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地,轻轻印下了一吻。
第89章 89章
徐家大叔的伤, 有了好药之后, 渐渐地好了起来, 在年节前便可以扶着墙下地了。
徐家人对何念新姐妹一番千恩万谢, 何念新美滋滋地受下了,嘴巴上回着客套的话。
她这几日高兴得不行。
惦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怀夏开了窍, 两个人互通了心意,那一晚不知说了多少的话, 直到两个人都累得不行, 靠在一起睡着了。
幸好第二日徐家大婶没出摊。
年节越来越近, 梁京也开始了忙年。
民间的规矩与这两个宗室女熟知的那些相去甚远,她二人也只能跟在徐家人身后, 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巧的是徐大婶喊人来送灶王爷了, 何念新赶紧揽下差事。
那去年年根请来的灶王爷正吃着供奉,何念新被叮嘱着请灶王爷下来前还得在人嘴上抹点蜜。她手指沾了点糖浆,单膝撑起整个身子, 往前俯身,将那点甜给送到了人唇边。
薰了一年烟火的神仙浑身上下油腻腻地, 何念新颇有些嫌弃, 赶紧跳下灶台, 将那张纸一卷,摘了下来。
怀夏在身后看得入迷。
正在忙着合面的徐鲜儿拿沾了面粉的手在怀夏脸颊上画了一道,笑她:“怎么就跟没过过年似的,你家不请灶神吗?”
怀夏还真不知道宫里头请不请灶神……
何念新见怀夏答不上来,立刻同徐鲜儿搭话:“我们那儿请的是灶娘娘, 还真不是灶神爷呢。”
徐鲜儿听着新鲜,扒着何念新问了一会儿。
徐大叔瘸着一条腿,笑呵呵道是:“往常这些力气活都是我做的,今年倒麻烦着客人了。”
“没事,我有的是力气!”何念新颇为自豪。
徐大婶生怕徐大叔的腿落下病根,以后都这么瘸着了,忙追过来道是:“当家的你好好坐着,小兰你也歇着吧。”
这几日听多了,何念新还挺快反应过来:“没事的大婶,闲着也是闲着!”
“那……”徐大婶想了想,给姐妹两个指使了一个轻快的活儿,“大婶的面花儿蒸好了,你们帮大婶儿送给邻里去。”
何念新这几日里跟四邻混得都还挺熟,立刻应下后,便带着怀夏溜达去了。
面花做的小巧,用的是怀夏以前没见过的黑面,不甚ji,ng致,但新蒸出来,也有着独有的香气。
怀夏抱着一小篮,何念新单手将大篮抗到肩膀上,还硬要抽出手来,晃在怀夏的胳膊上。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小巷中,沿街有同样在忙年的人家抽空来打声招呼,只道是姐妹二人感情好,夸赞两句,再互相道几句过年的吉祥话。
及至两人走了,那些人才一边继续忙活,一边小声道是:“这妹妹是个娇气的,姐姐倒是手脚勤快,只可惜脸上有那么一道疤,又没爹没娘,许不了好人家了。”
说罢,惋惜地啧啧两声,转头抛之脑后。
何念新耳朵好,其实是听得见的,却懒得与其计较。反而笑嘻嘻地有样学样地说给怀夏听,又道是:“怀夏哪里娇气了,只是怀夏的才不在这些琐碎小事上罢了。”
怀夏垂眸道是:“净是胡说。”
怀夏说得是何念新嘴上不把门,但何念新装傻似的,点头应和:“对,他们净是在胡说!”
怀夏便抿着唇角一笑,不再多言。
等好不容易把东西都送完了,两人倒也用了大半天。
为了年,徐家总算是割了一大块猪r_ou_,打两个人还没进徐家门便远远地闻到了肆意的r_ou_香。何念新习武之人,胃口大,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没怎么吃饱,而今闻到这滋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怀夏终于吃上了她最初念叨的民家的年夜饭。
何念新本想私下里叫怀夏品评一番的,奈何梁京城中竟有守夜的习俗。饶是徐家这等向来睡得早的,这一夜也得点着蜡,供奉着先祖,老老实实地守着。
怀夏早睡习惯了,没守一会儿,头便一点一点地要垂下去。
徐大婶立时便放她俩先回去了:“守夜是守着先人,哪儿用得着客人陪着咱们徐家。”
“嘿嘿,那徐婶儿,我们先睡去啦!”何念新说着,便一把抱起怀夏来往屋子里钻,还听着身后的徐大婶在嘀咕究竟是怀夏太瘦了还是何念新力气太大。
一把门关上,何念新便问了:“怀夏觉得徐大婶厨艺,比之御厨如何?”
“大婶粗中取细,食之有滋有味。而御厨拘于外表,食之无味。”怀夏还蛮喜欢徐大婶的手艺的。
何念新只觉得怀夏是吃个新鲜,便道是:“天底下好吃的多得数不尽呢,等咱们慢慢品尝过去。”
怀夏却道是:“首先……”
她就说了这二字,何念新却立时便仰头倒在了床上。怀夏要说的是什么,何念新自然是明白的,而今还有一把剑悬在她二人头顶上呢。
“父王的事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遍了。”何念新道是,“……公主的丧事也是呢。”
“说不准年后便要起兵,王叔在边疆守着,又有这等传言四起,想必宫中人正惴惴不安。”怀夏道是。
“有兵可起,那他们还拖到现在!”何念新哼了一声,若非父王神勇,而那些蛮族内部心也不齐,恐怕梁京可以被打下三个了吧!
“又不是派兵去打蛮子。”怀夏撇嘴,虽是不情愿说自己父皇是个脑子糊涂的家伙,不过心底里却有这么一点的想法。
“哼,反正父王那里早有准备。”何念新前几日收到了贤王回书,上头只写了一个大大的“阅”字。原本何念新还瞧着不甚明了,还是怀夏替她解的。若贤王觉得梁京里这两个小儿言之有物,自然会加以提点。他这般回信,恐怕也是觉得怀夏的怀疑有道理的,且放心她俩行事,便不再多言了。
倒是池崖那边也送了信来,厚厚一叠,大师伯写了大半,数落过这群小辈又挨个关切了一番。贤王妃写了小半,做娘的心忧女儿,把能想的都细细叮嘱过了一遍。
何念新看得不耐烦,却将贤王妃的信揣在了怀中。
这一夜有鞭炮声四起。
怀夏同何念新却不再出声,靠在一起,享受着波澜前的喧嚣里,最后一刻的宁静。
第90章
年节二字, 似是一层艳红薄纱, 笼起了世间一切烦忧, 至少是无人敢在这时节去将恼人之事宣诸于口, 哪怕是要说,也得打个幌子, 换一种讲法,听着让人觉得喜庆, 才是好的。
怀夏把这技巧学得很好, 何念新也是不赖。
满朝文武自然更不会逊色于两个半大丫头。各门各府, 那些高居主座之辈,纵使心中千沟万壑, 面上却都是带着红光, 互相只说些道喜的话。有那还尚且年轻的,没能忍住给问了出来,也都及时被制止住了。
不可说, 不可说。
转眼间鞭炮声便止息了,又是一度轮转, 新年伊始。小贩们推着各自的板车出得集市, 车头上都挂着个红绳子讨个彩头。
而那些抬往宫中的小轿却也不免俗地同这些凡夫俗子一般, 寻个开年的好兆头,暗暗在轿前也挂那红绳。
开年的头一班早朝。
今上肃容,正座于高堂龙椅。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三叩九拜之。站在殿堂最前的那位却非该是常驻梁京之辈,那人浑不觉身后有人将他视作大敌, 其目光如芒刺辈似的,虚虚地叩拜完后,头一个起了身。
立时有人嘀咕着,转了个年,这一位国舅爷的派头更像那么回事了。
今上后位空悬,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国舅公才是。这位会被人私下这般称呼,着实是因为其不时摆出个今上长辈的模样,家中又有亲妹在后宫之中。
这人出状极为无礼,那龙椅上之人眉头紧皱,却不置一词。百官多为察言观色之辈,见圣上都不说什么,便也不敢谏言。
有太监向前一步,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有三三两两向前一步,惯例作着开春时的歌功颂德。今上在位多年,这一番话早便听腻了,虽满腹不耐,却也让其等说了下去。如此浪费了不少时辰之后,朝中陷入了古怪的寂静。
今上也并不急着退朝,反而颇有耐性地等下去。
被年所掩饰的太平时景,在那一层火红薄纱被掀去后,终究露出了不安的伤疤。
众臣子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今上在等着什么,谁却也都不敢迈出那一步。
“边疆乱臣贼子之事,想必诸位爱卿都有所耳闻了。”那位缓缓开口道。
声音及缓。若是怀夏站在此处,恐怕会发出惊呼。她离京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皇位之上,她的亲父,在她离去时却仍是中气十足之辈,断不会是而今这等沙声。
提及乱臣贼子四字,那人皱了皱眉。
事已至此,却也并非是他当初愿想。望着昂首立于龙椅之下的那人,这位眉头愈发紧了,却也只能恨恨,不知事情是从何起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
天下之主,真龙之子,该将大好河山握于掌心之人,却发现自己掌心中漏出去的东西越变越多。
他不禁更用力去攥住。
众臣子自是知晓,今上的乱臣贼子,叫得便是贤王。
糊涂人满腹疑虑,为何原本说是叛了国的贤王却又忽然带兵平复了边疆战乱,平乱后却也不肯上京领赏,反而拥兵自重,这是叛国呢还是忠君呢。聪明人早就猜到贤王蒙冤,偏偏上头那位乐见其成,甚至可能是他亲手c,ao办,也不去为贤王平反。
唯有耿直之辈还念着乡野间的蜚语流传,总试着想为贤王争上两句,却被同僚所拦下。
偌大朝堂仿若在上演哑剧似的,无声无息地,朝臣间挤眉弄眼,互相拉扯。
今上冷眼看着,位于高处之人能将底下那自以为小意的动作具尽收眼底,而今上却懒得点出这些攀扯。
他颇有耐性地等着,不知为何,想起自己那大女儿来。
清净太平,清平公主。聪慧,却聪慧过了头。机敏,却未能将机敏的心思用于该用之处。小女娃的一双眼睛像极了自己,不知眼底深处该藏了多少东西。但他也懒得去挖掘了。
一旨圣意,将这还未长开的女儿送往边疆,原本想着从此大漠黄沙,埋其身骨,未曾想,竟又有变故。
那和亲队伍丢了公主,自是乱了一通。有今上亲信,身负武艺,总算是压下了众人,秘密入京请罪,是以这位其实知晓,怀夏是被人劫去了。
劫道的是一大群武艺高强的少年少女,年岁却都不大,其中还有人能唤得出公主的闺名来。
今上想了许久,也想不透这群少年时何来历,而长于深宫的怀夏又是如何认识得了这般人物的。只是那群少年挟走怀夏后却都没了影踪,连带怀夏一起,仿佛是从这世上被抹去了一半,今上而今也暂且无暇去计较了。
只打算着利用怀夏的消失,作点文章,将那些从他手心里漏掉的东西,以此为契机,再抓回来。
也算是,养大了的这女儿,对自己最后的用处了。
朝臣小小推搡着,终究指了个人出来。
“臣以为,当战。”
冠冕堂皇的缘由,今上已然懒得再听。诸般言语具是废话,他挑挑拣拣,只当时自己听到了这样五个字。
于是点头:“可。”
流言一事,最是难寻其源头。不过几日,等到何念新跟怀夏再坐到茶楼中时,那说书人便已经讲起了贤王新事。
这人倒也敢讲,连带着之前的贤王叛国一事都给编了进去,连蒙带猜,说什么贤王是被j,i,an人所陷,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状,原本该上京求得今上为其洗脱冤屈的,不料蛮子趁机打了过来。贤王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道是事有轻重缓急,于是打马回身,便领亲兵杀了回去,直杀得蛮子哭爹喊娘。
那说书人讲得唾沫横飞,何念新听得津津有味,只对怀夏小声道是:“孺子可教!这编得比咱们编得可ji,ng彩多了。”
怀夏却是瞄了一眼那说书人的花白胡子,暗忖不知这人知晓自己被何念新这等小丫头喊了孺子,该作何感想。
何念新还评点两句:“只可惜他猜得还不够大胆,不敢指明那j,i,an人为谁。”
怀夏品评一番后,却摇了摇头。恐怕这说书人心中所想的“j,i,an人”只是那才入梁京的虎狼臣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想要贤王这等忠臣无辜丧命的,竟然是当今圣上的。
她二人年后便辞别了徐家,说是要谋条生路去,不好再多作打搅了。徐家饶是再好客,却也不能将两个女娃多留。身子好了大半的徐大叔便硬是要借驴车来送她二人出城,姐妹两个推辞不过,只得乘着小驴车,去城外转了一圈。
而后何念新便带着怀夏去了趟贤王府别院。
带着怀夏走那条满是陷阱的路,可把何念新给累着了。等好不容易摸到了别府大门,已然天色已晚。
怀夏心有余悸地往了一眼回路,心想,这些池崖门下少年,闲来无事,可真能折腾。
在这别府中住的时日一多,不自觉地,门中师兄弟门反而觉得自己是主,何念新这个正经贤王府中郡主像是个客人似的。
“两位师妹来得倒巧,我们前几日才去山野中打猎,猎了好大一头野猪呢。今日也叫你们尝尝,这山猪滋味如何。”胖师兄向来重口腹之欲,上来便跟何念新炫耀,而后熟练地着贤王府中下人去c,ao持宴席。
宴间诸位一片怡然自乐,都是在山门中憋了多年的,不至于在别府里住这几日,还没师长拘着,就耐不得寂寞了。倒也有人抱怨过几句,催问何念新入城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还以为,以咱们师妹的本事,这一入梁京,恐怕就要搅得天地变色了呢。”这位师姐道是。
“过年呢,倒让人安生些。这年过了,想必那人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便有人笑嘻嘻接话。
而后便拿眼斜看向何念新,等着他们这群人中真正的搅事ji,ng应承下来。
搅事ji,ng有负众望,只敢再看向怀夏。
怀夏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父……那位他,也该有所动了。”
是以两人又些微再易容几分后,重新混进了梁京,坐在了这茶馆里,听说书人说书。
偌大梁京城,若是刻意躲着,她二人倒不怕再遇上徐家人。哪怕是遇上了,不仔细盯着看,恐怕徐家也认不出自己来,只会觉得眼熟。
这说书人讲完后,不论说的听的,都具是意犹未尽的模样。茶馆老板娘笑咧了嘴地在数钱,说书人讲得新鲜,那来茶楼歇脚的便多,年后开张的头一日便是个开门红。
她还没高兴完呢,便见有官兵闯了进来,个个神色不耐,驱着众人便往外赶,还作势要抓那说书的。
说书人打了个揖礼。他在梁京三教九流里混得久,敢说贤王这事,便是确保了自己的编排没有碍着官家脸面,而百姓又喜闻乐见的。是以他倒不怕这官兵。果不其然,这些家伙也只吵嚷几句,叫他不要再讲了,没真抓人。
何念新被赶出去的时候紧紧拽住了怀夏,见状笑道是:“嘿,这些人倒还讲几分道理。”
“若是这点小事便要抓人,那恐怕牢里早哦便装不下了。”怀夏嘀咕着,却也没再多停留,将手乖巧地放在何念新手心里,感受着那份暖意,低声道是,“才刚姐姐可听到了什么消息?”
何念新耳聪目明,听得比怀夏要广得多。
她点了点头,回应怀夏道是:“只得当战二字。父王那处,幸好是早有准备了。”何念新心底也有几分庆幸。
“事已至此,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就连怀夏当初所想,真正为贤王平反的事都只能等到今上驾崩再谈,“哪怕是朝中如今的兵难发,却也不得不发。”
“却不知是什么人接过这苦差事了。”何念新笑道。
“发兵前,总要从梁京城门口走上一遭的。”怀夏一歪头,“我们,一看就知。”
第91章
“你们几个, 都小心着点。”
何念新言语间颇为不耐, 压低了声音道是。
她而今正趴在一株巨木之上。这巨木独立于梁京城门, 在还没有这座城的时候, 它便枝繁叶茂地长起来了。而今足有十余人那般高,三四人怀抱那般粗, 而今春寒料峭间,鲜嫩的新叶已然萌出, 翠了整个树头, 宛如一着翠嫩颜色的老妪那般, 恰可供何念新遮蔽身形。
何念新原本打算得好好地,便带着怀夏来此处躲避, 她将怀夏抱上树梢头, 正可以借此地偷窥西征的行军。不料一时说漏了嘴,正觉无聊的池崖少年们听闻到有这等没见过的事,都吵着要跟来。
何念新一番吹胡子瞪眼, 没能奏效,只得带上这一串的尾巴。于是这树头今日一大早便挂了十多位半大姑娘、小伙地, 枝头微微地弯腰下身。
怀夏瞧着心惊胆战, 生怕那头被坐断, 连人带树枝砸落到地上去,平白暴露了行踪。
何念新见她怕的模样,赶紧把怀夏往回搂了搂。尽管怀夏而今坐的是大树主干的顶头,整颗树上最安全的那个地方。
就听满树叽叽喳喳,却全然也不似鸟鸣的动听, 只是些兴奋言语:“听闻行军前要宰牲畜,撒血,还要一人一碗酒撒地上,如此浪费!”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传言,一个师兄炫耀开来,以示自己的见闻广博。
何念新撇嘴,哪有这么多讲究,她怎么没见自家父王摆弄过?
怀夏却若有所思,点头道是:“似是典籍上有过记载,只是不知今日是何人来为大军送行。”
“不是皇帝亲至吗?”那师兄赶紧凑过来问道。
怀夏满目奇怪,摇摇头道是:“未曾听闻过。想必该是哪个肱骨重臣来行此程吧。”
那师兄颇为失望,他还没见过皇帝呢,如此回下山来能见一见当今圣上一面,倒是件可吹嘘两句的事了。
“安静!有脚步声来了。”何念新摆手道是。
立时树头上只余春风拂叶的沙沙作响。
怀夏全然没曾听见什么脚步声,不过她心知这帮习武之人比自己耳朵好用多了,于是也不去问,只往梁京城方向望去。不多时,也听到隆隆声响,便见得城门方向有大军正结阵而行,瞧着似模似样地。但怀夏毕竟也算是亲眼见过战场的人了,却总觉得这些人形态上少了那么一股子劲儿。
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在心底里暗暗觉得,这一场自家贤王叔该是赢定了。
身旁的何念新也是同样的想法,低声对她道是:“这群兵恐怕都没见过血呢。”
“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呀。”怀夏问道。
“……行军打仗,总是不好的。这打得还不是蛮子,这血像是白流了。”何念新脸色难看了几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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