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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 / 2)

「可以不加班的时候,就早点回家,到家之後不要工作,要好好休息。没食慾也要好好吃饭,你现在太瘦了,这样不健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用勉强自己搅下所有工作,待不下去的时候,离开也可以,就算想放个长假也没关系。有事可以找子盈,不要怕麻烦到她,实在不想麻烦她的话,找我也可以,我会马上过来的。」岑凯言一字一句地提醒,明明平时生活上处处受对方照顾,这时却表现得像较年长的一方;虽然她年纪本来就b韦嘉恩大。

她拉住韦嘉恩的手,扶她下车。经过大楼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但岑凯言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话说得很慢,宛如起誓,又宛若许愿:「我会努力成为可以让我们一起得到幸福的人,会成为有能力Ai你,也值得你的Ai的人,但是……假如遇到b我更好、能够让你幸福的人,假如遇到想在一起的人,不要顾虑我。」

「我……」韦嘉恩有些哽咽。

岑凯言摇头制止,不让她说出拒绝。

「你值得幸福。你应该得到幸福。所以……不要再一次因为我而放弃幸福。答应我,好吗?」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而放弃过幸福﹐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这句话,韦嘉恩直到最後都没说出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岑凯言走了。

日子……再难过也是要过。

生活似乎没什麽转变。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梳洗後到厨房准备早餐,吃饱後回到卧室换上套装和画上简单的淡妆;7点半出门,搭上40分到站的公车,50分进到公司,到茶水间泡一杯热茶後,9点正准时开始工作。日子规律得很,甚至有些无趣。

汤显来提出的新企划方案进行得很顺利。为期一个月的市场调查结束,得到的数据结果是潜在客户的意向普遍正面,与开发部讨论後,终於正式确立了新产品的发展方向,在这之後,直至开发部完成试作品为止,新产品开发企划那边算是暂时没有销售部的事。虽然还有现有产品的销售管理需要处理,但如同先前对葛子盈和岑凯言所说的一样,工作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很偶尔还是需要加班,但大多数时候,韦嘉恩都能够准时下班。

5点半离开公司,6点钟回到家里,7点到7点半左右吃完饭,8点便已换好睡衣ShAnG。这样的生活与过年前、升职前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少了一个人;做的菜分量少了,房子似乎也变宽广了。

回家後没有温柔的笑容上前迎接、做饭时旁边没人帮忙嚐味道、吃饭前没有帮忙端菜摆位的人、睡觉时没有温暖的怀抱。

晚上的时间似乎变得漫长。纵使重新开始之前因工作太忙而暂时搁置下来的运动习惯,在晚餐前的排程里多排了一个小时的慢跑,又在每个排程之间多塞了不止一点点的想着岑凯言的时间,睡前的空档依然长得让人无所适从。

乍看没多少转变的生活,实际上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原来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适应。

她们的分开是双方商量後同意的结果;假如那算是商量的话。不是因为不Ai而分开,分开时的场面也没Ga0得很难看,即使再见面也不会多尴尬,而且岑凯言也说过有事可以找她──韦嘉恩知道就算没事,只要自己说一句想见面,那人也一定不会拒绝──,尽管如此,韦嘉恩还是一次都没有联络过岑凯言。

并非不思念,正是因为太想念她,才更不能联络她。如果听到那道轻柔的声音、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从小到大都不曾说过半句任X话的自己,这次肯定会忍不住叫她回来。

可是,这样一定还是什麽都没有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岑凯言提出要分开的时候,韦嘉恩其实什麽都不明白。既然是要找出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法,为什麽非要分开不可呢?难道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去思考、一起去寻找吗?之所以没尝试作抵抗便同意,不过是因为不希望让岑凯言为难──既然她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对两人来说是必须的决定,那麽不论其他人再怎麽说,就算对方是自己,她也会坚决去做。

平时看起来对很多事都无所谓,甚至有些随声附和的岑凯言,唯独在面对自己认定正确的事情上,会毫不动摇,坚定不移。

但是,经过了几个月後,如今韦嘉恩终於稍微能够理解岑凯言当时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在经过了这麽多年的交往之後,两人对彼此都已经很了解,所以才有办法培养那麽多生活上的小默契,也因此总能在对方状况不佳时马上便注意到;直至那天,她才忽然明了,她们或许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在漫漫人生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或者只占了人生的一小部分,然而,对於在遇上对方之前都不曾有过其他伴侣的她们来说,她们在一起的时间终归是太长了。而有些事情,在一起太久,便看不到;有些改变,离得太近,便没法发生。

最近岑凯言又开始写作了。不是投稿用的长篇故事,而是一个个的短篇,彷佛抛弃了过去几年的一切,重新回归到原点。那些不单是故事,更是情感的抒发,是情绪的呐喊,是寂寞的宣泄。韦嘉恩在她的故事里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曾经遗失的「纸船」。

韦嘉恩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她只知道岑凯言之前写的作品虽然故事较以前完满,剧情也更x1引人,但那GU触动人心的冲击却也没从前那麽强烈──,现在她写的故事,b起「说故事」,不如说是心情的告白,对普罗大众来说,这样的欠缺趣味X,不过,这份只有少数人能够理解的感动,才是最原本的「纸船」。

为什麽之前写不出来呢?假如要抛弃过去,才能寻回初心,那麽或许……或许自己终究是成了她的障碍。

一开始暂时借住葛子盈家的岑凯言,听说已经找到房子搬了出去,被闲置一段时间的部落格也是在她搬出去後不久重新开始更新的。韦嘉恩不时会跟葛子盈见面,并从对方口中打听岑凯言的近况;想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也想知道她工作的情况。只是,她从来没问岑凯言现在住在哪里,也没问她是一个人住还是跟别人一起住。

假如她正在跟一个能够让她回归本我的人住在一起的话,甚至让她做到同时兼顾工作和写作这件当年跟自己在一起时所做不到的事,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读着「纸船」的新作品时,韦嘉恩偶尔会这样想。

她一刻都没有忘记岑凯言说过会为了让两人可以重新在一起而努力的承诺,但如果她能够遇上b自己更适合支持她、陪在她身边的人,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人的生活,到底该怎麽过?岑凯言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参考点。

仔细一想,在自己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三十年人生里,几乎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大学四年跟葛子盈一起住,毕业的一年後便开始了与韦嘉恩同居的生活,一个人住的时间,就只有毕业後的第一年;那时韦嘉恩还住在大学宿舍里,每逢周末和连假都会到她家里过夜﹐平日晚上也会打电话──偶尔在电话里可以听到她室友那些让常被葛子盈说表情不够的岑凯言有些脸红,有点开心,却又略微不懂的调侃;其实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被说了二人很恩Ai罢了。

平日只有在韦嘉恩打工结束时能够见个10分钟,顶多也就是陪她散步回宿舍时多见5分钟,或者偶尔在回宿舍前,到旁边的锅贴店吃宵夜;假日时下午一起出去到处走走,晚上一起过夜,隔天有课的话就送她回宿舍;每天午休传一些关於彼此午餐吃了什麽、早上的工作或课堂怎麽样的讯息,晚上到家洗澡後打一通5到10分钟的电话,睡前再传一条道晚安的讯息──这样算是很恩Ai吗?在韦嘉恩之前没跟任何人交往过,事前也没想像过自己与人交往,甚至连恋Ai题材的电影或都没看过几部,对於交往中的情侣都怎麽相处的,岑凯言可谓一张白纸。不过,假如以葛子盈与汪善悠,又或是以前的每一位nV友的相处作b较,岑凯言觉得自己与韦嘉恩并没有到「很恩Ai」的程度。

可是,能够被这样认为,感觉还不坏。

纵然不在彼此身边,生活里依然处处有着对方的影子,这样的时光,让有一年时间一个人住的岑凯言,实际上没半点一个人生活的感觉。

cHa进钥匙,往逆时钟方向拧动却发现转不动。岑凯言楞了一下,摇摇头,改以顺时针方向旋转一圈半。门锁应声打开。打开门後的空间一片昏暗,藉着从窗口透入室内不多的路灯光线,屋里物件轮廓仅依稀可见。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老旧灯泡闪烁两下才顺利亮起,亮度稍嫌不够的暖h光线流泻而下,岑凯言这才想到今天又忘了买灯泡回来换。

懒得再出门一趟,她轻叹一声,进屋後便关上了门。

鞋子脱在玄关,晚餐的面线和手机放到餐桌书桌两用的米白sE桌子上,背包则摆到墙边的地板上。拿着杯子到洗手台,旋开水龙头稍作冲洗,关上水後到旁边拿起水壶,才想起昨天晚上忘记煮水,今天早上时间又不够,这时壶里已经空空如也。她泄气地放下水杯,打开壶盖,加水後接上快煮壶的电源,按下开关煮水。

开始一个人生活後,岑凯言深刻T认到以前韦嘉恩真的把家里顾得很好。买灯泡、换灯泡、煮水这点小事,要做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大学跟葛子盈一起住时也确实有在做,然而到了跟韦嘉恩一起住的时候,因为对方说了都交给她就好,自己也就随她去,即便後来觉得她负担太重,说着想要替她分担,但最终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只因对方说了一句「没关系」就当真、说了一句「你只要专心写作就好」便坦然接受。

虽然早有所觉,但不只钱的事情,在生活上,自己其实也是过分依赖她。每一件都只是些琐碎小事,但饶是再小的事,堆积起来也会变成负担。假如自己早点注意到,假若当时态度强y一些,而不是顺从地接受她的T贴,说不定也不至於走到这一步。至少……不至於觉得自己只是她的负累。

到了再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可以重新在一起,到时候就跟她说家务要一人做一半吧。快煮壶传出水沸腾的咕噜声,拔掉电源的同时,岑凯言暗自许下诺言。

要与对方约定的事很多。开支要摊分、家务要分工、每周要分享一件工作上的抱怨,就算是再小的事情也没关系──时隔多年重返职场,岑凯言才终於切身T会到即便是再与世无争的人,也总有好事之徒会将矛头指向你;而假如连自己这般不起眼的人也可能成为某人的攻击对象,天知道乍看职途顺遂的韦嘉恩瞒着自己背地里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岑凯言一个个记在心里,等待着那天来临的时候,可向韦嘉恩诉说自己为了这段关系考虑过的种种。

这次……一定不会像那些被拜托去买的食材或沐浴r或洗衣JiNg那样转头便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澡後,岑凯言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一起生活的时间太长,而每当韦嘉恩在身边的时候,岑凯言总觉时间过得太快,以致於她几乎忘了假如以一般工时来算,每天下班马上回家的话,到睡前为止其实有将近六个小时的空余时间,而假日扣除八小时的睡眠,则有十六个小时。

六小时。十六小时。一周就是六十二小时。这段时间──大学时甚至b这更多──,认识韦嘉恩前的自己都是怎样度过的?

写作。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写作。

当年因工作太累而写不出来的经历仍让她心有余悸,而且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投稿,她也想不出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无事可做,一静下来,岑凯言总会想起韦嘉恩。想她最近胃口有没有变好一点、想她晚上有没有睡好、想她会不会还是天未亮便醒来、想她前一天不知又加班到几点、想她一个人走在夜归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想她的笑靥、想她的温柔、想她的T贴、想她笨得总是只想着他人,忘记考虑自己;想她靠在身上时的T温、想她柔软的手心、想她和着洗发rUx1ang气和薄荷味的吻、想她流露Ai意的眼神、想她做的饭菜、想她那些提醒自己记得吃饭记得起身伸展的讯息和电话。

一开始是在意,在一起之後是习惯,而分开後,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她的Ai,与原先所以为的并不一样。

不是需要她,也不是不能没有她,而是有她在身边会更好,但没有的话……她还是会一直住在自己心里。

想对她说的话很多,无法传达的话更多。好的、坏的;思念、寂寞。无处可倾诉的想法和心情,几经兜转,还是回归到原点。

回想最初,第一次开始写课业以外的文章,就是因为寂寞的心情无处投放。个X安静,又总是面无表情的她,从小就被视为奇怪的小孩,对着迷的事情会深深着迷,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则一脸冷淡。

起初主动搭话的同班同学,每次都是不到几天便会落下她,因为觉得跟他们一起玩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连带让他们的心情也受到影响;老师会说她不合群,父母也总说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她当然也会感到寂寞,可是年幼又笨拙的她并不知道该怎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自己的心情不好理解也不好表达,但换成是别人的心情,让自己变成旁观者,一切就忽然变得好懂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共情、感X,这些词语当时的她一个也没听说过,只知道只要将自己的事当成别人的故事,把自己想的事情透过别人的口说出来,那些本来不知该怎样用言语去表达的东西,便会自然而然地流泻出来。

其实不是文字也没关系。只是因为这是最容易入门的媒介,而她刚好也蛮喜欢看书。至於成为家、出版这件事……说来其实是因为葛子盈才想到的。

国中时期的她没考虑太多,只想着要将更多心情化为文字,希望这些文字能够成为自己的心灵寄托,或者……也成为那些同样寂寞的人的寄托。然而,後者该怎样去达成呢?因为看见她在写作的葛子盈问了「你想成为家吗?」这样的问题,所以她才想到这样或许也不坏,继而将之视作梦想;而後来这也的确变成了她自己想要达成的梦想。

不过,所谓梦想,本来就不是轻易能够达成的东西,也没有非达成不可的理由。放弃虽然有些令人惋惜,有机会的话也依然会想要达成,不过就算只是像最初那样随意写写,即便只能接触到很有限的人,其实也不坏。

就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与没法让韦嘉恩幸福的遗憾相b,这样的遗憾倒不算什麽。

明明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放弃,但到头来,因为无处宣泄的遗憾太多,回过神来,手已经在键盘上敲打。

其实……说不定也没什麽好怕的,也并非必须要找出一个理由。

非要说的话,就只是因为有太多话想说而已。

好的、坏的;思念、寂寞。

原来,只要不执着於「要写出一个好故事」这件事情,单纯随心而发,将心底的心情一一化为文字,就像最初那时候所做的一样,就不存在「写不出来」的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去冬来,韶光荏苒。转眼间,连年份也变更了;而气温依然维持在二十六、七度,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彷佛一切都还停留在夏天将至的那时。

在全球暖化的影响下,近年时有出现异常的天气状况,例如5月初已受台风吹袭,又譬如过年时天气仍热得满街都是穿短袖短K的人们。

去年的冬天气候偏暖,除1月下旬有一波寒流来袭外,其余日子简直和暖得跟秋天似的,尽管太yAn下山後稍有凉意,日间却是光穿一件长袖连帽衫走在街上便会渗出些微薄汗的气温。

年份更迭当天,日间气温最高三十度,中午走在路上,岑凯言心想今年的冬天大抵也是与去年相差无几。不过,三周过後,寒流突至,临近新年,气温骤降,相较於毫无冬意的过往几年,今年的天气总算是增添了些许过年的气氛。

自从高三毕业那年随葛子盈一起搬来台北後,岑凯言就不曾回过老家,即便不少人认为这是个重要节日,但新年於她而言其实意义不大,顶多就是韦嘉恩能够放假、两人可以去一趟小旅行的日子。然而,这个唯一的意义今年也已经没有了。勉强要说的话,就只是变成了她自己能够放假的日子;也正好够时间让平日要上班,没办法跑太远的她可以久违地出远门取材。

一下楼,一阵冷风便钻进领口。天空是雾灰sE的,太yAn隐藏在云层底下,使天气更是寒冷。岑凯言将夹克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思绪一瞬间回到大二那年的冬天。

指尖下柔顺的发丝、短暂相握的手、踌躇的眼神……

她阖上眼,轻轻甩头,将那些回忆连同伴随而来的情绪一并赶出脑海。做了个深呼x1之後,腋下夹着安全帽,快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或许是离前一次的寒冬太远,连机车也有些不适应。试了三次,引擎才终於发出隆隆低鸣。岑凯言掏出手机,用略微僵y的手指发了一条讯息,然後收起中柱,驱车上路。

20分钟後,岑凯言来到一座新式公寓前。

正想打电话给对方,便见裹在羽绒外套里的nV人拿着行李袋,走出那座与自己住的地方格调不知差了几个等级的大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今天好冷喔!」一见到岑凯言,那人便以这句话代替打招呼。

岑凯言向她点了下头,然後主动伸手拿过对方的行李袋,放到脚踏板上,「等等骑车会更冷,没关系吗?」

「既然说过会跟你一起去,我才不会被寒冷打倒呢!」

「话是这麽说,」岑凯言边说边掀开座垫,「但其实也没有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吧?」

「哼哼,我可是你的责编喔。」那人接过递过来的安全帽,「啊,谢谢。」

「责编应该不是都会跟着去取材的吧?」岑凯言反问,然後不忘更正对方:「而且严格说起来,现在还不是。」

跟她认识是在三个月前。一开始在部落格的私信箱看到她的讯息时,岑凯言以为是恶作剧;之前投稿那麽多次都得不到想要的回覆,怎麽可能为了宣泄而随手写写的东西,反而x1引到出版社的人的注意?

於是她没理会那条留下了联络方法的讯息。到了几天後,发布新文章的隔天,私讯箱又再收到一条讯息,内容与前一次的差不多,都是一个自称出版社编辑的人,说读过她最近几个月发布的文章後想跟她见面谈一下。只是这次,对方在文末提到如果这次依然没接到她的联络,往後便不会再打扰。

并不是真的相信这种天降下来的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这之前也确实经已放弃投稿出版的梦想,不过只是见个面也无妨。抱着这样的想法,岑凯言查到出版社的电邮──对方在私讯里有留下一个像是私人信箱的电邮地址,也有留电话号码和LINE的帐号,不过近年诈骗猖獗,保险起见,岑凯言还是直接联络出版社;虽说她也没多少钱能给人骗──,寄了一封信过去。

两个礼拜後才收到回覆;当时岑凯言已经认定之前收到的私信只是诈骗或恶作剧一类的东西。寄来回覆的是之前在私讯里看过的信箱,对方又留了一次电话,叫岑凯言时间方便的时候联络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电话的是一道成熟友善的nVX嗓音,而与她见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身高约矮她半个头,谈吐大方而不失风趣,散发出让人感觉放松的氛围的nV人。

递来的名牌上写着对方在第一条私信里已经提过的名字,职衔是总编辑。

自我介绍後,那人拿出平板,C作几下然後摆到岑凯言面前。画面左边是她最後一次投稿的作品,而右边是两天前才发布的新文章。

与前面像棉花似的温和语调相反,谈到文章时,那人的语气肯定,一针见血,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她说岑凯言之前写的过分着重於商业X的价值,感觉得出来有刻意在模仿时下流行的作品,然而却模仿得不上不下;这种程度的作品,虽然以网络而言有足够的魅力x1引读者,但假如要商业化,则欠缺个人特sE,自然也就没有出版社愿意花钱出版。

这样的话,到底为什麽要跟我见面?纵然说着对这次会面没抱多大期望,在内心某处,岑凯言其实依然希望这会成为通向梦想的路。

「因为你改变了啊。」那人这样说,脸上又恢复先前和善的笑容。「虽然故事整T来说b之前粗劣技巧也还有点生疏,但能感觉到故事里有b较深刻的感情,就像是在对某个人说话似的。b起为了x1引读者而故意营造出人意表、ga0cHa0迭起的剧情,看得出来你b较擅长这种写法,而这种不常见的作品类型,b一般的大众向作品更有出版价值。」

虽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罢了。她最後又笑笑这样补充。

「我以为出版社b较倾向出版大众向的书?」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毕竟我们也是生意人啊。」那人点头认同,然後调皮地眨了眨眼,「只是有些时候,假如有一些任X的编辑愿意挂保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之前可是投稿过很多次,最後全数落选喔?你要给这样的人挂保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是因为你之前写的都不是自己擅长的范畴。」她语气笃定地说,「强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再怎麽写都不会好看,真正优秀的作品,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由心而发。」

面前人的提议很x1引,不过一想到韦嘉恩,便让岑凯言有些裹足不前。当初就是因为想要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有资格站在她身边、能够给她幸福的人,才会选择离开她,假如这时又抛下一切去追逐仅冒出一丝曙光的梦,到头来又失败的话,不就什麽也没有改变吗?

b起实现梦想,现在应该有更该做的事才是。

这麽想着,她垂下眼,说︰「抱歉,但我还要上班,没办法同时兼顾写的事情。现在只是当成空余时的兴趣罢了。」

「要是没半点想让作品出版的意思,你今天也不会来跟我见面。」像看穿她真实的想法,那人语气肯定地说。她望着在听见她的话後撇开视线的岑凯言,露出沉思的表情,「我也知道要将写作当成事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既然你刚说之前一直有在投稿,那麽看来不只是因为这样呢。是有什麽别的原因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你说喔。」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她补充般说。

分明是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可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着令人放松的氛围,让岑凯言自然而然地开口:「我以前……为了实现梦想,一直委屈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再这麽自私了。」

「你觉得想实现梦想是一件自私的事吗?」

「假如只一味追在梦想後面,忽略了其他的东西,甚至将属於自己的责任转嫁到他人身上,这就是自私。」

「没错。」她点头认同,「可是,谁也没说要实现梦想就必须要看不见别的东西吧?」她停顿一下才接着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像你在选择那篇里面说的那样,必须放弃A才能得到B,又或者要得到A就必须放弃B。很多时候,强迫人做出选择的,就只是人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抱着这种半调子的心态……」

「真的是这样吗?」那人打断她,挑眉反问,「把自己迫到没有退路,想着必须要成功才行,即使写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也没关系。之所以一直落选,难道不正是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写的吗?」

「因为都已经要她牺牲那麽多了,假如没办法成功,那她的牺牲……」

「所以到底为什麽一定要以某人的牺牲为前提?」岑凯言露出被问倒的错愕表情。「不是你牺牲梦想,就是她牺牲自己来让你可以达成梦想。为什麽要将这当成一道二择一的选择题?能够成为全职作家的人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一开始都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投稿而已。不然你以为编辑为什麽会这麽忙?」

她顿了一下,「你也好,那个人也好,我不知道你们是哪来的误解,不过你们都错了。作家其实是一种很可悲的生物,如果只想着要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地写,这样根本活不下去。真正的作家可是过得很累的。必须要一边工作,一边写作,有些人甚至有各种各样生活上的事情要顾。可是,在这些人里面,没有人会觉得必须得成功才可以。」

那张脸上,露出了柔和的浅笑:「如果你还是没办法改变这种心态的话,不然这样好了,不要把我当成编辑,也不要将作品当成要拿去投稿出版的作品,不要去考虑什麽商业价值、什麽读者会喜欢怎样的作品之类的没趣的事情。你只要像平时一样,继续写你自己想写的东西,然後把我想成是……对了,就想成是正好在当编辑的朋友怎麽样?你只是把平常就在写的拿给正好在当编辑的朋友看,又刚好这个朋友会给你一些技巧方面的意见,最终也可能会帮你把出版。这样对你应该没什麽坏处吧?」

「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她问。

韦嘉恩也是,这个人也是,为什麽都愿意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明明自己就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只知道做梦的小小的网络作家而已。

「因为听到我说愿意挂保证帮你出版的时候,你的眼神亮了起来;而当拒绝我、说到只是把写作当成闲余兴趣时,你的表情显得很失落。」那人笑着回答,温柔的语气使眼前的身影一瞬间与韦嘉恩的重叠起来。

一直以来,嘉恩到底是抱着什麽心情去支持自己的?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写作时的自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说,她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因舍弃梦想而变得消沉,因此才会一直支持自己?

「再说,你不知道吗?所谓编辑,就是看到有潜力的作者,就会想要紧紧把握住的人喔。」

「……你真的认为我做得到吗?」

「作为编辑,我可是很有看人的眼光的。」那人g起嘴角,眨了眨眼。「再说,假如那个人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在支持你实现梦想的话,b起在部落格里对她说那些话,你不觉得透过这种方式来传达给她会更好吗?」

岑凯言望着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是不是就能够重新成为那个韦嘉恩说过最喜欢的自己,然後抬头挺x地回到她身边?假如自己有办法同时兼顾工作和梦想,是不是就能向她证明不需一直顾虑自己,能让她放心让自己为她分担生活上的种种?

最後,岑凯言握住了那只手。

「很好,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罗!凯言!」那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回握的力度十分坚定。

那个人说,她叫蒋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那之後,已经过了三个月。

虽然偶尔会半开玩笑地以责编自居,但那些一般编辑会做的催稿一类的事,蒋文从来都没有做过,假如遇上岑凯言工作b较忙的时候,甚至还会把她赶去休息,阻止她写稿。她不会跟岑凯言提出版社的考量,也不会跟她说读者更喜欢怎麽样的情节,然後要求她按读者喜好或市场需求修改剧情;除非岑凯言主动找她讨论,否则她从来不会对故事的内容提出任何意见。

她就只是……如同那时所说,只是一个刚好在当编辑的朋友,会以编辑的专业角度,就写作技巧方面对她的文章提出一些建议。

「当然不会。编辑可是很忙的,哪有那个时间每次都跟着去取材。」听见岑凯言的问题,蒋文笑着耸肩,手将滑下来的安全帽往上推了推,边调整扣环边说:「那你就把我当成蹭车坐的朋友吧!只是因为回老家的时候刚好顺路,才说跟你一起去喔。」说完又将不知不觉间滑了下来的安全帽往上推,蹙起眉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困扰,「这顶好像有点太大,另一顶是不是b较小?」

岑凯言微微一怔,跨上车的动作顿了下。

注意到她的反应,蒋文会意地问:「那是她的?」

「……嗯。」岑凯言犹豫了一阵子才以很小的幅度点头。

「嗯哼,这样啊。」她伸了个懒腰,撇开视线,笑笑说:「没办法呢,那我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抱歉。」

「为什麽道歉?」蒋文觉得有点好笑地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摇头,「只是觉得……好像该跟你道歉。」

「没什麽好道歉的喔。」蒋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毕竟是她嘛。」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那个曾经令岑凯言不惜放弃梦想的人;那个已经分开半年,却还是住在岑凯言心里,占据着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的人。

岑凯言从来没有说过,但蒋文知道,那天她之所以答应再试一次,让自己帮她出版,除了是因为自己向她开出了很好的条件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最後说的那句话。假如说一开始还能假装没注意到这件事情,在收到岑凯言发来的的前几章後,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这是对方想着那个人写出来的故事;而蒋文从来就不是个迟钝的人。

毕竟,这可是「纸船」写的第一篇Ai情。

初次见面时的平淡、平凡相处间偶尔的心动、感情萌芽时的迷茫、似有若无的暧昧、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後的踌躇、感情当中的不自信、希望对方得到幸福的强烈心情、提出分手时的心痛……岑凯言对於每一种感情的描写,都真切得彷似亲身经历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蒋文问她这是不是她和那个人的故事时,她说,这不是她们的故事,但这是她在很多年前,在发现自己变得有点在意那个人的时候,为了整理那些不明不白的心情而开始写的故事;虽然交往初期还有断断续续在写,但後来就搁置了,直到现在才把它翻出来,重新润饰,想把它完成──如果要她写一部从心而发的长篇的话,她觉得没有b这更适合的作品。

说什麽有点在意,又说什麽不明不白,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喜欢她喜欢得不行吗?蒋文读着岑凯言发过来的原稿,越是往下读,心情越发浮躁。

主角二人从相识,到相知,然後相Ai;由磨擦,至误会,於是分手;各自思念,最後重逢。到了这时,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岑凯言说她还未决定好故事的结局──她心目中有两个结局,一是完满的大团圆结局,另一个是遗憾收场的结局,而两个结局都需要用到同一个场景,为此她才要趁着新年连假出门取材,顺便转换心情,看能不能趁这机会决定好故事的方向──,但蒋文觉得,如果这是岑凯言和那个人的故事的话,那麽她肯定早就决定好要采用哪个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的地是台中的一间大学。准确来说,是那间大学的教堂。

老家就在台中,大学毕业前一直住在这里,蒋文自然知道这间教堂,不如说,当被问到知不知道哪里有特sE教堂的时候,向岑凯言介绍这间教堂的人就是她。

建於1962年的路思义教堂是本地最着名的现代建筑之一,说到浪漫或许不及北部的淡水礼拜堂或者南部被浅水环绕的水晶教堂,不过这里是蒋文曾经与大学时的伴侣来过的地方,对她有着别样意义。说她有私心也无妨,但假若岑凯言打算以某间教堂作为她的故事最後的场景,不论她最後决定采用的是哪个结局,蒋文都希望那个结局是发生在这里。

到了台中,蒋文先指示岑凯言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来到晚上下榻的地方。

岑凯言本来打算一个人到饭店住,不过蒋文说家里有空房间,半强迫地把她带回家里。虽然想着不好在新年期间到别人家里打扰,但适逢今年的除夕落在礼拜二,连假从周六起便开始,两人也是在同一天出发,於是岑凯言便同意在蒋文家借住到礼拜一再回台北的家。

蒋文的父母很好客,得知蒋文带着客人回来,早早就做好一桌的菜,两人本来只打算放下行李便出门,但最後还是拖到吃完稍晚的午餐才出发。

教堂离蒋文老家不远,骑车过去只消10分钟,岑凯言把车停到停车场时,时间刚过下午2点。下车後,蒋文便带着岑凯言往教堂走去。

印象中每次来时都多少有些游客的教堂今天难得没人,蒋文正感奇怪,便见教堂大门关上。上前察看後,才发现原来教堂今天并不开放。

「抱歉,让你白跑一趟。要是有先查开放时间就好了。」蒋文有些愧疚地对岑凯言说。

已经好几年没来,她事前根本没想起礼拜六是教堂的休息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明天再来就好。」岑凯言摇摇头,态度不甚在意。看了看时间,她问:「现在怎样?要回去吗?还是你有什麽地方想去?」

蒋文手双手环x,歪歪头,在记忆里检索附近的景点。

歌剧院?那也太奇怪。博物馆?感觉就不是岑凯言会感兴趣的地方。夜景公园?时间太早了。

在脑内几经否决,最後,她提议:「去看落羽松怎麽样?」

说是附近,但其实也没有多近,从教堂过去,骑车也要花上近20分钟。

之所以想到要去看落羽松,是因为她想起岑凯言的里,有一段主角二人暧昧期间在一片金h的落羽松步道间散步的情节,但读到那边的时候总觉得那部分的描写略欠具T,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很久没看过落羽松;去年本打算去看,不过那时候太早去,树叶还没开始变sE,後来就一直没去成。

跟那个人没去成的地方,与自己一起去没关系吗?蒋文没有不解风情到问这种问题。况且,她知道对岑凯言来说,这只是取材的一环,没什麽特殊意义。

带岑凯言去的是几乎只有当地人会去的地方,b起这座城市另外几处有名的落羽松热点,这座位於乡间小路的树林明显没什麽人气,也正好可以不受打扰,安静赏林;蒋文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景况。

倒也不是此处景致较为逊sE,不过既非收费景点,业者自然也无意推广,据说当初之所以为人所知,也仅因某个无意间发现这片树林的人传出去。

在路边停好车,两人下了车,蒋文带着人走进记忆中的那片树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值1月底,正是观赏落羽松的季节,放眼看去,红h交错,抬头可在枝叶间望见雾灰sE的天空,与上次来时所见的蓝天相b,此时的景观更显萧瑟。

地上落叶很厚,走过时,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软软的触感彷如地毯。蒋文忽然心血来cHa0,停下脚步,弯身将落叶掬在手里,仰头往上一抛。

叶片随风飘零,彷似方从树上凋落。

她想叫岑凯言看,往前望去,张口声音却发不出来。在飘落的枯叶间,岑凯言站在几步之遥处,背景是密密麻麻的落羽松。天上没有太yAn,尽管树叶疏落,树下依然暗了几分,伫在树下的岑凯言,那包覆在黑sE夹克下的身影显得分外寂寞,令人有些目眩。

这时的她在想什麽呢?蒋文不需问也早知答案。

林道不是一条大直路,旁边有一堵矮土墙,栽种在上面的树木形成高低起伏的层次。混杂在风声中,土墙上的某处传来人声,蒋文想起方才在路上看见了一辆银灰sE汽车。

大概是约会中的情侣吧。蒋文边这麽想,边走向停在前方的岑凯言,刚到她身旁便看见两个人影从土墙上的林间走出来。

看似在发楞的岑凯言似乎也注意到靠近中的人声。蒋文听见旁边传来转头的动静,然後是倒cH0U气的声音。她略感困惑地转过头去,便见平日总是面无表情的岑凯言瞪大眼睛,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而在土墙上的人,正以略略颤抖的声音喊出了她的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悠闲度过长达九天的连假後,在最後一天,蒋文搭上北上的火车,收拾心情,重回忙碌的社畜生活。

从台中搭回台北约要两小时,用来补眠正好合适,不过前几天的休假经已让她充饱了电,即便是通常让人昏昏yu睡的饭後时间,这时也毫无睡意。

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越过靠窗的乘客看窗外风景多少有些令人尴尬,反正无事可做,蒋文便拿出平板,点进工作用的邮箱。

入行前不知道,到後来被分派到的工作多了,蒋文才发现编辑其实是个很奇怪的职业;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很看运气的职业。初入行时,蒋文当的是杂志编辑,当时因为杂志有固定的出版日程,工时总是十分稳定:每逄送印日前两天,加班几乎已是常态。到後来,转到书本的出版社,工作模式整个变得不一样。出版社出版的书主要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签约作家的作品,另一种则是没签约作家的投稿,前者因为早与作者谈好交稿时间,尽管无可避免会遇上一些无法如期交稿,因而要编辑屡次催稿的作者,但大多数时候,工作的日程都相对稳定;至於後者,由於无法预视何时会收到投稿,自然也就没办法知道工作什麽时候会进来。

出版社的投稿邮箱是由总编辑集中管理的,每每收到投稿,总编辑都会按投稿类型分派给底下的编辑,而分配到工作的编辑,须在限期内完成稿件的审查;堪用的要向总编辑汇报并负责联络作者洽谈後续事宜,不合适的就寄送退稿的回覆。

蒋文看书的速度算快,大约只需两小时便能读完一部十万字的,不过编辑的工作并不只是看完就好,与作者G0u通讨论、三番四次的修改校对,还有定稿以後的排版、设计、打样等等,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且大部分都是需要与其他人合作、配合他人日程的工作,久而久之,蒋文也就习惯在工余时间读稿,以至於平常总是处在睡眠不足的状态。

不过,难得遇上漫长连假,即便是被戏称工作狂的蒋文,偶尔也想休息一下。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放松,她过去几天都没打开过邮箱,可没有打开不代表没有新邮件进来,出版社休假也不等於作者们放假;倒不如说,正因为是连假期间,平日忙於正职工作的人们才终於腾得出时间写作,也因如此,每次连假过後,出版社收到的投稿数量总是b平常多。

既为总编辑,除了以个人名义开的工作用邮箱外,蒋文也要检查出版社的投稿用邮箱。这时,她按着平时的习惯,率先检查邮件量较少的个人邮箱。

一般来说,公司并不接受非寄送到投稿邮箱内的投稿,不过正如当日在岑凯言面前对自己的评价,蒋文自问是个任X的人,而假如让任X的人得到权力,即使职权稍微被lAn用,也只能说是无可厚非。

这个个人邮箱算是蒋文的个人兴趣,从以前起就喜Ai网络,每每遇到一些质素不错的作品,她便会为其无法出版成书这件事感到不平。以前的她没法做些什麽,但到了成了总编辑的此时,既然有权力决定一部作品能否出版,蒋文自然也想要实现一些自己的私心,亦因此她创了这个邮箱,每当遇到觉得不错的作品时,她都会主动联络对方,询问对方是否有出版意愿,然後再指示对方循一般管道投稿,并安排自己亲自担任责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之所以接触岑凯言也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不同的是,这次她看上的并不是一部已有雏形,甚至经已大致完成的作品;更不同的是,这次她甚至愿意做白工。

任X的人也是利己主义的人。至少蒋文是这麽认为的。不论再怎麽喜欢一部作品,假如对方无意与出版社签约,本就忙得每天只能睡上四个小时的蒋文也不会闲得多费时间去帮对方审稿校稿;但只有这次是例外的。岑凯言从来没答应过最终是否会与出版社签约出版,甚至不曾保证作品能够顺利完成,但蒋文始终不厌其烦地替她看稿。

她觉得自己既是一个小小的读者,同时也是成就这部作品的人。

自负吗?也许吧。不过,再怎麽自负,她也知道故事的结局由不得自己决定,甚至连稍微左右都不可能。

这部作品之於岑凯言从来就不只是一个故事,而那个她犹豫了好一阵子的故事结尾,也不只是的结局。

那天离开落羽松林後,岑凯言显得b平时更安静,主动开口的就只有在将车停在蒋文老家门前时,说了一句打算隔天去完教堂取材便提前回去;当晚在餐桌上,面对热情好客的蒋家两老,也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应答。蒋文没有问她关於那天在落羽松林里的事;就算不问,她也看得出那天遇到的nV人便是岑凯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至於旁边的男人……纵使那人当时只介绍对方是她的同事,但蒋文知道在岑凯言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而那个答案……坦白说,蒋文也觉得事实说不定正是如此。尽管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其实希望一切都只是岑凯言的误会。

分开半年後与新对象在一起,这样的时间到底算是长还是短呢?这道问题或许没有正确的答案,但蒋文确信,即便嘴上没说,脸上也没表现出来,但对於曾经为故事构想过一个美满结局的岑凯言来说,这一定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局。

只是,不希望归不希望,人生终究不是,很多事情往往由不得人决定。打从一开始,蒋文就答应过除非是岑凯言主动要求,否则绝对不会g涉故事情节,因此就算她最後选择的是一个让人怅然若失的结局,只要她依然如此希望,蒋文也一定会按约定帮她完成出版。

就算……这时出版与否,对她来说或许已经不再具有意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拒绝。」

午休时间,在「远扬」附近的早午餐店里,葛子盈像个孩子一样将手收在背後,甚至还连带椅子往後退了两步,然而脸上的神情却认真得没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形成一幅让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画面。

「别闹了。」旁边,Daisy把她和椅子一起推回原来的位置,然後才转头望向对座的人,「不过我同意葛子盈拒绝你。」

早些时候吃完的餐点这时已被收走,宽敞的四人卡座桌子上只摆着三杯店员刚送上来的饮料,以及一个鼓起的牛皮公文封。

「只要把这个交给她就好了。」

「要去你就自己去!」葛子盈一副气急败坏的口气,边说边将公文封往对面推,「明明一开始只说是暂时分开,因为想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我才一直忍住什麽都不说,还跟个间谋似的替你们打听对方的近况。见鬼的暂时!不单一分开就是一年,结果连这麽重要的事,都要由我来转达!」葛子盈说得横眉竖目,说到最後手掌激动地拍在桌上,惹来周遭人的注视,桌面的震动也使得她那杯冰红茶洒了一点出来。

「小心点。」岑凯言动作很快地抓起桌上的公文封,仔细检查,眉心浮现浅浅的皱褶,声音难得有着些微愠怒。确认公文封没被溅到後,眉间才稍微恢复平顺,「这是样书,蒋文说只有两本,出版社要留一本。」要是把这本弄脏了,我可变不出第二本──岑凯言话里似乎带着这样的指摘。

见饮料溅出来时分明也很紧张,可一见岑凯言面露不悦,反而以轻率的态度说:「对嘛,我可是很粗心的喔。书到我手上,转头就不知会变成怎麽样了。」

岑凯言轻叹口气,「激将法对我可没用喔?」

「也只对你有用了吧。」旁边的Daisy点头赞同。

「喂!你这nV人到底站哪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这个问题。」Daisy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总之你先冷静下来。」

「……这话由你这nV人口中说出来还真没说服力。」

「要吵架吗?」

「两位。」岑凯言打断看似快要吵起来的二人。

为什麽这两个人反而可以到现在都还在一起?岑凯言心想。倒也不是希望二人分手;即使自己没办法跟喜欢的人走到最後,至少也希望这个经历过多次感情挫败的挚友最终能够找到一个今後都愿意陪在她身边的人;她就只是……有点羡慕而己。

「我懂你的意思,」她对葛子盈说,「不过由我去找她,实在不太合适。」

「这是你的书,你们的梦想喔?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假如由我亲手交给她,」她停下来,斟酌一段时间後才接着说:「会显得像是我要跟她复合。」

「那很好啊!」葛子盈那双晶莹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那你就去跟她复合呀!也该是时候了!」

「好了,葛子盈你先安静点。」Daisy说,在葛子盈反驳前又以严厉的眼神制止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平时经常为各种小事跟Daisy拌嘴,但每当Daisy认真起来的时候,葛子盈那在nV友面前会变得听话的个X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凯言,你不是一直都想跟嘉恩重新在一起吗?」见葛子盈尽管不情愿仍肯安分地噤声,Daisy把视线转回去,开口的语气有着面对其他人时少有的耐X。工作时X格急躁,面对葛子盈时针锋相对,岑凯言借住她们家时则是稍稍疏远客套的语气,唯独两次跟岑凯言进行这种跟工作无关的严肃对话时,充满耐X的成熟态度会让人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真是个不简单的nV人。一瞬间,岑凯言分神想着有点失礼的感想。

「一个人生活了整整以上,还能边上班边写完一部并顺利出版,你之前担心的那些,到现在应该都已经不成问题了吧?」岑凯言向葛子盈解释两人决定分开的理由时,同住的Daisy就在旁边,因此对於岑凯言当时的顾虑也十分清楚。「还是说,」她指了指被岑凯言小心抱在手里的公文封,「即使有了这个,你也依然觉得自己只是她的负累?」

岑凯言抿住嘴唇,撇开视线,「这些都不重要了。」然後自言自语般小声地说:「现在跟她提这种话,也只会让她困扰。」

「什麽意思?」Daisy以询问的眼神望了葛子盈一眼,不过後者也是一脸茫然。

岑凯言犹豫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之前……我碰巧遇到她跟别人在约会。」稍稍停顿後,又以苦涩的语气说:「是她公司的同事,我之前也见过几次,感觉跟她一样是个个X温柔的人,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

「等等,什麽时候的事?在哪里?我为什麽不知道?」在旁边听着的葛子盈忍不住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这次Daisy没阻止她。

「新年的时候。在台中。」

那时,为了不让其他人有多余的期望,就连葛子盈,岑凯言也没跟她提起过自己正在写新作的事情。也是直到刚才岑凯言把公文封拿出来并说这是她的的样书时,葛子盈才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跑到台中去竟然没跟我说?」

Daisy用手肘顶了她一下,重新掌回谈话的主导权,「你确定他们是在约会吗?」给了身旁的人一个寻求同意的眼神,Daisy说:「就我所知,嘉恩应该仍是喜欢着你吧?至少还很在意你。」

「毕竟都特别到台中看落羽松了,」岑凯言g起嘴角,「我们是因为去台中取材才顺道过去,但她……」

「我们?」捕捉到不该出现的人称,葛子盈反问:「谁是我们?」

「蒋文也和我一起去。因为她老家在台中。」

「所以,」葛子盈刹那间沉下脸,「你看见嘉恩在跟人约会的时候,」说到约会二字,葛子盈g了g两手的食指和中指,b了个空气引号的手势,「嘉恩也看到你们?」

「我们没在约会。」岑凯言皱眉。

「那你又知道嘉恩他们是在约会了?你有看到他们牵手吗?还是看到他们接吻?都没有的话,你凭什麽认定他们是在约会?你这个人怎麽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都自己一个劲地想东想西,明明只要说清楚问清楚就好,为什麽要擅自下结论?」Daisy在桌下拉了下越说越激动的葛子盈的手。葛子盈轻轻回握,两肩泄气地垂下,「……你们两个真的笨得不行。那个傻nV孩,大概也以为你已经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最近不论是跟我见面问你近况的事情,还是换了工作的事情,甚至是之前恍神撞到头被送进医院的事,都通通叫我不要告诉你,说是怕令你困扰。」说来差不多就是从新年後开始吧。葛子盈轻声说。

「……你说什麽?」毕业後在韦嘉恩的照料下恢复健康血sE的脸庞,这时染上与大学时期近似的苍白。「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没告诉我?」她的声音隐隐透出颤抖。

「你觉得呢?」葛子盈的笑显得少了些温度,「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马上去看她,但一知道前nV友出事就马上赶过去,不知道你现在的nV友会怎麽想──那个傻nV孩的想法不外乎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

「别把责任甩给我!」葛子盈大声反驳,即使被周遭的人看着也毫不在意。「关心嘉恩的人可不只有你!你以为我当年为什麽要叫你帮我把书拿给她,又为什麽要你去苗栗接她!我只是不忍心看她总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才希望她身边可以多一个能够让她依赖依靠的人罢了!」

「葛子盈。够了。」Daisy握住她的手,语调很平静。

「我只是……希望总是很寂寞的你们,身边不只有我……」

认识葛子盈的时候是国一。12岁……至今为止,逾半的人生都与葛子盈一起度过,岑凯言印象中的她是个乍看之下个X轻浮Ai玩,对很多事都Ai理不理,说话没句正经,但事实上心思细腻,一直默默在关注身边人的人;她总是面带自信又随X的笑容,然而真正的她个X易怒,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正如葛子盈很了解自己,岑凯言自问也很了解对方,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葛子盈露出这麽脆弱的表情。

因为表面上看不出来,岑凯言忘了这人虽然看起来大咧咧,但面对他人之事时,总是b对待自己的事更上心,也因此,当得知自己相当重视,且有意无意间撮合的二人决定分开时,她的心情肯定远b表现出来的更受打击。

最Ai的人,最重要的挚友,因为自己的软弱和不自信,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韦嘉恩为什麽喜欢自己、为什麽愿意为自己付出那麽多、为什麽说什麽都不希望自己放弃梦想、假如自己让她失望她还会不会一样Ai着自己……明明只要鼓起勇气去说清楚去问清楚就好,就算得到的是会令自己失望难受的答案,即使得不到想要的结局,但至少把话说开之後,彼此都不会再擅自揣测对方的想法,也不会造成误会。Ga0清楚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也跟对方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想怎样做、该怎样做,一切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清楚。

「凯言,」Daisy轻声喊她,「你知道吗?即使是有了新对象,过去的感情也不会突然消失不见。有些事,如果不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说清楚,过了多年之後,它依然会以遗憾的形式停留在心底某处。为了嘉恩,也为了你自己,就当是为这一切画上句号也好,再去见她一次,好好把话说清楚,然後亲手把这个曾经是你们的梦想的成果交给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的钥匙仍与现在住的地方的钥匙一起挂在钥匙圈上,虽然多出三把会让整串钥匙重了许多,不过拿掉那几把钥匙的念头,岑凯言半刻都没有过,就连那天在落羽松林里看见韦嘉恩身边已经有别人在之後也没有。

意识到这点是在午休结束,与葛子盈和Daisy一起回到公司之後,脑里想着晚上要去找韦嘉恩的时候。那时葛子盈带着化妆包去了厕所,回来时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地完美,眼线改画成b平常更显自信的样式,唯独稍微泛红的眼睛是再高级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的。

从厕所回到业务部的路要先经过创意部,路过时葛子盈远远望见岑凯言盯着刚才自己Si不肯收下的公文封,面无表情的脸不知在想什麽。犹豫一会,最终还是没走过去,只是绕到创意部的另一边,跟拿着相机正准备起身去摄影棚的Daisy抱怨「我之後要买一副彩片隐形眼镜。」,结果被回了一句「彩片可遮不住眼白。」

桌上的手机发出短促的震动,萤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是葛子盈的名字。岑凯言有些疑惑地拿起手机,视线望向业务部,但葛子盈只是眼睛盯着萤幕,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岑凯言点开讯息。葛子盈传来的是一个地址,地点距离「远扬」不远。岑凯言把地址贴到搜寻引擎,查到的是一间电子公司。她想起葛子盈先前说韦嘉恩换了工作,想必这就是她现在上班的地方。

这间电子公司岑凯言也知道,虽说同是大公司,但规模不及已踏足国际的「锐锋」,产品的类型也大同小异,每次推出的新产品顶多就是加减一两个功能、标榜较省电重量较轻之类的,想像起来,产品的销售压力应该不至於像在「锐锋」那时一样重。

这样想或许有点自以为是,但这一年间,当自己正为可以再次跟她在一起而努力改变时,她是不是也一个人考虑过很多呢?

岑凯言先回传一句「抱歉」,接着又传了句「谢谢」,再望过去时,见低下头滑手机的人嘴角上扬。有些话必须好好讲清楚说明白,不论对象是已然在一起多年的伴侣,抑或是自认b谁都了解的挚友。

心思细腻的优点只适用於对人的场合,然而一来到对事的时候,葛子盈依然是初识时那个偶尔显得粗心鲁莽的nV生。岑凯言有时候实在很怀疑,像她这样个X随便又不拘小节的人,怎麽有办法把交到她手上的工作都通通妥善处理好;偏偏这人的工作能力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强。

虽然在知道韦嘉恩换工作之後有稍微问过新公司的事情,因此能利用公司名查到办公室地址,但下班时间这种内部资讯,即便翻遍公司官网也找不到。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问当事人,只要假装晚上要约她,这点小资讯不到1分钟便能到手;反正葛子盈不时会临时起意约她,就算现在离下班时间只剩不到两小时,也不至於令韦嘉恩觉得奇怪。

话虽如此,岑凯言最终还是拒绝了好友的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头一次在不知道最後等不等得到的情况下等她了。」见对方一副担心自己会打退堂鼓的神情,岑凯言淡淡地说。葛子盈在话里听见一丝怀念。

这种想要回归最初的心情,葛子盈倒能理解。

岑凯言讨厌被时间追着跑,她不会戴手表、不会在桌上放时钟,也习惯关掉电脑的时间显示。一起住之後才知道的这些奇怪习惯,到了这时也早已习以为常,也因如此,见那个讨厌看时间的人三不五时按一下手机的侧键确认时间,让葛子盈觉得分外新奇。

很笨拙,但或者也正好证明她有多喜欢那个人。

时间终於来到5点半。

5分钟前已经收拾好的岑凯言,一见萤幕上的数字跳到「30」,便马上抓起背包,打卡下班。

韦嘉恩工作的地方,实际走过之後,才发现离「远扬」近得令人不禁疑惑怎麽可能居然从来没在附近偶遇过。

时值7月,天气炎热,骑车时因为路上有风所以还好,但停车之後,光是在路边站上一会,身上的T恤已经被濡Sh。

岑凯言用手背擦去流到眼里的汗水,又眨了眨被汗弄得视线模糊的眼睛,目光一刻也不敢从大楼出入口上移开。

人断断续续地从楼里出来。每次那两扇自动门向两边敞开,岑凯言都会打起JiNg神,心里一阵紧张,抱住安全帽的双手无意识地将扣环解开又扣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大楼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7月的日照时间长,到了6点,天sE仍很亮。大楼从5分钟前便不见有人出来,岑凯言有些消沉,想起一开始遇上韦嘉恩没排班的日子时也是类似的心情;不过此刻的失落感说不定更大。

人声响起,在几个一起穿过玻璃门的身影中,岑凯言一眼便看见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周刚过30岁生日的韦嘉恩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脸sE看起来尚算健康,让原先担心她身T状况的岑凯言稍稍放心了些。

她往前踏了一步,正要开口,那双眼睛便转向了她。

惊讶、错愕、思念、难过……韦嘉恩眼里涌出种种情绪,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下。本来在跟她说话的同事回过头,疑惑地喊了她一声。

岑凯言又往前踏了一步,唇边浮现浅浅的弧度,轻声说:「嗨。」

两人无声对望,而旁边的同事依然满脸困惑地望着她们。

「你之後有事吗?」最後,岑凯言先开口,往韦嘉恩身旁的人看了一眼,「今天不行的话,我可以明天再来。」

「啊、」韦嘉恩难得显得有些怆惶,转头对那位同事说:「抱歉,你先走吧,明天见。」

对方表情依然带着疑惑,但没再多说什麽,只是点点头,说句「掰掰」後便转身离开。

「你为什麽……」韦嘉恩转回去望着岑凯言,话到一半便停住。她摇摇头,g起嘴角,露出岑凯言很熟悉的柔和笑容,「好久不见了。」

「嗯,」岑凯言点头,将抱在怀里的安全帽递向她,「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感觉到车子後座的重量,透过後视镜望着後座的人,岑凯言一瞬间想起第一次载韦嘉恩的情景;她猜想或者是因为对方现在跟那时一样紧张。

不同的是,那时候错过开口时机的话语,这次总算能够好好地说出口。

「抱住我就好。」她拉起韦嘉恩踌躇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掌心在对方手背上多停留了几秒才cH0U回手。

後座的韦嘉恩张了张嘴,yu言又止,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腰间的力度加重了些。

车子穿梭在繁忙的台北马路上,本就不算近的路程,最後花上了b预期更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时,天边已染上一片橘红。

「到了。」她熄掉引擎,摘下安全帽,转头对後座的人说。

「这里是……」跟着摘下安全帽的韦嘉恩神情困惑,朝两边转头,打量四周熟悉的景物。

岑凯言g了g嘴角,「很久没回来了。可以陪我走走吗?」

时隔八年重返校园,让人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世界变迁得很快,越是发展蓬B0的地方越是如是。假如搬离一个地区,八年後才重返,很高机率会有种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感觉;事实上,来这里的路上,看着周遭多出了一些不认识的店铺,又少了一些以前每天都看得见的商店,韦嘉恩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俨如一个小社区的大学校园,唯独这点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对有近百年历史的大学而言,八年光Y不过匆匆一刹,尽管百年间校舍多少有过改建扩建,但在韦嘉恩看来,至少过去八年,一切依旧如昔:两座管院大楼依然屹立在原来的位置,旁边的停车场一如既往停满密密麻麻的脚踏车,不知有几十年树龄的大树仍在路边守望校园里的师生。

h昏向来不是人流最少的时段,然而或许是因为暑假已经开始,偌大的校园显得空荡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面照来的夕yAn略为刺眼。岑凯言改用右边肩膀背着後背包,肩带不时滑落,但走在韦嘉恩前一步的位置,大面积的背包正好替b她高一公分的人挡住些许yAn光。

令人怀念的温柔使韦嘉恩一阵鼻酸。

她眨去眼眶的泪水,静静望着岑凯言的侧脸。

过去一年,少了自己在身边的岑凯言似乎没太大改变,头发长了些,皮肤晒黑了一点,但脸sE依旧健康;看来纵使没有自己提醒,她仍记得好好按时吃饭。

毕竟有别的人提醒她。

想到这里,韦嘉恩又感到眼睛有些刺痛。

「那个……」岑凯言的声音使她回过神。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宿舍前那片草地。「我有带防蚊喷雾,」韦嘉恩不明所以地望着边说边拉开背包的岑凯言,然後看着她拿出一支还未开封的防蚊喷雾。「所以……坐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稍显窘迫表情令人想起多年前的那天。韦嘉恩看了眼她指向的方向,不小心笑出了声。

那次是风衣,这次是防蚊喷雾吗?韦嘉恩脸上浮现怀念的神sE。

「好。」

夏天的h昏蚊子很多,即便喷了防蚊喷雾,不太会被叮,但在附近飞来飞去的蚊子依然很是烦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换个地方b较好?岑凯言边用手赶走在耳畔发出扰人的嗡嗡声的蚊子,边懊恼地心想。

可是,十年前的自己选择了这个地方,所以假如这番谈话不是在这里发生,总让人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太yAn几乎已经完全消失於天边,天空呈现深紫sE,中庭附近的光源只有周边几座nV舍透出的灯光。没了日照的热度,气温稍稍下降,但依然热得不适合在户外久留。额角渗出汗珠,岑凯言瞄了旁边的人一眼,见对方浏海同样被汗水濡Sh,尽管如此,却还是没有催促她开口;只不过也同样没与她对上视线。

花了整个下午整理言辞,此时脑海却一片空白;她想起那年也是差不多的状况。

说着要改变,但结果还是毫无长进。

这麽一想之後,心情反倒是平静了一点。只有一点点,但总b没有好。

「最近好吗?」最後,她选了一句最普通、最无害的开场白。这次倒是跟十年前不一样;不过那时隔天就会见面,也根本不可能问这种像是没话找话的问题。

「新工作还不错,」没有对尬聊似的问候作出任何评论──说到底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个X──,韦嘉恩思考一会後回答,「新同事人也不错,感觉蛮处得来的。」

「那就好。」岑凯言点点头。

「你看来也过得不错呢,」韦嘉恩说,「部落格……我看见一直都有在更新。太好了。」

「嗯,」岑凯言很轻地应了一声,「毕竟你说过不希望我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的表情楞了下,眸里闪过一丝动摇。岑凯言望着那露出破绽的柔和笑容,伸手拿过放在旁边的背包。

「其实……」她拉开拉链,拿出那个牛皮公文封,「我有东西想给你。」

「可以打开吗?」

「嗯。」

韦嘉恩小心撕开封口的纸胶带,伸手探进公文封里。m0到公文封内的东西时,她的动作凝住,瞪大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她吞下口水,抬眼望向岑凯言,後者轻点下头,唇边带着鼓励的浅笑。

无人的中庭很安静,这时只听得见公文封发出的窸窣声。岑凯言感觉自己汗流浃背,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抑或是紧张;这时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向来被说没什麽表情。

书的重量拿在手里感觉很实在,韦嘉恩注视着书封上的作者名字,视线有些模糊。「太好了……」

望着她珍而重之地以指尖抚过以书写T写成的「纸船」二字,原先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能够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算是值得了。

「嘉恩。」深x1口气後,岑凯言轻声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抬头,对上那双无b专注的眼眸。天气很热,旁边蚊子很多,眼前人的脸容多添了几分成熟,多留心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指出更多不一样的地方,但韦嘉恩仍感觉彷似回到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你还记得那天从苗栗回来之後,你问过我的问题吗?」

凯言学姐你又是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我呢,」掌心贴上被汗水弄得有些黏腻的脸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彷佛在诉说秘密,「不管是那时,还是十年前在这里对你说可能喜欢你的时候,或者跟你说毕业後一起住的时候,又或是那天向你提出暂时分开的时候,甚至到了现在,始终都只希望你能够幸福。」

她们之间很少说喜欢,更少说Ai,然而b起这些,有些话更是从来没说过。

「可是……」看见韦嘉恩的脸庞因表示转折的连接词而浮现不安的神sE,岑凯言安抚般以指腹轻抚

她的脸颊,「我发现自己现在可能变得贪心了点。」温柔的注视让人移不开目光,韦嘉恩感觉到x腔里的跃动几乎能够媲美十年前的那夜。「虽然说了你跟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这种大话,可是果然……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让你得到幸福的人是我。」

韦嘉恩张开嘴,几番犹豫後还是开了口:「但你跟蒋文……」

岑凯言先是楞住,然後轻叹口气,接着便松开手。

离去的温度让人不舍,韦嘉恩垂下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阻止,手上的书便被cH0U走。韦嘉恩猛地抬头,面前的岑凯言脸上带着苦笑,直接把书翻到最後一页,然後把页面转向韦嘉恩,「还真被子盈说中了。」她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既然还记得她的名字,那你看看这里。」

视线落在指尖,但环境太过昏暗,韦嘉恩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那里的字。

在「主编」二字旁边,清楚地印有蒋文的名字。

见韦嘉恩的表情仍有些茫然,岑凯言解释说:「就像我那天说的,蒋文是我朋友,但她同时也是我的责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那天我们只是一起去取材。」因为她老家在台中。像是怕韦嘉恩不信,岑凯言又多补充一句。顿了一下之後,她撇开视线,小声地说:「倒是你跟那个Desmond……」

「我们只是到高雄出差!」听见她的话,韦嘉恩紧张解释,「dy……就是市场部的经理,那天她也有一起去,不过她老家在高雄,所以结束後就直接回去了。我跟Desmond本来是要直接回台北的,但他的车开到台中的时候突然抛锚,那时临近新年,很多店家都已经放假,好不容易才叫到拖吊车,但对方说要先去拖吊别的车,最快也要一小时才能到,因为Desmond说反正也是等,不如看看附近有没有什麽地方能逛,然後就……」

「嘘……」岑凯言轻轻捂住她的嘴,止住如cHa0水般倾泻而出的话语。「我信你。」她用哄小孩似的轻柔语调说,见韦嘉恩的表情放松了些才松开手,「而且那时候是我先说就算你要跟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就算你真的……」

这次换韦嘉恩捂住她的嘴,太用力让她感觉有些痛。

「我只要你。」第一次听见她用带着些许怒气的语气说话,岑凯言瞪大眼睛,怔怔望着她。「跟你不一样,我可是一直都很贪心的。我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也想看见你可以无忧无虑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但我更希望自己由始至终都是那个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见证这一切的人。」

诧异转为笑意,岑凯言拉下那只挡在自己嘴前的手,像那个早晨的韦嘉恩那样,在第三节无名指上留下浅浅的吻。

韦嘉恩眼里的光轻轻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她靠向前,额头轻轻抵住韦嘉恩的;黏腻感让人略感不适,不过这些现在都不太重要。「我那时候……应该好好听你说的。」

「你没错。」韦嘉恩轻声反驳,「到你走了之後,我才注意到自己之前可能真的太累了。」

「对了,子盈说你之前进了医院。」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岑凯言一下子退开,手在她的脸和额头上到处m0,「是累倒了吗?身T现在怎麽样?」

「已经没事了。那次只是刚巧有点睡不好,恍神一下便撞到头。医生检查过後说没大碍。」韦嘉恩拉住她的手,然後轻轻握住,手指与她的交缠。「我说的是後来工作没那麽忙之後,我重新开始慢跑,结果发现自己的JiNg神和T力都差了很多,而且皮肤好似也b以前差。」虽然也说不定只是因为老了。韦嘉恩开玩笑地说。

「就算老了,你还是一样好看。」岑凯言说得一脸认真。

「所以说你这人真的是……」

这种时候,一般不是该说「你一点也不老」吗?韦嘉恩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

可是,就连这种笨拙得不行的地方也很喜欢。

「所以才换工作吗?」没注意到韦嘉恩的心情,岑凯言接着问。

「嗯?」韦嘉恩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嗯,这边的薪水稍微b之前低一些,但工作轻松一点,公司的气氛也b之前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你在之前的公司里过得不开心啊。」岑凯言沉下脸,「为什麽不跟我说?」

「不要一脸不开心的。」韦嘉恩笑笑在她脸上轻啄一下。「因为你太温柔了。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会更加苦恼的。而且其实也没有很糟,只是偶尔有些人的态度会b较有攻击X。」

「太温柔的人是你。」岑凯言摇头,心疼地伸手m0m0她的头,「以後有事要跟我说。如果连替你分忧都做不到,还要你顾虑我,那我这个nV友也当得太失败了。」她把先前从韦嘉恩那里拿过来的书重新塞到她手里,「我都能够一边工作一边完成这个了,所以你也不用再顾虑我。之後就换我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这样的话,」韦嘉恩松开与她交缠的手,改为握上她的手腕,「我现在就有一件想做的事。」

「什麽?」

问句的尾音被落在唇上的吻吞没。

瞪大的眼睛慢慢阖上,头上的手移到她脑後,岑凯言加深了这个久违的吻。

有些话,必须好好讲清楚说明白。

但这次,就算不用开口,她们都已经清楚知道对方此刻最想要的是什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果然还是不懂。」

一按下接听键,扩音器便传出这句话,让接电话的人不禁茫然。

「……什麽?」岑凯言顿了一下,问:「Daisy吗?」

「虽然那nV人确实也让人Ga0不懂,」她一说完,岑凯言便听见电话里有点距离的地方传来一句「谁会跟你一样没深度,让人一看就懂。」,接着则是葛子盈大声说「你说谁没深度!我可是充满神秘感的nV人喔!」的反驳。

岑凯言忍住问对方「你哪里充满神秘感?」的冲动,「所以你不懂什麽东西?而且为什麽要特别打电话来跟我说。」

「说的就是你啦!」葛子盈回答,「一开始因为以为嘉恩已经跟别人在一起,所以写了一个错过一生最Ai的结局,这我能懂,但既然你们已经解开误会,难道不是应该改一个开心一点的结局吗?」

「哦……你说那个喔……」岑凯言恍然大悟地点头,接着把手机拿开,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你已经看完了?不是才下班没多久吗?」

「这可是最好的朋友的第一本耶,」葛子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今天一早我就去等书店开门了。」

「溜出去的。而且都是用上班时间来看。」旁边传来Daisy的声音。

「你很烦耶邵卓曦!」

「没你烦。」

「……如果你们要吵,我可以先挂电话吗?」

见在等的人走出大楼,岑凯言不顾好友话才说到一半,便直接挂断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讲电话吗?」韦嘉恩接过岑凯言递过来的安全帽,边戴上边问。

「嗯,子盈打来的。」

「工作上的事?」

「不是,」她摇头,把韦嘉恩的公事包挂到挂钩上。「她问我为什麽不改结局。」

「她已经看完了?不是今天才出的吗?」

果然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啊。岑凯言跨上机车时心想。

「Daisy说她溜出去买回来,再用上班时间偷看的。」

「……该说真不愧是子盈吗?」韦嘉恩露出无奈的笑容,「所以你怎说?」

岑凯言耸耸肩没有回答,「对了,回家前我想去一趟书店。」

「你也要买吗?」韦嘉恩笑问。

「毕竟之前的是样书。就算实际上跟正式印的没分别,但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蒋文没有再给你一本吗?」

「要送你的话,我觉得还是自己买b较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啊。」手环上岑凯言的腰,轻轻靠到她背上。「不过我倒是b较喜欢样书呢。外面买的可没有亲手写的後记。」

「那个啊……」岑凯言难得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虽然我觉得因为误会而写了那些话很丢脸,不过你真的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在新买的上面再写一次。」

「不是这个问题啦……」再写就不一样了啊。韦嘉恩叹了口气,最後无奈地说:「算了,那就先去书店吧。」

这些年来,我想了很多,想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又想你会不会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毕竟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一个让你喜欢我,喜欢真正的、原本的我的原因。

喜欢到底是什麽呢?或者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依然清楚记得,那天在超商里看见你双手捧着热饮杯取暖的模样,也记得你一脸愧疚地向我道歉,说是你不该在我忙的时候跑来打扰。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麽会有这麽傻的人?後来我才知道,你不是傻,你只是……一直以来都活得太小心翼翼了。於是我想让你活得更自由一点,想让你知道你也值得得到幸福,让你不要总是顾虑他人。这份心情是喜欢吗?可能吧。可是我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我无法为你分担,甚至只会徒添你的负担。

这些想法让我失去了留在你身边的自信,我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更觉得当时必须离开你。很矛盾吗?或者吧。可是当时我真的觉得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继续像那样留在你身边,我只会成为你的束缚,我没法给你我唯一能给的幸福,也阻碍了你去寻找别的幸福。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你,但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到底是什麽呢?到後来我才想到,或者……或者你一直以来所支持的人从来就不是「纸船」,因为我早就在那些误解中把它Ga0丢了。如果是从以前开始就喜欢「纸船」的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吧?可是你依然什麽都没说,只是继续支持我。从那时起,我就应该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一切,跟我是不是「纸船」根本无关。

後来我找回了「纸船」,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我们的缘份从「纸船」开始,或者这次它也能让我们重新开始。直至那天,在落羽松林里,看见你身边站着别人,我忽然明白到,原来我不只Ga0丢了「纸船」,也Ga0丢了你。太迟了吗?太迟了呢。因为当初的不自信,因为对你的Ai不够信任,才让我彻底失去了你。假如当初能够对你、对我自己、对我们的感情有多一点信心,这时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仍然是我呢?

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也是会永远留在我心底里的人,是我每次想起,都会想到「假如当时……」的人。可惜世上没有假如,过去没法重来,我也不希望破坏你现在拥有的幸福。我只是希望在这部为了向你传达所有从一开始便想传达给你的话的作品里,留下最後一句心声。

嘉恩,你要幸福。不论最後陪在你身边的是谁,你都要幸福。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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