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明在一楼喊着旅社的伙计煲药,伙计是白族人,同老板说着一口带腔调的国语,说着备了饭食和酒水要去给昨晚出力赶匪的人加伙食。
老板正在交代着他快去快回。
他转头见了他,那伙计立刻换成了他能听懂的土话,马先明将中药包交给了他,叉着腰际同他交代了两三句,伙计应承着,又换了国语喊了厨子帮忙。
一瞬间,电光火石过了脑。
马先明心一顿,猛地抬了头,向二楼窗边看去。原先第一眼见到阿白的印象又浮了起来。
当时就觉得那个阿白不是大山里养出来的人,难道还真是?
如果是彝族人,为什么同阿布他们不说土话,而是说国语。
两三步跨了楼梯,他跑回了白舒童的房间,拉开桌案抽屉找照片,见白舒童又睡了下去,他没惊扰,动静小,左翻右翻。
可照片,也没找到。
阿白还在房间里,白舒童气息平稳了,粉颊在他掌心里都压出了印子,他就将手从她脸边抽了出来,看马先明在找东西,静静无话。
“你同我出来下。”
找不到照片,马先明招了招阿白,出门廊去。
在门口,他一把拉过他的蓝色衣领往前凑近了看,仔细端详着,由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是真的像。
马先明见过那张潮了的照片一次,隐约辨认着,眼前人说不定还真的是那被人宣告死亡的军官。
白舒童没认错。
可身为空军的军官,又怎么是这般冷漠疏离的样子,像是完全不认人。阿布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阿白被无礼打量,皱了眉,衣服被拉得起皱没缝隙,黑瞳里沉沉,他扯开了拉扯的手,脸上明显不快,硬邦邦说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