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回去「远扬」这件事,最难的其实在於该怎麽开口。
在韦嘉恩正因工作上的事情分身不暇的这时,岑凯言实在是不愿再拿别的事情烦她,话虽如此,这也不是能够一直拖着不说的事情。毕竟已经跟谢志远谈过,也因为自己说了希望可以尽快开始工作,因此下周开始便会重新作为「远扬」的正式员工回去工作,到时候就算再怎麽不想说,也势必要让韦嘉恩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果然还是很难……
时间在她反覆思索该如何向韦嘉恩说明自己的决定期间仍然一秒不差地流逝。到店员神sE为难地上前提醒她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响的时候,她才回神意识到咖啡厅里的顾客已经换过一轮甚至好几轮,而外头的天sE早从万里无云的天蓝sE变更为靛青sE。不好意思地向店员及被打扰到的其余几桌客人低声致歉後,岑凯言连忙接起电话。
「言?我下班了喔,你在哪?」电话里传来韦嘉恩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一直联络不上她,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担忧。
「抱歉,我在附近的咖啡厅。现在马上过来。」
进店时点的咖啡一口也没喝过,到这时早已放凉。一口气把变得难喝的暗褐sEYeT灌进肚子里後,付过钱便匆匆离开。
两分钟後,岑凯言骑着机车来到那栋玻璃外墙的大楼前。站在路边的,除了韦嘉恩之外,还有上周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跟韦嘉恩一同下楼的男人。今天他依然穿着卡其sE西装,不过外套的剪裁跟上次那套不太一样,整排钮扣全部打开,显得休闲又不失专业;里面的衬衫换成颜sE很淡的浅蓝sE,领带也换了一条深蓝sE条纹花纹的。
「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见岑凯言在两人面前下了车并摘下安全帽,汤显来对旁边的韦嘉恩说。
「不好意思,麻烦你陪我等。」
「不会,这时间附近人流不多,也不好让你一个人在街上等。」他望向岑凯言,後者也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交会半秒,汤显来率先移开视线。视线挪回韦嘉恩身上,他清爽地笑着,扬了一下手,「明天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完之後便转身离开。
大楼前只剩下她们二人。岑凯言对上韦嘉恩那双仍有些不安的眼眸,心中一阵愧疚。自从两人开始交往以来,替韦嘉恩设了专用铃声的她一次都不曾漏接对方的电话,也难怪韦嘉恩会这麽担心。
明明才想着要减轻她的负担,结果反而又要她为自己忧心。
瞥了眼楼内保全人员岗位的位置,见柜台上放着「巡逻中」的牌子,而柜台後没半个人影,於是便上前伸手将韦嘉恩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g到耳後,然後把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电话一直没接,我以为……」她摇了摇头,小声嘟囔:「没事就好。」阖上眼蹭了蹭那只有着炙热温度的手,松口气似地轻吁一口气,才再度睁眼,语带疑惑地问:「你在咖啡厅写稿吗?」
「不是,」虽然进入状况之後就不会受周遭环境影响,但要是环境太吵杂,她从一开始便会没法专心,故此尽管有时会为了转换心情而到图书馆写稿,但类似在咖啡飘香的咖啡店里写稿这种在作品中很常见的事情,则是与她彻底无缘。这事韦嘉恩也知道,因此被对方这样问的时候,她并没有随口应是蒙混过去。「只是刚好在想些事情,所以没注意手机。」不过,因为还没准备好要对韦嘉恩说自己决定放弃成为家并打算回去「远扬」上班的事情,她只是像这般含糊回答。
韦嘉恩的表情似乎还想多说些什麽,但最後只点了点头。
「在意的话,明明说出来就好」跟「还好她不会追问下去」这两个对立的想法在岑凯言脑里拉扯。
一辆汽车在旁驶过。岑凯言收回手,後退一步拉开距离。
考虑到要是两人的关系在公司里传开的话说不定会对韦嘉恩带来影响──尽管大众对同X恋的接受度b以前高,社会上对这曾被视为异端的群T的态度也相较从前友善,可仍有部分人对她们抱有敌意──,人在外面时,岑凯言总是避免做出太亲昵的举动,以前每天接送韦嘉恩上下班的时候,也是叫她以「住在附近的大学学姐顺道载自己」的说法打发在路上看见她们,并会向她打听八卦的同事。
她望向车子驶远的方向,抿了下唇,说:「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就这样,到现在还是什麽都没跟她说?」
「因为只要一想到她一直都b我更希望看到我的能够顺利出版,就觉得……说不出口。」面对葛子盈气势汹汹的质问,岑凯言皱着眉头,无力地回答。
虽然葛子盈一副对方已经拖延了好一段时间的口吻,但其实今天不过是岑凯言去找谢志远谈回去「远扬」工作的事情的隔天。
今天一早,昨天下午一直在外面见客的葛子盈,一回到公司便从谢志远那里听说岑凯言下周起会回「远扬」工作的事情。一开始还在开玩笑地责怪葛子盈怎麽不早点通知他,好让他可以提前准备好合约的谢志远,在看到平日总是笑咪咪的葛子盈脸sE越来越难看之後,便识趣地噤口不语。一小时後,葛子盈坐在岑凯言家的客厅里,质问那个事前对自己只字未提的好友。
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葛子盈──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岑凯言在对方问了之後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岑凯言放弃已经坚持十多年的梦想的决定固然令同样一直支持着她,甚至b韦嘉恩更早开始支持她的葛子盈难以接受,不过对於对方不希望让韦嘉恩那麽辛苦的心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居然还未告诉韦嘉恩这件事。
「既然怕她失望的话,一开始不这样做不就好了?」葛子盈一脸不悦地说。
「我刚才不就解释过了?」岑凯言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你昨天不是才跟她吃过饭吗?看到她那副样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当然会担心。」葛子盈反驳,「但嘉恩这些年来是抱着怎麽样的想法去努力工作,你不也是很清楚的吗?这个时候才说要放弃,那麽她一直以来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就是不希望她继续这种得不到回报的付出,所以才决定放弃。」
「你上次投的b赛不是已经过初选了吗?虽然最终没得奖,但也是b之前踏前了一步,凭什麽认定嘉恩的付出以後也得不到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只是初选而已,而且後来我去投了几间出版社,也一样全部落选。假设真的终有一天运气好能够出版好了,但到底还要多久?到时候嘉恩的身T还撑得下去吗?」
望着难得越说越激动的岑凯言,原先有点动了气的葛子盈反而冷静下来。她重重叹了口气,说:「要继续坚持还是要放弃,我作为朋友没资格左右你的决定,顶多就只能提出我自己的想法而己。但这件事,你不觉得应该跟嘉恩商量过再做决定吗?」
「……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就算自觉是为了对方好才做的事,也必须要考虑对方的心情和想法。不这样做的话,就只是自以为是罢了。你是将她视作今後也要一起走下去的人吧?既然如此,你的愿望和她的愿望,假如实在没办法同时实现,至少也要找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平衡点。不然这样下去,这终究会变成你们之间的心结。」
「子盈你……」岑凯言以有点陌生的表情望着她,「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会说大话了?」
「你很烦耶!」葛子盈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太让人C心!再说,我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喔!」
岑凯言轻笑了几声,然後又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以夹杂了不安的声音,像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如果我不再是那个她说过最喜欢的,总是心无旁骛地写的我,她还会喜欢我吗?」
「你自己去问她呀。」葛子盈也轻声回答,「不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这种话其实是很不现实的。虽然不是说我怀疑嘉恩对你的感情,但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能给你答案了。」
「总而言之,回远扬的事情我会跟Kenny说先暂缓一下。到底要怎麽做,就等到你跟嘉恩谈完之後再说吧。」打起JiNg神,这样说完之後,葛子盈说了句「我还有工作,走罗!」便离开了岑凯言的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说早晚都要开口,但可以的话,果然还是想要再拖一下……
夜间时分,离葛子盈像风一样出现,又风一般离去,已经过了大半天。岑凯言站在流理台旁边,不时搭手一下,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尽管对方能早点下班回家休息b什麽都好,不过偏偏挑中今天,这就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了。她的思绪千回百转,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晚餐是韦嘉恩做的香菇炒J腿r0U和虱目鱼汤。
b起最近做的菜,这两道都算是前置作业b较费时的菜──香菇要先泡软,J腿r0U要先汆烫,虱目鱼也要做去腥处理──,不过,难得准时下班,韦嘉恩倒不介意多费一些工夫,做些最近较少做的菜式。
「怎样?味道够吗?」J腿r0U炒成金hsE时,汤看起来也煮得差不多。调到小火後,她用汤勺舀了少许汤到小碗里,递给旁边的岑凯言嚐味道。
「嗯。」岑凯言点了下头,朝仍冒着热烟的碗吹了几口气,才将没那麽烫嘴的汤递到韦嘉恩唇边,让她也嚐嚐味道。鱼汤味道鲜甜,韦嘉恩满意地点头。
熄火,舀汤,盛饭。韦嘉恩负责拿汤,岑凯言负责端饭;韦嘉恩回厨房把香菇炒J腿r0U也端出去,而岑凯言跟着过去,打开橱柜拿筷子和汤匙。每个动作都像是已经重复过千百次一样──事实上说不定也确是如此──,不需言语,单靠默契便一一分工完成。
香菇软脆,土Jr0U有嚼劲,鱼汤汤头清甜,鱼r0U鲜嫰。对吃的东西不怎麽讲究的岑凯言很少会对食物作出「好吃」或「不好吃」的评价,不过韦嘉恩做的饭菜,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
吃完饭,时间也才8点刚过。岑凯言让韦嘉恩先去洗去身上的油烟,自己则将碗盘带到厨房里清洗。水声潺潺,房子另一头传来浴室门关上的声响。岑凯言心不在焉地用菜瓜布刷洗餐具,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如果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会不会连这些已经成为日常的日子也一并失去?
眼下的时光越是平淡,她的想法便越是消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洗好澡後便轮到岑凯言。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9」的时候,两人已经都换上了睡衣。
「要看电影吗?」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於是韦嘉恩拿出了大学时用的旧笔电;现在已经被她们当成专门拿来看电影用的笔电。
「改天吧,」岑凯言摇了摇头,拿过韦嘉恩摆在腿上的笔电,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今天想和你说说话。」
「好。」韦嘉恩点头,在床上缩起双脚,让岑凯言可以从她这侧爬ShAnG。
韦嘉恩靠着她,岑凯言略高的T温透过相贴的肩和手臂传了过来。她阖上眼,脑袋轻轻抵住岑凯言的,「你说,我在听。」
将近4月,晚上天气仍有些微凉意。岑凯言拉高棉被,盖住自己和韦嘉恩,手伸到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享受了片刻的宁静,过了两个呼x1的时间才开口:「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子盈昨天也问过我,」韦嘉恩从她身上离开,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m0了m0自己的脸,略显不安又半开玩笑地问:「我看起来很糟吗?」
岑凯言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轻轻拉下,望进她眼里的眼神柔和而认真,「不会,很好看。」
「唔……」韦嘉恩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红了。不是没被人说过好看,但自不会奉承,也不会故意说甜言蜜语的岑凯言口中听到这种话,每次都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像b起说Ai──虽然她们之间也很少说这些话──,这点小事反而更让她心动。
明明都在一起这麽久了,怎麽还是跟刚在一起那时似的?她伤脑筋似地对岑凯言笑了笑,「谢谢,但这种话就不用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我是认真的。」岑凯言语气笃定地强调:「就是消瘦了点,看起来有点累,但还是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人真是……」该说是太老实吗?韦嘉恩望着她,yu言又止,表情略带无奈。她又靠回去岑凯言身上,垂落的发丝顺着摇头的动作拂过岑凯言肩窝,似有若无地挠过她心头。「只是刚好这阵子b较忙而已,等到新企划的方向定下来後就会b较轻松了。」
脖子有点痒,岑凯言缩了下,松开握住韦嘉恩的手,轻轻按住肩窝处的脑袋,然後又m0了m0她的头。「你不需要把自己b那麽紧。」
「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这点辛苦算不上什麽。」
所以果然还是会辛苦啊。岑凯言皱起眉头,抚m0的动作也停住。
「言?」韦嘉恩疑惑地抬头,见她一脸凝重,便朝她g起嘴角,像要安抚她般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我真的没关系的,不用担心,好吗?」
「怎麽可能没关系?」总是没什麽高低起伏的声音,这时听起来像是正在压抑情绪。「如果早知道会让你这麽辛苦这麽累,我一开始就不会辞职。」
「这样你就没办法写了。」韦嘉恩继续安抚似地轻声对她说:「你不是想出书吗?而且虽然表面上每天都要加班,但实际上没看起来那麽累喔。」
「我可是每天都看着你的。」实际上有多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岑凯言的眼睛像是正这麽说。然後,毫无预警地,「我不写了。」她这样说。
「你在说什麽呀?」韦嘉恩笑了一声,就像听见任X的小孩在说气话,然而眼里却有着动摇。
「我是认真的。」岑凯言又说了一遍几分钟前才说过的话,不过这次无论是情况还是气氛都与前一次完全不同。
韦嘉恩的笑容慢慢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说任X话,不会说气话,甚至连玩笑话都不太会说。这些韦嘉恩都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怎麽会呢?
部落格的读者人数只得个位数时仍然坚持下来,遇上长达一年的瓶颈期也撑过去了,现在却忽然说不写?
「我不写了,也会回去远扬工作。钱的事情也好,家事也好,我全部都会跟你一起分担。」这不是商量。岑凯言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定,彷佛这事已成定局,任谁再怎麽说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不用这样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尽管如此,韦嘉恩还是试着说服她,「只要再过一阵子,到新企划的事情定下来後就……」
「然後呢?」每次都会安静地等她说完才接话的岑凯言头一次打断了她。韦嘉恩怔怔地望着她。「下一个企划,再下一个企划……组长、副经理、经理……这几年,你爬得太快了。你本来不是这麽急功近利的人,都是因为我,你才会一直勉强自己,才会一直b自己要继续往上爬。我一直都在等你开口,等你说一句你累了,说一句工作上的抱怨。但你半句都没说过。虽然我自己也很清楚,但在你心里,我真的就这麽不可靠吗?」
「你怎麽会不可靠呢?我只是觉得这点小事不说也没关系,希望你可以不用为多余的事情C心而已。」韦嘉恩双手包覆住她的手,用很轻很慢的语气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心无旁骛地写作时的你。」
最後一句话重重击在岑凯言心上,使得一直隐藏的情绪一下子迸发开来。
她摒住呼x1,紧咬嘴唇,吞了几次口水才从乾渴的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如果……」她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後面的话说完,「如果我不写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我了?」然後,把心一横似的,以几近b迫的语气问:「你喜欢的,到底是纸船还是我?」
韦嘉恩瞪大眼睛。
「你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有回答呢。」岑凯言g了g嘴角,再次打断她。
「不是的!我只是……!」
「嘘……」岑凯言把食指抵在韦嘉恩唇上,摇了摇头,制止焦急地想要解释的她。「我知道的。」岑凯言轻柔地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在我们认识之前,你已经一直喜欢纸船。」平缓的语气就跟一直以来一样,彷佛方才的激动不曾存在过,「可是,到我们开始交往为止,你都不知道我就是纸船。要说你是因为我是纸船才跟我交往,对你未免太不公平了。」
真相是在更早以前,韦嘉恩已经知道──至少是怀疑──岑凯言跟「纸船」是同一人,但既然一开始在岑凯言说出写作的事情时,韦嘉恩没有对她坦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自然也不会傻得将真相说出口。
假如可以让她不再误会自己是因为这样才跟她在一起的话,那就让她继续把这当成真相吧。
可是,为什麽嘴上说着理解的她,表情却一脸落寞?
「对不起,说了些像是在质疑你的话。我本来没打算讲这种话的。」
没打算说,不代表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有这样想过,才会一时冲口而出。
韦嘉恩不否认那时候是因为猜测岑凯言是「纸船」,所以才会对这个本来几乎没什麽交集的学姐生起无法言喻的亲近感,也不否认回归到最初的最初,自己就是受到她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的模样x1引,才会产生想要接近她的心情,可是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些才喜欢她,也不是因此才跟她交往,更不是因为她是「纸船」,才会这麽努力地支持她的梦想。
这份心意,到底要怎样才能传达给她?
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岑凯言说:「我不是因为怀疑你的感情才说不写,也知道你只是希望我可以达成梦想,但对我来说,你b梦想更加重要。」食指离开了她的唇,而姆指指腹仔细地描绘她眼底下那圈Y影的形状。「假如我的梦想,是必须要你满心顾虑着我才能达成的东西,那麽我宁愿它永远都没法达成。」岑凯言说得很轻很轻,柔情似水的眼神让韦嘉恩想起岑凯言第一次对她说喜欢的那天。「就算我这样说,你依然希望我坚持下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对於岑凯言的这个问题,韦嘉恩没办法回答。
假若她是基於自身的意志,因为她自己不想再坚持下去才决定要放弃,这样韦嘉恩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对她的决定。
但是,怎麽能让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放弃多年来一直坚持的梦想?
怎麽能……让自己成为她的障碍?
每一次自己说自己的心愿是看到她达成梦想的时候,她都是抱着怎麽样的心情去听自己说那些话的?
原来……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支持,一直都在伤害她。
「……果然没这麽简单呢。」岑凯言叹了口气,脸上的浅笑既是无奈,也是哀伤。「你的愿望和我的愿望,看来并不是这麽简单便能够并存的东西。」
韦嘉恩以为对於喜欢写作、梦想出版自己的的岑凯言来说,只要能够继续写下去,便是她最大的幸福。但说不定,她们之间的误会,一直远b她所以为的多。
她们的愿望,是那样的相似,相似得没办法同时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的生活,只靠一个人或者能够维持,然而两人份的幸福,单凭单方面自以为是的牺牲和奉献,最终就只会导致双方都遍T鳞伤。
韦嘉恩眨了眨视线有些模糊的眼,可是眼前那张岑凯言的脸依然越来越不清晰。
「不要哭。」
曾经那麽希望了解的人。
「我Ai你。」
唯独这时,韦嘉恩希望自己没那麽了解她。
「所以,对不起。」
要是没那麽了解她,就不会在她开口之前,便已经知道她打算说什麽。
「现在的我,不管怎样做都会让你难受的。」
也不会,在她开口之前,便已经知道自己会给予怎麽样的答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我而勉强自己的你,因为我的选择而自责的你,不论是哪个,我都不想看到。」
初见那天,在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楼梯里,那只拦在自己腰後的手。
「对不起,可是……」
这时轻轻将自己拉进怀里抱住的那只手。
「在我们想出一个彼此都能够接受的方法之前……」
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温柔。
「……我们暂时分开吧。」
直到最後,还是什麽都没有改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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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但直到闹钟如常响起前,韦嘉恩都不敢睁开双眼。
毕竟同样整夜未睡的岑凯言一直凝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似的,哪怕韦嘉恩只是想偷偷看她一眼,肯定也会马上被发现到,然後便会被那人一面以温柔得令人几乎落泪的语调说着「你明天还要上班,快睡吧。」,一面用温暖的拥抱包围着她,像哄不肯睡觉的小孩般哄她入睡。
可是,怎麽可能睡得着呢?在说了那种话之後,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啊……
「早……」
闹钟响了。第一束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流泻进屋里後,又过了彷佛一辈子那麽漫长的时间,闹钟终於响了。韦嘉恩倏地睁眼,便对上那双眼神专注的深邃眼眸。
一GU想哭的心情涌上心头。韦嘉恩眨眼几次,又用手r0u去盈眶的泪水,以略微沙哑的嗓音回应那声温柔如昔,甚至b一直以来都更轻更柔和的早晨招呼。
外头天气好得甚是讽刺。明明刚踏入多雨的4月,晴朗的蓝空却是万里无云,yAn光普照,浅浅的蓝sE似无边际,彷似在提醒天空那麽广、世界那麽大,而人有着无限的可能X。
只可惜,在那些可能X之中,目前并不包括让她们不用分开,而又双方都不会难过的方法。
4月1日。
如果一切都只是愚人节的玩笑就好了。韦嘉恩心想。虽然她们从不过愚人节,个X认真得甚至有些过於Si板的岑凯言也不Ai开玩笑。
「该起床了。」岑凯言柔声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她最喜欢的手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前发,每一下划过额头的羽毛般的轻触,都像是直接落在她心里。韦嘉恩有些动容地握住那只手,拉到唇边,低下头,在第三节无名指上印下浅浅的吻。
上方传来倒cH0U气的声音,被握住的手颤抖了下。
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呢?韦嘉恩不敢抬头,怕一看到岑凯言这时的表情,便会忍不住眼泪。
她将脸埋在岑凯言x前,鼻腔里是柔软JiNg和着岑凯言的气味。
不想上班。想就这样待在她怀里,忘记梦想,忘记现实,忘记所有的所有。
不过今天有跟市场部的会议,下午也要去一趟南港,巡视明天开始的展览会的准备进度。临时休假的话,这些本应由自己处理的工作都会落到其他人头上。
韦嘉恩头一次对於岑凯言总说自己太顾虑其他人、太少考虑自己这件事深有所感;但这次不只是顾虑他人与否的问题,还有责任之类的事情需要考虑。
日子还是一样要过。
韦嘉恩深深叹息,最後又多感受几秒岑凯言的T温後才不舍地离开她的怀抱。
之後……说不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像这样被她抱住了。
早餐是韦嘉恩做的里肌蛋吐司。岑凯言另外给自己煮了一杯双倍浓缩咖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送你去公司。」她说。
连交通也像是故意要与她们作对似的。平日早上繁忙时段要花上10分钟的路程,今天只消7分钟便走完。车子停在大楼前的时候,韦嘉恩的手仍然紧紧环住前座的岑凯言。
岑凯言摘下手套和安全帽,贴上腰间的手,轻轻松开。手上感觉到些微的抵抗,她转过头去,帮韦嘉恩解开安全帽的扣环、除下安全帽,用手当成梳子,一下一下仔细梳理略略被安全帽和路上的风吹乱的头发。
「可以不加班的时候,就早点回家,到家之後不要工作,要好好休息。没食慾也要好好吃饭,你现在太瘦了,这样不健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用勉强自己搅下所有工作,待不下去的时候,离开也可以,就算想放个长假也没关系。有事可以找子盈,不要怕麻烦到她,实在不想麻烦她的话,找我也可以,我会马上过来的。」岑凯言一字一句地提醒,明明平时生活上处处受对方照顾,这时却表现得像较年长的一方;虽然她年纪本来就b韦嘉恩大。
她拉住韦嘉恩的手,扶她下车。经过大楼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但岑凯言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话说得很慢,宛如起誓,又宛若许愿:「我会努力成为可以让我们一起得到幸福的人,会成为有能力Ai你,也值得你的Ai的人,但是……假如遇到b我更好、能够让你幸福的人,假如遇到想在一起的人,不要顾虑我。」
「我……」韦嘉恩有些哽咽。
岑凯言摇头制止,不让她说出拒绝。
「你值得幸福。你应该得到幸福。所以……不要再一次因为我而放弃幸福。答应我,好吗?」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而放弃过幸福﹐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这句话,韦嘉恩直到最後都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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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再难过也是要过。
生活似乎没什麽转变。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梳洗後到厨房准备早餐,吃饱後回到卧室换上套装和画上简单的淡妆;7点半出门,搭上40分到站的公车,50分进到公司,到茶水间泡一杯热茶後,9点正准时开始工作。日子规律得很,甚至有些无趣。
汤显来提出的新企划方案进行得很顺利。为期一个月的市场调查结束,得到的数据结果是潜在客户的意向普遍正面,与开发部讨论後,终於正式确立了新产品的发展方向,在这之後,直至开发部完成试作品为止,新产品开发企划那边算是暂时没有销售部的事。虽然还有现有产品的销售管理需要处理,但如同先前对葛子盈和岑凯言所说的一样,工作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很偶尔还是需要加班,但大多数时候,韦嘉恩都能够准时下班。
5点半离开公司,6点钟回到家里,7点到7点半左右吃完饭,8点便已换好睡衣ShAnG。这样的生活与过年前、升职前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少了一个人;做的菜分量少了,房子似乎也变宽广了。
回家後没有温柔的笑容上前迎接、做饭时旁边没人帮忙嚐味道、吃饭前没有帮忙端菜摆位的人、睡觉时没有温暖的怀抱。
晚上的时间似乎变得漫长。纵使重新开始之前因工作太忙而暂时搁置下来的运动习惯,在晚餐前的排程里多排了一个小时的慢跑,又在每个排程之间多塞了不止一点点的想着岑凯言的时间,睡前的空档依然长得让人无所适从。
乍看没多少转变的生活,实际上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原来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适应。
她们的分开是双方商量後同意的结果;假如那算是商量的话。不是因为不Ai而分开,分开时的场面也没Ga0得很难看,即使再见面也不会多尴尬,而且岑凯言也说过有事可以找她──韦嘉恩知道就算没事,只要自己说一句想见面,那人也一定不会拒绝──,尽管如此,韦嘉恩还是一次都没有联络过岑凯言。
并非不思念,正是因为太想念她,才更不能联络她。如果听到那道轻柔的声音、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从小到大都不曾说过半句任X话的自己,这次肯定会忍不住叫她回来。
可是,这样一定还是什麽都没有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岑凯言提出要分开的时候,韦嘉恩其实什麽都不明白。既然是要找出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法,为什麽非要分开不可呢?难道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去思考、一起去寻找吗?之所以没尝试作抵抗便同意,不过是因为不希望让岑凯言为难──既然她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对两人来说是必须的决定,那麽不论其他人再怎麽说,就算对方是自己,她也会坚决去做。
平时看起来对很多事都无所谓,甚至有些随声附和的岑凯言,唯独在面对自己认定正确的事情上,会毫不动摇,坚定不移。
但是,经过了几个月後,如今韦嘉恩终於稍微能够理解岑凯言当时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在经过了这麽多年的交往之後,两人对彼此都已经很了解,所以才有办法培养那麽多生活上的小默契,也因此总能在对方状况不佳时马上便注意到;直至那天,她才忽然明了,她们或许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在漫漫人生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或者只占了人生的一小部分,然而,对於在遇上对方之前都不曾有过其他伴侣的她们来说,她们在一起的时间终归是太长了。而有些事情,在一起太久,便看不到;有些改变,离得太近,便没法发生。
最近岑凯言又开始写作了。不是投稿用的长篇故事,而是一个个的短篇,彷佛抛弃了过去几年的一切,重新回归到原点。那些不单是故事,更是情感的抒发,是情绪的呐喊,是寂寞的宣泄。韦嘉恩在她的故事里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曾经遗失的「纸船」。
韦嘉恩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她只知道岑凯言之前写的作品虽然故事较以前完满,剧情也更x1引人,但那GU触动人心的冲击却也没从前那麽强烈──,现在她写的故事,b起「说故事」,不如说是心情的告白,对普罗大众来说,这样的欠缺趣味X,不过,这份只有少数人能够理解的感动,才是最原本的「纸船」。
为什麽之前写不出来呢?假如要抛弃过去,才能寻回初心,那麽或许……或许自己终究是成了她的障碍。
一开始暂时借住葛子盈家的岑凯言,听说已经找到房子搬了出去,被闲置一段时间的部落格也是在她搬出去後不久重新开始更新的。韦嘉恩不时会跟葛子盈见面,并从对方口中打听岑凯言的近况;想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也想知道她工作的情况。只是,她从来没问岑凯言现在住在哪里,也没问她是一个人住还是跟别人一起住。
假如她正在跟一个能够让她回归本我的人住在一起的话,甚至让她做到同时兼顾工作和写作这件当年跟自己在一起时所做不到的事,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读着「纸船」的新作品时,韦嘉恩偶尔会这样想。
她一刻都没有忘记岑凯言说过会为了让两人可以重新在一起而努力的承诺,但如果她能够遇上b自己更适合支持她、陪在她身边的人,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人的生活,到底该怎麽过?岑凯言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参考点。
仔细一想,在自己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三十年人生里,几乎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大学四年跟葛子盈一起住,毕业的一年後便开始了与韦嘉恩同居的生活,一个人住的时间,就只有毕业後的第一年;那时韦嘉恩还住在大学宿舍里,每逢周末和连假都会到她家里过夜﹐平日晚上也会打电话──偶尔在电话里可以听到她室友那些让常被葛子盈说表情不够的岑凯言有些脸红,有点开心,却又略微不懂的调侃;其实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被说了二人很恩Ai罢了。
平日只有在韦嘉恩打工结束时能够见个10分钟,顶多也就是陪她散步回宿舍时多见5分钟,或者偶尔在回宿舍前,到旁边的锅贴店吃宵夜;假日时下午一起出去到处走走,晚上一起过夜,隔天有课的话就送她回宿舍;每天午休传一些关於彼此午餐吃了什麽、早上的工作或课堂怎麽样的讯息,晚上到家洗澡後打一通5到10分钟的电话,睡前再传一条道晚安的讯息──这样算是很恩Ai吗?在韦嘉恩之前没跟任何人交往过,事前也没想像过自己与人交往,甚至连恋Ai题材的电影或都没看过几部,对於交往中的情侣都怎麽相处的,岑凯言可谓一张白纸。不过,假如以葛子盈与汪善悠,又或是以前的每一位nV友的相处作b较,岑凯言觉得自己与韦嘉恩并没有到「很恩Ai」的程度。
可是,能够被这样认为,感觉还不坏。
纵然不在彼此身边,生活里依然处处有着对方的影子,这样的时光,让有一年时间一个人住的岑凯言,实际上没半点一个人生活的感觉。
cHa进钥匙,往逆时钟方向拧动却发现转不动。岑凯言楞了一下,摇摇头,改以顺时针方向旋转一圈半。门锁应声打开。打开门後的空间一片昏暗,藉着从窗口透入室内不多的路灯光线,屋里物件轮廓仅依稀可见。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老旧灯泡闪烁两下才顺利亮起,亮度稍嫌不够的暖h光线流泻而下,岑凯言这才想到今天又忘了买灯泡回来换。
懒得再出门一趟,她轻叹一声,进屋後便关上了门。
鞋子脱在玄关,晚餐的面线和手机放到餐桌书桌两用的米白sE桌子上,背包则摆到墙边的地板上。拿着杯子到洗手台,旋开水龙头稍作冲洗,关上水後到旁边拿起水壶,才想起昨天晚上忘记煮水,今天早上时间又不够,这时壶里已经空空如也。她泄气地放下水杯,打开壶盖,加水後接上快煮壶的电源,按下开关煮水。
开始一个人生活後,岑凯言深刻T认到以前韦嘉恩真的把家里顾得很好。买灯泡、换灯泡、煮水这点小事,要做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大学跟葛子盈一起住时也确实有在做,然而到了跟韦嘉恩一起住的时候,因为对方说了都交给她就好,自己也就随她去,即便後来觉得她负担太重,说着想要替她分担,但最终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只因对方说了一句「没关系」就当真、说了一句「你只要专心写作就好」便坦然接受。
虽然早有所觉,但不只钱的事情,在生活上,自己其实也是过分依赖她。每一件都只是些琐碎小事,但饶是再小的事,堆积起来也会变成负担。假如自己早点注意到,假若当时态度强y一些,而不是顺从地接受她的T贴,说不定也不至於走到这一步。至少……不至於觉得自己只是她的负累。
到了再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可以重新在一起,到时候就跟她说家务要一人做一半吧。快煮壶传出水沸腾的咕噜声,拔掉电源的同时,岑凯言暗自许下诺言。
要与对方约定的事很多。开支要摊分、家务要分工、每周要分享一件工作上的抱怨,就算是再小的事情也没关系──时隔多年重返职场,岑凯言才终於切身T会到即便是再与世无争的人,也总有好事之徒会将矛头指向你;而假如连自己这般不起眼的人也可能成为某人的攻击对象,天知道乍看职途顺遂的韦嘉恩瞒着自己背地里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岑凯言一个个记在心里,等待着那天来临的时候,可向韦嘉恩诉说自己为了这段关系考虑过的种种。
这次……一定不会像那些被拜托去买的食材或沐浴r或洗衣JiNg那样转头便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澡後,岑凯言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一起生活的时间太长,而每当韦嘉恩在身边的时候,岑凯言总觉时间过得太快,以致於她几乎忘了假如以一般工时来算,每天下班马上回家的话,到睡前为止其实有将近六个小时的空余时间,而假日扣除八小时的睡眠,则有十六个小时。
六小时。十六小时。一周就是六十二小时。这段时间──大学时甚至b这更多──,认识韦嘉恩前的自己都是怎样度过的?
写作。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写作。
当年因工作太累而写不出来的经历仍让她心有余悸,而且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投稿,她也想不出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无事可做,一静下来,岑凯言总会想起韦嘉恩。想她最近胃口有没有变好一点、想她晚上有没有睡好、想她会不会还是天未亮便醒来、想她前一天不知又加班到几点、想她一个人走在夜归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想她的笑靥、想她的温柔、想她的T贴、想她笨得总是只想着他人,忘记考虑自己;想她靠在身上时的T温、想她柔软的手心、想她和着洗发rUx1ang气和薄荷味的吻、想她流露Ai意的眼神、想她做的饭菜、想她那些提醒自己记得吃饭记得起身伸展的讯息和电话。
一开始是在意,在一起之後是习惯,而分开後,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她的Ai,与原先所以为的并不一样。
不是需要她,也不是不能没有她,而是有她在身边会更好,但没有的话……她还是会一直住在自己心里。
想对她说的话很多,无法传达的话更多。好的、坏的;思念、寂寞。无处可倾诉的想法和心情,几经兜转,还是回归到原点。
回想最初,第一次开始写课业以外的文章,就是因为寂寞的心情无处投放。个X安静,又总是面无表情的她,从小就被视为奇怪的小孩,对着迷的事情会深深着迷,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则一脸冷淡。
起初主动搭话的同班同学,每次都是不到几天便会落下她,因为觉得跟他们一起玩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连带让他们的心情也受到影响;老师会说她不合群,父母也总说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她当然也会感到寂寞,可是年幼又笨拙的她并不知道该怎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自己的心情不好理解也不好表达,但换成是别人的心情,让自己变成旁观者,一切就忽然变得好懂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共情、感X,这些词语当时的她一个也没听说过,只知道只要将自己的事当成别人的故事,把自己想的事情透过别人的口说出来,那些本来不知该怎样用言语去表达的东西,便会自然而然地流泻出来。
其实不是文字也没关系。只是因为这是最容易入门的媒介,而她刚好也蛮喜欢看书。至於成为家、出版这件事……说来其实是因为葛子盈才想到的。
国中时期的她没考虑太多,只想着要将更多心情化为文字,希望这些文字能够成为自己的心灵寄托,或者……也成为那些同样寂寞的人的寄托。然而,後者该怎样去达成呢?因为看见她在写作的葛子盈问了「你想成为家吗?」这样的问题,所以她才想到这样或许也不坏,继而将之视作梦想;而後来这也的确变成了她自己想要达成的梦想。
不过,所谓梦想,本来就不是轻易能够达成的东西,也没有非达成不可的理由。放弃虽然有些令人惋惜,有机会的话也依然会想要达成,不过就算只是像最初那样随意写写,即便只能接触到很有限的人,其实也不坏。
就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与没法让韦嘉恩幸福的遗憾相b,这样的遗憾倒不算什麽。
明明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放弃,但到头来,因为无处宣泄的遗憾太多,回过神来,手已经在键盘上敲打。
其实……说不定也没什麽好怕的,也并非必须要找出一个理由。
非要说的话,就只是因为有太多话想说而已。
好的、坏的;思念、寂寞。
原来,只要不执着於「要写出一个好故事」这件事情,单纯随心而发,将心底的心情一一化为文字,就像最初那时候所做的一样,就不存在「写不出来」的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去冬来,韶光荏苒。转眼间,连年份也变更了;而气温依然维持在二十六、七度,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彷佛一切都还停留在夏天将至的那时。
在全球暖化的影响下,近年时有出现异常的天气状况,例如5月初已受台风吹袭,又譬如过年时天气仍热得满街都是穿短袖短K的人们。
去年的冬天气候偏暖,除1月下旬有一波寒流来袭外,其余日子简直和暖得跟秋天似的,尽管太yAn下山後稍有凉意,日间却是光穿一件长袖连帽衫走在街上便会渗出些微薄汗的气温。
年份更迭当天,日间气温最高三十度,中午走在路上,岑凯言心想今年的冬天大抵也是与去年相差无几。不过,三周过後,寒流突至,临近新年,气温骤降,相较於毫无冬意的过往几年,今年的天气总算是增添了些许过年的气氛。
自从高三毕业那年随葛子盈一起搬来台北後,岑凯言就不曾回过老家,即便不少人认为这是个重要节日,但新年於她而言其实意义不大,顶多就是韦嘉恩能够放假、两人可以去一趟小旅行的日子。然而,这个唯一的意义今年也已经没有了。勉强要说的话,就只是变成了她自己能够放假的日子;也正好够时间让平日要上班,没办法跑太远的她可以久违地出远门取材。
一下楼,一阵冷风便钻进领口。天空是雾灰sE的,太yAn隐藏在云层底下,使天气更是寒冷。岑凯言将夹克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思绪一瞬间回到大二那年的冬天。
指尖下柔顺的发丝、短暂相握的手、踌躇的眼神……
她阖上眼,轻轻甩头,将那些回忆连同伴随而来的情绪一并赶出脑海。做了个深呼x1之後,腋下夹着安全帽,快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或许是离前一次的寒冬太远,连机车也有些不适应。试了三次,引擎才终於发出隆隆低鸣。岑凯言掏出手机,用略微僵y的手指发了一条讯息,然後收起中柱,驱车上路。
20分钟後,岑凯言来到一座新式公寓前。
正想打电话给对方,便见裹在羽绒外套里的nV人拿着行李袋,走出那座与自己住的地方格调不知差了几个等级的大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今天好冷喔!」一见到岑凯言,那人便以这句话代替打招呼。
岑凯言向她点了下头,然後主动伸手拿过对方的行李袋,放到脚踏板上,「等等骑车会更冷,没关系吗?」
「既然说过会跟你一起去,我才不会被寒冷打倒呢!」
「话是这麽说,」岑凯言边说边掀开座垫,「但其实也没有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吧?」
「哼哼,我可是你的责编喔。」那人接过递过来的安全帽,「啊,谢谢。」
「责编应该不是都会跟着去取材的吧?」岑凯言反问,然後不忘更正对方:「而且严格说起来,现在还不是。」
跟她认识是在三个月前。一开始在部落格的私信箱看到她的讯息时,岑凯言以为是恶作剧;之前投稿那麽多次都得不到想要的回覆,怎麽可能为了宣泄而随手写写的东西,反而x1引到出版社的人的注意?
於是她没理会那条留下了联络方法的讯息。到了几天後,发布新文章的隔天,私讯箱又再收到一条讯息,内容与前一次的差不多,都是一个自称出版社编辑的人,说读过她最近几个月发布的文章後想跟她见面谈一下。只是这次,对方在文末提到如果这次依然没接到她的联络,往後便不会再打扰。
并不是真的相信这种天降下来的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这之前也确实经已放弃投稿出版的梦想,不过只是见个面也无妨。抱着这样的想法,岑凯言查到出版社的电邮──对方在私讯里有留下一个像是私人信箱的电邮地址,也有留电话号码和LINE的帐号,不过近年诈骗猖獗,保险起见,岑凯言还是直接联络出版社;虽说她也没多少钱能给人骗──,寄了一封信过去。
两个礼拜後才收到回覆;当时岑凯言已经认定之前收到的私信只是诈骗或恶作剧一类的东西。寄来回覆的是之前在私讯里看过的信箱,对方又留了一次电话,叫岑凯言时间方便的时候联络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电话的是一道成熟友善的nVX嗓音,而与她见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身高约矮她半个头,谈吐大方而不失风趣,散发出让人感觉放松的氛围的nV人。
递来的名牌上写着对方在第一条私信里已经提过的名字,职衔是总编辑。
自我介绍後,那人拿出平板,C作几下然後摆到岑凯言面前。画面左边是她最後一次投稿的作品,而右边是两天前才发布的新文章。
与前面像棉花似的温和语调相反,谈到文章时,那人的语气肯定,一针见血,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她说岑凯言之前写的过分着重於商业X的价值,感觉得出来有刻意在模仿时下流行的作品,然而却模仿得不上不下;这种程度的作品,虽然以网络而言有足够的魅力x1引读者,但假如要商业化,则欠缺个人特sE,自然也就没有出版社愿意花钱出版。
这样的话,到底为什麽要跟我见面?纵然说着对这次会面没抱多大期望,在内心某处,岑凯言其实依然希望这会成为通向梦想的路。
「因为你改变了啊。」那人这样说,脸上又恢复先前和善的笑容。「虽然故事整T来说b之前粗劣技巧也还有点生疏,但能感觉到故事里有b较深刻的感情,就像是在对某个人说话似的。b起为了x1引读者而故意营造出人意表、ga0cHa0迭起的剧情,看得出来你b较擅长这种写法,而这种不常见的作品类型,b一般的大众向作品更有出版价值。」
虽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罢了。她最後又笑笑这样补充。
「我以为出版社b较倾向出版大众向的书?」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毕竟我们也是生意人啊。」那人点头认同,然後调皮地眨了眨眼,「只是有些时候,假如有一些任X的编辑愿意挂保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之前可是投稿过很多次,最後全数落选喔?你要给这样的人挂保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是因为你之前写的都不是自己擅长的范畴。」她语气笃定地说,「强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再怎麽写都不会好看,真正优秀的作品,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由心而发。」
面前人的提议很x1引,不过一想到韦嘉恩,便让岑凯言有些裹足不前。当初就是因为想要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有资格站在她身边、能够给她幸福的人,才会选择离开她,假如这时又抛下一切去追逐仅冒出一丝曙光的梦,到头来又失败的话,不就什麽也没有改变吗?
b起实现梦想,现在应该有更该做的事才是。
这麽想着,她垂下眼,说︰「抱歉,但我还要上班,没办法同时兼顾写的事情。现在只是当成空余时的兴趣罢了。」
「要是没半点想让作品出版的意思,你今天也不会来跟我见面。」像看穿她真实的想法,那人语气肯定地说。她望着在听见她的话後撇开视线的岑凯言,露出沉思的表情,「我也知道要将写作当成事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既然你刚说之前一直有在投稿,那麽看来不只是因为这样呢。是有什麽别的原因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你说喔。」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她补充般说。
分明是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可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着令人放松的氛围,让岑凯言自然而然地开口:「我以前……为了实现梦想,一直委屈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再这麽自私了。」
「你觉得想实现梦想是一件自私的事吗?」
「假如只一味追在梦想後面,忽略了其他的东西,甚至将属於自己的责任转嫁到他人身上,这就是自私。」
「没错。」她点头认同,「可是,谁也没说要实现梦想就必须要看不见别的东西吧?」她停顿一下才接着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像你在选择那篇里面说的那样,必须放弃A才能得到B,又或者要得到A就必须放弃B。很多时候,强迫人做出选择的,就只是人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抱着这种半调子的心态……」
「真的是这样吗?」那人打断她,挑眉反问,「把自己迫到没有退路,想着必须要成功才行,即使写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也没关系。之所以一直落选,难道不正是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写的吗?」
「因为都已经要她牺牲那麽多了,假如没办法成功,那她的牺牲……」
「所以到底为什麽一定要以某人的牺牲为前提?」岑凯言露出被问倒的错愕表情。「不是你牺牲梦想,就是她牺牲自己来让你可以达成梦想。为什麽要将这当成一道二择一的选择题?能够成为全职作家的人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一开始都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投稿而已。不然你以为编辑为什麽会这麽忙?」
她顿了一下,「你也好,那个人也好,我不知道你们是哪来的误解,不过你们都错了。作家其实是一种很可悲的生物,如果只想着要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地写,这样根本活不下去。真正的作家可是过得很累的。必须要一边工作,一边写作,有些人甚至有各种各样生活上的事情要顾。可是,在这些人里面,没有人会觉得必须得成功才可以。」
那张脸上,露出了柔和的浅笑:「如果你还是没办法改变这种心态的话,不然这样好了,不要把我当成编辑,也不要将作品当成要拿去投稿出版的作品,不要去考虑什麽商业价值、什麽读者会喜欢怎样的作品之类的没趣的事情。你只要像平时一样,继续写你自己想写的东西,然後把我想成是……对了,就想成是正好在当编辑的朋友怎麽样?你只是把平常就在写的拿给正好在当编辑的朋友看,又刚好这个朋友会给你一些技巧方面的意见,最终也可能会帮你把出版。这样对你应该没什麽坏处吧?」
「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她问。
韦嘉恩也是,这个人也是,为什麽都愿意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明明自己就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只知道做梦的小小的网络作家而已。
「因为听到我说愿意挂保证帮你出版的时候,你的眼神亮了起来;而当拒绝我、说到只是把写作当成闲余兴趣时,你的表情显得很失落。」那人笑着回答,温柔的语气使眼前的身影一瞬间与韦嘉恩的重叠起来。
一直以来,嘉恩到底是抱着什麽心情去支持自己的?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写作时的自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说,她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因舍弃梦想而变得消沉,因此才会一直支持自己?
「再说,你不知道吗?所谓编辑,就是看到有潜力的作者,就会想要紧紧把握住的人喔。」
「……你真的认为我做得到吗?」
「作为编辑,我可是很有看人的眼光的。」那人g起嘴角,眨了眨眼。「再说,假如那个人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在支持你实现梦想的话,b起在部落格里对她说那些话,你不觉得透过这种方式来传达给她会更好吗?」
岑凯言望着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