生看了旁边来拔针的护士一眼,公事公办的说:“诱发心脏衰竭的原因很多,不排除其他因素。看你样子估计是精英吧,喝酒抽烟肯定是少不了的,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不合理饮食,心里郁结的事情太多,心脏负荷过多也会导致,这几种都是当代人最常见的情况,小病挤压多了也成大病了,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了,谢谢。”他垂下眼睑,有点心不在焉地回复。
医生和护士看了他几眼也没再多说什么,事实上他们早已经看惯了生死离别,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实在过多吸引人了,哪怕是现在的虚弱样子也挺惹人疼惜的,五官端正精致,此刻又心灰意冷,忧郁愁牵的写了一脸,让人有种难以形容的独特美感。
“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护士叹了口气和医生一起走了。
两人走后许星洲就下了床,期间一个不注意差点软倒在地,好在及时扶住了床沿,这才没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上的镇静自若被胆怯害怕取代,情绪不可控制的走向崩溃,绝望无助爬了满脸,把他吞噬殆尽,心口也开始一阵阵剧烈疼痛,像是报复一样,不断回馈他同等的感觉。
他才二十八岁,他正直壮年啊!
他还什么都没见过呢!
他还没来得及开展自己的抱负,没来得及跟爱人好好看看祖国大好河山,甚至,他还没有一个孩子,可他就要死了。
许星洲不想死,一点都不想,他想好好活着,和段承旭一起好好活着,更想陪着段承旭从青葱岁月走到白首暮年,等到老了之后两人找一隅之地静静终老。
而且,他还没来得及尽尽孝,难道什么都没干就要终结了吗?
痛哭过后许星洲抹干了眼泪,使劲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变得开心,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不为其他的,就为了段承旭好好活着。
他还想再看看段承旭,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能看到他头发白了的慈祥样子。
整理好情绪后许星洲就打算出门去找刚才的主治医生,不管怎么说,他的病情还是瞒着别人好,可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段承旭。
准确来说是抱着孩子来看病的段承旭,他穿着黑色风衣,个高腿长的身材优势让他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两人隔了一条走廊,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许星洲。
许星洲记得他焦急抱在怀里的男孩,那是段承旭的儿子,叫段萧离,仔细说起来,他也见过两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年前的某一天,他出来购物,结果在旁边的游乐场碰到这个孩子,小娃娃真是继承了段承旭的长相,眉眼周正,粉雕玉琢,看起来很是帅气。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这个小孩扯住了手,许星洲那一瞬间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任他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
小孩子的手小小的,热热的,挠他手心的时候像只乖巧猫咪,一瞬间就把他暖化了。
许星洲几乎下意识的就知道段承旭为什么喜欢小孩子了,这样软糯乖巧的孩子,谁会不喜欢,他……也喜欢。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许星洲无奈,看着和他巴掌大的笑脸笑笑,蹲下身问他,“怎么了?”
“哥哥。”
许星洲傻眼,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长得很显小吗?不然这小家伙为什么叫他哥哥,但还是一本正经的纠正,“我不是哥哥,叫叔叔吧。”
“叔叔?可是你不像啊!”小萧离眨眨眼认真的说。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许星洲轻轻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笑着问:“你爸爸妈妈呢?”
小家伙像是大人一样,轻轻叹了口气,失落的说,“我爸爸很忙,妈妈去买东西了,她让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揉揉他的头,笑着说,“乖,你还小,要多体谅体谅他们,你爸爸挣钱很不容易,妈妈一个人照顾你肯定也很辛苦。”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一个人照顾我?”
“我……”许星洲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他无言相对。他头一次这么想落荒而逃,慌忙扯开话题,“你要不要吃东西,叔叔去那边给你买东西。”
小萧离顺着他指的方向摇摇头,“……爸爸说不让我吃别人给的东西,也不让我要,所以叔叔,我不能要你给我买东西,这样是不对的,我不是贪小便宜的孩子。”
许星洲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紧紧抱住了他,欣慰的说,“小朋友,你有个很好的爸爸。”
段承旭虽然对他不好,但对自己的孩子好歹是在认真教导,这一点认知让他高兴无比。这十年的打拼生活磨灭了段承旭的所有温柔善良,甚至诞生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段总裁,许星洲以为他早变得彻底了,没想到,他还残留着一点善意,至少,他把自己的儿子教育的很好。
“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许星洲看到小家伙眼里藏不住的崇拜笑了,起身去旁边商店大方的买了根哈根达斯,递给他说,“这个是叔叔给你的奖励。不用担心你爸爸妈妈,要是他们问谁给你买的,你就说是一个姓许的叔叔,这样他们就不会怪你了,好不好?”
小家伙犹豫了半天才接了过去,不过他没急着吃,而是先仰着脸说,“谢谢叔叔,不过我要等妈妈。爸爸说,有好东西要给身边人分,我也想给妈妈吃。”
风吹起许星洲的白衬衫,红了他的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许星洲揉揉眼,有点不好意思,“风太大了,叔叔眼睛里进了沙子,有点难受。”
“那我帮你吹吹。”小家伙举着雪糕就要来帮忙。
许星洲制止了他的热心肠,站起身准备和他再见,转身时犹豫再三还是把口袋里的小挂坠挂到了他脖颈里,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小家伙左看右看的等待身影,许星洲笑着想,爱屋及乌也不过如此。
因为是段承旭的儿子,因为长得像段承旭,因为段承旭喜欢,所以他也喜欢这个小孩子,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站到陈静文来接到孩子才离开回家,傍晚的时候出租屋房门却突然被撞开,紧接着进来的就是怒气冲冲的段承旭,他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甚至直接把许星洲打的浑身是伤,倒在地上起不来。
段承旭打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挂坠狠狠砸到他脸上,咬牙切齿的威胁道:“许星洲,你下次再敢对我儿子下手,我就彻底废了你,不信你就试试,看看是你狠还是我下手黑。”
许星洲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挂坠想辩解,想说不是的,但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喉咙里有一股猩甜,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那一天,以他被医院拉走而告终。从此以后,段承旭再也没听过他的解释,他也没再碰见小家伙。
是该说有缘吗?兜兜转转他又碰见了段承旭,哪怕上个医院也是。
段承旭看起来很焦急,许星洲知道,那是身为父亲才会有的着急恐慌,他甚至想知道,如果段承旭知道他心脏衰竭住院了会不会也这么着急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家伙被他抱在怀里,安稳的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乖巧可爱,只是脸颊却异常发红,明显能看出是发烧了。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许星洲也是。
陈静文站在段承旭旁边轻声安慰,又梨花带雨的伸手探着小家伙的体温,脸上挂着和段承旭一样的焦急担忧,许星洲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和谐温馨,就像他们是一家人一样。
他们不就是一家人嘛,段承旭有儿子,有陈静文这个儿子的妈妈,他们可不就是一家人嘛,多余的从来都是他,是他许星洲。
许星洲怕段承旭看到他,慌忙关上了门。毕竟两人昨天刚闹了一架,虽然他进了躺医院,还被诊断出来心脏衰竭,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谁会在意呢,他是死是活谁会在意?
没有人会在意。
一想到这个答案许星洲鼻头就酸酸的,眼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心脏更是像针扎一样,疼的他压根呼吸不过来。
实在太疼了,呼吸不过来的疼,疼的他想拿把刀把心脏挖出来一样的疼。
怎么就没人在意在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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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出病房门,除了怕撞见段承旭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医院的消毒水味。虽然这家医院不错,他住的也是单人病房,环境好上不少,消毒水味也相对比较淡,但许星洲还是接受不了,那味道实在是太杀菌了,他多闻几下都会直犯恶心。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许星洲掀起眼皮看了来人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修长的手指一页页翻过书扉,平添了几分书香气。
“星洲,好久不见啊!”
“没什么好见的,孙先生,我想我们并不熟。”许星洲并不理会他的热情。
来人正是孙泊昀无疑。
“别这么见外嘛,我是来看你的。”孙泊昀笑呵呵的拎着果篮过来了,那副热情笑脸和他冷酷斯文的长相一点也不搭,看起来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不知何时乌云挡住了太阳,天气也渐渐阴沉起来,许星洲的好心情跟外边的天差不多,合上书皱眉看他,不高兴全写在一张脸上。
孙泊昀没半点不好意思,放下果篮,摘下眼睛还是笑眯眯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和善的脸色,饶是许星洲心里再不快也只能憋心里,否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调查我?”许星洲开口就是斩钉截铁,不假思索的语气,根本没给孙泊昀任何狡辩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泊昀没有一点慌乱,反而面不改色的大方承认:“猜的很准。那你不如再猜猜我为什么找你?”
“反正不是为了清颜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并不知道你来找我,而你,也没打算告诉她不是吗?”许星洲冷下脸,明亮的眼睛里甚至有些阴沉。
“确实,清颜不知道我来找你,我找你是因为段承旭。”孙泊昀带上了眼镜,莞尔一笑,迎着他的打量开门见山道。
虽然早就预料到,但亲耳听到这点许星洲还是不可避免的打了个寒颤,面上却依旧平静道:“如果是他的事,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任何忙。”
“话别说太早,星洲,我很欣赏你,你这样的聪明人放在他身边就是屈才,我只是帮你另觅知音而已。”
病房里的空气都停滞了,一瞬间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两人都没有一丝慌乱,像是在追逐一场博弈战,只看谁能成为王者。
许星洲把书重重放在桌子上,眼里是掩不住的嘲弄,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漫不经心的说,“我的知音难道是你?”
“不,我学识浅薄,做不了你的知音。”他话锋一转,“我父亲倒是可以,你们肯定有聊得来的话题。”
“孙泊昀,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不,我从来没高看过你。”孙泊昀大大方方仰脸看他,健硕的身材被包裹在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里,看起来格外丰神俊朗,他就站在床头接受许星洲不善的审视和探究,镇定自若。
许星洲也不气,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你过来是为什么,讽刺我?我许星洲虽然没什么资本,但孙家现在最大的项目照样困在段氏不是吗?你与其有这时间来羞辱我,还不如回去看看你二叔病情如何,毕竟我那一酒瓶子下手不轻,是吧,孙总经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对面人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有些惊讶。
他们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许星洲根本没机会调查他。正是因为许星洲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他才敢大着胆子来找他谈判,企图从他嘴里撬出有关段承旭的不利话题,或者,寻求合作空间。当然,能把许星洲归为所用是最好的结果,可现在却率先被人调查清楚,完全成了不利方……
许星洲挑眉,笑眼盈盈,“我说现在你信吗?”
“呵呵。许星洲,我倒是低估你了。”孙泊昀没想到自己刚出师就栽了个大跟头,他知道许星洲不简单,却没想到他心思这么深,带走了和孙氏的大项目合作不说还揭露了他此次到来的真实目的。
“不,你是高看自己了。”他毫不客气的回道,算是出了刚才的一口恶气,“回去帮我给你家老爷子带个话,就说,段承旭段位可比我高多了,要是他连我都解决不了,那和段承旭斗照样必输无疑。再友情提示一下,段承旭不走白道,他手黑着呢。”
许星洲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好心情的摘了几株放在花瓶里净空气的栀子花,放在手心仔细观赏。
“行,我一定把话给他带到。不过我真挺好奇的,你到底为什么十年如一日的留在段承旭身边,真图感情啊?”高大的身影站在窗边,捏碎了一朵栀子花苞,眼神玩味挑衅。
许星洲摊手,“不然呢。我要是图钱也不至于过得这样。”
孙泊昀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完全没了优雅的绅士风度,涨红了脸发问,“许星洲你到底有什么好执着的,费劲全力去敲不属于自己的门有什么好处?痛苦了自己还打扰了别人,何必呢?你是个聪明人,犯傻的事你早该明白的。”
“道理我都懂,就不劳孙经理费心了,与其操心别人的感情,还不如早点坐上副总的位置,高枕无忧的不好吗?”许星洲轻轻捂住了头,脑袋和心脏顿时一阵抽疼,他默默握紧了拳头,努力浅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简单,要忘掉一个人何其容易。
段承旭三个字深深刻在他全身每一根骨头上,他根本承受不了全身骨头被一根根拆出,然后再逼着自己一点点洗掉有关段承旭的所有印记,那样太痛苦也太难熬了,比让段承旭亲手杀了他还让他痛苦难受,他根本做不到。
他做不到不爱段承旭,爱段承旭这件事在他身体里早已从习惯变成了本能,想要轻而易举的改变根本不可能,除非杀了他。
孙泊昀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相反,他是个懂进退并擅长以退为进的人,所以一见情况不如他所料便遵循和气生财,微笑着告别,“行,我知道了。太阳出来了,你好好晒太阳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许星洲看了一眼外头又重现明媚高照的太阳,站起身叫住他,“等一下。”
“还有高见?”孙泊昀不悦的蹙眉回头看他。和许星洲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成功反而还被羞辱一顿,这让他不禁有些愤怒和生气,因此语气称不上多好。
“照顾好清颜。如果是图她的钱,只要你肯好好对她,季家二老绝对会把中清给你,图感情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希望孙总能好自为之。”
许星洲的站在阴影里,孙泊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不过不用猜也知道不是特别好,所以他憋着口气,望着那欣长身影回头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声音温雅动听道:“许星洲,我现在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要不干脆上我这任职吧,有了你我肯定如虎添翼。”
熟料许星洲一向温和的笑容突然变得狠厉无比,嗓音甚至都有些刺耳。他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让我给你打工,你孙泊昀算个什么东西?”
语气态度都嚣张狂妄至极,孙泊昀笑笑不说话,只是眼里闪着寒冰,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许星洲一刀刀活剐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丝毫不怕,反而继续埋头看书,连个眼神都没丢给他。
临走前他听到许星洲在背后凉凉道:“永远别尝试和狐狸斗,他的背后是狼,一条六亲不认的狼。”
不知道为什么,孙泊昀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恐慌,那种窒息感让他挥汗如雨,心底发毛。不过他顾不上许星洲的言语,因为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办,那就是把孙复从孙家赶出去。
一连在医院养了几天,许星洲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就向主治医生提出申请出院,医生看他确实没什么大事就让他去拿药办理出院手续,一再叮嘱他千万别激动,更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和抽烟喝酒,许星洲恨不得唯命是从,再三保证才得以从医生手下逃脱。
下午,他高高兴兴的去办理出院手续,却没想到撞见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段承旭的人。
咖啡馆内
悠扬的小提琴声混合着勺子在咖啡杯里碰撞的清脆声,听起来格外悦耳,许星洲喝了口面前的白开水,浅笑着望向对面正坐的年轻女人。
陈静文似乎格外紧张不安,勺子不停地搅拌着咖啡,咬着唇纠结半天才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许星洲挽起袖子,露出细白虬结,线条流畅的精细小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半年没见了吧。”
“啊?”陈静文闻言有些惊恐,露出小鹿般的清澈眼眸,笑着反驳道:“我们半年前见过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性,举手投足间总带着一些若有似无的小家碧玉,看起来很有亲和力,脸蛋也属青春无害一类,但身材却很火辣,无疑为她营造了一种柔弱又不失成熟魅力的美感。
“怎么没见过,萧离站在游乐场旁边的那天我是亲眼看着你把他接回家的。”
陈静文心里沉甸甸的,但仍面不改色,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是吗?那还多要感谢你了,不然我肯定要担心坏了。”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不要再让孩子一个人落单,现在坏人很多的。”
“谢谢,我记住了。”她喝了口咖啡道谢。
许星洲看了眼手机,已经四点多了,他有点累,想回去休息,“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了。”
“许先生等等,其实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陈静文慌忙叫住他。
“请说。”
“……你可以离开我先生吗?”她握紧了颤抖的双手,咬着牙祈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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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者居上”五个字他说的格外咬字清晰,甚至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提醒。
陈静文更紧张了,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都有些发颤,激动的说,“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我儿子不能一直都没有名分。离离已经五岁半了,他不能一直都是这样吧,就算我不能和旭哥结婚,但也不能一直让离离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啊!许先生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过分,可我也要为我儿子考虑一下不是吗?虽然离离还小不懂这些,可等他上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怎么办?就算他自己不介意,他身边的同学老师会怎么看他,这些后果我都没办法不考虑。许先生,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一直无名无分,更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不为自己孩子做打算,我今天来找你是真的想求你,求你能成全我们,好让我儿子可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她一边说一边抹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好不惹人怜爱,让男人根本无法拒绝这声泪俱下的哭诉请求,但许星洲是个例外。
出乎意料的,他异常平静的喝了口水,一针见血道:“很感人的诉求,但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萧离不能等,那我的十年就不算了吗?陈小姐,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儿子就不要拿他当筹码,我相信段承旭让你做的只是教导孩子,而不是让你现在对着我哭诉,把孩子当挡箭牌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心思被看出来,陈静文惨白着脸不敢看他,死死咬住嘴唇不吭声,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许星洲不理会她的可怜样子,继续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能想到的段承旭也一定能想到,萧离是他的亲生儿子,你放心,他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您何必急于一时呢?”
“……我不是,我只是想让我儿子……”陈静文摇头红着眼圈想要再辩解什么,却被打断了。
“陈小姐,我想我们这下是真的没什么好聊的了,另外,你已经算计过我一次了,我希望最好不要再有下次。”说完许星洲叹了口气,不再看她面如土色的表情,走之前顺便把账结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让一个女生付账,这是一个男士最基本的礼仪。
坐在车上的许星洲疲倦又劳累,连动一下都不想动。他理解陈静文焦急的心,但这并不能成为让他放弃段承旭的理由,他理解与不放弃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陪段承旭走了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句不好听的,段氏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陈静文这点小把戏根本就瞒不过他,不过他现在懒得计较,更不想计较。
有些事明不明说又怎样呢?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许星洲以前挺讨厌后来者居上的,不过现在早就释然了,如果没有主角给机会,后来居上的配角哪有机会出来叫嚣露芒,说到底还是段承旭自己扯出来的破事,让他糟心。
车窗一幕幕闪过街道,最后停在红灯前,满天的余晖散在淡泊云层间,潋滟静好,透过后视镜,许星洲看到了站在绿化带旁的行人。
现实不就是这样吗,哪有人会绝对的让人喜欢。有人等烟雨,有人怪雨急,错乱的时空里,描不完的歇斯底里,还不如捧着一枝玫瑰等待安逸,寻一方自己的静地,倒也不枉此生足矣。
自从医院出来后许星洲就没再看到过段承旭,一连几天都没看到他,他莫名有些心慌,打电话给李明后才知道段承旭出差了。
美国那里有一个大项目,段承旭亲自去谈,许星洲自知帮不上忙,嘱咐几句帮忙照顾好段承旭就挂了电话。
时间不紧不慢的又过了一个多月,他每天按时吃药,老老实实锻炼身体,再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病情稳定了不少。
段承旭自美国回来后又加上公司积压的项目,一时间忙的是天昏地暗,等到想起许星洲时,才发现两人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此时正直深秋,他心情格外不错,打算去别墅看一下自家儿子后就去看看许星洲。
人逢喜事精神爽,段承旭从出差回来脸上就一直挂着笑,看起来十分高兴。李明和员工看在眼里开心在心里,上司高兴了他们自然就能少很多压力和火气。
早上刚过八点,许星洲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他有些疑惑,他的手机号码是近两年才换的新号,知道的并没有几个。许星洲本意并不想随便接个陌生号码,但怕是真有急事找他,想了想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
“十点京城监狱门口见。”电话那头的孙泊昀声音极冷,像是麻木的机械声,找不到一丝温度。
“我……”
许星洲刚想拒绝电话那头就猝不及防的给挂断了,他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打算看看孙泊昀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九点五十分,许星洲准时站在了监狱门口。虽说是监狱,但外观看着十分萧条冷清,到处弥漫着一股陈年往事的腐朽斑驳,肃穆而庄重。
孙泊昀姗姗来迟,看到许星洲过早的到来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似乎对他格外不满。
许星洲不明就里的跟着他一起去探监,虽然他也不知道要去探谁的监。
稀碎的阳光透过罅隙落到地面上,带来一股浅山露水的岁月静好,许星洲看着吹散在地上的枯叶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就负责传个话,你自己进去吧,他指名道姓说要见你。”
许星洲不知道孙泊昀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而且看对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也懒得问他,干脆就茫然的坐到了探监室,等着看庐山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083号,有人来探监。”年轻的女狱警朝里面叫了一声,不一会儿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见到人的那一刻,许星洲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此时他探监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多月前他用啤酒瓶砸昏的孙复。
孙复怎么会出现在监狱里?!
坐在对面的孙复比两个月前肉眼可见消瘦了很多,看起来颓废憔悴,只有见到他时,如死水般的眼眸才稍微有点明亮。隔着一层玻璃,许星洲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在是太意外了,直接炸的他怀疑人生。
孙泊举着对话机摇手,示意他接。
许星洲五味杂陈,颤着手接起对话机。
“星洲,好久不见了。”
“孙……哥。”他纠结了几次,还是换了一个比较亲切的称呼。
孙复深深看着他,眼里有水光,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愿意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会……”
“做生意栽了,没多大事,你最近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段承旭对你……”
“挺好的。”
“好就成,听到你好,哥就放心了。”孙复笑笑,眼圈泛红,喃喃自语道,“好就成……”
许星洲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如鲠在喉,说句心里话,他根本就不认识孙复这个人,如果不是那天在京华发生的事,许星洲想,他可能一辈子都记不住孙复这个人。
“星洲,最近我一直在想,要是你先遇到的是我该多好,但后来我慢慢也想明白了,凡事都是上天规划好的,求不得也勉强不了。京华那件事,哥想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哥当时鬼迷心窍了,给你下药还……”他声音有点沙哑,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哥不该强迫你,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没想到吧,我自个都没想到,我都四十多岁了,竟然还有小学生那种恋爱脑,一脑门子光顾着喜欢了。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年纪大不说,还长得不好,在你眼里印象肯定就是个有钱的暴发户,大老粗,你看不上我,我自己都懂。”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红着眼哽咽,“哥没啥本事,也没啥能耐,还动了不该有的歪心思,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点我自己都明白。要是没有段承旭,估计我这辈子都碰不见你,我心里都明白,活这么大岁数了,我看的比谁都透彻。可是星洲啊!哥就是不愿意认这个命,你跟段承旭在一块过得不好,他对你一点也不好,我原来都打算忘了你,可听到你过得不好我又放不下心了。我以前没少看谁爱上谁,但没想到有天这事会落我头上,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愣头青差不多,就知道想要保护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哈哈哈。”
孙复隔着玻璃在那头捧腹大笑,许星洲却一点都笑不出来,难受的只想哭,已经很多年没人关心他了。
这尘世间的温暖,在他这里好像成了奢望。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京华那件事我早就不怪你了。”他垂下脸,同样红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复于他是个陌生人,先不说他记不记得住这个人,哪怕是他曾经给自己下过药,但看到他如今这般境地,许星洲也会动容。
他十八岁前的人生学习的都是善良宽容,这些东西像是段承旭一样,深深刻在了骨子里,所以哪怕苦日子过了十年,也磨损不掉丝毫。
“整这么伤感干嘛,日子是你自己的,别管别人,你自己过得好就成。哥不想跟你抱怨,就是发发牢骚,太长时间没见你了,逗你玩。别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哥喜欢看你笑,你越高兴哥也越开心。”
“好,我不哭。等你从里面出来了,我……请你吃饭。”许星洲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他出狱,但还是想给他一个有期限的承诺。
孙复看着很开心,胖乎乎的脸上漾出期待,看起来格外可爱,认真的说,“别反悔啊!你欠我一顿饭,等我出来好好让我吃一顿。”
“嗯。”许星洲重重点头,目送他离开。
转身时,孙复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跟着狱警离开。那一眼,包含了太多不舍,疼惜,感动,哀伤以及其他无法言喻的情愫。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有种莫名的酸涩和恐慌,总觉得两人这一别就是永远,再也不会见面了。
许星洲甩了甩头,懊恼自己的加以猜测,看着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落定,站起身径直往外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来了。”孙泊昀看到他出来掐灭了烟,站在车门前问。
“嗯。”
“聊什么了?”
“没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许星洲避重就轻。
“无关紧要?不能吧,他遗言就和你说这些!”孙泊昀看起来很震惊。
“你说什么?遗言?!”闻言许星洲看着他,眼里满是震惊诧异。
孙泊昀耸肩,笑得讳深莫测,“难道不是吗?你不知道?不应该啊!段承旭没和你说吗?他可是亲手把我二叔送进去的人啊。”
不安感开始蔓延,许星洲心里一沉,皱眉看他,语气急躁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又关段承旭什么事?”
“怎么一提到段承旭这个名你就变脸,知道的是你喜欢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仇呢!”
“我……”许星洲觉得羞耻,有些面红耳赤,张了张口却辩解不上来。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行,我告诉你。我二叔和段承旭有一个项目,结果他玩我二叔,下套把我二叔弄监狱去了,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二叔才答应合作这个项目的!”
孙泊昀站在车边,一点点揭露真相,感叹道:“说真的,我二叔对你真是没话说,他纵横商场老谋深算了这么些年,几乎没栽过跟头,那么大个房地产项目,一听说是你直接就签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下好了,把全部身家投进去,赔本了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啧啧啧,谁说只有女人才是红颜祸水,男人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地产项目?”
许星洲整个人脑子都嗡嗡的,段承旭什么时候和孙复谈的房地产项目,如果是因为他,那他为什么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什么项目能花十亿。”孙泊昀摘了眼镜,没好气的扔给他一张卡,“我二叔让我给你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死到临头还惦记着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好吧我承认,你也就长得好点。”
“他犯了什么罪?”许星洲听到自己的呼吸沉重声,仿佛有千斤重。
“挪用资金加过失杀人。”
杀人这个罪名一出,许星洲坐不住了,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孙复会杀人,虽然孙复不算个正经生意人,但也根本犯不着干杀人这样触犯法律的事。
“杀人?他把谁杀了?”
“还不是为了你。他当时手头钱不够,就把公司里的钱拿出去顶了,美国那个房地产项目需要的资金太大了,他直接挪了六个亿。至于杀人这事是公司有员工发现了,想要上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传给了另一个员工,那个男员工想就此敲诈勒索,结果我二叔在和他谈论的过程中发生了争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动了杀心。后来项目正常进行,段承旭直接釜底抽薪,把他杀人和挪用资金的事给举报了出去,更有最开始知道的员工做证人,审判庭直接判了死刑。”
“没上诉吗?”许星洲瞪大了眼睛急道。
不应该啊!
如果孙复真的出了事,作为孙家人的孙泊昀不应该会这么气定神闲,肯定会想办法上诉减少孙复的判决。
“上诉个屁,段承旭请的是最有名的律师,我们根本打不赢。而且挪用的资金太大了,他把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全挪走了,根本没有钱补空缺,投资的钱全卡在段承旭那儿,一点都吐不出来。还有公司那边,孙氏说是我们家的,其实里面还有好多亲戚在里边,关系乱多了,一听他办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全都落井下石,巴不得他早点处极刑,根本没人帮忙。我和我爸的钱全用公司了,不然他这一出下来孙氏直接倒闭,哪还有闲钱救得了他。再说他死了也好,省的给我找事,他妈的我都快被他烦死了,要不是他我现在也不至于绞尽脑汁想办法借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掺没掺和,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肯定都弄明白了。其他的我不说,我就想让你认清楚段承旭这男的心机有多深。段氏刚起步阶段,项目一点没有的时候,我二叔当时以为那是你的公司,不管是自家项目还是合作项目全往那儿推,不然哪怕段承旭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白手起家到现在这么厉害,结果没成想那是他段承旭的公司,我二叔算是帮他人做了嫁衣,不但什么好都没捞到不说还惹了一身骂,恩将仇报都没他做的绝。”孙泊昀越说越气,要没有孙复当年死心眼儿的帮忙,他段承旭就是再过十年都不一定有孙氏现在的一半影响力,更别说会有把孙氏往悬崖上推的能力。
“你一开始和我说他手黑我还不信,好家伙,这下我算是彻底服气了,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这么六亲不认的人。我二叔肯定没跟你说这些,别瞪我,我一看你出来那天真无邪的表情就知道。说句心里话,你自己也小心点,你这个枕边人他都敢算进去,指不定哪天下一个进监狱的就是你。”
不用孙泊昀提醒许星洲就清楚了,原来如此,他算是彻底清楚了段承旭的计划,总算明白自己到底在他的人生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从那天出现开始,段承旭就计划好了玩这一招,他故意把自己抛出去让孙复签合同,然后再把一个根本不重要的项目文件落在他家,隔天又借口让他送文件,再按和孙复约好的时间把他送进京华,让他当时以为自己只是帮忙陪酒,这才有了孙复下药和现如今的情况。
原来如此,段承旭你布了好大一个局,而被困在这个局里的从头到尾只有不明所以的自己和冲昏头脑的孙复两个人而已。
段承旭,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看着场戏的,是胜券在握还是嘲讽不屑,亦或是言笑观望?
许星洲一瞬间如坠冰窟,心好像在滴血,撕心裂肺的疼,无法忍受的疼,疼的他整个人都蜷缩一团,皱着眉浑身冒冷汗,恨不得立马死去。
“你没事吧?”孙泊昀看着他面色惨白的脸急问。他是想刺激许星洲没错,但许星洲要是真出什么事,他回去能被季清颜打死。
“没事,我先走了。”说着他惨白着脸色转身就要不走。
“等等”孙泊昀叫住他,有些不自在,“问你个事,你到底什么时候就知道我身份的?”
许星洲背对着他,孙泊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有些嘶哑的声音,“你来医院那天猜的。原因有三,第一,你姓孙;第二,你身份不凡并且一直向我打听段承旭;第三,想知道段承旭所有事的人只会是段氏的死对头孙氏,而孙氏只有两个堂兄弟最有话语权,孙复没儿子,有儿子的只有你父亲孙文涛,所以并不难判断。”
“原来如此。行,没事了,你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摆摆手加快了步子,他要见段承旭,这个念头不断闪现在他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必须要见段承旭。
他不信,他不信段承旭会这么狠心,不相信段承旭会利用他,不相信段承旭会算计他,更不信段承旭会这样对他。
他不信,他要找段承旭,只要他肯说不是,他就信。
心里明明就有猜测,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这就是许星洲。
深秋的天气有些凉,哪怕他只穿着白衬衫也恍若未知,只觉得心里像是有把火。许星洲急匆匆叫了辆车,报了个公寓地址就让司机快点出发。
一路上没碰上堵车和红绿灯,再加上司机开的快,不到半个小时车就稳稳停在大楼下。
许星洲刚打算下车就瞥见一个人影,是段承旭,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叫人就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男人,所有未来得及的动作一瞬间猛然顿住。
许星洲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用了全身力气才将不可自控的双拳紧紧握住,哪怕额上青筋暴起,眼神也死死锁定在段承旭身后的男人身上。
就是这张脸,他死都不会忘,那个夜晚,就是这张让人恶心的脸把他甩进了小巷子里,无情的撕裂着他的衣服,全然不顾他的喊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和段承旭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心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断告诉他不要去,不要去,里面一定会有更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或者说,藏着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甚至崩溃的秘密。
可对真相的求知欲完全占据大脑,打破了一切恐惧,许星洲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寓,忙不迭的也跟了过去。
他想弄清楚一切,想知道段承旭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更想知道段承旭在这些年里有没有爱过他,只要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安排,他就整个人都痛的喘不上气来。
段承旭的私人公寓并不大,他经常出差,偶尔会住在许星洲的出租房里,如果不是有重要事,一般情况下不会回公寓,况且他从不把这间公寓当做家,只算一个临时住所而已。
当初在巷子里欺负许星洲的头头叫徐浩,他一进屋就发出令人不舒服的挖苦声,“段总住的真好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兄弟里还是你最有出息,怎么样?许家大少爷的滋味好不好?”
段承旭没搭理他的洋腔怪调,一进屋就脱了西装外套,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润喉,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上来就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徐浩搓了搓手,笑得十分谄媚,“干嘛说那么直白,哥几个就是想跟你叙叙旧,这不好长时间没见了嘛!”
“我不想兜圈子,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或者要钱都一次性了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也讨厌贪得无厌的人。”他蹙着眉,脸上带着谈判时一贯的严肃作风,利落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徐浩也不想跟他兜圈子了,“呵呵,既然你这么说了,哥也就不客气了,我们现在过得都不好,你也知道。哥几个要的不多,当时一共五个人帮忙了,就一人一百万怎么样?你就当积德行善给兄弟们做个封口费。”
“不是我不给,问题是许星洲不值那么多钱啊!”段承旭一边发消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期间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徐浩,无视意味明显。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的蚂蚱,兄弟几个当年冒着这么大风险帮你来了一场英雄救美,你可不能不讲情面,我们真要的不多,要不是没钱了我也不会找你,再说了,那是许家的少爷,就五百万,你现在分分钟钟上下几千万,这点小钱还是有的吧。”
“钱我有,但我说了,许星洲不值。一百万,你要我就给,不要就算了。”
眼间段承旭态度严明,敬酒不吃吃罚酒,徐浩也不和他套近乎了,恢复了本性,“姓段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看在咱们院里一块长大的份上才要这么点,我们几个要是把这事一说出去,你自己想想,肯定身败名裂。”
他以为自己的威胁有用,却不料段承旭只是站起来耸了耸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无所谓的说,“那你试试呗,反正我又不怕。你知道我是个商人,亏本生意我能做吗?我说了许星洲不值这个价就是不值这个价,一百万是我能给的最高的价了,不止是封口费,还有看在咱俩一起长大的情意上,做人不要太贪心,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
眼看自己捞不着半点好处,徐浩也恼了,“你就不怕许星洲知道当年的事都是你一手计划的?他和你在一块就是因为你当年在巷子里救他,你说要是他知道这都是你计划的好的还会不会继续跟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发了狠的瞪向他,鹰隼一样的眼神直看得徐浩后颈发寒汗毛直竖,但他也不是被吓大的,默默吞了口口水,固执的和段承旭对视,嘴上较劲的低劝道:“段总,好好想想,这十年许星洲帮你赚的也不止五百万了吧,花五百万解决个大麻烦,省心又省力,何乐不为呢?都是自己人,咱犯不着伤了和气。”
公寓里一片死寂,徐浩看着段承旭不卑不亢的态度心里极其窝火,但迫于现在的劣势局面又不能撕破脸面,哪怕脸涨得通红,语气也是好言相劝的。
“我说了他不值。你想告诉他就去吧,许星洲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他想走想留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就算当年的事被揭发出来又怎样,不过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况且已经过了十年了,根本没人会在意的。但你要是把事情捅出去了就是得罪了我,景城不是我的地盘,但只要你们还在京城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们一天,不信你就试试,我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徐浩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过来没拿到一点好处不说还被反将了一军,气急败坏的骂道:“他妈的段承旭,你过河拆桥,你等着,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拭目以待。”段承旭眯眼看他,毫不在意的又喝了一口水,云淡风轻极了。
徐浩这种混混他最清楚,表面上看着好打发,其实是最贪得无厌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不能一下子震慑住,以后肯定是个大麻烦。再说他又不是做慈善的,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到现在才拿出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要是搁前两年他没准会同意,可现在……
和孙复投资的项目直接让他身价暴涨,放眼整个京城,段氏一家独大,他现在根本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奈何不了他。区区一个许星洲又能靠这点事掀起多大浪,反正他早不想要了,到时候干脆就直接踹了,还不会有任何麻烦,多省心省事啊!
许星洲放在门把上的手颤抖着不敢动,脑子轰鸣一片,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无助的状态。但有一个念头却在不断指引着他——那天发生的事是段承旭设计好的?是他设计好的?!
他意料到自己可能会偷听到惊天大秘密,却没想到这是秘密竟然是关于自己的。
许星洲,你真可笑,亏你着急忙慌跑上来担心段承旭有危险,结果呢?结果人家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你以为的两情相悦,全他妈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你个笨蛋,蠢货,你掏心掏肺了十年的男人,就是在玩你,他把你当成可利用的工具,甚至连你以为的英雄救美都他妈是假的。
全是假的,假的!!!
你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现在该醒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段承旭的公寓,然后把段承旭给他的那套公寓钥匙紧握在手心,如果说当时接到这把钥匙有多开心,那么他现在就有多痛苦。
在冷清的街道上,他就像个疯子,不知疲倦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狠狠把那把承载了无数甜蜜的铜色钥匙丢进了湖里。
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打了个旋,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如同他与段承旭的所有过往,留不下任何痕迹出现。
许星洲从来没这么难过崩溃过,甚至连发泄怒火都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泪流满面地咬着手指,无声哽咽。
最后的最后他无力坐在桥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心理和生理上带来的痛苦太大了,全身上涌的血液导致呼吸不畅,他满脑子都是段承旭那不屑嘲讽的脸,尤其是突出其来的真相冲击,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在临溃边缘摇摇欲坠,只要再有一丁点意外发现就能被彻底摧毁所有斗志。
十指深陷发间,许星洲痛苦的捂住头,死死咬住嘴唇想要不哭泣,可心就像是被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疼的他根本止不住,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九月的那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比哪一天都骄好,许星洲心里下了场雪,从此他的感情被彻底埋葬在了不见天日的阴霾下,再也无法现于光亮之中。
吃过晚饭,房东太太照例出来倒垃圾,一出门就撞见了许星洲。
老人家热心肠,看他一脸失魂落魄,紧张的问:“小许,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星洲费力抬起眼,过了好几秒才聚焦起视线,惨白着脸色摇摇头,说,“我没事,阿姨我先回去了。”
“哦。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你上次突然昏在家里可把我吓坏了。哟,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的。”一想起上次的情况房东太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忍不住开口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许星洲疲惫不堪的关上门,房间很黑,但他就是不想开灯。
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像条丧家之犬,可他就是不想面对现实,也根本没勇气去鼓励自己。现实让他心力交瘁到极点,段承旭更是让他难受,他眼不见,心才不烦。
最后许星洲还是开了灯,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后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迷茫又无助,彷徨又委屈。
镜子里的人他再熟悉不过,这张脸骄傲过,年轻过,更肆意张扬过,却没想到会有一天会心如死灰,他以为自己能靠段承旭的爱跨过所有困难,可他忘了一点,段承旭不爱他,所以他只会死在所有追逐段承旭的道路上,并且无法自救。
“我的星仔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星仔,跟我走,以后我会永远对你好,绝对不会放弃你。”
“许星洲。我男朋友,也是我段承旭以后的媳妇儿,我们俩要一起白头到老,生死与共,共享人生繁华。”
“岁月夕阳不及你眉眼温情万分。”
“段承旭爱许星洲,一辈子生死不休。”
“谁敢动许星洲一下试试,我拿命跟你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我在,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爸妈也不成。”
“不许哭,你的眼泪是钻石珍珠,不能轻易掉。”
“许星洲,我会永远爱你,我说的,一辈子都不变,你也不许变。我们俩要在一起一辈子,等老了我就找个好地方然后我们两个老头在一块养老。”
“星仔,我们有家了。虽然这地方小点,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房产证财产什么的全都写你名,绝对不会委屈你一点点。”
“星仔,难为你了跟着我过苦日子,我知道你从小都锦衣玉食,我不会让你凑合过日子的,也不会让你将就,你等等我,等我有钱了好不好,忍忍好吗?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许星洲,我爱你,在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我这辈子都最爱你。”
“砰砰砰……”
“骗子,你个大骗子,你个王八蛋,你骗我,你骗我……”
这是许星洲二十八年来发的第一通火,他狠狠砸碎了那面镜子,愤怒的咆哮着,眼泪糊了一脸,哽咽着哭泣,手上划破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滴滴答答落在瓷白的地板上,不一会就留了一地,猩红惹眼。
他像是失去痛觉般一拳接一拳,镜子受不了大力的挥打,终于从蛛网状变成了粉碎,刷拉拉的掉落在地上,反射出无数个破碎不堪,发狠肆虐的灵魂,照见了他最丑恶狼狈的样子,似是在嘲笑讥讽他的不自量力,以及那份感天动地的可笑坚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暴虐的快感过后就是虚脱一样的无力,许星洲真的疲惫至极,可他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的就全是段承旭,太痛苦了,他承受不住。
那天晚上的段承旭,是许星洲藏在心里埋了十年的光,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所有希望,更是他苦苦坚持到现在的支撑动力,可现在这束光告诉他,他是假的,他是一个有预谋有计划的出现,是一个骗局,叫他怎么能接受的了。
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十年了,他靠着对段承旭的最初印象撑了十年,哪怕段承旭对他再不好他也靠着这点硬生生撑下了,可现在却让他知道这不是光,而是一个伪装成希望的深渊,是凝聚着所有罪恶的开始,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他的光把他推进了黑暗,多可笑啊!
喉头一阵猩甜,许星洲终于控制不住呕吐,一口鲜血从发白的唇间咳出来,猩红瘆人,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口处不减反增的疼痛。
看着自己吐出的大片鲜血他只失神一阵就突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像个疯子,“吐血了,这下离死不远了,段承旭你个混蛋,你个混蛋……”
“我要死了,我都要死了你还在骗我,段承旭你个王八蛋……”
“……王八蛋,段承旭你个王八蛋,我这辈子全砸你身上了,你说好的,说好会给我幸福的,幸福呢?骗子,你个大骗子……”
他摇摇晃晃的爬到床上,外头月光明亮,许星洲半阖着,蒙住被子捂住通红泛着血丝的双眼,死死咬住被角小声哭泣。
起初只是小声呜咽最后竟成了嚎啕大哭,那声音撕心裂肺稀里哗啦,完全听得人喘不上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跟了段承旭十年,搭上了自己的父母和前途,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命,结果却发现一切都是骗局。
可笑,这世界真可笑,总是让人意想不到,罢了罢了,反正就是一条命而已,他就剩这一点了。
就像他和段承旭的初遇,他以为是上天安排,结果却是一场算计。
许星洲突然想回家了。
时间过了十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意气风发执意叛逆的少年了,也明白自己当时有多幼稚。他想去跟爸妈道个歉,哪怕灰头土脸挨骂丢人也想回去了,他想记忆里的所有人,控制不住的想。
“他不值这个价。”
“他不值五百万。”
“一百万,不只是封口费,还是看着以前的情意面上给的。”
就在这个深夜,如此平淡无奇的夜里,许星洲头一次知道,原来心痛是可以痛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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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通红无神,脸色憔悴极差,看起来死气沉沉,像是个将死之人,浑身没一丁点青年人该有的活力,处处散发着颓废讯息。
许星洲揉揉眼,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拎着行李箱信步向楼下走去。
一夜没睡加上又大哭了一场,眼睛肿的根本睁不开,哪怕从路边买了份早餐,也拎了一路没有胃口吃。
热腾腾的包子逐渐一点点冷却,就像他的心,怎么暖都不会再热了。
过检票口时许星洲不知怎的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是很难受。这个地方华丽富裕,经济发达,他呆了十年,眼下要走时却没有半点不舍,只剩下逃离般的解脱,不知道是因为人还是真的放下了。
早班机人不多,许星洲买了最早的航班,估计下午就能到景城,想到这,他嘴角才有了点笑意,进行一通自我安慰。
期间空姐来过几次,问他要不要饮料,也有大胆的,搭讪想要电话号码,许星洲疲惫劳累,称关机了,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几个空姐只好作罢。
他一直没开机,不想听到任何人尤其是段承旭的声音,一听就想吐,干脆烦躁的闭上眼睛休息,再说,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要状态好一点,他不想让爸妈担心。
已经习惯了,受了多大委屈全都藏心里,报喜不报忧是他一贯的做事作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非弄得人尽皆知。
景城不比京城,两个城市虽然发展都差不多,但景城更侧重于环境保护的可持续发展,以环境秀丽净美出名,比京城少了很多纸迷金醉。
道路两旁种着梧桐,车辆有序,小摊摆在道路边,围了很多人,你来我往一片热闹盛状,繁华不尽。
凤栖梧桐一直是景城的有名特色,许星洲从小就被逼着背了很多梧桐诗句,他当时只觉痛苦压抑,因此背的很不情不愿,或许是经历多了的缘故,现在想来,倒是很应景。
在京城的十年他几乎没什么收入来源,自从不能喝酒后,他就闲赋在家,整天无所事事,相比于他的清闲,段承旭忙碌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工作忙,天天早出晚归,脾气也越来越大,许星洲理解他的压力,也就什么都纵着他,尽可能的不去打扰他,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开始慢慢变淡。
那时候他以为段承旭是因为他太安静无趣了两人才逐渐走远的,所以在段承旭提出分手的那段时间,许星洲天天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反思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走到分手地步。
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错,没了命的往自己身上找不足,其实他没错,段承旭也没错,错的是两个男人的爱情,平淡的柴米油盐消磨殆尽了所有激情,灯红酒绿的风月言欢勾住了心,算计利用之后的毫无价值,只是没了爱,仅此而已。
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学不会珍惜。
即使早早就出发了,到景城时间也有点久,许星洲出了机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一时间陌生茫然。
回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
可除了回家他好像也没处可去,偌大的城市里,他就像条丧家之犬,灰头土脸的滚回家求安慰,以此来治疗自己荒唐的十年。
许星洲叹了口气,坐在公园沙发上没了方向,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童声。
“哥哥……你在干嘛?”
许星洲抬眼,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站在他面前,眨着大眼睛的眼眶里满是疑惑,似是不解。
他衣服很脏,手里还攥着一个破碗,脸颊也是黑黑的,但如果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五官很端正,模样也很清秀。
“你……”他哑然,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在哭吗?”男孩问他。
公园里人不多,来来往往的大都形色匆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许星洲揉揉眼,小声道:“没有,沙子进眼睛了,有点疼。”
“要我帮你吹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孩很热情,许星洲却受不住他如此热心,慌道:“不用,你是在……”
“乞讨”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一时让他有些尴尬,不禁涨红了脸。
没想到男孩却并不介意,反而大大方方坐他旁边,然后将碗递到他面前,明亮着眼睛笑道:“我没有钱,你要给我吗?”
“……你很缺钱吗?”许星洲思索着问道。
“嗯。我是个孤儿,一个男人收养了我,他天天喝酒,然后打我,还不让我上学,就让我乞讨给他赚钱买酒喝。”
“那你……一天能赚多少?”
男孩想了一会儿,“不好的话一天几十,好的话就几百,他看我乞讨的多就会很高兴,不打我。”
许星洲没问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或是去警察局举报告法院这种傻问题,他清楚的明白,这些都不现实。一个也就十几岁的孩子,哪怕智商能力再高,一穷二白的身份也注定了官司的失败。
“这些给你,偷偷留着。”心里一酸,许星洲掏出钱包,将仅剩的一千五百块现钱全塞进了男孩手里。
他想自己原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留着钱也没什么用,反正也不打算治病了,还不如帮帮能帮的人,就当为父母积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要,太多了。”男孩看起来格外惶恐,推拒着要把钱还给他。
“给你就拿着,不用不好意思,吃饭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
“饿吗?”他又问。
那孩子又点点头,巴掌大的小脸渴望的看着他,乖巧的让人心疼。
许星洲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没吃的包子,一摸才发现已经凉了,皱眉又放回去,略带羞愧的叮嘱道:“叔叔的包子凉了,你等下路过早点铺的时候自己买点,把我给你的钱藏起来,别让人看见了,这世道乱,你自己年纪小,不管怎么说都要小心点。”
“知道了。”小男孩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听着格外沙哑。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大红钞票,好像那是最后的一点希望。
“你继父想让你一直这样下去吗?”
“他不是。”男孩摇摇头,端着碗的手看起来很紧张,认真的说,“他只是表面收养了我,但没有走法律程序,所以他不是我的监护人,而且他没把我当才他的儿子,只是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
“那你为什么不走?”许星洲意外,惊讶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情况下只要他肯求救,不愁摆脱不了这样的困境。
闻言,男孩眨着通红的眼眶,颇哽咽的说,“没人愿意要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拖累。”
那一瞬间,许星洲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所有安慰的话全卡在嗓字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紧紧看着对方,时间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郑重的说,“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不是坏人,也不嫌弃你是不是拖累,你愿意吗?”
男孩没有丝毫犹豫,看了他一眼就飞快低下头,然后毫不犹豫的重重点了头,他眼里还闪烁着泪花,哭着问,“……我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保证声音犹如重石落地,认真又郑重,听起来让人格外安心。
“……那我跟你走,哥哥,我愿意跟你走。”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说我不配有名字,就小傻子小傻子的叫我。你愿意给我起个名字吗?”男孩还在抽噎哭泣,祈求的目光深深看着他。
“……好,那我想想。”许星洲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冥思一会,笑着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就叫野宇,你跟我姓,许野宇行吗?”
“好。”说罢男孩小小的手掌颤巍巍的贴上他的手,像是试探般。
许星洲笑笑,大力握住了他的小手,似是告诉他有人愿意要他的现实,让他庆幸这不是一场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经历了失败的爱情,又患上了一身病,可能随时都会命不久矣,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就该找一个破地然后坐着等死,可他却又如此固执,甚至还带着一个累赘般的孩子,到底图什么呢?
许星洲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孩子不应该经历这样的黑暗。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眼睛太好看了,有一尘不染的明亮,让人不忍拒绝,舍不得伤害。
所以哪怕他可能明天就会死,他也想带这个孩子去感受感受这世间仅存的一点光明,况且,他就要死了,他想把这个孩子交给父母,也好让两位老人在失去他这个不孝子之后有点寄托,心里留存些慰藉。
许星洲看着野宇的笑容也笑起来,这个孩子笑起来真好看,眼睛明亮,笑容温暖,他不该,不该经历那种人生。
有些事,他一个人经历过就好。
正因为经历过黑暗,所以他也想把光送给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傍晚的景城有着说不出的热闹,路人行走在街角每一处,处处皆留下不可磨灭的经过,以此来证明时间所存,致死不灭。
今夜月朗星稀,许星洲牵着野宇去了一家不是特别吵闹的小摊,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问他要吃什么。
繁闹的城市晚上更甚,趁着尽头将整座小城渲染的更加鼎沸,烟火混合着笑骂声,亲切又热闹。
就像段承旭那时候晚上带他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泛着甜蜜,粉的发亮。
摊贩倒很热情,一上来就高声招呼,“要点什么?特色菜要不要?”怕他们是外地人,还特意推荐了几个招牌菜。
许星洲口味淡,点了几样爽口小菜,一屉包子,考虑到野宇年纪小,故放弃点酒,改换了两碗热粥,又顺道要了两个茶叶蛋。
小摊生意兴隆,怕小孩子饿,许星洲催了几次,又掏出手帕用水打湿,细细给他擦手擦脸。
小孩子心性单纯个性也随意,没那么多讲究,只是楞楞的看着他,眼里有不解,又有些震惊。
“怎么了?我擦重了?”许星洲疑惑,他明明擦得不疼啊!
野宇摇摇头,明亮的眼睛映出清澈见底的细光,诚实道:“没有。你擦的很轻,一点也不疼。”
他有点惊讶,因为眼前的小男孩比他预想的聪明了不是一点点,起码话说得很漂亮,便随口问道:“你多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年十岁,哥哥你呢?”
许星洲笑,倒了杯水递给他,“二十八岁,比你大很多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野宇的口中许星洲得知了他的童年情况。原来他早就父母双亡,从小便住在福利院,七岁那年有个男人说收养他,他和院长都以为好日子来了,结果收养他的男人是个酒鬼,收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不但不让他上学,甚至让他赚钱来解决自己的酒钱,因为年纪小,很多地方大都不要童工,男人急了,就干脆让他上街乞讨,于是野宇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在街上乞讨了三年。
“来了来了,您请慢用。”
直到服务员端菜上桌两人才结束了这段令人唏嘘的话题,许星洲将菜都端到他面前,催促他快吃。
野宇惴惴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拿着筷子就是不下手。
许星洲看着他十分渴望又拼命忍耐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小心翼翼怕被抛弃的样子真的和他太像了。太像了,那种草木皆兵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煎熬永远是最难熬的,因为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丢弃自己,像是盲盒,永远不知道被尊为上帝的那方给你的是蜜糖还是毒药,只能生不如死的承受着,还不能有任何反抗。
像是命脉握在他人手里,只能任由差遣,无力反抗。
许星洲轻声安慰他,“我不会不要你。放心,哥哥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说了会照顾你就绝对会照顾你,听话,吃饱了哥哥带你去买衣服。”
野宇没说话,深深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说的是真心话才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那吃相就像饿死鬼投胎,没有丝毫形象可言。他风卷残云的吃了不少,显然是饿的太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没什么胃口,干脆一边给他剥茶叶蛋一边提醒他慢点吃,别噎着。
吃过饭已经七点了,夜晚的风吹得冷,许星洲拉着行李没办法背他,又怕他冷,索性将身上的外套给他穿上。
他的衣服不是特别大,野宇个子也不是特别矮,虽然衣服大了些,但穿在身上却并不显突兀,反而衬得他身板不错。
受伤的右手突然暴露在空气中,野宇吓了一跳,拉着他的手轻轻吹气,小声问疼不疼。
许星洲摇了摇头,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疼是不疼,就是有点痒痒的。
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又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掌亲了亲,甚至还舔了下他的伤口。
“这样会不会好点?”他低声问。
许星洲一脸问号,茫然的回看他。
小孩子又舔了舔他的伤口,亲亲他的伤处,这才抬起头认真的问,“这样还疼吗?孤儿院的孩子受伤了都是这样做的,他们说这样就不会疼了。”
明亮的眼里是从未见过的真诚和单纯,却让许星洲突然不知所措。他估计孤儿院没普及基本教育和性知识,只得干笑两声认命的当起了人生教育导师。
“不能这样做,这样是不卫生的。受伤了要去医院或者涂药水,这样很有可能会发炎的,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野宇看着他,虽然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乖巧极了。
街角的服装店还亮着灯,许星洲将行李箱放在柜台,拉着野宇就打算进店挑衣服,结果人还没跨进童装区就被拦了。
“先生,您身边的这位小朋友不能进去。”导购员小姐略带尴尬的率先开口。
“抱歉,我要给他买衣服,如果不带他进去试一下的话可能没办法买。”即使明知道她们是嫌弃野宇,但看对方是个女导购员再加上语气还算委婉的份上,许星洲还是忍了,尽量平和着语气解释。
“这……”她为难的看向一角。
“我想贵店应该不是迎贵嫌贫的商店,更何况我会付钱,不是吗?”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这孩子不能进去,你看他脏兮兮的,一看就没钱买,你还非要进去试衣服,万一把衣服试脏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你赔吗?”站在角落里的女人看同事解决不了,立刻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叫,明显是厌恶至极。
如果说许星洲刚开始还能忍的话,那现在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说了会付钱买,还没买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买不起。而且我要求你立刻向他道歉,你并没有资格站在自己无知的角度上去指责一个什么错都没犯过的孩子。”
“要我道歉?”那个年轻女导购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打量他半天,然后道:“一看你就知道是外地的,这男孩是我们这的乞丐,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不然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许星洲没搭理她的“好心”提醒,依旧冷着脸,“我说了,道歉。”
他执着于让眼前人道歉。没人比他更清楚没人撑腰保护的滋味,他下意识的握紧了野宇的小手,转头对他说,“别怕,哥哥不让你受委屈,我给你撑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野宇没吭声,只是微红着眼眶。
“你有病吧?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那么死脑筋,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蛋。”那个女导购员显然是不耐烦,桑着脸开口。
“我说了道歉。如果不道歉我就去你们经理那里投诉你,实在不行就天天站店门口宣扬你的事迹,我相信你们经理一定不会留下一个不尊重顾客的员工。”许星洲认真的表情让人根本就没办法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两人霎时不吭声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道歉行吗?对不起啊!小朋友,姐姐代替她给你道歉。先生,是我欠考虑了,您带您……弟弟去选购衣服吧。”最开始的导购员站出来才得以缓解针锋相对的现状,然后笑着领两人去童装区挑选。
许星洲还想再说什么,野宇却拉着他摇了摇头,轻声说:“哥哥算了吧。”
他叹了口气,抱歉的揉了揉野宇毛茸茸的头发,像是安慰,又像是认命。
许星洲带他试了好几套,又买了两套睡衣,鞋子拖鞋什么的也都买了个遍,最后还特意当着那两个导购员的面十分潇洒的付了钱,炫富要面子的后果就是一大一小根本提不完东西,只能打车去酒店。
在酒店要了一间双人房,一进屋许星洲就累的不想起来,但还是强撑着把野宇领进浴室,给他洗澡。
花洒的水有些大,帮他洗完澡后许星洲衣服也湿的差不多了,野宇看着他湿淋淋的衣服心里很过意不去,拉着他的手,小声说,“对不起。”
许星洲傻眼了,疑惑道:“为什么要道歉?”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还惹事,对不起。”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不大,回荡在云雾氤氲的浴室里十分清晰,那微微发颤的小手似乎在恐慌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目视他,眼神坚定不移,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没错,不需要道歉。野宇你记住,只要不是你怀了坏心思你就没错,况且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有人喜欢你就一定会有人讨厌你,没人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你也是吗?”
怪不得都说小孩子最无知单纯,原来他们的世界是真的再简单不过,“是,包括我。”
“我不信。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你。”
可就是有人不喜欢他啊!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喜欢,再者也不是“好”就能得到喜欢的。
喜欢是怦然心动,憎恨却是积怨已久。
洗完澡后许星洲给他换了新睡衣,然后帮他吹头发,期间野宇也不说话,很是安静。
让许星洲没想到的是这个脏兮兮小孩洗干净了竟然这么帅气,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皮肤也很白皙,有着少年人该有的单薄和清隽,仿若一块上好的名玉,只等人来发现价值。
吹完头发后他让野宇先上床,自己则去洗澡,然后坐在桌边写材料。
只有高中学历的许星洲在京城找工作并不容易,索性从小就习书法美术,这些年就靠写字画、材料过活,虽然挣得不多,但养活自己不是问题,甚至手底下还有点余钱。
“哥哥你不睡吗?”野宇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面前揉着眼睛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睡吧,我处理点事。”
“你不睡我也不睡,我跟你一块。”
“小孩子不能熬夜,会长不高的。”许星洲看着黏着自己的小型膏药故意吓唬他。
“没事,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我好怕,怕现在是一场梦,醒来你就不见了。”野宇脸上的表情很固执,柔亮灯光衬得他小脸可怜极了。
许星洲于心不忍,眨眨眼,朝他招手,“过来。”
野宇乖乖走到他身侧,一眼就看到笔记本上的字,惊喜的问:“哥哥你刚才在写字吗?”
他没回答,而是将野宇抱至腿间,然后洋洋洒洒地写下三个大字,又指着娟秀潇洒的“许野宇”说,“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真的吗?”大大的眼里流露出兴奋,他激动的转过头问。
“嗯。你的名字——许野宇。”许星洲耸耸肩,看着怀里的绒绒小脑袋,试探着问:“想试试吗?我教你写。”
“好。”
手里的小手微微颤抖着,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新奇的写了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像是要把这三个字深深刻在脑海里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不好打扰他,握着他的手写了两遍就让他自己练了,他喝了口水,脑子却不受控制的思索着京城里的段承旭。
“段承旭同学,不许再看我了,要好好练字。”
“宝贝儿,你饶了我吧。咱们家有你一个写字漂亮的就够了,好不好?”
“不要试图油腔滑调的偷懒,我可不吃这一套,行不通。”
“行,那你握着我的手教,不然我不学。”
“无赖。”
“就对你一个人无赖。”
即使新奇感再多也挡不住困倦,练了没一会野宇就困得睁不开眼,许星洲把他抱到床上,细心掖好被子然后去洗衣服。
衣服买的都是新的,如果不洗一下,穿着会难受,怕会吵醒野宇,他干脆在浴室用手一一搓洗,然后搭在阳台。
夜晚很静,他只是有些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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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的是小家伙看着他的黑眼圈还认真的问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许星洲有苦说不出。昨晚野宇的睡相那真是相当不安分,抢被子又混床,还非要粘着他,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时不时就能碰到他左手的伤口,疼的他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哥,我们要在这住到什么时候?”吃完饭野宇看着电视不经意地问。
许星洲闻言一顿,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画面里正播放的《猫和老鼠》,扯唇轻声说,“再等等,我过几天带你回家,我们暂时先住在这里。”
野宇听话的点点头,不再多问。
今日窗外的阳光出奇好,许星洲却只觉寒冰侵身,拿着手机的手越发局促不安,紧张到手心都出了层热汗,汗津津的黏在身上,难受极了。
思索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了。
他要回家。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回家,野宇需要一个家,他……也需要。
他一向是个有决心的人,下定了决心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底,不然当初也不会走的那么干脆利落,哪怕所有人都阻拦,也毫不犹豫的跟着段承旭私奔了。
决定好了,许星洲就准备去浴室换身衣服。结果前脚刚迈进门后脚就失重似的一头栽在地上,巨大的疼痛感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袭来,带着猝不及防的意外突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浴室动静不小,野宇听到后立马就小跑进了浴室,结果发现门是锁的,只能焦急的在门外喊,“哥,你怎么了?”
“嘶,没事儿,……不小心磕到了。你去看电视吧,我等下换身衣服就出去了。”
许星洲声音低哑的不像话,还有着虚弱的喘息,怎么听都不像是没事的。野宇怕他真的出事,站在门外不断大力敲着门,最后甚至拍了起来,“先开开门,开门……”
“哥,开门,开一下门。”
“啪嗒。”
足足叫了一分钟门才打开。
白色的门豁然打开,许星洲浅笑安然的脸颊出现在他眼前,细碎的尘埃浮在静空中缓缓落地,犹如少年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他定了定神,着急问,“没事吧?是不是磕到了?”
许星洲轻咳了两下,怕他担心,故作镇定道:“我真的没事,就是刚才没注意摔了一下,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野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他傻笑,嘀咕道:“我不是怕你有事嘛!”
“好了,这下放心了吧。快回去看电视,我先去洗个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许星洲安然无恙,面色红润,野宇不疑有他,乖乖跑去看电视了。
他一走许星洲就立刻关上门,飞快打开水阀,终于忍不住抱着马桶大声咳嗽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刺激的肠胃都痉挛,喉头一阵猩甜,一口鲜血瞬间从喉口喷出,恨不得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个干干净净。
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他根本呼吸不过来,整张脸涨成朱红色,冷汗顺着背脊一粒粒滑下,额上也细汗密布,疼的五官都皱了起来。
巨大的痛苦犹如酷刑,几分钟后才算彻底结束,吐过血后许星洲虚弱的趴在马桶上失神,看着殷红的鲜血竟然生出了解脱的快感。
果然,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吐血的时候,心里既恐惧又害怕,可随着这两天吐的多了,他就渐渐习惯了,甚至……还生出了可怕的快感。
他就要死了,时间不长了。
这些不用别人提醒他就全知道了,没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去接受治疗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段承旭最后一面。
其实心里至今还是存着一点希冀的,如果可以,他想再见段承旭一面,然后好好告个别,算是告别了自己年少无知的青春,交代下自己的遗憾。
他知道这样很傻,也很犯贱,可他就是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办法忘记段承旭,没办法……
收拾好自己后,许星洲穿着身黑色高档西装斯文和煦的站在小家伙面前叮嘱,“哥哥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行吗?”
“不能带我一起吗?”野宇瑟缩着脖子问,奶音委委屈屈的。
许星洲轻捏了下他白皙光滑的小脸,温声哄他,“乖,听话,我去见两个人,下午就回来。如果情况好的话,就能带你回家了。”
“可是……”小家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打断,“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相信哥哥好吗?我会回来的,听话。”
对方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趁着许星洲低头的瞬间,他扬起脸飞快的在他颊边吻了下,然后勾着他的小拇指认真说,“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许星洲哭笑不得,没在意他的偷亲,而是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出门了。
……
“许星洲?”
“……许星洲,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站在空旷的出租屋里叫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他想许星洲可能是出门买菜或者办事去了,就准备在屋子里等对方回来,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人,爆脾气顿时上来了,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关机?
难道又没电了?
段承旭心里郁闷极了,心里憋着火没处撒,就干脆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许星洲不能让他消火,那他就去别的地方,反正一个许星洲,有没有都无所谓。想到不用看到那张丧气厌烦的脸,他心里突然高兴不少。
和许浩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不过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一点,那就是当年参与的人都不能再留着了。他不能让许星洲知道当年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最起码现在不行。
许星洲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跟驴一样倔,当时两人能走到一起的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巷子里的英雄救美,否则以当时的他根本靠近不了许星洲分毫。
那是一个太阳般的存在,温暖且不刺眼,看谁都是笑着的,更是活在万千宠爱于一身中长大,俊男美女的不知道见过多少,要掰弯真是难于上青天。
他那时什么都不行,全身上下没一点能吸引到这人的地方,所以就干脆想了一出英雄救美,来借此拉进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精细养大的孩子单纯的竟然这么不可思议,不过多说了一句好话,给把糖,亲两下就搞定了,还肯死心塌地的跟着走。一想到这他就十分不屑,嘴角不禁挂出一丝冷笑。
还以为多难搞,原来就这么简单。
不能让他知道,根据许星洲倔强的个性,估计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个笑话,说不定想不开也无可厚非。
但他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虽然许星洲现在不能喝酒做公关了,但用处还是不小,比如这次的孙复不就上钩了,像这样的冤大头并不是只有孙复一个,还有很多,再不济以前的生意伙伴也还惦记着不是吗?
好用的饵料当然要物尽其用,不然就是浪费。
他花费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谁也别想挡他,哪怕许星洲也不行。
一个许星洲,这辈子都毁不了他。他会踏上许星洲用血与泪挥洒的辛苦拼搏出的一条光明大道,从此坐拥繁华,受人尊敬。
这是许星洲欠他的,该给还给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洋房别墅外攀附着整墙绿油油的爬山虎,从远处望去,淡紫色丁香花蜷缩在叶茂之间,一阵微风吹来,摇曳生姿的花叶相互交缠,繁繁密密的极显淡雅素丽。
许星洲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绞着手指不知所措,惴惴不安的像个因为贪玩回家晚了,怕父母责备的小孩子。
犹豫再三他还是毅然决然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从屋子里出来一个男人。他五官普通,身形宽大,急急忙忙的穿过花园,焦急的步子快速迈在光洁的鹅卵石上,看起来很是熟练。
许星洲不认识他,以为是爸妈招来的管家或男仆,便点了点头。
没想到对方看他倒是很疑惑,不解的问:“你找谁?”
“这里不是许家吗?我找许民生。”
“许民生?我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许星洲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笑容逐渐消失,语气也急躁起来,反驳道:“不可能,这是我家,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爸。”
“你家?”男人笑起来,“你这朋友真奇怪,我在这地方都住五年了,怎么可能是你家?”
“你说什么?你在这住五年了?”许星洲不可置信地反问。
“对啊!”男人满不在乎,“怎么了?看你这样也不像是骗子,不会是推销保险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不是。我能问一下,你知道这家房子的前主人去哪了吗?”见男人不像说谎,他有些着急的问。
“还能怎么了,好像都死了,然后房子充公了,我老婆觉得这房子地段好,就拍下来了。”
“……死了?不可能,我问的是许氏集团的总裁。”许星洲慌乱摇着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似乎想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男人摆手,唏嘘不已,“总裁?朋友你是外地来的吧?也难怪不知道,徐氏集团早在六年前就倒闭了,哪还有什么总裁。”
“……倒闭?”
一个趔趄没站稳许星洲差点倒地,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道:“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
“你这朋友真是的,要是不信就找人打听打听,这家人早就死了。”
嗓子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完全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只能无措的望着房子和男人,眼里的不敢置信和泪花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在一瞬间落下。
“你哭什么?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人,看看是不是弄错了。”男人看不下去了,在栅栏外给他出主意。
“……对,电话……”
许星洲手脚慌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准备开机,因为恐惧,几次三番才将手机掏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色屏幕缓缓亮起,那漫长的一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伴随着弹跳出的数条短信还有一个刚来的陌生电话,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按下了那个接听键。
“喂……”发出的声音沙哑的不成调子,连许星洲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真的是他的声音吗?
“星仔,你怎么才接电话,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的季清颜语气着急,甚至带点不满。
许星洲没时间安抚她,而是嘶哑着嗓子,不安的想要确定现实,“……我爸妈……去世了?”
电话那端久久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安慰的话。许星洲张了张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不用季清颜说,他就知道了。
知道了爸妈离他远去的现实。
他以为自己被段承旭骗了十年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这才是开始,这才是开始……
“你不知道?”季清颜诧异的问。她一直以为许星洲知道,甚至还偷偷埋怨过他父母去世了都不知道回来扫个墓。
“……我爸妈……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时候走的?
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清颜深吸一口气,嗓子也有些哑“你离开的第四年。自从你和段承旭走了后叔叔身体就越来越不好,后来和一家公司合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合作失败了,许氏也突然破产了,叔叔受了刺激,身体一下子就彻底垮了,没多久就因病重去世了。夏姨自从叔叔走了后就老念叨你,后来我就把她接到我们家照顾,但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老是乱跑,有次家里人没看住,到最后……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边说边哭,“星仔,对不起……,是我没帮你照顾好叔叔和夏姨……”
后面季清颜还说了什么,许星洲却没再听了,握着手机的拳头咯咯作响,眼睛瞳孔猩红,那副样子像极了愤怒中的困兽。
“……我爸妈葬在哪儿?”
“临溪墓园。”
“当年和我爸妈合作的公司是谁?”许星洲深吸一口气,强力忍住剜心的疼痛问道。
他要知道是谁,他要报仇,他要杀了那个人。
“我忘了,好像是……东什么来着。”
“……东只?”
“对,就是这个。东只。”
“啪”的一声手里的手机从耳边彻底滑落,将所有谈话全都中断联系,许星洲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名字可是有来历的。”
“什么来历?”
“旭日东升,只承星洲。”
“这算什么来历,告白吗?”
“是啊!等将来我开了家公司就叫‘东只’,代表许星洲和段承旭,怎么样,好不好?”
“好。”
脑子嗡嗡一片,空白的大脑像开了阀的洪水猛兽,不断浮现起曾经的过往。他什么都记不得了,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身后的男人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叫住他,结果发现自己没拿钥匙,开不开大门,只能着急的喊他,却根本叫不住,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走远。
东只。
段承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死的是他爸妈,最该死的人是他不是吗?最该死的是他。
是他,犯错的是他,该死的也是他,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承担责任,明明都是他的错,明明都是他的错,就算要算账难道不是该找他这个债主吗?为什么要找他父母。
六年前,那是他胃病的时刻,在那段时间里他几乎没出过门,自然也就得不到景城的消息,而且段承旭在那之后就莫名奇妙的变了,变得脾气暴躁,公司也开始节节高升,越来越好。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从初遇的算计到现在,难道都是段承旭计划好的?
不可能……
他不信,他不信……
可为什么不相信呢?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证据明明都摆在眼前了,所有的一切都指正着段承旭,都证明六年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到底怎么回事?许星洲不可自控的想,段承旭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钱?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深想,左手上的伤口一直都没处理,好不容易愈合的皮肉开始彻底溃烂,血肉模糊的混合在一起,柔软嫩肉带着血迹往外翻,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直直往前走,渐渐消失在路口,直至再也不见。
段承旭,在这场长达十年的错误里,你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说在回来前他还存留着一丝一毫的希望,那么现在,这丝希望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破碎了。
这次他是真的什么都没了。爱人、亲人、朋友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了。
不会有人再留在那里等他回家,也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站出来纠正他的错误,更不会有人为他端来一口热饮鼓励他好好学习。
……没有人了。
手机被扔在在路边,不断传出女人的喊叫,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最后溺死前的挣扎,只是这挣扎不过是徒劳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溪墓园的风有些冷,呼呼的吹不停,阴沉沉的天气像是在酝酿着一场腥风暴雨,只待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奏起最狼狈的乐章。
很奇妙的,许星洲明明从没来过这里,却一眼就找到了父母的墓碑。
暗灰色石碑上各贴着一张黑白方寸照片,没人扫墓,碑前也没人买花来送,看起来像两个石桩,孤零零的,萧条又凄清。
如果说此前他还抱着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现在,他已彻底绝望。
扑通一声,许星洲在两碑前双膝跪下,颤抖着手想去摸摸那冰凉的墓碑最后又瑟缩放下。
他不配。
不配碰父母的碑。
他久久没说话,就一直跪在那儿。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泣不成声,哑着嗓子按着心脏才说了迄今为止第一句话,“……爸,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回来认错了。
“我回来看你们来了。儿子不孝,到现在才来看你们,是我不对。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人跑,我不该不回家,是我的错,让你们蒙羞丢人,这回我知道错了,你们回来吧,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许星洲崩溃的看着冰冷的墓碑边哭边道歉,本就脆弱的心脏更是禁不起任何刺激,稍微用力就疼的蚀骨入心,但他不怕。
疼吧!这是他应该疼的。
活活疼死才好。
他该死。
“……爸,你当时说的对,说他不是好人,骂我傻,说我们不可能走一辈子,你说你等着我回来认错后悔的那一天,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后悔了,真的,你回来吧!这回我再也不跟你犟了,我什么都顺着你,老老实实结婚生子过日子,我求你,求你回来骂我两句,给我几巴掌,你别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啊!你不是等我回来认错吗?我回来认错了,你起来听我认错啊!你和妈都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许星洲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祈求的话跟倒豆子一样,什么管用说什么,“……你们恨我怨我打我骂我我都认,但别不理我好不好?妈,我不是不想往家里打电话,也不是不想回来看你,我做梦都想,可我不敢,我没用,也没胆子。我害怕你们会骂我,把我赶出家门,就忍着不回家,妈你起来骂我两句,消消气行吗?我还没给你们养老送终呢,你干嘛丢下我和爸一起走,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等等我,等我回来照顾你,等我回来赎罪,等我见你们最后一面。
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许星洲怎么也想不到,十八岁那年堂而皇之的离家出走,竟然成了他们一家人见的最后一面。要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绝对不会毫不犹豫的跟段承旭走,绝对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无法否认也无法弥补,只能接受因果报应。
青石板台阶上猩红的血不断滴下,哒哒哒的直砸的地面轻响,血水融入板阶上,像是转瞬即逝,再翻不起半点涟漪,只留妖治的淡痕难以消退。
许星洲的心情沉重的跟天色差不多,压抑昏暗,他看了墓碑半天,最后才郑重其事的轻声说:“……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死,我会……报仇……”
我会报仇雪恨。
会让恶人付出代价。
哪怕那个恶人是段承旭,他也要付出代价。
离开前,许星洲重重磕了三个头,不但是告别,更是认错。
原本准备庄重见面的黑色西装,如今却被迫成了丧服……
机票是下午定的,他没时间回去找手机,将口袋里的几百块钱凑足了才买了张去京城的机票。
买了机票后许星洲就马不停蹄的过安检上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压到七个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没这么沉重愤懑过,从没……
只要一想到段承旭的嘴脸他就一阵恶寒,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交代,更需要确定一个真相。
段承旭为什么对付许家?为什么计划这些?又为什么封锁景城的消息不让他知道?
种种疑问,不得而知。
直到现在,许星洲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真相,这些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每一件事更是都足以彻底压垮他,而所知道的每件事都能让他对段承旭失望透顶,就算他爱段承旭,那么现在,这份爱也已经彻底消磨殆尽了。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没力气再去爱的一天,可这代价有点大……
傍晚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刻,但这热闹现在与他无关。
他趁着夜色敲响了段承旭私人公寓的门,不过短短三天,再次回来,却觉得恍然如梦,心情也不尽相同。
门一打开,许星洲就像头暴怒中的狮子一样,举着拳头就冲了上去,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段承旭高挺的鼻梁上,直接把他一拳打倒地上。
可他不解气,区区一拳怎么能算的了,他要让段承旭付出代价,这个念头压垮了理智,使他整个人都毫无理智可言,只剩下发泄的暴怒和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不清段承旭被打了多少下,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只知道红着眼挥打,完全不要命,一拳接一拳,拳拳不停歇,死死压制着段承旭,拼尽全力把他打的鼻青脸肿鲜血淋漓,像是不把他打死誓不罢休一样。
段承旭也不是吃素的,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才被压制,但看到骑在他身上不停歇打他的人是许星洲时,也立马清醒过来,挣扎着反抗还手。
“你疯了是不是?”段承旭朝他大喊,眼中是不可置信,许星洲力气太大,他一时竟然都推不开。
到底怎么回事?许星洲到底怎么回事?
“对,我疯了……我他妈早就疯了!”说着,许星洲又恶狠狠的往他脸上揍了一拳。
“我们的相遇是你计划好的,许氏是你打压破产的,我爸妈是你逼死的,段承旭,你到底骗了我多少?说,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他每问一句就挥出一拳,不一会儿段承旭就被揍得满脸冒血,看起来面目全非,狰狞可怖。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从十年前就在利用我对不对,我欠你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到底为什么?回答我……”
“为什么?”段承旭狼狈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然后恶狠狠看向他,“许星洲,这都是你们一家人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他彻底破罐破摔,“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行,我告诉你,我他妈全都告诉你,让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我从十年前接近你就是有预谋的,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因为这是你们许家欠我的,是你许星洲欠我的。”
还不等他答话震惊,段承旭就突然翻身狠狠揪着对方的衣领,把他抵死在墙角,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锦衣玉食的生活好过吗?你知道你在琴房里练琴的时候我在干嘛?我在孤儿院被人欺负殴打,你知道你在幼儿园上学的时候我在干嘛?我在和狗抢吃的,你知道你在温暖的大床上安稳睡觉的时候我在干嘛?我在屈辱的活着,你每天都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你知道那种被人骂野种克星的滋味吗?你知道四岁失了父母成了孤儿的感受吗?你知道要学着一个人长大被人嫌弃辱骂的经历吗?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我全都知道。”
“许星洲,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买的用的都是我父母的血和泪,我变成孤儿,我遭受到的一切都他妈是你父母做的,这样的你又凭什么干干净净!”
他越说越高兴,甚至将手放在许星洲细白脖子上微微收紧,宛若癫狂疯魔,“你凭什么不知道一切,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当你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凭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凭什么?如果不是你爸妈,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都该是我的!我的!许星洲,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是你们一家人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你们活该,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虚情假意的母亲,包括你都该去死,你爸妈逼死了我爸妈,就要受到报应。对了,我再告诉你一点,你不是想知道许氏是怎么倒闭的吗?我告诉你,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诉你。”
“还记得你第二年哄我的开心的时候吗?对,就是那天,我把你那副贱样录下来了,哈哈哈……”
许星洲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彻底绝望。
他嘻嘻笑着,像个疯子,“我制成了无数个文件和光盘,幸运的是你爸是第一个观赏的人。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惨白愤怒的表情,真好看,好看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要许氏,不然这些就让全国人民都好好看看,他许民生最骄傲的儿子,唯一的好儿子是怎么放浪形骸不知羞耻的,你爸可真疼你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但这还不够,许氏本来就是我们段家,回到我手里也不过算是物归原主,怎么能够弥补他们犯下的罪呢?所以我告诉他,我是段炎的儿子,他当时那个表情你真应该看看,超级精彩绝伦,从愤怒不屑到闪躲震惊,然后愧疚的跪下来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对不起,说求我放过你……”
想到这里段承旭就浑身兴奋,语气也激动起来,拍着他的脸说,“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好星仔,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我在我爸妈面前发过誓,许民生夫妇欠我们段家的我不但要他们血债血偿,更要让他们百倍千倍万倍地给我还回来,都还回来。”
被抵在墙上的人早已彻底崩溃大哭,眼泪不住往下掉,捂住耳朵疯狂摇头求饶,“……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别说了,再说下去我真的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了,放过我吧。
别说了,不要再告诉我真相了。
那副无助可怜样子是个人都会怜悯,可段承旭不是人,他是恶魔,是地狱里来讨债的恶魔。
于是他扯开许星洲捂住耳朵的双手,掰正他的脸,强势的逼他看向自己,不容置疑的告诉他所有,狠狠刺痛他所有的天真希冀,让他只能无处可躲的接受鲜血淋漓的真相,“许星洲,你痛苦吗?可你比不上我的十万分之一。我亲眼看到我爸妈被债主逼得焦头烂额,低头向你爸妈求帮助,可你爸妈不但投资骗了他们,还让他们彻底破产,凑不出一分钱。你知道吗?追债的天天跑我们家拿刀恐吓,我爸妈被打的浑身是血,他们还会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爸妈赶紧还钱,到最后我爸妈丢下我跳楼了,大马路上都是他们的血,红红的一大片,我就站在人群中看他们决绝的往下跳,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大吗?我才四岁,四岁……”
终于说出来了了,段承旭看着他绝望的神情竟然有了一丝扭曲的快感,贪婪的想要攫取许星洲所有的悲伤,让它因自己而现,只为自己而来。
“他们为了不拖累我就选择了自杀,可那时候你们在干嘛?你爸妈在给你办三岁生日宴。没错,我爸妈的祭日就是你的生日,你开心吗?”
“……别说了,求你……”哭泣的人肩膀耸动,跪下去低头求饶,与刚才气势汹汹的架势完全判若两人。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你不是来报仇的吗?来啊!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爸妈害死了我爸妈,我想看看你怎么为这对死有余辜的贱男女报仇,要不你也杀了我,一了百了?”说着段承旭从茶几上拿了把水果刀,锃亮的刀光晃人眼球,他冰冷的扔在许星洲面前,漠然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眼里找不到一丝疼惜。
许星洲没动,事实上他也不敢动。
原来这就是真相,这些就是所有事情爆发蓄谋的根源,他明白了,彻底清楚了。
这真相让他绝望,他是来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可现在,他要怎么报仇呢?他又能讨回来什么呢?
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家欠了段家太多太多,也欠了段承旭太多太多,如果今天他真的把段承旭杀了,牢狱之灾没什么,无期徒刑也可以,但他们家欠段家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哪怕死了也还是欠着,永远欠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杀不了段承旭,对不起父母,归根结底,这些人里,只有他最该死。
“……所以当年在巷子里的事确实是你做的,目的就是接近我报仇?”许星洲终于理清了所有的一切。
“对。”
这就是真相,可笑又意外的真相,怪不得段承旭恨他,怪不得第四年他不让自己出门,要分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许星洲,你个白痴傻子,这里面就你最傻……
“哈哈哈……用了十年,这十年里天天看着仇人的儿子,陪他谈恋爱演戏,卧薪尝胆忍了那么久,真辛苦你了。现在高兴吗?你大仇得报了。”
段承旭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狠狠扯着他的头发把人扔在床上,冷声道:“我们俩之间,最好的结果就是一死一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许星洲被他摆弄成了极其屈辱的姿势,他粗暴的动作把这场毫无感情的性爱变成了厮杀。
头埋在枕头下,眼泪全浸在枕头里,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有无声无息的滑落。
身后的人在大力征伐,他们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开始了一场情爱,床在高度震动,一下接一下,后背人有力的顶撞让他整个下体撕裂般的痛,冷汗浸透衬衫,许星洲疼的青筋暴起,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固执的不发出任何求饶声。
段承旭真的是在折磨他,任何准备工作都没做,只是机械的撞击着,发了狠的要让他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只有许星洲疼,他才会开心。
可许星洲真倔,疼成这样还不吭声,一下子彻底激怒了他,让他不再留情,完全变成惩罚式的发泄,狠狠地发泄。
许星洲,我烂掉了,也脏透了,你得跟我一起。
他们像是绝望中濒死的野兽,不要命的发泄自己所有的痛苦,完全不顾彼此感受,甚至想看谁先在这场厮杀的对峙里最先死去,不同的是,许星洲是承受者,段承旭是施暴者。
可是施暴者一点也得不到快乐,甚至觉得这种暴力折磨的不是许星洲,而是他自己。
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心惊胆战了那么多年的隐晦爱意,就在这一天,由他自己亲手画上了句号。
他想,要把许星洲锁起来,无论是因为爱还是恨,都要把他锁起来,哪怕他一次次伤害许星洲,折磨许星洲,许星洲也必须要在他身边,不能离开。
畜生。
段承旭在心里这样骂自己,可又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畜生行为,只能给自己找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假装许星洲欠他,这样他才会没有负罪感的和许星洲在一起,才能觉得自己不至于对不起父母。
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复仇,可中间积压了十年的怨恨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放弃,如果放弃了,那父母的冤死,他这么多年遭受的苦痛,谁又来补偿他呢?
许星洲,你来补偿我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夹杂着雷声不亚于一场枪林弹雨,数不清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脆弱的透明玻璃上,粉碎似乎只在一瞬间就能终结。
段承旭的动作还在继续,他的黑色衬衫上沾了数不清的液体,反观许星洲,白色衬衫已皱成一团,隐约可见血迹斑斑。
高大威猛的身躯阻挡了一切光明,只有在耸动空隙间,才能顺着外面的闪电照亮出眼前人,他才知道现在欺凌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掏心掏肺爱了十年的段承旭。
许星洲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现在神智已经开始不正常,无数东西在他脑海里划过又消失至破碎,宛如跌落在时空里的记忆片段,轻而易举就能抹消掉一切美好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